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顧苓依坐到聞藝身邊，糯聲說道：「他不是我們學院的，平時交集就少。嘉兒這麼早早刻意見他，做什麼呀。」
她內心有些好笑，剛剛還嫌棄路滿說起假話張口就來呢，好像自己慢慢地也會胡編亂造了。
「難道要嚇他一跳，發現我突然又分裂了一個嘛？」
顧苓依語氣彆扭：「還是說，故意看他分不清我和嘉兒，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不是你們學院的呀。那他能和苓依你認識，真不容易。」
聞藝頓了頓，馬上試探地問：「你這位師哥，叫什麼名字？」
顧苓依立即啟唇回答：「姓穆，叫穆卓。」
「咳咳咳……」
路滿一口水險些嗆到。
穆卓？倒過來，卓穆……啄木。
啄木鳥……
這姑娘，對於他光速平A猛親，一秒親四口，看起來是耿耿於懷啊……
他眼角餘光觀察了下聞藝的表情。
未來准岳母，多少有點起疑心了。
看來要儘快和苓依同學往下一階段多走幾步，可能沒準哪天他們就要一起面對「地下關係」暴露的問題了。
以媽媽對雙胞胎女兒的了解，她篤定顧苓依如果真的有了談戀愛的萌芽，絕對不可能對妹妹嘉兒守口如瓶。
但現在出現了顧嘉兒一問三不知的情況，聞藝心裡猜測，要麼是這個所謂的「師哥」，是顧苓依為了什麼原因虛構出來的；要麼……就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原因，必須要瞞著妹妹顧嘉兒。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願意看到的。
「苓依。」聞藝伸手摸摸大女兒的臉蛋，「今天晚上媽媽住你這邊好不好？」
「好呀媽媽。」顧苓依歡眉喜笑，「真的賴上我那張床了呀。」
「還有我還有我！」
顧嘉兒也來插話：「媽媽，你偏心，為什麼和苓依不和我！」
「明天再去你那兒？」
「那為什麼先找苓依後找我。」
聞藝含笑，看向女兒們的目光和婉柔潤。小女兒耍賴的不依不撓，一度將她的思緒拉回到女兒們還小的時候，她抱著兩個女兒一起睡覺。
而且，小雙胞胎特別在乎一碗水端平，給她們做兩碗面，最後一根麵條長短不一樣都能吵起來，嗷嗷哭著找媽媽。
聞藝想想又搖搖頭，「你那房間是張小單人床，算了，睡不開。」
「啊…那我今天晚上也在這兒睡。」
顧嘉兒賴在聞藝身上：「反正苓依的床大得出奇，我們三個一起，都能睡得下。」
……
次日，星期天。
由於自家媽媽先提出陪姐姐，卻忽略她這個妹妹，顧嘉兒軟磨硬泡，讓聞藝今天待在她的小房間里，單獨陪陪她。
顧嘉兒還拍了一張她和媽媽的合照，傳給姐姐苓依，並附上信息。
【笨蛋妹妹】：今天是妹妹的勝利（比v字）~
顧苓依則回覆。
【苓依】：長女先勝利過啦，才輪到次女
【笨蛋妹妹】：顧01！長女的身份是我讓給你的！
【笨蛋妹妹】：你搞清楚，我才是長女！
聞藝懷裡抱著導導，給他撓撓下巴順順毛，貓咪舒服地呼呼嚕嚕。
顧嘉兒則是沒事找事。
「媽媽~」
她坐床上靠著聞藝，擺動肩膀來回輕輕撞動聞藝。
聞藝瞥她一眼，不理她。
「媽媽媽媽~」
顧嘉兒賴在聞藝身上，和導導搶搶位置，然後蛄蛹蛄蛹，像條大毛毛蟲蠕動。
「媽媽媽媽媽媽~」
她躺到床上，滾來滾去，在聞藝旁邊陰暗爬行，喊媽媽的聲音絮絮叨叨綿延不絕。
「顧嘉兒！」
挨了罵，顧嘉兒心滿意足了，攬住聞藝的胳膊，誒嘿嘿地傻笑。
「自己生的，自己生的崽。」
聞藝平復下心情，嫌棄道：「這一套你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用，一直到現在，還沒玩膩！？」
平時視頻的時候，小女兒乖巧伶俐，一副讓人放心的樣子。
一到身邊，就原形畢露了，還是沒長大的小孩子。
「因為只有在媽媽和姐姐身邊，我才可以徹底放鬆呀。」
導導也覺得這個姐姐招貓煩，撅屁股起身，慢吞吞下床，自己一邊兒玩去了。
「嘻嘻。」顧嘉兒撲進聞藝懷裡，閉上眼睛安靜下來。
聞藝點點顧嘉兒的小鼻尖：「躺好，媽媽給你采采耳。」
「嗯嗯~」
母女二人聊著天，消磨著冬日的暖暖陽光和閑散時光。
顧嘉兒撿著不惹媽媽生氣的話，和聞藝說了許多她與路滿的經歷。
「你們兩個啊。」聞藝慢聲細語，「順其自然就好了。」
顧嘉兒卻呼呼搖頭。
順其自然？那個大豬蹄子恐怕就要被其他女孩子拐走了！
「感情真的不能勉強，嘉兒。感情是最典型的努力了不一定有回報的事情……」
「那也要勉強試試，才知道是不是勉強！」顧嘉兒大聲。
「你這孩子呀…」聞藝繼續刮刮女兒的耳朵，不說話了。
「喵——」
已經巡視了兩圈「領地」的導導，百無聊賴下開始跑酷，從化妝台竄到床頭，又蹦向衣櫃，扒拉住柜子把手，懸在半空晃晃蕩盪。
「導導？」
聞藝甩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導導回頭看看，確保沒人揍得到他，繼續囂張。
「喵喵嗷。」
他梗著脖子，拿頭撬開衣櫃門，貓貓祟祟地鑽了進去。
聞藝對顧嘉兒說道：「不過，我並不是說阻攔你，或者對路滿有什麼成見。高中那會，其實媽媽老實說，我看著你們，就像在看兩個摹仿青春劇集里男女戀愛的小孩子。」
「你們那時候互相都對戀愛沒有一個明晰的認識，只是兩個人因為好感湊在一起，模仿其他人流傳的戀愛方式，想摸索更親密的接觸而已。」
顧嘉兒靜靜地側躺著，聽媽媽的話。
「現在給我的感覺，就不太一樣了。」
聞藝戳戳小女兒Q彈的臉蛋。
「路滿知道以事業為先，沒有沉湎在過去的糾纏中。我的女兒呢，變化也特別令媽媽驚訝，比起媽媽當年上大學的時候，你學到了更多彌足珍貴的東西。」
「喵~」
「導導閉嘴。」
顧嘉兒正高興著呢，和媽媽多久沒有關起門來說悄悄話了，卻被一隻蠢貓屢屢打擾。
而聞藝的手卻停住了動作。
顧嘉兒睜眼一瞧，發現聞藝目光緊縮，她順著媽媽的視線望過去。
某隻犯賤的奶牛貓，正從衣櫃裡面往外扯衣服。
除了她的襪子、褲裝，還有兩件被顧嘉兒小心翼翼藏到一堆衣服中間，放在衣櫃最深處的衣服。
一件男款襯衫。
一件清涼至極的大露背睡裙。
「啊——導！導！！」
整個房間，回蕩起顧嘉兒的尖銳爆鳴。
以及聞藝抑制著火山噴發的低沉質問：
「顧嘉兒，你給媽媽好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