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傅調的完美熱情

正文卷

第266章 傅調的完美熱情

無比絢爛的音階洪流在鋼琴之上奔涌而出,瘋狂地向著舞台下的眾人湧來,淹沒了眾人的理智。

他們所有的情緒根本沒有辦法保持住克制,只能用力地緊緊捏緊拳頭,死死地盯著舞台上的傅調,牙關緊鎖。

之前一切美好被摧毀的痛苦在這一刻被徹底釋放。

之前的一切痛苦在這一刻轉化成眾人身體內一切的動力,推動著音樂的發展。

傅調的手指在鋼琴鍵盤上快速的跑動,左右手交錯按下,如同絲線交織,傀儡線落下一般,控制住眾人的情緒。

瘋狂,熱烈,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交融,音樂之間的一切裹挾著眾人的情緒向著眾人迸發而出。

已經沒有任何人還能夠保持著自身的清醒以及情緒,他們看著面前的一切幾乎完全瘋狂。

這個音樂,這個表達,這個情緒。

眾人看著面前的傅調,目光中滿是熱烈以及震撼。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如果只是單單地聽傅調這一首作品,貝多芬熱情奏鳴曲第三樂章的詮釋,其實可能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神級現場,對於那些聽了特別多頂級鋼琴家演奏的人而言,最多也就是感覺震撼,除此之外並沒有特別多的情緒在其中。

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原因就在傅調之前的第二樂章。

正如同之前克勞斯說的那樣,只需要傅調將音樂之中的張力給打開,讓音樂之中的一切美好表達到極致,那麼第二樂章必然可以超越朗良月,或者其他人的演奏,成為傅調的代表。

傅調做到了,他成功完成了克勞斯的想像,將音樂第三樂章的表現力直接拉到了極致。

在這極致的美感之下,傅調所毀滅的一切,則是讓音樂之中的悲傷,絕望,還有那一份張力拉到了最大。

一張弓拉到最大之後將會發生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要麼將那弦上之箭給射出,要麼慢慢地將其收回,沒有任何空放的可能。

弓弦的空放,將會給弓造成不可逆的影響,讓弓徹底損壞。

因此,第三樂章,便是那一根箭,沒有任何空放的可能,直接隨著那巨大無比的張力迸發而出,射向音樂廳內的所有人。

傅調雙手的每一次按動,都給予眾人情緒更高的綻放。

衝鋒,戰鬥,向著一切不美好的痛苦釋放自己的熱情。

在這一刻,熱情這才得以最為完美的詮釋。

抗爭,奮鬥。

對抗一切不美好的事物。

毀滅掉那些阻攔著他們道路的人。

所有的一切情緒全部匯聚於傅調的手心之中,伴隨著音樂的情緒對著眾人釋放。

正如同貝多芬當時寫作這一首作品時候那般。

一氣呵成。

音樂之中的所有痛苦與絕望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只剩下最為直接的,熱烈的釋放。

這個就是熱情,這個才是熱情。

第一樂章的絕望,痛苦地墜入深淵。

到第二樂章的美好,無力地見證破碎。

最終停留在第三樂章斬破一切的熱情之上。

他們彷彿見證傅調立於世界之巔,俯視萬物。

一切的痛苦與折磨在他的身上彷彿不值一提。

世界以痛楚吻我,我以熱情擁抱世界。

情緒地流動讓音樂之中的一切變得不再那麼深沉,就算只是聆聽著音樂的眾人,在聽到這一首作品的時候,不管是之前曾經遇到過什麼,思考過什麼,他們現在心中所想的只有最簡單的一點。

那就是熱情。

好好地過著每一天,熱情地擁抱著這個世界,向著這個世界釋放他們心裡最深處的熱情。

所有的熱情聚集在一起。

將這片天地燒的粉碎。

轟!

音樂以及情緒的洪流在音樂廳內盡情釋放,卷席著音樂廳內的眾人,沒有任何人能夠逃離傅調的控制,也沒有任何人願意離開傅調的掌控。

眾人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獻出來,放在傅調的面前,任由他去驅使,操控,任由其控制著一切。

只因為前面美好的破滅讓他們幾近崩潰。

他們渴求著傅調帶著他們釋放著心中的一切抑鬱,帶著他們將那阻擋在面前的黑暗徹底掃去。

「傅調……」

原本情緒還比較正常的郎良月情緒也有了一些不對勁。

他看著面前的傅調,拳頭不由得捏緊,死死地盯著傅調的雙手。

並不是痛恨傅調可能會搶走他的年度最佳神級專輯,或者神級現場,搶走他熱情奏鳴曲的最佳詮釋。

也不是詛咒傅調無法演繹出音樂的全部。

只是因為他也難以遮掩心中的那份激動。

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比誰都希望傅調能夠將這一首作品給詮釋完美。

並不是因為他期待著傅調能夠超越他這樣幾乎如同聖人一般的想法。

只是因為……

傅調演奏的感覺太好了,好到他甚至有點想要為之落淚。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演繹詮釋過這樣的作品,他對於這一首作品的感受相比較其他人要更為的深刻,同樣的,他對於這一首作品的理解以及鋼琴,相比較其他人也更為的熱烈。

他並不會期待著傅調能夠超過他,畢竟他也算是最頂級的鋼琴家,期待著其他人超過他可就有點太過於掉價了。

但是他期待著,傅調能夠詮釋好這一首作品,讓這一首作品的榮光不至於被其他人所玷污。

因此,他看著傅調,目光深遠,嘴角的笑意難以遮掩。

他在等待著音樂最後的高潮,等待著傅調將一切情緒徹底推向巔峰。

他看著傅調,身體前傾,揉搓著自己的雙手,嘴角不住上揚。

「快點,快點,讓我看看……在音樂最為高潮的那個地方,你究竟會如何去演奏。」

「前面的一切已經拉的這麼強了,音樂的期待都被你詮釋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總不會在最後的時候……讓我們失望吧,傅調?」

他看著傅調,目光中的火熱已經足以讓他人為之詫異。

一直坐在郎良月身邊的吉娜則是有點驚訝地看著郎良月,她從來沒有想像過郎良月居然有一天能夠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樣的……

痴迷?

吉娜看著郎良月,突然想到了痴迷這個詞語,並且越來越感覺用痴迷這個詞語來形容郎良月才是最為的合適。

郎良月痴迷著傅調的音樂,沉迷於傅調的音樂之中。

他渴求著傅調所給予的一切。

不知為何,她突然對傅調有了一絲絲嫉妒的情緒在其中。

並不是嫉妒於傅調能夠演奏出神級現場,掌控音樂廳內所有人的情緒,她只是嫉妒於傅調居然能這樣的吸引郎良月,讓郎良月露出那樣的表情。

要知道,她和郎良月兩個人在一起工作了那麼久,郎良月不管是表面還是私下裡都沒有對著她露出這樣痴迷的表情出來。

她對著傅調產生了羨慕。

然而,她並不是唯一一個羨慕傅調的。

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趙成珍以及哈梅林兩個人簡直要羨慕的發瘋,甚至痛哭流涕了。

特別是哈梅林本身,他看著傅調,眼角甚至流出了一絲絲的淚水,但是他絲毫不知道,他只是用力地握著雙拳,壓抑著自身小聲吶喊。

「繼續,繼續,繼續!」

「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啊!這樣才是真正的熱情!」

「沒錯,只有這樣才算是熱情,也只有這樣才算是熱情!」

「這個情緒,這個表達,這個詮釋,我的天,該死,真該死!為什麼會讓我在現在聽到這樣的演奏?」

「快快快,繼續這樣的演奏,繼續,繼續下去!一定要繼續下去,千萬要繼續下去。」

「完美,完美……完美!」

哈梅林猛地抬起頭,脖子上的青筋不由得奮起,他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傅調,恨不得直接奔上舞台與傅調的旋律共舞。

他已經沒有什麼和傅調對抗的想法在其中,他現在想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享受這最後的歡愉。

如果再讓他選擇是否要和傅調協商,要不要搞一下對立,吸取一波流量。

他這次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退縮。

並不是因為他想要和傅調正面對抗,只是因為就算輸給傅調,也是絕對的光榮。

正常的對抗輸掉沒有任何的榮譽可言。

可是如果伱輸給了最新的熱情奏鳴曲權威詮釋,輸給了一場神級現場以及神級錄音。

那麼這便是足以載入史冊的榮譽。

在這輩子沒有什麼機會拿下一次神級演奏的情況下。

就好像如果我輸給了一位沒什麼名氣的人,不管怎麼說也有點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而如果說我與鋼琴之王霍洛維茨同台競技,霍洛維茨為了碾壓我,特地拿出特別他的最強實力,還拿出了他引以為傲的拉赫瑪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喊了一整個樂隊來對抗我。

這個版本成為了當時的權威版本,受到了拉赫瑪尼諾夫本人的強烈好評。

在這種情況下,我苦戰數日,最終惜敗,未能戰勝霍洛維茨。

這樣的話說出去都感覺倍有面子,就算輸了也感覺值得。

此時此刻的哈梅林他看著面前的一切,他心中的唯一想法便是如此。

真的太完美了,太熱烈了。

他的淚水根本沒有辦法控制住,他完全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激動。

這樣的熱情奏鳴曲,雖然有點誇張,但他感覺自己聽上一次,這輩子無憾。

除了傅調,他真的想像不出來還有誰能詮釋出這樣的貝多芬,這樣情緒渲染爆炸的熱情。

沒有任何人。

就算是現在被譽為貝多芬熱情奏鳴曲第一,現代最強鋼琴家,讓鋼琴成為樂團的郎良月都不行。

最起碼,在他看來,郎良月卻是不行,他之前被譽為神級專輯的那一套關於熱情奏鳴曲的專輯,已經沒有辦法搭配上現在的傅調了。

就傅調現在表現出來的內容,用神中神來表述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畢竟……

如果傅調他今天后面的一套作品,他所擅長的肖邦鋼琴敘事曲演奏沒有任何問題,同樣可以演奏出這種神級現場出來的話,那麼傅調的這個專輯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神專。

自從錄音系統逐漸變得盛行起來,對於這樣的音樂節,大家都會開始自動地將演奏者的演奏進行錄音刻錄,隨後進行售賣。

那樣的話,如果能成功的話,傅調絕對會多上一個神專的稱號。

等到後面,那就不僅僅只是神專了,他甚至可以用這個去申請今年的回聲獎,留音機獎,以及其他的古典鋼琴獎項。

想到這邊,哈梅林對於傅調的羨慕則是變得更深了一些。

「如果……我也能達成傅調的那個水平,演奏出和傅調差不多的作品,演奏出神級現場,那麼該多好?」

哈梅林看著傅調,不由得這麼想到。

與此同時,坐在他邊上的趙成珍,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

他看著傅調,目光同樣深沉。

只是他比哈梅林要更加的剋制,沒有任何的流露,他只是看著面前的傅調沉默不語,目光中透露出無與倫比的深情。

每個人的情緒都不同,但是每個人所能夠感受到的情緒,卻沒有多少的區別。

因為他們的情緒,都在傅調的控制之中。

他肆意地揉搓著眾人的柔情,將一切情緒表達囊括在音樂之中,蓄滿力,射向眾人。

音樂之中的情緒撥動越來越大,那一股難以言喻的激情也是愈發熱烈。

在這樣強烈的情緒撥動之下,傅調對於音樂的操控也是變得愈發困難。

眾人的情緒是可以相互感染的。

並不僅僅只有舞台上的人可以感染台下,舞台下的人也可以同樣感染台上的演奏者。

情緒波動越是劇烈,傅調也越是難以控制,音樂之中的神級現場理論上也是愈發難以維持。

可是這一切對於傅調而言,沒有任何的困難。

他的手指平穩地在鋼琴上跑動,目光沉穩,平靜地控制著手中音樂的一切。

所有的外在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的影響可言。

他所追求的,只是將手中作品用超越完美的方式表達出來。

這是他的神級現場,沒有任何人能夠影響他,只有他控制著一切的情緒。

音樂之中的一切在他的手中被肆意揉搓,隨意地控制著情緒的表達。

音樂之中的那股熱情在他的手中變得愈發熱烈,如同烈火一般,將天空都給點燃。

炙熱的火焰燒灼著他的臉龐,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只是死死地盯著鍵盤,努力地讓音樂表現得更為完美。

這個地方的情緒還需要更為的熱烈。

那個地方的情感還需要更加狂熱。

他的腦中無比精準地把握著音樂的每一處細節。

和所有人想像中的完全不同,他完全沒有被自己的音樂影響,甚至沒有被觀眾所影響。

他的大腦無比的清晰,甚至產生了一股自己在控制著自己的感覺。

他控制著自己音樂的表達,控制著自己的雙手在鋼琴上的釋放,控制著音樂廳內所有人的情緒。

他就如同上帝一般。

不,在此時此刻,他甚至感覺自己就是上帝。

他甚至感覺到了在某個地方,大概是很多的同行,他們的情緒中帶著些許的羨慕。

他還感覺到在前排那邊,有人期待著他演奏的完成。

以及在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有人期待卻又膽怯,生怕他音樂之中的情緒太過於熱烈,讓他們難以承受。

他感受著眾人的情緒,他卻沒有被眾人所影響,如同以及隔絕了次元一般。

他看著自己正在鋼琴上翩飛的雙手,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飛蛾。

撲向烈火的飛蛾。

即便前方是死亡,是毀滅,他也會奮不顧身地隻身飛入其中,將自己燃燒成火焰之中的些許養料。

或許,熱情便是如此?

不顧一切地釋放著自己的熱情,無所謂前方會遇到什麼。

甚至無所謂他所面對的將會是死亡與痛苦。

他,只需要釋放出自己最後一點光與熱,就可以了。

畢竟……

這個就是熱情啊!

貝多芬奏鳴曲的巔峰,最為炙熱的熱情!

足以燃燒世界的熱情!

傅調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一成不變的表情也開始有了一絲絲的溶解。

他的嘴角開始上揚,他的情緒開始高漲。

音樂的終結,那股焚燒萬物的烈火即將揮灑在這片土地之上。

所以……

在這最後的癲狂時刻,迎接音樂的終結!

傅調的雙手抬起,音樂之中最為狂暴的和弦在他的手中轟然砸下,音樂之中殘留的最後情緒也在這一刻被奮力擠出。

這一刻,再也沒有任何的保留,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音樂之中的一切在眾人面前展現的淋漓盡致。

那一股焚燒萬物的熱情。

便是傅調,對於郎良月,對於所有貝多芬演奏者。

交出的最為完美的答卷!

在最後的和弦之下,傅調的雙手彈起,汗水順著他的手背飛向半空,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

而在這一刻,剋制許久的掌聲轟然響起。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郎良月從椅子上直接崩了起來,無比激動地用力鼓掌,全力吶喊。

「Bravo!」

人在東北度假,更新有點晚,見諒。

明天去長春,再過幾天去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