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面色一變，瞬間皺起了眉頭，防備的看著蕭瑾之。
然而，當他看見自蕭瑾之身後走出來的風思溪時，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三公主……」
三公主怎麼會在這兒……
「呂野，你在本公主身邊呆了三年，本以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情分在的，可沒想到……」風思溪苦笑了一聲，「也對，三年又算得了什麼呢，你的主子自始至終都是大皇兄。」
只不過自己實在有些蠢了，被這三年裡面呂野的盡心儘力給蒙蔽了雙眼，甚至忽視了對方到底聽命於誰。
不，或許應該說是她太蠢，當真徹底的相信了大皇兄。
呂野慌了，急忙開口：「公主，您聽屬下解釋，事情並非您所以為的那樣，屬下這麼做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風思溪接過了呂野的話，眸光之中的苦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冷意，「難不成你還想要告訴本公主，你殺了他，其實一切都是為了本公主？」
呂野噎了一下，對上風思溪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無法狡辯。
沉默了片刻之後，對著風思溪跪了下去。
「還請公主恕罪，屬下也只是奉命行事。」
「本公主倒想聽一聽你奉的什麼命令，大皇兄又到底讓你做些什麼！」風思溪語氣裡面添了幾分激動。
可呂野並未立即開口，而是將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蕭瑾之，還有他身後的侍衛們。
畢竟是北墨國的事，當著天逸皇的面，有些話實在是不好說。
「看來是朕在這兒太過礙事了。」蕭瑾之笑了一聲，對著風思溪說道，「不如朕就先走了。」
「不必。」風思溪搖頭，「北墨的這些事情，如今天逸皇已經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迴避的。更何況，今夜能夠看到這一幕，本公主還要謝謝天逸皇。」
白日的時候，在御書房中，蕭瑾之除了答應將人交給自己之外，還詢問自己身邊是否有風黎雲派給她，或者安插的人。並且告訴自己，對方只怕未必可信。
當時在御書房中，自己其實並沒有多麼相信蕭瑾之的話，畢竟對比之下，她還是更願意相信大皇兄和呂野。
只不過見蕭瑾之說的篤定，她心頭也難免生出疑惑，所以便答應試上一試。可沒想到的是……
風思溪深吸了一口涼氣，目光失望的看著呂野。
「大皇兄是否根本沒有信任過本公主？」
殺了人證，那最後導致的結果，無非就是自己親自出面揭穿一切，而這麼做的目的……除了讓自己同風燕漠結仇，徹底斷了後路，只能站在大皇兄身後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呂野看著風思溪，他明白這種情況下，不管自己找什麼借口，對方都不可能再相信了。
「公主，大皇子對您並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現在已然到了關鍵時期，他需要保證您是真心實意的選擇扶持他，而且絕不會反悔。」
在離開北墨皇城前，大皇子便交代了他，此行除了保護三公主的安危，監視二皇子之外，還有重要的一點，便是找到機會，讓三公主對大皇子的扶持徹底的轉到明面上來。
雖說朝堂之上，若真論手中的勢力，三公主自然是比不過大皇子還有二皇子的。但這些年為了讓三公主取信於二皇子，大皇子與三公主在明面之上故意起了不少爭執。也就導致有一些支持三公主的官員們，遲遲沒有投入殿下的麾下。
就算三公主的支持沒有那麼重要，但那些唯她馬首是瞻的朝臣們，卻是殿下不容失去的力量。
所以，是時候讓那些人明白，三公主真正支持的人是誰了。
聽著呂野的話，風思溪自然能夠明白那藏在暗處沒有說出口的猜忌，而這些猜忌的來源者，卻是自己認真扶持，甚至不惜以身犯險的幫忙布局的大皇兄。
她身處朝堂多年，也明白這種算計和不信任屬於常理之中，可真正面對之時，心頭還是忍不住鈍痛和失望。
「呂野，你跟在本公主身邊三年，你可曾發覺過本公主有任何退縮或者改變主意的跡象？」
「公主，屬下當然相信您了，只是大皇子那邊……」呂野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大皇子這麼做，雖然逼了公主一把，但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大公子對公主您的看重。」
「呵。」風思溪冷笑了一聲，「看重，的確是看重，畢竟除了本公主之外，恐怕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幫他陷害皇子了。」
「公主……」呂野忍不住緊張的看了一眼風思溪。
雖然有些事情瞞不住，但是公主說的未免過於直白了些，這畢竟還是在天逸皇城的地盤。
「你起來吧。」風思溪突然開口。
呂野愣了一下，公主這話的意思是……原諒他了？
風思溪目光重新匯聚到呂野的身上，「你畢竟是大皇兄派過來的人，本公主不會對你做什麼。至於大皇兄給你的命令，本公主雖然失望，但事已至此，也無路可走。」
其實又何必如此費心，在自己幫助風黎雲設局，將風燕漠裝進套子里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多謝公主。」呂野鬆了口氣。
站起身後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公主，他……」
「這是朕命人在天牢裡面提出的死囚，本來應該明日處死，至於人證……」蕭瑾之看向風思溪，「要看三公主是否還需要了。」
風思溪看著地上的屍體，最後搖了搖頭，「不用了，煩勞天逸皇幫本公主將人殺了。」
呂野又詫異的看了風思溪一眼，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既然大皇兄想要本公主親自出面指正，本公主照做就是了，至於今晚其他的事……」
呂野立即會意，「公主放心，今晚一切計畫順利，除了被殺的人證和押送人證的侍衛之外，屬下沒有見過其他人，公主也並沒有對屬下產生任何懷疑。」
「好。」風思溪不冷不熱的開口，「呂野，無論你曾經聽命於誰，但現在在本公主身邊，這樣的事情本公主絕對不會再允許發生第二次，否則……」
呂野身形一顫，立即低頭拱手道：「屬下明白，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呂野被打發著離開了，小巷之中，風思溪看向蕭瑾之，「天逸皇還未言明，你是如何知道呂野有問題的。」
蕭瑾之眼眸含笑，「不是朕，是顏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