第203章 微弱的優勢
「這傢伙……非常不對勁。」
鄭曙看著遠處的奧丁，目光低沉。
在剛才的戰鬥之中看似他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是鄭曙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隨著戰鬥的進行，奧丁身體的各方面的屬性都在快速提高。
一開始戰鬥的時候，他的爪子能夠輕鬆的撕裂對方的鱗片、皮膚和肌肉，甚至就連骨骼也一同切斷，但是到了現在，鄭曙即便是全力一擊也只能勉強切開奧丁的鱗片和皮膚，而且會被骨骼擋下。
「他在進化？不對！他是在適應自己的力量。」鄭曙體會著剛才攻擊時感受到的手感，作出了判定。
並不是奧丁有什麼無限進化的能力，他只是在單純的、不停的開發自己體內的力量。就如同原著里的赫爾佐格在竊取了白王的力量後，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激烈戰鬥才能不斷的開發出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一樣，奧丁現在乾的事情就是這樣。
鄭曙看向遠處的奧丁，他現在已經停止了身體體型的增長，但是身上的氣息卻依舊在不斷的增強：「黑王的卵？」
「沒錯。」奧丁沒有掩蓋什麼，「可惜你擺脫掉陷阱的速度太快，讓我對黑王力量的吞噬並不完美，以至於有很大一部分力量沉浸在體內。」
說著奧丁抬起了自己的利爪，經過數次的進化迭代，他手臂上的鱗片已經褪去了大部分的青色，變得如同底下的大海一樣湛藍。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鄭曙，身上的肌肉微微綳起：「好在有你這麼一個陪練，能讓我快速適應自己的身體。」
轟！
三米多高的人形巨龍以不符合體型的速度彈射起步，眨眼間就衝到了鄭曙的面前。
比普通人大腿還要粗的利爪攜帶著劈山破海的力量朝著鄭曙的腦門落下，渾厚的元素纏繞在泛著金屬光芒的爪子上，化作纏繞閃爍的金色雷霆。
鄭曙的瞳孔快速顫抖，奧丁迅如雷霆的攻勢在他的視野下宛如慢動作，鄭曙只是抬起手，輕柔的旋轉手腕，漫不經心的向前一甩。
權能：基本力掌控。
大腦的溫度迅速上升，鄭曙的算力在一瞬間攀升到極致。
明明沒有任何特殊的外在表現，看似慵懶無力的一推卻讓奧丁感覺到渾身汗毛倒立，本能的變攻為守，鋼鐵一樣的雙翼和雙手前伸，四肢交叉擋在自己的身前護住身體上的要害。
砰！
手指點在奧丁的身體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恐怖的力量潛入奧丁的翅膀上炸開了碗口大的凹陷，殘餘的力量順著，順著裂口灌入身體，蛛網般的裂痕以接觸點為中心緩緩向外蔓延。
短暫的僵持之後，蓄勢衝鋒的人形巨龍被一點點壓到海面上，巨大的腳掌踩在海面宛如踏在堅實的大地上，被難以抗衡的力量硬生生推著倒退。
咚咚咚！
如同雷鳴般的心跳聲從奧丁的體內傳出，震耳欲聾，快速提升的體溫將接觸的水面瞬間蒸發出濃郁的蒸汽，澎湃的力量在巨龍體內咆哮。奧丁怒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量將鄭曙的手臂偏轉方向，朝著身側一甩。
嘩啦。
鄭曙的手臂接觸到水面，手臂上殘餘的力量瞬間灌入到大海當中，無聲無息間，平靜的海面裂開了一道近百米長的峽谷。
下一刻凝練的力量再也維持不住收束的狀態，釋放出了毀滅性的爆炸。
轟！
灌入大海的力量瞬間膨脹，海面上狹長「裂痕」的猛然開裂，一堵百米長的水牆衝天而起，隔著幾十公里都能看到那利劍一般直衝雲霄的水牆。
上半身被恐怖的力量震得微微發麻，奧丁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青色人形巨龍，即使被爆炸的水霧飛濺到身上也絲毫不敢離開注意力。
奧丁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太過樂觀了。
本來以為在吞噬了黑王之卵之後，他的力量本質已經遠遠超出了對方，哪怕一開始因為不適應力量而落於下風，但奧丁也一直認為最後的勝利必然屬於自己。
但是現在，奧丁卻發現對方的力量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可怕。
壓下微微顫抖的手臂，奧丁的視線向下輕輕一掃，眼中滿是凝重。
雙臂上的鱗片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訴說著鄭曙剛才那一擊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僅僅是短暫的接觸了一瞬間就讓奧丁身上最堅硬的翅膀和雙臂受到了重創。
要知道奧丁甚至在翅膀和鱗片上施加了四大君主的權能來提高防禦力，雖然因為黑王之卵本身的力量不全以及他自身的負荷極限，以至於他能夠使用的權能只有其他君主一半的威力。
但好歹互相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奧丁可以確保自己釋放的權能和其他君主親手釋放的同一水準的力量沒有什麼區別。
那可是四名君主的權能，哪怕只有一半出力，在互相增幅之下算下來也至少相當於三名完全體君主的合力防禦，結果就被面前的這個傢伙用純粹的大地與山之王的權能就打破了防禦，這根本就不科學！
難不成這傢伙單體的力量比四大君主合起來還要強嗎？
壓下心頭的震撼，奧丁立刻催動水之君主的天賦，大量的元素被他虹吸般吸入體內，鱗片上的裂痕緩緩癒合，澎湃的能量在鱗片中奔涌，身體周圍甚至浮現出一米多厚的元素能量屏障。
這個能量屏障並非是用言靈所構成的，而是奧丁用自己的鱗片作為媒介，以大氣中的元素作為能源施展的防禦鍊金術。
要完成這樣的操作，理論上來講是不可能的，鍊金術的刻畫需要非常平穩的心態，在劇烈的戰鬥當中根本不可能繼續維持。
但奧丁好歹也是從遠古時期生活到現在的存在，無盡的時間當中，他已經將這種防護性鍊金術的刻畫練成了本能。
之前他作為李霧月的時候，因為消耗過於龐大，這樣的防護性鍊金術只能維持一瞬間。不過他也是依靠這一瞬間的防護，才能從萊茵的爆發下存活。
而現在，依賴於四大君主權柄的互相配合，奧丁可以快速攝取大氣中的元素用來為自己的鍊金術提供額外的能源，用近乎作弊的手段讓自己的身體上常駐一面能夠短時間防禦核爆的屏障。
看著面前瘋狂疊甲的奧丁，鄭曙甩了甩手臂，不自覺的活動了一下五指。
奧丁的狀態比他預想的還要麻煩，在吞噬了黑王的卵之後不只是獲得了四大君主的權能，而且精神力上也得到了極大幅度的增加，雖然還比不上強化了白王模板的鄭曙，但是奧丁的精神力已經足夠讓他免疫鄭曙權能的直接影響了。
這樣鄭曙只能用其他的辦法將權能對其間接施加影響，無論是在瞬間爆發功率上還是破壞效果上都大幅度下降，而且這樣一來需要使用的算力也更高。
再加上周圍的元素亂流還在持續，鄭曙無法使用言靈來強化自身的大腦算力。
不然的話，剛才那一下就應該已經結束戰鬥了。
感受著奧丁身前那層屏障的防禦力，鄭曙咧了咧嘴，意念開始活動，物質重組的權能轉而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手臂和爪子上的鱗片一陣蠕動，顏色從原來的青灰色逐漸變成了慘白色。
呼。
轟！
下一秒，鄭曙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彷彿省略了中間的過程，瞬間來到了奧丁的面前，周圍的空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鄭曙顯出身形後才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雙手遞出，手臂上慘白色的鱗片讓奧丁的心中憑空出現了一種戰慄的恐懼感。
嘶啦。
彷彿空間都要被切割開一樣，肉眼難以發覺的恐怖力量橫掃大海，原本由海量元素融合而成的防護屏障被悄然撕碎。
經過多次迭代進化的鱗片被無聲無息地撕開，毀滅性的力量擊碎了奧丁的所有防禦，擊穿了他的身體，以傷口為中心灌入了他的全身。
不過那以鍊金術組成的防禦屏障終究是為奧丁帶來了一瞬間的抵抗力量，讓他有了反應的機會，能夠將自己的身體輕微挪動避開了直奔心臟的斬殺。
不過身體上傳來的恐怖力量還是讓他難以抵抗，奧丁龐大的身體如同出膛的炮彈一樣被轟得倒飛而去。
他龐大的身體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筆直的射線，斜斜的轟入大海，可怕的速度讓原本液態的海水彷彿變成了固體，高大魁梧的人形巨龍不受控制地在海面上翻滾彈跳，摩擦出數千米長的白浪溝壑，直至撞上一塊突出水面的礁石才停了下來。
「媽的！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一直保持著自信笑容的奧丁到了現在終於忍不住被破防了。
重新回到水面上，壓下體內翻湧的嘔吐感，甩了甩被撞得發暈的腦袋，奧丁就這麼站在水面上看著遠處懸浮著的少年，心裡是難以理解的震撼。
明明雙方的整體力量差不多，為什麼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孩？
最重要的是，這個傢伙到底才多少歲？！
回想著資料中的情況，奧丁感覺自己的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羨慕，忌妒，恐懼，震驚不敢置信……
身為君主，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
資料里他的這副軀體才20歲啊！
他憑什麼能強成這個樣子？！
回想起自己在這無盡的時光當中所吃的苦頭，看著遠處鄭曙如同天神般的模樣，心中的妒火與不甘就像是毒蛇的啃咬。
我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拋棄了多少才獲得了今天的力量？！
為什麼像他這樣的傢伙能夠隨隨便便地碾壓我？！
他憑什麼能夠輕易地獲得我夢寐以求的力量？！
仰望著遠處依舊沒有什麼動作的鄭曙，奧丁眼裡閃爍著莫名的火光。他本來以為自己生而高貴，一出生就站在了其他生靈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終點。
但是面前的這個傢伙的存在，讓奧丁這一生的信念都變得像一個笑話！
一股怒氣在自己的心中蒸騰，奧丁望著緩緩降下懸浮於水面上俯視著的鄭曙，已經異化成龍頭的眼眶深處燃起了凶戾的紅光。
鄭曙沒有去在意奧丁針對自己的態度，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和自己的面板打交道。
【所接觸樣板體內特殊因子過於混亂，無法形成強化模板。】
這是剛才鄭曙接觸奧丁後，命令面板從奧丁身上獲取模板時得到的反饋。
因為就在剛才他突然想起來奧丁身上既然已經吞噬了黑王的力量，那麼應該也能從他身上獲得類似於黑王的模板。
可惜面板給出的信息讓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失敗了，不過從這個信息當中鄭曙也獲得了不少情報。
「特殊因子過於混亂」，這意味著奧丁其實並沒有完全將黑王之卵消化，看來他提前從尼伯龍根中脫出還是對奧丁的計畫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而另一個就是奧丁本人的問題了，鄭曙從剛才的戰鬥中就已經發現了，單論力量他和奧丁其實差不多，但是在剛才的戰鬥之中他卻還是能夠壓著奧丁打。
感覺上奧丁使用力量的方式特別的……原始。
「就像是一開始遇見的夏彌一樣。」鄭曙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得出結論。
奧丁對於自身力量的掌控其實相當細膩，而且各種實用的技巧也用的非常不錯，但是唯獨在權能的運用方式上卻顯得過於落後和粗糙，感覺就像是用本能在釋放力量一樣。
「沒記錯的話，『龐貝』應該是獲得了地球物理學的博士學位，至少最基礎的物理學知識應該是知道的……」鄭曙看了一眼遠處的奧丁，突然又回想起夏彌這位隱藏在人類中間的龍王。
兩者的情況都非常相似，都是經歷過了現代的科學教育，但是在使用力量的時候卻依舊非常粗獷和原始，連續兩隻龍王都是這樣的表現，鄭曙可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
「傲慢……嗎？」
把握住問題的點，鄭曙很容易就得出了結論。
這個結果倒也不算讓他感到吃驚，畢竟這群龍王因為自己的性格而死掉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性格真的那麼好改變的話，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此時奧丁已經重新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心中的怒火促使著他主動朝著鄭曙進攻。
海量的元素亂流橫掃天地，奧丁伴隨著身上悠遠深邃的光焰，從海面上猛的躍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不斷上升的鄭曙撲去。
轟！
衝擊波呈現肉眼可見的球形擴散，將天上的雲層都撞開了一個空洞，十幾秒後才抵達海面。
呼呼呼……
原本毀滅性的衝擊波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威力已經衰減，到達海面時已經變成了呼嘯的勁風，可即便如此，海平面依舊被吹起了滔天巨浪。
這一次兩人沒有再像之前一樣一觸即分，而是一直糾纏在一起。
遠遠的看上去明明只是兩個稍微大一點的人形生物，雙方對轟散發的餘波卻像是兩座山嶽在互相傾軋，不斷掀起幾十米高、宛若天災般的巨浪。
「死！」
奧丁高高躍起，三米高的人形巨龍揮舞著手臂劈斬而下，手臂上的鱗片豎起，不斷地生長扭曲，短時間內就長成了一把巨大的砍刀。
剛剛揮完拳頭的鄭曙來不及躲避，只能抬手格擋。
鐺！
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從兩人交擊的地方傳來，依託於附帶的能量護盾，奧丁終於破開了鄭曙手臂上慘白的鱗片防護，狠狠地砍在他的胳膊上，然而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卻沿著奧丁的手臂逆流而上。
好在前面幾次交鋒中吃了一些暗虧的奧丁這回早有心理準備，他順著力道的方向將手臂高高彈起，掄了一個大圈後疊加更加狂暴的力量再度砍向鄭曙。
鐺！鐺！鐺！
奧丁無盡時光中磨鍊的戰鬥技巧終於發揮了作用，大開大合的手刀藉助著敵人和自己的力量如同雨點般落下，密不透風的攻擊一時間甚至壓制住了鄭曙。
眼見自己的攻擊終於奏效，奧丁的精神一振，體內散發出震耳的血液流動聲，力量也越發狂暴。
鄭曙雙手擋在身前，不斷地抵擋著落下的攻擊，看著眼前瘋狂攻擊的巨龍，眼中代表著狂暴的紅光也逐漸上漲。
終於，當被壓制到某個極限之後，鄭曙也爆發了。
轟！
沒有再用胳膊抵擋直接硬吃了這次的攻擊，用自己的肌肉夾住了奧丁的手臂，鄭曙向前踏步，方寸之間爆發出了恐怖的力量。
已經變成慘白色的利爪上綻放出淡淡的毫光，五指收攏，如同尖錐般頂在人形巨龍的腰腹。
砰！
穿透性的力量滲入體內，奧丁的眼珠子都被打得凸了出來，整個人摺疊著倒飛了出去，筆直的射入大海。
暫時逼退了敵人，鄭曙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的血液快速流動，肩膀上的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快速合攏癒合，沒一會便恢複如初。
（PS: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