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如求婚般期待
這一次，便才算得上是最後的終結。
伴隨著最後一聲和弦的奏響，音樂會在這裡徹底宣告終結。
這個是一場並不長的音樂會，大約只有一個小時左右。
單是這一場音樂會之中所展現出來的一切，便已經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震撼。
不管是卡米洛對於樂隊的統合能力，又或者是能夠支撐起一整個樂隊的米拉，還是那負責主旋律的塔哈，全部都給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全新的印象。
強，能夠和傅調搭配上的強大。
很多並不認識這三位的觀眾，也在這一刻認識了弦樂部分的三人。
只有傅調……
只能說，完美符合在場所有人對於他的想法。
畢竟在場的人基本上全部都是因為傅調來的。
這一場音樂會的名字是傅調和他的朋友們，而並非是米拉，塔哈，又或者卡米洛和他的朋友們。
所以大家過來想要聽的最主要的就是傅調。
而傅調也沒有辜負在場所有人的期待。
在鋼琴四重奏這個室內樂的作品之中，展現出了他對於古典音樂絕強的掌控能力。
只能說……
「不愧是傅調！」
在舞台下的魯斯起身跟隨著身邊的觀眾一起，用力的鼓掌，感謝著傅調四人的演奏。
正如同他在一開始所想的那樣，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準備是寫一場關於傅調的專題報告。
現在聽到了傅調的演奏，看到了他們四人所展現出來的絕強表現。
魯斯感覺自己這一次的報告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可以寫。
這一次的報告，也同樣會獲得很多人的關注。
畢竟薩爾茨堡音樂節是從七月到九月。
而現在才剛剛是薩爾茨堡音樂節剛開始的時候。
自己需要感慨趕出一份稿件出來，應付一下自己的主編。
因此，他一邊鼓掌，一邊起身往側面走，等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快速向著音樂廳外面跑去。
他準備攔一下傅調。
坐在他附近不遠處的阿格里奇也同樣如此。
她在聽完傅調的演出後，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起身，向著身後方向走去。
她身邊的女兒還有經紀人一愣，快步跟在她的身後。
女兒給了經紀人一個眼神，經紀人猶豫了一下，便靠近了阿格里奇，開口問道。
「瑪塔，怎麼了？你為什麼走的這麼著急？」
「迪奧他，演奏的非常不錯！」
阿格里奇一邊向著外面走，一邊開口道。
話說的不明不白的，聽的經紀人一臉懵。
「抱歉，瑪塔，我並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迪奧演奏的很好，我也需要和他一樣好，所以我要回去練琴，練琴，繼續練琴，更多的練琴……」
阿格里奇走著走著，聲音就小了，目光也有那麼一絲絲的躲閃。
「我早知道就不出去和丹尼爾（巴倫博伊姆）玩那麼久了，前幾天和丹尼爾一起閑逛，聽了那麼多的音樂會，還有看了那麼多的節目，都忘了幾天後的演出了……」
經紀人捂了捂自己的額頭，知道阿格里奇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不由得無奈嘆氣道。
「瑪塔，你來都來了，既然聽那就好好地聽，練琴那就好好地練琴，這兩者完全不影響……」
「我知道並不影響，我甚至知道我現在的狀態上台都沒有任何的問題，我只是……只是略微有些沒有底，僅此而已。」
阿格里奇搖了搖頭，走路的速度往前加快了一些。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需要先回去練琴，其他的事情等我練琴結束後，再說吧。」
說罷，她也不理會身後的倆人，只是自顧自地向著遠處跑去。
她女兒還有經紀人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明明都已經七八十歲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和一個小姑娘似的，毛毛躁躁……
不過……
兩人心中同時閃過了一道念頭。
或許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一份無暇的心，才能夠讓她演奏出那麼完美的作品出來。
也正是因為她的心上沒有沾染一絲塵埃，這也才讓她的音樂變得更為純粹。
如果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的音樂變得更為純粹的話，那麼就讓她繼續這樣下去吧。
畢竟……
她的身邊還有很多人護著她。
阿格里奇的女兒看了一眼身邊的足以當她叔叔的經紀人，無奈地聳肩，糾結道。
「拜託您了，我等一下還有樂團的演出，所以我可能沒有更多的時間陪我的母親，您更了解她，您知道她在練琴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態，所以……」
「我知道，伱放心，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家人，但是我對於阿格里奇還算是比較了解的。」
經紀人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蕉遞給了她，表情有點尷尬。
「哦對了，差點忘了，這個是你媽媽給你的，她今天早上在吃自助餐的時候突然想到的，說你喜歡吃香蕉，所以讓我偷偷藏了兩根香蕉裝起來，然後帶給你……」
「……」
阿格里奇的女兒原本帶著一絲絲糾結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隨後變得有一絲絲的無奈。
她看著面前的經紀人，嘆了一口氣將香蕉接過，咬牙切齒道。
「好的，我知道了，替我謝謝我媽，然後告訴她！聽著，你的女兒我，史蒂芬妮·阿格里奇，我都已經快40了，我甚至都已經結婚有了孩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經紀人立刻打斷她的話，抬起雙手投降道：
「你知道的，我和她說過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她都還是固執地這麼做，就好像時間在她的身上從來沒有留下痕迹一般，心態總還是那麼的……年輕？如果不是因為身體比較老了，我覺得她甚至可能還會去找迪奧談一次戀愛。」
說到這個地方，經紀人就感覺頭疼：「畢竟你知道的，她談了那麼多，傅聰、阿格里奇、迪圖瓦、鄭京和……她是真的喜歡這種帶有神秘色彩的男人，能看到她居然對迪奧沒有動心，我甚至感覺到了驚訝。」
「……」
阿格里奇的女兒，史蒂芬妮·阿格里奇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有點古怪地看向經紀人。
「所以……我應該慶幸她沒有給我再找個爸爸？」
「嘿，嘿，嘿！史蒂芬妮！別這麼說，她說到底還是你的母親，雖然她一直把你當小孩子，甚至有時候還當成玩具，突然把你一個人丟到陌生的地方，偶爾還讓你出醜，還有……額，好吧，我覺得你討厭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說的我都感覺瑪塔她做的太過了，這樣，加油，我支持你批評她！」
「……」
史蒂芬妮·阿格里奇有點停頓，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捏了捏手中的香蕉，似乎格外的糾結。
「算了，沒事，其實是我自己沒有做好，我沒有給她展現出一位合格女兒應該有的模樣，這才讓她一直以為我是一位小孩子吧？果然，我還是那位糟糕的女兒。」
說罷，她搖了搖頭，對著經紀人揮了揮手，轉身走到另外一邊。
經紀人則嘆了一口氣，，轉身跑向另外一邊，去追向阿格里奇，問問看她是否需要什麼幫助。
等到他們兩人後，魯斯才從廁所的門口走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上個廁所的功夫，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陷入了人家家庭矛盾之中。
不過……
傅調和阿格里奇超越半個世紀的戀愛？聽上去就感覺很帶感。
一位是古典音樂歷史上的傳奇，一位是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如果拿他們兩個人寫文章感覺很是有趣。
只是有點可惜，如果去寫一篇關於阿格里奇之前老公的文章或許會很有趣，畢竟阿格里奇談過的對象鼎鼎有名的就有四個，其他的曖昧對象更是數不勝數。
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鋼琴界的女王。
甚至有很多鋼琴家都以能夠被阿格里奇看中成為榮耀。
就好像葉卡捷琳娜，武則天那般。
但是如果寫傅調和阿格里奇這樣幾乎半點關係都沒有的cp，可能也就是某些有著獨特興趣的人會喜歡看，那些喜歡傅調的，又或者是喜歡阿格里奇的那些人，看到這樣的文章或許會直接罵死自己。
作為一名有著最基本職業素養道德媒體人，再加上他所處的公司並不是以花邊新聞聞名，而是以古典音樂樂評出名的音樂雜誌。
他只是腦袋裡自己瞎意淫了一番傅調和阿格里奇的關係後，便提了提褲子，樂呵呵地走到了邊上的準備室處。
這個地方是莫扎特大學室內樂音樂廳的後台。
和那些商業的音樂廳並不同，這邊後台負責檢查的工作人員並不多。
因為是音樂節，有很多人都希望能夠和自己喜歡的音樂明星見面聊天，所以很多人都喜歡提前過來堵後台。
面對這種情況，組委會那邊並沒有強制拒絕所有的觀眾，而是放輕鬆了後台的安保。
如果你有門路的話，你可以輕鬆地進入其中，找自己喜歡的明星簽名什麼的。
但是同樣的，如果你沒有什麼門路的話，那麼你就和其他的音樂會一樣，被攔在門外。
而魯斯，則是屬於那種有門路的人。
他輕車熟路地和門口負責安檢的人打了個招呼，走到了音樂廳的後台。
這個時候傅調等人剛剛回到後台還沒有休息，邊上也沒有其他的記者。
即便他還沒有走到傅調的身邊，便已經可以聽到某些人在那個地方大喊大叫的聲音。
「迪奧！帥！你真的太帥了，我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你居然可以演奏出這樣的音樂來，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我，如果沒有你，我根本沒有辦法相信我們今天會變成什麼樣！」
卡米洛剛剛回到後台，就立刻開始了誇誇模式。
他誇完傅調還沒有等傅調回應，便轉頭看向身邊的塔哈，往邊上湊了湊，用著無比崇拜地眼神看著她道。
「塔哈，你演奏的太好聽了吧！簡直就是天籟！一起彈一起彈，我們一起做古典音樂偶像好不好！成為古典音樂偶像！」
「偶像？」塔哈眨了眨眼睛，看著邊上的卡米洛，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往邊上退了退。
「你想要成為偶像你自己去吧，你不要帶上我。」
「欸？不要這麼絕情嘛……」
卡米洛被塔哈拒絕後並沒有什麼難過的情緒，而是蹲下身子看向那背著大提琴一晃一晃的米拉，雙手握住她的小手，目光中似乎帶著如星光般地光芒。
「米拉，你是我滴神！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像我們的演奏將會變成一個什麼樣子，你的低音簡直就是我們的救命稻草，我們樂隊的靈魂，真的，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啊！你的低音真的太棒啦！」
「……」
米拉將自己的手從卡米洛的手中抽了抽，發現抽不出來，便用上全身的力氣拔。
不知道為何，她拔了半天沒有拔出來，不由得用著求助的目光看向迪奧。
「傅……」
「卡米洛，別鬧了。」
叮！
傅調拿著手中的樂譜的書脊輕輕敲了一下卡米洛的腦袋，敲的他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腦袋，略顯無助地看著傅調。
「傅調，你這個就不道德了吧？我在這個地方稱讚我們團隊裡面的人演奏的好，你居然一點表示沒有，還在這個地方敲我的腦袋，你真的，我哭死。」
「大家表現的都蠻好，我相信大家也都能感覺到自己演奏內容的不錯吧？」
傅調掃了周圍人一圈，隨後將自己的視線放在卡米洛的身上，微微聳了聳肩膀。
「卡米洛，你同樣演奏的不錯，不要妄自菲薄，正如同你剛剛評價我們其他人的那樣，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感覺我們這個樂團也沒有辦法支撐下來，你演奏的，非常不錯。」
「欸？真的嗎？嘿嘿嘿……」
卡米洛起身憨笑著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副被誇獎的快要上天的模樣。
只是可惜在場的各位都是和卡米洛在一起相處的時間超過幾個月乃至於半年的人，早就知道卡米洛不是那種被誇獎一句就上天的那種。
他這種花花公子的性格，即便是誇他幾十句，他也只是樂呵呵地接受，其他什麼都不會說，也大概率不會放在心上。
邊上的米拉則是揉了揉自己的手。
剛剛卡米洛逗她玩的時候，手捏的有點緊，讓她略顯白粉的皮膚透出一絲絲的粉色。
心疼的她不停地揉著自己的手，似乎很是吃痛。
看著米拉如此，卡米洛立刻感覺到了邊上塔哈遞過來的兇狠目光，立刻更為尷尬地撓了撓頭，準備彎腰給米拉道歉。
只是他只是剛剛撓了撓頭，便發現了正站在那邊東張西望的魯斯，眼睛不由得一亮，往前走了兩步指著魯斯開口問道。
「喂，咳咳，你幹嘛呢？站在這個地方東張西望什麼？你想做什麼？」
「欸？我？」
魯斯正在找傅調，突然聽到那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向著自己傳來，不由得扭頭一看，剛剛扭頭就發現了正向著他走來，人高馬大風流倜儻的卡米洛，眼睛不由得一亮。
還沒有等卡米洛開口，他便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握住卡米洛的手，開口問道。
「哦哦哦，是你！我認識你，你一定就是頂頂有名的卡米洛吧？」
「你……」卡米洛的話被魯斯嗆了回去，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不由得好奇問道：「額，你剛剛說什麼？頂頂有名的卡米洛？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怎麼可能認錯？柏林愛樂那邊的頂級中提琴，即將成為中提琴核心的年輕人，雖然沒有獲得任何一個中提琴的獎項，但是你的名聲在所有的愛樂樂團之中都已經響徹，你就是中提琴年輕人之中的無冕之王！」
說罷，他握著卡米洛的手不由得上下擺動，幅度大到卡米洛的手臂都如麵條一般甩動。
只是卡米洛卻沒有任何的反應，看到這樣的人突然找到自己，還念著自己的名字，說自己已經是鼎鼎有名的中提琴選手後，這下才真的被唬住了。
他沒有任何做作憨笑著撓著頭道。
「欸？真的嗎？我居然已經這麼有名……」
話音還沒有落下，魯斯便已經放下他的手，走向了他的身後，激動道。
「哦哦哦，塔哈！你一定就是塔哈！小提琴女神！我超級喜歡你的帕格尼尼，你在伊麗莎白國際小提琴大賽上拉的帕格尼尼簡直絕了，我超級喜歡！」
塔哈：「多謝，你是……」
「啊啊啊啊啊，是米拉，米拉你的大提琴也超級棒，你巴赫的那一首無伴奏簡直是我聽過的，除了馬友之外最強的版本了吧？年輕一代無人能和您相提並論！」
米拉：「額，謝謝？」
快速和傅調團隊內的三人握手後，也不等三人回話，他便激動地拋到了傅調的面前。
他無比激動地看著傅調的眼睛，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恭敬地雙手遞上。
「迪奧，您好，我是音樂家雜誌的記者，魯斯，我聽了您的名字很久很久了，我想要和您預約一個專訪，可以嗎？」
說罷，他用著無比期待地目光看向傅調，如同求婚的新人一般。
本來想寫求婚的標題的，但是想了想，可能會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