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自始至終都只是希望能夠壯大北墨的國力。」風黎雲沉聲說道。
他不希望等到自己繼承皇位的時候,接手的只是一個爛攤子或者一個空殼子。
而若想要達到這個目標,依靠父皇自然是不可能的。
至於那些尸位素餐,享受和平已久的朝臣們,自然也靠不住。
韓陽有一句話說的他十分認可,只有大變動,才有大機遇。
「本相也早就已經說過了,樂意幫助大皇子。」
雖然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小撕臉,可是韓陽的那雙眼睛裡面折射出來的光芒,卻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盯著這雙眼睛,風黎雲卻陡然笑出了聲。
「別說的那麼好聽,我們也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北墨和天逸撕破臉,丹越才有機會。」
「這一點本相併不否認,只不過丹越的機會也是大皇子的機會。我們丹越雖然有驍勇的騎兵,但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吞下兩國。不管日後如何,至少現在可以互為盟友,一起分食天逸。」韓陽淡定的開口,「而且,如果本相是大皇子的話,那一定會覺得慶幸,至少攝政王殿下選中的是和大皇子合作,而不是和二皇子,更不是同天逸。」
風黎雲抿著唇,沒有立即回話。
若丹越選的人真的是風燕漠的話,那隻怕現在被揭穿的,就是自己和風思溪聯手設局誣陷風燕漠,而被幽禁在府中的人也會變成自己了。
雖然不知道丹越到底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但不得不說,整件事情的過程他們都掌握的十分詳盡。
甚至就連讓呂野除掉人證,逼的思溪親自站出來作證這件事情,也是韓陽給他出的主意。
而事實……似乎也的確如同韓陽所說的那般,思溪的確未必是一心一意的忠於自己,輔佐自己。
「大皇子想清楚了嗎?」韓陽再一次出聲道,「三公主的性命和你的目的,到底孰輕孰重。」
「本皇子還需要時間考慮,在這之前,沒有本皇子的命令,你們絕對不可以對思溪動手。」風黎雲開口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大皇子就好好再想一想,不過希望你能夠珍惜機會,畢竟這一次若是錯過了的話,下一次我們丹越國選擇的人,可未必依舊是你了。」
說完,韓陽站起身,又看了一眼風黎雲,隨後離開了營帳。
在踏出營帳的那一刻,韓陽周身的氣質,連帶著眼眸之中的神采也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任誰看過去,似乎都只是一個容貌普通,平平無奇,落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小廝罷了。
……
翌日,三國之間的商議正式開始,地點定在了中間那處最大的營帳之中。
楚歡顏替蕭瑾之整理了一下衣袍,看著自己親手縫製的外袍,「你確定還要穿這一身嗎?」
「自然,今日也算是大事,穿著顏顏給我做的衣服,漲漲氣勢。」蕭瑾之毫不猶豫的開口。
「可是你都已經穿了好幾日了。」楚歡顏忍不住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天逸國的皇帝,攏共只有一身衣袍呢。」
而且,這幾天晚上睡前,蕭瑾之都要展開這衣服,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瞧著對方那模樣,簡直比批閱奏摺還認真,弄得她當真是哭笑不得。
「管他們怎麼看,反正我喜歡。」蕭瑾之張開雙臂,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褶皺和弄髒之處,才心滿意足的重新站好。
顏顏給他做的這身外袍,當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他穿在身上便覺得歡喜。
瞧這蕭瑾之那神采飛揚的模樣,楚歡顏雖然有些無奈,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讓他換下來。
「今日的商議,你覺得最後結果會如何?」
「出不來結果的。」蕭瑾之慢悠悠的搖頭,「今天才第一日,攏共不過說一些場面話罷了,最後的結果不可能這麼快敲定。」
楚歡顏點頭贊同,「不過縱使如此,今日的商議也還是重要的,至少是在向其他兩國,尤其是北墨,展現我們天逸的想法。所以……」
楚歡顏抬頭看著蕭瑾之,「我的皇帝陛下,請認真些,把你的注意力從衣袍上挪開。」
蕭瑾之滿眼笑意,將臉頰湊到了楚歡顏面前,「那先給個獎勵。」
楚歡顏微微踮起腳尖,在蕭瑾之臉頰上親了一口。
「好了,快去吧。」
「顏顏確定不和我一起嗎?」
「不了。」楚歡顏搖頭,「懶得去,等你回來後,跟我說一說就是了。」
大概是營帳之中實在是比不得房間和床榻,這幾日她晚上睡的總有些不滿足,待會想補個覺。
看楚歡顏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蕭瑾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吻了吻她的唇角,說了句等我回來,然後便出了營帳。
如同楚歡顏和蕭瑾之所預料的那般,商議開始之後,只是由皇甫陵說了些交易條件以及交易後的好處,在問及看法的時候,北墨那邊並沒有急著表態。
倒是天逸,拒絕的態度很是明顯。
風黎雲期間看了蕭瑾之好幾次,似乎是想要通過神色確定對方,這話是真是假。
只不過蕭瑾之靠在椅子上,唇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那神色雖讓人覺得不是謊話,可卻又總讓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就在參與商議的其他人都以為,蕭瑾之會以這麼一副悠哉表情貫穿始終時,意外卻發生了。
眼見著一時難以定下,皇甫陵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讓人將涼了的茶水撤下去,重新換上新的,大家稍作休息。
而就在丹越的侍衛上茶之時,卻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蕭瑾之的袖子上。
於是眾人便看見從進來開始就掛著笑意的蕭瑾之,在這一刻突然變了臉色。
蕭瑾之幾乎是瞬間起身,甩落了衣袖上的茶水,但衣袖上還是留下了一片明顯的水漬。
「屬下一時失手,天逸皇贖罪!」上茶的侍衛連忙請罪。
皇甫陵端起面前的茶杯,打量著這情形,挑眉勾唇,語氣玩味的說道。
「聽說這件衣袍乃是天逸的皇后娘娘為天逸皇親手所制,天逸皇連穿了好幾日,喜愛不已,嘖嘖,怎麼就弄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