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態度的重要性
「那些老東西，是在算計我嗎？」
計妙音小聲呢喃，身上有著縷縷危險的氣息緩緩散發了出來。
如果沒有紀藝提醒，她恐怕還真的不會注意到這種事情。
畢竟，她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想到這一點呢。
要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可是那些老傢伙們邀請來的。
自己哪知道，那些老傢伙在這裡面居然還存在著算計。
不得不說，他們讓自己有些失望。
也令自己有些心寒。
看樣子，自己是得好好考慮一下，和那些老傢伙之間打交道的事情了。
或許，等明市的事情一結束，自己就該徹底斷掉和那些老傢伙們的聯繫了。
安安穩穩的當個苦修者，不理外事才是屬於自己的道路。
「也不能夠說是算計。」紀藝喝著茶，淡淡的朝著計妙音看了眼說道：「只能夠說是一種考量吧，你要知道，他們那些老傢伙看待事情從來就不是從某個點出發，而是從整個大局出發。」
這種事，沒辦法說誰對誰錯。
如果單單只是站在計妙音的角度來看待，那麼肯定是那些老傢伙的錯。
畢竟計妙音來到明市，是那些老傢伙們邀請來的。
可他們把計妙音邀請來，居然還在暗中下了一個套，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不舒服。
可要是站在那些老傢伙的位置上，那麼又完全沒有錯。
因為對那些老傢伙而言，他們從來不講私人感情。
他們看待的，是整體。
一切妄想或者有可能導致整體崩盤的東西或者什麼人，都是他們需要警惕的對象。
「我能理解。」計妙音微微點頭，但表情卻變得很冷：「但我能夠理解，卻不是他們暗中給我下套挖坑的理由，他們那些老傢伙要是事後不給我個交代，那麼就別怪我翻臉了。」
她是從大局上出發，所以才被那些老傢伙請動的。
但哪怕如此，那些老傢伙依舊給自己下了個套挖了個坑，她心裏面能夠舒坦起來才怪。
所以這事，那些老傢伙必須給她一個交代才行。
否則，就別怪她翻臉。
的確，她計妙音就是一個稍微厲害點的女人，除了能打一點外，在其他的方面完全沒有和那些老傢伙抗衡的能力。
但……有些時候她在背地裡捅起刀來，希望那些老傢伙到時候也別喊痛。
「這就是你和他們之間的事情了。」紀藝聳了聳肩，深深的看了計妙音一眼。
自己提醒她，是出於朋友之間的關係。
他可不想扯進計妙音和那些老傢伙們的拉扯之中。
所以自己提醒計妙音這事，這女人最好不要瞎說出去。
否則，到時候那些老傢伙就該找自己的麻煩了。
「放心吧，不會把你牽扯進來了。」計妙音自然聽出了紀藝這話想要表達的意思，她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隨即顯得有些古怪的說道：「我怎麼感覺，你似乎有點害怕和那些老傢伙打交道？」
從紀藝這些言語來看，她隱隱能夠聽出紀藝似乎不想和那些老傢伙打交道。
可據自己了解，紀藝和那些老傢伙之間的關係很不錯啊。
尤其是和秦老頭還有某兩三個老頭的關係尤其好。
可他現在，似乎有些在忌憚什麼啊！
「你要真是和那些老傢伙有過深入的接觸，就知道那些老傢伙的厲害了。」
紀藝雙手捧著茶杯，眼神顯得有些無奈。
那些老傢伙，不可否認，他們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老頭子，隨隨便便推他們一把，估摸著都能夠讓那些老頭子去見閻王。
但他們除了這點普通之外，其他的完全不普通。
他們的眼光，太過於長遠了。
同樣也太過於智慧了。
和那些老頭子接觸，道行不夠的人，只能夠任由那些老頭子拿捏。
至少現在，紀藝並不覺得自己的道行能夠堪比他們，甚至能夠切身的體會到其中差距到底有多遠。
所以能夠避免和那些老頭子接觸，他現在都需要盡量避免。
實在是……被坑怕啊！
尤其是明市現在的局勢，更是由不得自己有什麼錯失。
畢竟……那些老傢伙的眼睛……可是隱隱一直在瞄準著自己啊。
比起自己現在的處境，計妙音被那些老傢伙順手下了個套挖了個坑的事情，都算是小麻煩了……
「他們厲害與否和我沒關係。」計妙音放下茶杯，掩嘴輕輕打了個哈欠後，用著平靜的語氣說道：「等這次從明市離開，我大概就不會和他們有什麼接觸了。」
「很難。」紀藝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想也沒想的搖著頭：「等你離開明市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三大計畫徹底合併在一起，一切都差不多徹底走上正軌的時候，到時候……你覺得你躲得掉？」
小一的啟武計畫，和計妙音他們所在的那個領域息息相關。
到時候，有些事情不是計妙音想不管就能夠不管的。
畢竟……誰讓這女人是他們領域之中最強者之一呢。
「和我關係不大。」計妙音想也沒想的搖著頭。
如果說，之前她還有些遲疑的話，那麼現在她內心之中的情緒又更加的堅定了。
有些事，能躲就躲。
有些麻煩，能夠不沾染就不沾染。
否則又被稀里糊塗的下了套，就不好了。
「呵……」紀藝輕笑兩聲，沒有再多說。
他見自己和計妙音的茶杯都見了底，起身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很快他就拎著一把水壺，開始添起茶水。
「我現在突然發現，像你這樣其實挺好的。」
計妙音在紀藝給自己添了茶水後，忽然對紀藝說了起來。
她的一雙眼眸之中，有著絲絲沉思。
她之前一直覺得，紀藝這樣有點不太好。
不僅僅一點都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甚至有種比老年人都還要老年人的淡然。
嗯，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過於鹹魚了。
可她現在忽然發現，紀藝這樣其實挺好的。
不，都不能夠說挺好，簡直是不要太好。
因為一旦太過於無欲無求，那麼外人哪怕想要算計些什麼，都不知道該從哪些地方入手。
就好比現在明市裡面的這些人，似乎都在遭遇麻煩。
可偏偏只有紀藝這裡的麻煩最是直接。
那些人……只能夠想辦法對紀藝硬來。
因為他們除了直接對紀藝動手之外，基本上找不到從其他的層面對付紀藝的辦法了。
「我也覺得挺好的。」紀藝哈哈大笑了兩聲，對計妙音眨了眨眼笑道：「我覺得你可以學學我嘛，沒必要一天瞎練，該玩的時候就玩，該練的時候就練，說不得能夠看到另外一番風景呢。」
說到這裡，紀藝背靠著沙發，下意識的把毛毯扯過蓋在了身上，有些感慨道：「對於你們練的那些玩意兒我也不懂，不過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一味苦練不是正理，而且以你現在所在的層次，再怎麼苦練我也覺得沒多大作用了。」
紀藝這話一說出口，計妙音美眸瞬間閃爍了兩下。
心中也思考了起來。
她自然也清楚，自己再怎麼一味的苦練都沒有了作用。
因為在他們所在的那個領域，她現在已經走到了頭了。
想要再變得更強，根本不是苦練就能夠達到的。
可雖然懂得這個道理，但她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畢竟她這一輩子，從小就開始練功，除了練功還是練功，基本上就沒有了其他啊……
啪！
紀藝掏出支香煙點燃抽了起來，好似隨口般的問道：「這麼多年了，你有沒有正兒八經的下山來走走？」
「有過一次，掃興而歸。」計妙音想了想後，點了點頭，甚至看著紀藝的眼神都顯得有些幽怨。
她當然有過一次正兒八經的下山。
但僅僅下山沒幾天，她就掃興回山了。
至於原因，和紀藝關係很大。
畢竟當時……自己看中的寶貝被紀藝搶了去啊。
被計妙音那幽怨的眼神一看，紀藝瞬間有些明悟了過來。
不過他也不尷尬，打了個哈欠後，又笑道：「既然以前基本上沒有過，那我覺得你以後可以經常下山轉轉，畢竟有些時候換個腦子去思考，說不得能夠看到一些不一樣的風景。」
這話說完，紀藝對計妙音擺了擺手，就起身往樓上走了去。
同時還說道：「現在家裡面沒人，你自個隨便找一間屋子睡吧。」
「這傢伙……」
看著紀藝上樓的身影，計妙音目光微微一閃。
紀藝這傢伙，似乎是在有意無意的引導自己啊。
難不成，是這傢伙看到了點什麼？
應該不可能吧。
畢竟紀藝哪怕再怎麼聰明，他對自己所在的領域也不了解，也不可能看出自己身上的一些情況來的。
更不要說，這傢伙還沒有聰明到過分的地步。
「難不成又是那該死的直覺？」用著很小的聲音嘀咕著，很快計妙音就把腦海之中的一些想法和思緒徹底拋開。
她也沒上樓去休息。
而是徑直躺在了沙發上，隨便把毛毯蓋在了身上就睡起覺來。
對她而言，只要環境不是惡劣到那種難以待下去的地方，否則在哪都能夠休息。
……
紀藝上樓之後，並沒有立即睡覺。
他坐在床上，隨便拿起床頭柜上擺放著的一本書就看了起來。
說是書，也只不過是雜誌而已。
裡面並沒有什麼有營養的東西，無非就是用來打發一下閑暇時間罷了。
看了差不多十多分鐘後，紀藝把雜誌丟到了一邊。
就在他準備躺下睡覺的時候，突然窗戶處響起一陣咚咚咚的聲音。
紀藝眼睫毛微微閃爍了兩下，嘆著氣的走到窗前。
拉開窗前的瞬間，紀藝看到一個人蹲在自己的窗戶處。
他明明就兩隻腳尖站在窗戶的邊緣，但是這個人卻又顯得格外的穩當，半點都沒有要掉下去的意思。
嘩啦！
輕輕的推開窗戶，紀藝看著從窗戶處跳進來的男子，目光波動道：「你又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蘇。」秦蘇隨手拍了拍身上的點點灰塵，自我介紹後，又有些感慨道：「早知道計妙音在這裡，我就晚點來了，省得在外面吹那麼久的冷風。」
「你和她認識？」紀藝隨口問著，又自問自答道：「也對，都是身處同一個領域的，不可能不認識。」
秦蘇仔細的打量了兩眼紀藝的房間，又笑道：「你不問問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沒興趣。」紀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秦蘇想要做什麼，他不了解，也不感興趣。
他現在就有些好奇，為什麼他們這樣的人都不喜歡走正門，而是喜歡爬窗戶。
林衣是這樣，這個傢伙也是這樣。
難不成，這是他們那個領域之中強大存在的標配傳統？
不過看上去也不對啊。
至少，不管是計妙音還是趙兮，可都沒有這個爛習慣。
「沒興趣我也得說啊！」秦蘇輕聲嘆了嘆氣，來到床上一屁股坐著，感慨道：「我來你這，就是想要問問你對我們的領域有什麼看法。」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紀藝略微挑眉，有些不解。
他們這些人的領域，在自己這種外人的眼中看來完全屬於非常神秘的那種。
至於其他的，自己又不了解，怎麼知道。
又能夠有什麼看法。
「說沒關係也對，但也不對。」秦蘇搖了搖頭，神情複雜道：「如果只是以紀藝的身份，自然是沒關係的，可莫顧這麼些年都是在你的幫助下才一直進行著他的研究的，所以說你和我們的領域其實又有很大的關係。」
「那麼，你問我看法的原因？」紀藝隨手關上了窗戶。
在拉上窗帘的時候，他的房門也被輕輕推開了，計妙音平靜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秦蘇看到計妙音，表情微微一僵。
似乎是沒想到自己躲得這麼嚴實，還是沒有躲得過這個女人的視線。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情緒，抬起手和計妙音打了個招呼後，就對紀藝解釋了起來：「你的看法，大概能夠間接的影響到那些老傢伙對我們那個領域之中的感官。」
「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紀藝偏著頭看著秦蘇，又問了起來。
「行了，別在我的面前裝傻了，雖然你我是第一次見面，可你是一個很透徹的人，這一點我還是很相信我的眼光的。」
秦蘇白了紀藝一眼。
這傢伙，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
可以說這個傢伙沒有野心。
但絕對不能夠說這個傢伙是個白痴。
「有話直說，我不願意瞎猜。」紀藝掩嘴打了個哈欠，顯得有些不耐煩。
自己可沒時間和這傢伙打啞謎。
有在這裡廢話的功夫，還是躺在床上睡覺來得踏實。
「那我就直說了。」秦蘇抬頭朝著站在一旁的計妙音看了眼，遲疑了一會兒後說道：「莫顧那傢伙折騰的東西有了不小成果，所以現在那些老傢伙的目光隱隱都在你和他的身上，因此……你的看法其實很重要，重要到能夠影響到我們那個領域的一些發展變化。」
他們的領域，某種意義上屬於一種野生的狀態。
也正是因為屬於野生，因此可以說在某些方面……是不受控制的。
而對那些老傢伙而言，不受控制就代表有一定的隱患。
因此，紀藝的看法和態度很重要。
能夠影響到那些老傢伙對他們那個領域的看法……
進了屋就沒有說話的計妙音聽到這話，眸光微微波動。
剛才感受到這個傢伙的氣息，她還以為這傢伙是想要來找紀藝的麻煩。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也對，秦蘇這傢伙雖然強大，但估摸著也不敢冒著同時得罪自己和莫顧還有趙兮的風險來對紀藝出手。
更不要說，這傢伙恐怕已經知道那個殺星也跟在紀藝身邊了。
雖然那個殺星的實力，距離他們還有點距離。
可真正以命相搏，那麼誰生誰死還真的有些不太好說。
「我沒有看法。」紀藝掩嘴打了個哈欠，深深的看了秦蘇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道：「但我相信，如果你接下來還隨隨便便的來找我，恐怕那些老傢伙真要對你這樣的存在有想法了。」
說完，紀藝根本不給秦蘇說話的機會，起身就往屋外走了去。
秦蘇在紀藝往外走的時候，張開的嘴巴悄然閉攏，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下意識的看向計妙音，目光閃爍道：「他是什麼意思？」
計妙音想到了剛才自己在大廳時紀藝說的話，所以大概明白了紀藝話中的意思，幽幽道：「那些老傢伙邀請我來明市，但並沒有告訴我要做什麼。」
「下套？試探？」
計妙音一開口，秦蘇瞬間明悟了過來。
他挑了挑眉頭，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那些老東西也忒不地道了吧，我把他們當長輩，他們把我當敵人？」
「站在你的角度是這樣，但是站在他們的角度，又不一樣了。」計妙音微微搖了搖頭，看著秦蘇顯露出來的神情，別說心裏面多暢快了。
這傢伙……腦袋瓜在他們那幾個人中算是比較聰明的那種。
能夠在這傢伙面前占點智商優勢，別提心裏面多舒坦了。
嗯，雖然自己也只是把紀藝的話改了改。
可……自己比秦蘇先反應過來，卻是沒辦法更改的事實。
秦蘇沒注意到計妙音那隱藏得很深的嘚瑟，他手指輕輕在大腿上敲打了兩下，小聲的喃喃道：「看來得和那些老傢伙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