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順從

正文卷

第211章 不順從

小院。

李天霸繞著棗樹轉圈,一遍又一遍,楊良負手站在一旁,頻頻點頭道:「不錯,不錯。」

喜娘子提著食盒站在那裡,悄悄與楊良眉目傳情。

周萍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面色焦急,看到院內還有其他人後欲言又止。

楊良悄悄走了出去,就站在院門口,道:「出什麼事了?」

「李公子,大事不好,現在朝廷開始動手了,他們抓了很多人,差點連我也抓走。」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楊良點點頭,他早就想到,銀刀衛不會放任信息的隨意傳播,一定會出手禁止。

可這樣做,何嘗不是激起了眾怒。

「李公子,我們要不要停下來,現在風聲挺緊。」

「停下來做什麼,我們又沒有做錯事,你可以留下一些人,悄悄的印,悄悄散出去。」

楊良道:「我會去找公主,由她出面保護你們。」

放著長公主這面大旗,也不能白白擱著,該用的時候還是要用起來。

「可是……」

周萍英猶豫了一下,道:「在街上兜售的乞兒都被捕快抓了起來。」

「啊。」

楊良吃了一驚:「他們不過是一些十來歲的孩子,衙門也下得去手,他們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周萍英垂首道:「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李公子你想想辦法,一定要救他們一救。」

楊良道:「伱莫要著急,他們是被哪個衙門捉走的?」

周萍英道:「咱們這裡屬於錦川縣,我聽說抓人的是錦川縣的捕快,應該是被送入了縣衙大牢。」

「那就好,那就好。」

楊良點點頭,京城別的不多,就是衙門多,知府衙門、刑部衙門、銀刀衛的衙門……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有抓人的權力。

如果僅僅是縣衙,憑長公主一句話,人大概也就放了。

「你不必著急,我去求長公主,順利的話,人今晚應該就能出來。」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楊良回到院里,換了一套衣物,喜娘子見他這個樣子,好奇地問道:「李公子,出什麼事了?」

楊良忍不住長嘆一聲,道:「錦川縣的捕快忒不是東西,我聽說他們在街上抓了許多人,連街上的乞兒都不肯放過。」

「還有這種事。」

李天霸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勃然大怒,身子在棗樹上重重一靠,只聽咔嚓一聲,棗樹將斜了半邊,差點整個倒下。

楊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人力氣當真好大,可能再過不久,她就真的可以放倒這棵棗樹。

只能說變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不是自己可以相提並論的。

「竟還有這種事!」

李天霸大喝一聲:「取我的大鎚來,我去把他們的衙門給砸了。」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楊良道:「這件事不算大事,不需要李公子出馬,我們一定有更圓全的處理方式。」

他好一頓安撫,才算是將李天霸哄住了。

剛剛他故意賣慘,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在李天霸心中建立好感。

沒想到這女子當真有幾分傻得可愛的天真,隨便一忽悠,就直接上頭了。

以她的身份,她的力氣,便是砸了縣衙大牢,應該也不算什麼。

但李天霸是一柄重器,楊良不想輕易使用。

李將軍若是知道自己如此利用他的女兒,估計也不會輕饒了自己。

所以自己只可以用一次,一定要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李公子,那你該怎麼辦,大牢之中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好人都未必撐得住,更何況一群孩子。」喜娘子道。

楊良道:「我自然省得,我這就去求公主,公主仁慈,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他從小院離開,繞了一圈後,來到公主府的正門,通報之後,才被引入院內。

長公主正獨自在花廳飲茶,見到楊良之後,還以為他終於想明白了,忍不住心頭有些招惹。

楊良先將周萍英的事同她說了,長公主用指甲捧著茶杯,點點頭道:「這不是問題,回頭我給他安排個地方,讓其不受打擾。」

楊良又說起第二件事:「給我們幹活的乞兒也被抓進了大牢,還望公主救他們一救。」

「好說,他們被關在哪個衙門?」

「應該是錦川縣的縣衙大牢。」

「我讓人遞個條子,今晚應該就能將人放了。」

「這樣再好沒有。」

長公主拿出自己的印章,忽然美目一轉,道:「本宮倒是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吶。」

「呃……」

楊良吃了一驚,道:「這話從何說起?」

長公主眯起眼睛笑笑,道:「誰都知道這是銀刀衛做的,他們連孩子都下得去手,傳出去後,肯定會激起民憤。到時候豈非恰好為我所用。」

楊良愣了一陣,難以相信她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公主,做人做事,持心要正吶。」

「大膽,你這是在教訓我嘛。」

「不敢。」楊良拱了拱手道。

「我知道你一時想不開,分不清其中的輕重。你也不想想,閹黨把持朝政,害了多少人。如果我們能趁機將他們扳倒,可以救多少人,犧牲幾個乞兒又算得了什麼。」

楊良頓了頓,道:「公主這話,學生不敢苟同。俗語有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若是眼前的人命都不在乎,又怎會在意天下人。

更何況,憑藉區區幾個乞兒,怕也扳不倒閹黨。」

玉漱公主兩眼眯在一起,道:「你好大膽子,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這麼說話了。」

「公主恕罪,學生讀的是聖賢書。先賢的道理,從來都是教學生有話直說。」

「李青陽,你莫要太過放肆,本公主看好你,同樣可以讓你一文不值。」

「承蒙公主錯愛,學生本就一文不值,唯一值錢的,便是胸中這些道理。」

楊良昂起頭來,寸步不讓。

玉漱公主抬起頭,仔細打量著他,又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這樣一個男人,還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從來就是萬萬人之上,她見慣了諂媚的面孔,早已到了無動於衷的境界。

一個男人身上若是沒有一絲血性,那也就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