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大！長！
一提起遊戲展會啊，伊森腦子裡的第一印象便是——白！大！長！
呃……沒有辦法。
誰讓幾十年後的各大遊戲展會都喜歡搞擦邊呢？
誕生於1996年的東京電玩展，那可是第一個將電子遊戲和美女糅合起來的展會，《如龍》展台的妹妹們一直都是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或許是因為地域相近，容易學習的緣故，接下來，誕生於2004年的CJ也不甘落後，幾乎所有的參展廠商都會請漂亮的showgirl來暖場，那吸睛的曲線，惹火的服裝和敏感的logo位置，讓CJ這個展會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出圈。
正是因為這兩家搞得過於瘋狂，在此之後，世界上最大的電子娛樂展覽會E3便也開始請模特了，到了零九年，科隆遊戲展成立時，他們也就更加無法免俗了，大請showgirl，大搞cosplay，將美女和電子遊戲進一步結合。
至此，『白』、『大』、『長』，便成為了遊戲展會特有的標籤。
而這個年代嘛……
「Oh！Fk！這是展銷會？？？」
當用完早餐的伊森跟著弗蘭克來到舊金山視頻遊戲展會的現場後，剛進門，他就發出了一聲驚呼，「My God！！！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東西？？？」
伊森將自己的眼睛瞪得賊大。
撲閃著的眼皮好似照相機的快門，在那兒咔嚓咔嚓的記錄著周圍的美景。
而他視線所及之處，則是漫天漫地的機器和人山人海的畫面。
當然了，甭管是單獨的人還是單獨的機器，那都不會讓見過世面的伊森如此驚訝，真正讓他大吃一鯨的，其實是各個展台前的妹子們。
那是一群群穿著清涼的白妹，上身最多也就是一件Ba，下身則是一個巴掌大的T褲，腳上在踩著一雙細長的高跟鞋。每當有遊客在她們所站的機器前駐足停留時，這些妹子們便會熱情的迎上去，向這些遊客介紹自己所站台的產品。
由於沒有親自體驗，所以伊森也不清楚這些妹子們的專業能力到底如何，但，從那些已經上手體驗的顧客的面部反饋來看，他們此刻，應該是非常的滿意的。
『這特娘的是視頻遊戲展會？』
『這怎麼看都不正經啊！』
環顧一圈後，伊森·瓊斯都懵了！
扭頭看向弗蘭克，此時的他只覺得，自己來的不是什麼展會，而是闖入了什麼紅燈區！
因為眼前這個地方，除了沒有夜場里存在最多的，那讓人作嘔的大煙味和震耳欲聾的勁爆樂外，該有的，不該有的，那其實全都有了！
而伊森的驚詫，則讓弗蘭克哈哈大笑。
他抬起胳膊，勾住伊森的肩膀，接著便拉著伊森鑽了進去。
同時，他還說道：「呦呦呦！很吃驚嗎？我怎麼感覺你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場面啊？你今年多少歲？沒進過酒吧嗎？不就是一點showgirl嘛！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是很正常嘛！」
「兄弟！你得知道，原來的街機都是往哪裡賣的！銷量最好，給錢最痛快的地方，那特碼的是拉斯維加斯！從五十年代開始，拉斯維加斯就是加州街機商們最喜歡的客戶了！而為了迎合那些老闆，讓那些老闆們看的親切，這些街機生產商們在推銷機器時，搞點和拉斯維加斯一樣的showgirl服務，不就很正常了嗎？」
要不怎麼說資本主義那就是一切向錢看呢？
為了能夠收穫更多的利益，非壟斷行業里的乙方那奉行的就是投其所好！
顧客就是上帝！
顧客喜歡什麼，我們就給他們什麼！
當伊森跟著弗蘭克，一同融入進會場後，那迎面而來的熱情，是除臭劑的味道。
雖然各種濃烈的香味混雜在一起不怎麼好聞，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刺鼻，但說實話啊，當那些穿著艷俗的小姐姐們捏著嗓子充當『銷售』，給你介紹自己展台的機器，並且手把手的教你如何遊玩時，那溫柔的感覺，還是非常棒的！
畢竟……
它不要錢啊！
沒啥比白嫖更能給人快樂了！
但在內心收穫愉悅的同時，伊森的臉，卻是不怎麼好看。
因為在這種老派的推銷模式前，帶著街機隻身而來的他，像個小丑。
講實話啊！
就算《貪吃蛇》那玩意再好玩，在這種鬼地方也沒法推銷啊！
當各大廠商都用美女攬客時，他，伊森·瓊斯，總不能穿著舞男的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露身姿吧？
畢竟這兒可是遊戲展會！
不是舞男俱樂部！
事實也是如此，當伊森將《貪吃蛇》搬進會場後，整整兩個小時里，無一人前來試玩。
尤其是當《貪吃蛇》的音響里傳出的還是《鈴兒響叮噹》的背景音後，那些過來找弗蘭克訂貨的商人們只會大笑的向伊森表示鼓勵，然後拍著手快速離開。
是的，伊森嘴裡的佛伯樂先生其實是有展位的。
作為將店開在舊金山鬧市區里的危險化學品銷售商，主辦方邀請他過來，那就是為了給這些才轉型不久的街機廠商們解決技術問題，提供材料幫助的。
正是因為弗蘭克乃是正兒八經的受邀者，所以伊森才能將遊戲機帶進來，不僅如此，在搬運的過程中，主辦方還貼心的搭了把手。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的話，伊森寧願不把機器帶來，因為杵在這兒，那真的是在浪費時間！
說實話，他有時間坐在這兒看老派街機公司搞聯歡，那還不如往薩拉門托跑一跑呢！
興許那兒的新派街機公司會願意接受《貪吃蛇》的合作呢？
不過，伊森很鬱悶，但弗蘭克倒是興緻很足。
一直在左顧右盼的打量著各個展台的妹妹們。
不僅如此，每當他發現自己喜歡的類型後，還會施展尿遁。
讓伊森幫著看一下展台，而他自己則一溜煙的跑到喜歡的妹妹所在的展台前，玩兩把遊戲。
對於這種不當人的行為，伊森那可是強力譴責的，而就在他琢磨著，等弗蘭克再次回來後，自己是不是應該借故離開，給這個年輕的小老闆上上一課時……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個戴著牛仔帽和蛤蟆鏡的年輕人，上身穿著一件花T恤，下身穿著一條喇叭褲。
打量了一下展台標識後，他好奇的問：「舊金山電子供應公司？先生你好，請問你們這兒賣材料嗎？就是那種做電路板的材料？」
「Yeah，賣。」
對於這種流程，伊森已經很熟了。
熟的他都以為自己是舊金山電子供應公司的老闆了！
他拍了拍桌上的記錄表，說：「你想要什麼材料，直接寫在這上面，注意品名和數量，然後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我們會在三個工作日內和你聯繫，溝通取貨。」
「Okay，Okay，謝謝。」男子俯身撰寫。
順勢而下的長髮，讓伊森挪了挪身子。
因為這個年頭穿花襯衫，留長發的，基本上都是嬉皮士。
他可不想和這種不安分的傢伙搞在一起，免得惹上麻煩。
『哦不對！嬉皮士？』
這個詞語讓伊森多瞧了對方几眼。
然後，他的腦子裡頓時冒出了一個有意思的想法。
『佛伯樂先生不是一直害怕出事嗎？』
『誒！』
『現在不就能給他找點樂子玩玩了嗎？』
伊森覺得，如果待會自己告訴弗蘭克，來買化學材料的傢伙是一個著裝十分明顯的嬉皮士的話，那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怕不是會緊張的要死？
而就在伊森胡思亂想之際，這個長發飄飄的嬉皮士先生也寫好了清單。
沖著伊森友好點頭，然後他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貪吃蛇》街機。
似乎是被那精美的外觀吸引了，但也有可能是被《鈴兒響叮噹》的背景音樂鎮住了，總之，他凝視了半晌，然後這才開口，「先生，這是你們公司推出的電子遊戲？」
「啊……算是吧……」
一提起這個，伊森頓時就來了精神，「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
同時，他還從兜里掏出一打硬幣，「不要錢。」
「謝謝。」長發飄飄的嬉皮士拿起了一枚二十五美分的硬幣，直接就投了進去，隨著畫面的閃切，他也開始聚精會神的玩了起來。
一開始，由於不清楚遊戲機制，他和所有試玩《貪吃蛇》的傢伙一樣，死的去。
但在花了幾枚硬幣之後，摸清楚遊戲套路的他也逐漸走向了正軌。
雙手有規律的撥弄搖桿。
在他的操作下，屏幕上的小蛇一次又一次的吃掉了白點。
在此同時，他整個人都像是被鬼魅附身了一般，陷入了寂靜。
雖然展會的現場很是吵鬧。
但伊森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耳畔，總是會有節奏的響起咔嚓咔嚓的吃食聲。
這番情景讓伊森有些意外。
因為他沒想到，這個嬉皮士先生竟然能夠抗住三波遊戲加速！
直至第四波加速的來臨，他才因為操控不及時，眼睜睜的看著小蛇撞上牆壁！
「Oh！Fk！」
他揮舞著拳頭大罵了一聲！
「就差一點點啊！」
他憤恨的跺了跺腳！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伊森倒是覺得他很牛嗶。
因為這個傢伙是過去幾天里，唯一一個在不熟悉《貪吃蛇》機制的情況下，只用四個幣便打到四十分的人。
正當伊森想要出言誇讚時，那個嬉皮士一樣的男子忽然站直了身子，左顧右盼了起來。
宛若做賊一般的模樣瞧的伊森·瓊斯很是不解，但下一秒嘛，男子就給出了答案。
他俯下身子，拔掉了遊戲的電源，接著湊到了伊森·瓊斯的面前，小聲說：「先生，很高興能夠在這裡認識你。請原諒我的無禮，因為現在的我很激動。」
「先生，既然你把《Snake Game》帶到了展會現場，那就證明你有出售的意思對吧？如果你有這個想法的話，那我們就認識一下？」
說到這兒，他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錢夾。
「這是我的名片。」
開門見山般的態度聽得伊森·瓊斯很是開心。
他本來都以為自己要空手而歸了！
但沒想到……
還是有人識貨的昂？
而等他笑著接過名片，低頭掃上一眼，準備和這個嬉皮士先生談合作時……
好傢夥！
名片上的文字，卻讓他愣在了當場！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那上面寫著：
雅達利電子工程師——Steven Paul Jobs。
註：①showgirl的概念很早以前就有了，各大展會邀請美女走秀，在米利堅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情，但showgirl的中性詞意其實是我們這邊的說法，在米利堅showgirl其實是有一種特指脫衣舞表演女郎的意思，九五年好萊塢還專門拍了一部脫衣舞女郎的電影，就叫《showgirl》，所以，也不知道當時是哪個小天才，直接把米利堅這個存在了上百年的貶義詞搬過來做宣傳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