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有一個坑
「小莫，你這不行啊，擱自己家裡面都沒有個落炕的地方，實在是混得不咋樣啊。」
看著好似發火的小一，林衣漬漬有聲的調侃了起來。
「別小莫小莫的叫我，你小子比我大多少？」小一朝著林衣瞅了眼，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色：「都知根知底，你師姐活著那會，你丫睡覺的時候都找不到一條被子。」
林衣原本嬉戲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冷漠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看著小一：「玩鬧歸玩鬧，你別拿我以前的過往開玩笑。」
「少在這裡給我搞雙重標準。」小一半點都不畏懼，反而一臉冷笑：「既然知道有些事不能開玩笑，那你現在嘴巴最好閉緊點，別人給你面子，老子不給。」
林衣的實力，幾乎已經到了頂。
在他們那個領域之中，敢拍著胸脯說能夠打敗林衣的，沒有人。
但，這不是他搞雙重標準的理由。
別人看在他的實力上，會給他面子。
但在自己面前，他算哪根蔥。
自己的事，由得到他來調侃？
「好好好，我閉嘴。」林衣見小一那一副較真的神情，若有所思。
看來，這傢伙最近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屬實不好。
否則火氣不會這麼沖了。
計妙音和趙兮兩女並沒有在他們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開口打岔。
而是等兩人結束口頭交鋒後，計妙音問道：「林衣，你和那些老頭子關係最好，他們最近是怎麼打算的？」
他們這四個人，趙兮一直不理外事，所以對於那些老傢伙有什麼動作完全不知道。
甚至，別說不知道了，甚至她和那些老傢伙都沒有打過交道。
而自己雖然和那些老傢伙有點交情，但也僅限於此。
至於小一，雖然他的啟武計畫現在已經得到了那些老傢伙的看重，但是他之前和那些老傢伙也沒有打過交道。
所以哪怕現在他和那些老傢伙有了接觸，知道了些什麼，恐怕他也完全不會在意。
唯有林衣，這傢伙以前就和那些老傢伙們關係很好，他大概清楚一些那些老東西的動靜。
「他們還能夠有什麼動靜？」林衣聳了聳肩，顯得很是隨意道：「接下來，就是三大計畫徹底合併在一起，然後他們挑選出合適的人選了。」
「那些老傢伙在人選上有什麼想法？」計妙音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口問了起來。
雖然應那些老傢伙的要求，她來到明市坐鎮一段時間，可她沒有那個閑工夫一直待在這裡。
所以她還想著明市的事情，以及三大計畫合併之後快點走上正軌呢。
這樣自己就能夠立馬回山，開始苦修了。
「這我哪知道。」
林衣覺得計妙音有些過於高看自己了。
雖然自己和那些老傢伙關係不錯，但說到底，他的想法和那些老傢伙的想法還是有所不同的。
他看重的，依舊是自身。
而那些老傢伙，是從整體出發。
所以他猜不到那些老傢伙們到底在選人這上面，到底有什麼傾向。
不過可以想到的是，無非是平衡以及恰當兩個辭彙罷了。
平衡，很簡單。
星河計畫是六大家弄出來的，那些老傢伙需要給六大家一個比較滿意的交代。
而神仙計畫是韓老頭他們那些老傢伙一直在弄的，所以也需要給韓老頭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啟武計畫也是一樣，那些老傢伙也要給小一一個滿意的回答。
但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需要讓他們滿意，還需要保證三大計畫的主導權都在上面的掌控之中，而不會脫離出掌控，從而滋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因此平衡很是重要。
至於恰當，就更簡單了。
三大計畫合併之後，什麼人該坐什麼位置，需要選出恰當的人選來。
雖然聽起來，很好解決。
但恰當一詞，偏偏最是難以把握啊！
「一問三不知，要你何用。」計妙音輕嘆著氣，轉身就準備離去。
不過才走出了沒幾步，她忽然又停了下來，問道：「那你覺得，這裡的事情大概多久能夠得到解決？」
「不超過兩個月。」林衣這次的語氣倒是極為的篤定。
明市的局勢，這些天他一直都在觀察，而且也和那些老傢伙們交流過。
所以他敢肯定，不超過兩個月時間，這裡的事情就能夠得到解決。
畢竟……錢老頭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頂了天了也就兩個月的樣子。
「不超過兩個月嗎？」計妙音用著很小的聲音喃喃自語著，神情稍微放鬆了下來。
不超過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倒還是等得起。
很快，計妙音就離開了。
在她離開不久，林衣和趙兮交談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趙兮並沒有立即進屋。
他看著被棉被裹得嚴嚴實實，就睡在屋外面的小一，目光微微閃爍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成果被人分享？」
三大計畫，星河計畫得到上面的支持最多。
而啟武計畫得到的支持最少。
不對，某種意義上來講，可以說啟武計畫完全是靠小一和紀藝支撐起來的。
上面之前可根本沒有給過什麼幫助。
哪怕現在已經決定在啟武計畫下重注了，但支持可謂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落實。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啟武計畫都還是屬於紀藝和小一折騰起來的。
但要不了多久，啟武計畫就會被別人分果實，她有點想不明白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看法。
「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小一微微睜開了雙眸，朝著趙兮看了眼說道：「我之所以創建啟武計畫，為的可不是自己的利益。」
「那他呢？」趙兮來到小一的身邊蹲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我可以理解你創建啟武計畫的原因，是為了我們的領域更好，但他投入了這麼多，一點回報都沒有，你覺得對得起他？」
「你不懂。」小一噗嗤笑了一聲後，翻了一個身。
紀藝之所以支持自己的啟武計畫，根本就不是為了利益，而是為了完成對自己以前的承諾而已。
否則真要是為了利益，他恐怕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斷掉了自己的研究資金了。
當然，也正如趙兮所要表達的一樣。
紀藝可以不當回事，但是自己不行。
可沒有辦法，自己以前想過以自己的方式讓紀藝獲得利益，但是他根本就不看重那些，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趙兮見小一似乎根本不在意，也懶得在這上面多說。
畢竟他自個都不當回事，自己又在乎這些幹嘛。
不過想了想，趙兮還是在一些地方上想不明白，皺眉不解道：「我有些想不明白，那些老傢伙應該知道三大計畫合併，你吃虧最大，但是為什麼現在他們還放任別人找你們的麻煩。」
三大計畫，只有啟武計畫和那些老傢伙的關係不大，甚至說毫無關係。
可接下來，三大計畫合併，啟武計畫也讓那些老傢伙看到了前景。
那麼他們就應該知道，在這上面小一他們是吃了虧的。
可是為什麼他們還放任那些爭奪利益的傢伙，去找紀藝他們的麻煩。
她就不相信那些老傢伙看不出來，現在明市這些人爭奪的利益，某種意義上有很大一部分利益是屬於紀藝和小一的。
「很簡單的道理，你自個去想。」小一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了起來。
不過他的聲音雖然顯得漫不經心，但是語氣卻多多少少有些複雜。
那些老傢伙的做法，他之前不明白，或者說只能夠算是明白一點。
但是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徹底明白了。
他們之所以這般做，既是補償，同樣是對他們的掣肘。
說補償，很簡單。
因為自己和紀藝吃虧最大，所以他們在謀劃……讓自己和紀藝在三大計畫合併之後，得到的好處最大。
說是對他們的掣肘，細說起來就有些繁瑣了。
但用短短兩三句話，也差不多能夠說一個大概。
無非是下棋的人，想要讓棋局更加的平穩。
而他和紀藝……某種意義上就屬於那種不平穩的因素。
只要自己等人坐在了某個位置上，那麼他們就能夠想辦法掣肘自己這些人了。
畢竟……他們從始至終就不是那些老傢伙棋局裡面的人啊。
因為星河計畫和韓老頭他們的神仙計畫，才算是那些老傢伙的棋局。
自己和紀藝折騰出來的啟武計畫，可以說是另起爐灶……
「你和我都還要打啞謎？」趙兮微微皺眉，語氣顯得有些危險了起來。
這個傢伙，在別人的面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也就算了，在自己面前居然還裝上了。
他顯得野蠻野獸的樣子，他難不成以為自己沒見過？
「別人說的始終是別人說的，自己想到的，才是屬於自己的。」小一幽幽的回應了一聲，又道：「行了，別打擾我睡覺，今天風大，我估計你回屋睡著了，我都還需要一兩個小時才睡得著。」
「不說算了。」趙兮見小一真的不願意說，也不再強行追問，她起身就往屋裡走去。
一隻腳剛剛跨過門檻，她的腳步又微微頓下，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不讓你在屋裡睡。」
話落下，趙兮就進了屋。
不過她並沒有關上房門。
確切的說，是她來到這裡後，她不管是進屋還是出屋，都沒有關過房門。
只是每次自己起床的時候，屋門都『自己關上了』。
小一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抬起腦袋朝著屋門口看了眼。
他先是不屑一笑，繼續倒頭睡了起來。
可睡了沒一會兒，聽著在耳邊呼嘯的風，感受著凍得有些沒感覺的耳朵，他的表情又隱隱變得有些僵硬。
「今天確實有點冷啊！」小聲嘟囔著，小一麻溜的站起身來。
她一隻手抱著被子，另外一隻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部位置。
感受到沒什麼異常後，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邁開腳就往屋裡走了去。
嘎吱！
房門嘎吱一聲關上，很快屋裡傳來了趙兮平靜的聲音：「椅子上能睡著？」
「勉強將就。」小一幽幽回應。
「上床。」
「……」
很快，屋裡就沒有了動靜。
而在屋背面，那原本已經離開的林衣和計妙音兩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這裡。
兩人的呼吸聲似乎都消失了，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麼。
可等待了好一會兒，屋裡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頓時不管是林衣還是計妙音都有些失望。
兩人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裡走上大道後，林衣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小莫那小子就是丟臉，男人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計妙音淡淡的朝著林衣掃視了一眼，平靜道：「至少他們的關係，比當年好了不少。」
「也對。」林衣輕聲點頭。
小一和趙兮之間的關係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兩人都因為驕傲的性格，導致他們之間又僵持了十幾二十年。
現在他們能夠打破這一份僵持，開始邁步向前走，已經很好了！
「他們有和紀藝見面的打算嗎？」兩人並肩的走著，數分鐘後，計妙音忽然對林衣詢問了起來。
既然紀藝的哥哥和嫂子還活著，那麼不管他們因為什麼原因需要隱藏身份，總是該找個機會，給紀藝一個交代的。
否則，他們那樣不管是對紀藝還有小傢伙都太不公平。
哪怕有再大的難言之隱，也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至少現在不能夠見面。」林衣低著頭想了想後，搖起了頭。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紀藝的哥哥嫂子他們能夠站在紀藝的面前，各自述說著各自的經歷。
但是至少眼下，是不能夠的。
因為這個階段盯著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他們和紀藝見面，要是被許多不良用心的人盯上了，那麼最終會導致事情出現很大的失控。
哪怕是接下來的三大計畫合併，都得徹底泡湯！
「雖然我能猜得到他們肯定有他們的難處，但是我不認同。」
計妙音說了一聲後，就不再搭理林衣了。
林衣苦笑一聲，也不解釋。
很快，兩人在一條岔路口分開了。
計妙音前往的方向，是紀藝住著的地方。
而林衣，則是朝著錢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來了？」
當計妙音來到紀藝的家中，站在屋外打開紀藝睡覺房間的房門時，紀藝慢慢的睜開了雙眸。
打開燈，看著站在門口的計妙音，他有些無語。
雖然知道這女人最近會來到明市，但是她這大晚上的來就有些不夠意思了。
這樣容易把自己心臟病嚇出來的。
「怎麼，不歡迎？」計妙音慢慢的走進房間，隨便的打量了兩眼後，較為玩味。
「倒不是不歡迎。」紀藝搖著頭，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來到屋門口，他又往外面看了兩眼，見沒有其他人了之後，有些疑惑道：「你的那些徒弟，你沒有帶上？」
「來得有些著急，就沒有帶來。」計妙音搖著頭。
她之前是打算把自己的徒弟們都帶上的，畢竟她之前也說不準會來明市待多久，留著她們一大群小孩子在山裡面她不放心。
不過那些老頭已經派人去山裡面照顧她的徒弟了，所以她暫時就是一個人來的。
準備看看明市的情況後，再根據自身在這裡要待多久，再以此來考慮是否要把徒弟們帶來。
而現在，她已經不打算把徒弟們帶來了。
畢竟滿打滿算自己也只會在這裡待兩個月的樣子，就沒必要折騰自個的那些弟子了。
「你先下樓等我會兒，我換身衣服。」紀藝眼中閃過絲絲沉思，隨即打了個哈欠說了起來。
孤男寡女的，在卧室裡面聊天不合適。
而且自己現在就穿著睡衣，這更不合適了。
雖然他不太在乎這些，不過要是被傳出去了可就有些不好聽了。
「行。」計妙音微微頷首點頭，很是乾脆利落的就走出了房間，往樓下走了去。
等計妙音離開後，紀藝關掉房門，脫掉睡衣就換起了衣服。
換了一身黑色休閑服後，他這才不緊不慢的往樓下走去。
下了樓，看著在那裡自個泡茶的計妙音，紀藝坐在沙發上，問道：「我有點好奇，你來明市到底是為了什麼？」
雖然早就知道了計妙音會來明市，而且也隱隱能夠猜到一點她來明市的目的。
但猜到的是猜到的，他們這種人沒有親口說出來之前，一切的猜測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我也不知道。」計妙音看了眼紀藝，也順便給他泡了杯茶，然後解釋道：「反正那些老傢伙打電話通知過，讓我來就對了，並沒有告訴我，需要我做些什麼。」
「他們這是讓你自己看著辦啊。」紀藝從計妙音的手中接過茶杯，感慨了一會兒後，又低著頭沉思道：「而且這裡面也挖了一個坑，你接下來最好在明市不要亂來，否則會影響到那些老傢伙對你們那個領域的一些看法的。」
「你是說……」計妙音微微挑眉，瞬間有些明悟了過來。
同時心中也略微生出了絲絲不太舒服的感覺。
「就是你想的那樣。」紀藝嘴角帶笑的點著頭。
計妙音他們的那個領域，代表的是單體力量。
而單體力量一旦過強，如果做事完全隨心，隨意的亂來，可是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感官的。
影響到一些個普通人的感官還沒什麼。
可要是影響到了那些老傢伙的感官，那麼……對計妙音他們所處的領域而言，就是一場大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