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蔻整個人身子沉甸甸的，軟綿綿地癱在他的身上。
「躺會。」他想將懷裡滾燙的小人扒拉到床上。
「不要。」
她開始耍起無賴，雙腿肆無忌憚地跨在他腰上，兩手緊緊環著他的脖子，將下巴抵在他肩頭撒潑：「不要躺，想和冰塊呆一起……」
滾燙的小紅臉感受到肩頭舒適的涼意，又用臉蛋來回蹭著，「嘿嘿，冰塊貼貼~」
這傢伙真燙人，帶著高溫來回在他身上折騰，將他本還焦急萬分的心勾得四下作亂。
「別亂動……」商祁沉沉出聲制止，才發覺自己聲音啞得厲害，都快不像是他的聲音了。
「就動！」反骨的女人莫名較起勁，又挪了幾下屁股，和他貼得更緊。
寂靜的暗夜中，只聞男人沉重舒下一口長長濁氣。
他將床上的被子扯過來，覆到少女身上，將她裹得很緊，不再著涼分毫：「是因為在機場著涼生的病么？」
殷紅的倦眸中帶著隱隱擔憂與歉意，將懷中人的意識稍稍喚醒些。
「你會議開完了嗎？」她半睜開眼睛，側著小臉，耷拉著眼皮，有一下沒一下看他。
「沒有。」
「那怎麼回來了？」
他的懷抱緊了緊，「擔心你。」
「我這不是……」她將整個腦袋的重力都倚進他肩頭，嘟囔著胡說八道，「好好地在比奇堡賣手抓餅嗎？」
商祁覺得好笑，垂下眼睫來瞧她，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你不是賣雜糧煎餅么？怎麼改行了？」
「對哦。」小人愣了片刻，沖他傻笑，「我忘記了，街口對面我還有一個攤位~」
「你喜歡吃雜糧煎餅？」他陪著她無厘頭地說話，只希望腿上的人可以安分些。
半懸在空中的小腳丫蹬了蹬，「很喜歡。」
「那手抓餅呢？」
「也很喜歡。」
「那我呢？」他順勢問出口，藏在心底的暗潮洶湧還是忍不住要趁人之危。
比她周身溫度還要炙熱的眸子盯到她暈乎乎的小臉上，帶著他控制不住的期盼。
夏蔻愣住，好似不太明白他的話，「什麼？」
「那我呢，喜不喜歡我？」低沉的聲音太啞了，還開始莫名發抖。
明明面對的是這般神志不清的她，但他還是沒底氣地在莫名害怕著什麼。
腦中干燒的厲害，大抵是酒意竄著熱意將她折騰得糊塗，讓她的嘴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喜歡。」
這兩個字很輕，帶著溫熱的酒氣繞在他耳畔邊最後重重落到他心尖上。
他將她抱得更緊，眼眶莫名有點濕，「真的喜歡？」
明明知道眼前人意識模糊，或許說出的話並非本意。
但他卻在此刻想要執拗地一問再問，希望反覆確認這個答案。
「喜歡啊~」她揚起腦袋來傻笑，「誰會不喜歡美味的蟹黃堡呢？」
商祁：「……」
濕紅的長眸在漆黑中微微頓了頓，隨之將零星的光亮沒入無邊黑夜中。
稍顯失落。
周身的勁力一下子鬆了。
他愈發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要在此時趁人之危。
「你也喜歡美味的蟹黃堡吧？」懷裡的人還在不明所以地傻問。
他定定看著眼前迷濛的少女，反覆確認她此刻的神志確實很不清醒，不知哪一句是醉話，哪一句又是夢話。
沉著的音色有著不可思議的認真，「比起蟹黃堡，我更喜歡你。」
少女半睜的眸皇過幾分清明，隨即兩腳蹬開了附著在身上的被子，「好熱，不喜歡。」
她從他懷裡落了下來。
被身旁人忽視掉的愛意讓他莫名感到煩躁，但卻在瞥眼之間撞見床上的旖旎之色……
夏蔻坐到床上熱的滿頭是汗，頸窩的潮熱讓她不自覺將本就松垮的浴袍又向外扯了扯。
本就沒什麼遮掩力的浴袍向下耷著，胸間一片白嫩的起伏若隱若現，兩條勻稱修長的白腿半跪著一直延伸到他腿邊。
外加之她朝向自己的臉龐泛著病態的紅意，黑髮濡濕地半貼在頸側。
下意識，腦子只剩下一片空白。
一直埋藏深處的慾望被毫無防備地勾起。
這樣的時候，他竟畜生地想要吻她。
想將她吻得透不過起來。
未免太不合時宜。
醫生怎麼還不來？
再不來，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要是自己在她精神糊塗的時候，對她做點什麼，她清醒之後一定會狠透了自己。
他沒立場，更沒身份這麼做。
明明在她身後一直力所能及地幫助她，為她成立公司，用最好的公關團隊為她宣發造勢，做她事業路上最堅實的後盾。
幾次三番的出手相助，為她撇清謠言，為她壓熱搜，背她下山，救她於危難，甚至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過。
如今還在為了她能在紅毯上穿上高定，一抵萬難千里迢迢帶她奔赴歐洲。
每一段記憶他都如視珍寶般小心翼翼揣在心底。
他以為會有所改變的，多少要有點改變。
可好像，從始至終也沒什麼進度。
在她心裡，自己未必有多少重量，可能不過是一位金主，一塊墊腳石而已。
想到這，他莫名有些泄氣，有些懊惱。
雖然當初雲淡風輕地說著不在意，但心底多少是害怕的，感傷的。
原來自己這麼沒用，連心愛女人的一點喜歡都求不到。
無序的煩躁佔據掉他的大腦，眼梢微微透著的那點紅逐漸被陰沉覆蓋住。
夏蔻癱坐在那兒許久，就瞧見他無聲地坐在床邊，僵著身子半點沒有動彈。
本還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也在悄無聲息中移開沒入黑暗。
她將身子一點點挪了過去，湊到他身邊，沖著獨自落寞的少年問道：「你腫么啦？」
他吸了一口氣，轉眸看她，卻剛瞧再次撞見那片旖旎，「沒，沒什麼……」
商祁說著，撇開視線，用手將她松垮的浴袍往裡攏了攏，「衣服穿好。」
「不想穿，很熱。」她用手推開，又把浴袍往外扯了扯。
甚至有想把浴袍脫掉的動作。
商祁嚇得連忙扯過被子將她裹住，束縛住她的雙手雙腳，「別鬧了，聽話些。」
「不要聽！」她掙扎著要把手腳伸出來，聲音帶著小小聲嗚咽，「我身上疼，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