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楚振林的汽車停在沐辰澤家門口。
正在屋裡隔著窗戶向外張望的楚川北一眼認出他的汽車。
歡呼一聲，「我爸來接我了！」
竄出房門，出去迎接。
「爸！能再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聲音中帶著失而復得地激動和欣喜。
衝過去抱住楚振林，眼淚嘩嘩流。
沐家人聽到動靜，也陸續走到院子里。
熱情地請楚振林進門。
秘書作為司機，有他的自覺，麻溜地把帶來的禮物放到沐家人手裡。
楚振林被請進堂屋，沐家人分工明確，有負責端茶倒水的，有陪著說話的，有去灶房做飯的。
秘書託人查到的那些，楚振林看過後，早已意識到沐辰澤故意在電話里表現得心疼錢，目的是想讓他早點過來。
不過，想讓他早點接走楚川北倒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想讓他跟村辦廠簽大訂單。
於是笑著對沐辰澤說道，「先給你吃顆定心丸，公司公章我帶著呢，這會能不能先讓我和我兒子單獨聊會？」
沐辰澤是個聰明人，趕忙指了指楚川北的卧房，「太好了！你們去那屋慢慢聊。一會晚飯上桌後喊你們。」
楚振林謝過他，跟沐家其他人打過招呼，才攬著楚川北的肩膀走進卧房。
進屋後，楚振林坐到炕上，楚川北噗通跪下。
「爸，謝謝您還肯認我。」
目光中帶著感激，聲音中帶著依戀。
楚振林一把扶起他，「兒子，我也有錯。不該把別人犯的錯，怪在你頭上。靜下心來一想，你才是最無辜受傷害最深的人。這次你受苦了！跟爸回去，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好嗎？」
楚川北激動地再次抱住楚振林，「好！爸爸，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
楚振林抬起手，想摸兒子的額頭一下，無奈地是被兒子擁抱著，夠不到，溫聲說道，「先放開我，我試一下你額頭溫度。」
楚川北放開他。
他的手落在楚川北額頭的瞬間，楚川北的眼淚再次止不住地流，「以前每次我生病，您都是這樣試我的額頭溫度。您說過，您的手就是體溫計，一摸，多少度都有數。」
這話令楚振林找回熟悉的感覺，兒子雖不是親生的，但是他親手養大的。
兒子所有的成長經歷，都歷歷在目……
當天晚上，王德品和王明晨也來到沐家，陪楚振林吃飯。
吃過飯後，送走王德品父子，楚振林父子出門散步消食，秘書遠遠地跟在後面。
秦麻花這才顧上看楚振林帶來的禮物。
一共六樣。
兩株完整的幹人參，兩桶蜂蜜，兩盒阿膠糕，兩瓶海市名酒，兩盒茶葉，兩兜水果。
人蔘最值錢，沐辰澤看過後，每株估價一千塊。
粗略算下來，六樣加起來得值2600塊錢左右。
在這年代，可謂厚禮。
翌日，在王德品和沐辰澤的陪同下，楚振林參觀了村辦廠，簽了去魚骨烤魚片5噸、酥脆烤小黃花魚10噸的大單，當場交了定金。
沒訂海苔，但他也留了話，以後上了什麼新品，可以給他寄過去。
至於給沐辰澤的分紅，王德品按這筆銷售收入的百分之五算。
這是極高的分紅。
不過也跟沐辰澤商量好，以後出了新品，楚振林再要貨的話，只給銷售收入的百分之一點五。
沐辰澤一口答應下來。
畢竟村辦廠的銷售分紅制度就是這樣，都是一開始拿下大客戶時給的分紅多，後續會調低。
這樣有助於銷售人員多去開發新客戶。
更何況沐辰澤不是村辦廠正式銷售人員，屬於兼職，能享受到正式工的分紅待遇，已經不錯。
楚漩也十分開心，畢竟她也能拿一份分紅，她屬於技術入股，只要村辦廠有銷售收入，她就能拿分紅。銷售收入越多，拿到的分紅自然越多。
楚振林打算明天離開。
秦麻花安排沐辰澤給楚振林準備回禮。
沐辰澤選了干海參、鮑魚乾各兩盒，大鮁魚兩條，帶魚兩盒，干紫菜兩大包，蝦皮兩袋。
都是楚振林愛吃的。
這還要感謝閔奕提供的資料。
下午三點多，楚振林要帶楚川北去縣城澡堂搓澡，沐辰澤感覺親眼查看楚振林身上有沒有胎記的機會來了。
插科打諢中，跟楚振林的車一起去。
進了澡堂，沐辰澤不著痕迹地打量楚振林……
下午六點多，他們回到南漁村。
沐辰澤回婚房，悄聲跟媳婦彙報。
「小漩，楚振林身上沒有紅色胎記。楚川北腿上有紅色胎記。會不會梁適的兒子們的身上都會有紅色胎記，只是位置不同？」
「誰知道呢。對了，要不要向楚振林打聽楚天這個人？」
或許楚振林認識楚天。
能節省不少時間。
沐辰澤卻有他的擔心，「最好不要。萬一打草驚蛇。咱們還是等閔奕的消息吧！」
楚漩最終同意。
翌日，楚振林他們仨開車離開。
沒一會，村辦大喇叭傳來，「沐辰澤到村辦接電話……」
沐辰澤騎車去村辦。
十來分鐘後，回到家中，騎車載著媳婦去玉器廠。
路上，沐辰澤騎車速度特別快，恨不能一下子就到達那裡。
「澤，騎慢點。」
沐辰澤邊蹬車邊回應，「龍叔說有重要消息需要當面告知，我猜測他查到楚天的底細。」
「或許是其他事呢！安全第一。」
「好，聽你的！」
沐辰澤騎車速度降下來。
就在這時，一輛迎面而來的黑色轎車停下，副駕駛的車窗打開，顧止人的腦袋露出來，「這麼巧？你倆是來接我們的？」
沐辰澤和媳婦對視一眼，又一大客戶來了。
不能不管不顧。
緊接著，沐辰澤看向顧止人，熱情地說道，「是趕巧了。我和我媳婦真夠幸運的！」
顧止人指了指後排座位，「那是我兒子，顧總。生意上的事，跟他談。沐辰澤，你上車，自行車讓你媳婦騎回去。」
楚漩朝沐辰澤笑著眨一下眼睛。
儘管沐辰澤很想第一時間跟龍叔面談，但媳婦給他的眼神，他明白什麼意思。
招待大客戶要緊，「好。」
打開車門，坐進後排座位。
楚漩目送他們的車駛離後，才騎車朝玉器廠而去。
十來分鐘後，見到龍叔。
會議室里只有他倆，楚漩迫不及待開口，「龍叔，是不是查到楚天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