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銀刀衛的反制
京城，牛角巷，銀刀衛衙門。
因為鐵刀衛是銀刀衛的下轄組織，鐵刀衛的衙門也是在這裡。
此時，一本小冊子擱在桌上，銀刀衛的幾位把頭圍桌而坐，臉上都掛著一層白霜。
「現在街上都已經傳開了，幾乎人手一冊，妓院碼頭，茶館的說書人，便是街上的一些小孩子，也可以背上面的童謠。」
生得白白胖胖的周把頭攤開泛黃的小冊子，道：「上面寫東邊亮，西面光，京城有位十三王，福澤久遠保安康。」
「這是將我們放在火上烤吶。」
李長堂將拳頭重重地擱在桌上，世上人人都愛虛名，但銀刀衛不需要。
他們本就是一群太監，所思所想與常人不同。更何況，他們已經有了權力，再要名聲還有什麼用。
都是斗人的人精，他們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危險：這是要捧殺銀刀衛。
「查出來沒有，這本小冊子是哪裡來的。」周把頭問。
有手下稟報：「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這本小冊子也就是近半個月才在京城流行，我們一路查到了平陽書局。」
「那事情便簡單了，把書局的東家抓起來，封了書局。」李長堂道，「把他的妻女統統抓到大獄中，好好收拾一番。」
「怕是不太行。」手下繼續稟報道：「我們查過了，書局的東家名叫周萍英，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書局的背後，恐怕是長公主。」
大廳內的幾人都安靜下來，果然，如此針對銀刀衛的行動，肯定有人在暗中作祟。
「現在乾爸爸的情況怎麼樣？」周把頭問道。
李長堂搖搖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其他人都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十三王是一棵大樹，大家都是附在大樹之上的藤蔓，大樹一倒，這些藤蔓也會失去立身之本。
自從十三王病倒之後，諸人都能感受到行事遇到的各種阻力。
「我有一個主意。」
一直沒有說話的馬把頭開口道。
銀刀衛由李、周、馬三位把頭負責，這位馬把頭今年四十歲左右，生得白白胖胖，因為平時有些糊塗，因此，在銀刀衛並沒有什麼話語權。
不過，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面對眼下的僵局，他或許能有大家想不到的主意。
馬把頭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黃冊子晃了晃，道：「這種冊子，他們可以印，我們也可以印。他們可以散播傳言，我們同樣可以這麼做。」
諸人都是眼前一亮。
「有道理吶，繼續說下去。」李長堂問。
馬把頭又抿了一口茶，道：「他們現在不是在誇我們嘛，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我們就散布流言，狠狠地罵我們。」
「呃……」
大廳內的諸人都沉默下來，果然，不該對這種愚人抱有希望。
「怎麼樣，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蠻好，蠻好。」
李長堂尷尬地咳嗽兩聲，以蓋碗遮面，道：「依我看，我們就派出人手去，收繳這種小冊子，不許他在街上傳播。不過，注意一些方式方法，現在乾爸爸病重，不要再惹出事端了。」
「是。」
三位把頭商量一致，事情便吩咐下去，由鐵刀衛和本地的衙門執行。
望風茶館。
這是京城本地一座尋常的茶館，臨街而立，主要是招待乾重活的苦力。
忙碌了一天，在這裡歇歇腳，吟上一碗濃茶，聽說書先生講上一段，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消遣。
說書先生名叫韓鐵嘴，因為說書時葷腥交加，在茶樓很是歡迎。
「上回書說道，十三王隻手遮天，膝下有八位義子，號稱八狗。這排行第一的名叫金川雲，是八人的大哥，為人最是義氣。」
正這時候，一群捕快如狼似虎的闖入了茶館，那韓鐵嘴嚇得一哆嗦，趕忙行禮拱手。
「誰讓你在這裡說書的，還敢議論銀刀衛的大人，你是不想活了嘛。」
「大人，我說的都是好話吶。」韓鐵嘴道。
「好話也不可以，誰讓你在這裡說好話了，伱有什麼資格說好話。」名叫錢羽的捕頭道，「來人吶，帶走。」
韓鐵嘴被綁上鐐銬，等他顫顫巍巍走出茶樓，發現大街上已經聚了一大群人。
他們和自己的打扮類似，身上都掛著鎖鏈，其中幾人還是行業中的前輩。
錢羽手中捏著一本黃冊子，在空中晃了晃：「瞧見了沒有，這是朝廷的禁書，再有敢私自傳閱者，立刻被關進大牢。」
街上的百姓人人自危，最近幾日，這種書傳播的範圍很廣，誰家都能翻出兩本。還因為它太過便宜，有人拿到家裡糊牆糊窗戶。
「錢捕頭，這條街我們已經看過了，要不要去下條街看看。」
「走，這是朝廷吩咐下來的，我們一個也不要放過，給我挨個搜一遍。」
一群如狼似虎的捕快破門而入，挨家挨戶搜尋，幾乎家家戶戶都能找出一兩本。
有人使一些銀子，便能避免一場災禍，稍有不順者，便是一頓拳打腳踢，甚至被掛上鐐銬，沒有幾十兩銀子，根本無法逃過一劫。
錢羽挺直胸膛，得意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趁著自己這次機會，自己就可以賺的盆滿缽滿。
「做什麼，做什麼，你們是什麼人，這裡還有王法么？」
一陣怒喝響起，錢羽頓時來了精神，他就喜歡這樣的硬茬子，京城之大，先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王法。
他踩著皮靴走了過去，見手下的捕快堵住了一間客棧，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正和捕快對罵。
糟糕！
錢羽暗暗道了一聲不好，早就囑咐過手下機靈些，查一些茶館也就算了，像這些大客棧，背後都是有後台的，又哪裡是我們招惹得起的。
更何況，被圍住的這群人都是舉子，他們雖然沒有官銜，卻是一群不是官的官，惹惱了他們，非得被罵個狗血淋頭不可。
「這裡是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這只是一本不值一文的小冊子，你們要做什麼。」一群舉子群情激憤道。
「大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抓起來。」
「抓什麼抓，我們走。」
錢羽大手一揮，灰溜溜地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