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要殺了你

正文卷

許久,姬如玄終於放開了她。

看著淡綠色的紗窗良久。

天快亮了。

敲門聲響起,金寶的聲音隨即響起:「公子,卯時將至,林皇后已經趕來了行宮,您是不是該將長公主……」送回去?

倘若長公主再不回去,長公主宮院那邊肯定會來要人。

若是驚動了旁人就不好了。

半晌!

「知道了。」姬如玄起身穿戴整齊,打開房間,外面擺了一個木托,上面整齊擺放了姜扶光昨日穿戴的衣裳,首飾。

衣裳重新洗過,並烘乾燙平。

姬如玄回到房中,摟起昏睡的姜扶光,靠在懷裡,先幫她穿好細肩帶小抹胸,再將衣裳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套。

好在巡田期間,姜扶光穿著簡單,穿起來也不費神,只是有些『費勁』。

這滋味,就好像是在三伏天,頂著如火如荼,烘烤大地的太陽,跑了五公里,那酸爽!

……

南太祖登基後,重農務桑,後禮部上言,皇后出郊親蠶不便。

南太祖召眾臣議事:「朕惟農桑重務,欲於南郊建土谷壇,宮後為蠶壇,以時省觀,卿等視其可否?」

隨後在距離洛京較近的南郊,建了土谷壇和先蠶壇,為了近便,工部並禮部協商,在宮中鋪了一條抄山道。

林皇后接到消息後,冒著一陣急雨,沿著抄山道,匆匆趕來行宮時,已經到了五更天。

巡田第四日,雞鳴平旦之間,窗外朦朧昏青。

她整衣理冠,連忙去尋了張德全,求見陛下,就見一直跪在宮院門前的榮郡王夫妻,及承恩公父子,心中不由一窒。

張德全收到消息,客氣上前:「陛下昨晚一夜未睡,方和衣躺下,皇后娘娘稍後再來吧!」

林皇后氣得直咬牙,什麼一夜未眠,怕不是和穆貴妃那狐媚子廝混了一整晚吧。

寧瑗出了事,他不聞不問,承恩公父子跪在門口,他也不理會,陛下是被那賤人迷得神魂顛倒。

她咬了咬牙,低下頭:「陛下龍體為重,本宮便先向承恩公父子二人了解一下,」她呼吸一窒,猛地攥緊了五指,「之前發生的事。」

承恩公府的消息,比陛下派的人還要早到兩刻鐘,她已經知道了全部事情經過。

這話是為承恩公父子解圍的託詞。

「陛下方才交代了,」張德全低眉斂目,奴顏婢膝,「便讓他們跪著。」

意思是,陛下沒說可以起身。

林皇后忍了忍,只得先去看看寧瑗。

「嘩啦」一聲,一桶冷水澆頭蓋臉地潑了過去。

姜寧瑗冷得一激靈,悠悠轉醒,勉強睜開了眼睛,一時卻還不知身在何處,只覺渾身濕透,一股子冷意,不停地往骨肉里鑽,她撫了撫額頭,低吟了一聲,覺得頭痛得厲害,彷彿要爆開一般。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帶半夏返回宮院。

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到底做了什麼?

姜寧瑗頭疼欲裂,忍不住低吟了一聲,什麼也記不清了,掙扎著從濕漉漉的地上爬起,便覺臉龐一陣劇痛。

「啪!」

一個耳光子狠狠地抽了過來,她整個人被扇歪了過去,撲到地上,面龐像火燒了一般,火辣辣地疼痛。

「清醒了嗎?」冰冷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姜寧瑗捂著臉,緩緩抬頭,迷茫的雙眼,漸漸映出了,一臉怒容地盯視自己的母后。

她睜大眼睛:「母后,您怎麼在這兒?」

林皇后也不理會,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半夏:「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半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聽到皇后娘娘的話,幾乎癱軟在地。

姜寧瑗一臉茫然,聽著半夏說,她在返回宮院的路上,被人擊暈了,隨後叫人撞破她同閣里思在下人房裡幽會偷情,腦袋「嗡」的一響,眼前一黑。

她扶著劇痛的腦袋,腦子裡浮現了一些零碎的片斷,並不真切,腦血倏地上涌,鼻孔里,頃刻間便血流如注,滴滴答答,濺落在胸前雪白衣襟上,觸目驚心。

「不,這怎麼可能。」她瞪大了眼睛,一雙眼珠子幾乎都要脫眶而出。

屋裡傳來姜寧瑗尖叫發瘋的聲音。

還有不時摔打的聲響。

「哐當」

「砰咚」

「嘩啦」

持續了整整一刻鐘。

林皇后冷冷地看著她,並不出聲阻止。

「是你這賤婢害我,對不對,」姜寧瑗雙眼猩紅,猛地看向癱在一旁的半夏,撲上前去廝打,「賤人,是你害我,我要殺了你。」

「啊啊……」半夏蜷縮成一團,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哀聲尖叫:「公主饒命!奴婢怎敢害您,奴婢也被人打暈了,饒了奴婢吧……」

「還狡辯!我打死你!」

姜寧瑗披頭散髮,雙目充血的樣子,顯得癲狂嚇人,半夏慘厲的尖叫,由高到低,在微曦的天色里,分外瘮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皇后擱下茶杯,輕飄飄掃了一眼倒地不動的半夏,阻止仍然拿著簪子,正在不停往她身上戳刺的姜寧瑗。

「她死了。」

輕描淡寫的話,彷彿死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什麼阿狸阿狗,畜生一般。

姜寧瑗身體一個倒跌,睜大的眼裡映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渾身扎滿了血洞,血流了一地的半夏,她一臉驚恐,握在手中的簪子,忽地掉到地上。

林皇后嘆了一口氣,這才起身站起,走到已經恐懼失聲的姜寧瑗面前。

看著女兒披頭散髮,軟跌在地上,慘白的臉上濺滿了鮮血,白色的單衣上,也濺滿了血,心中倏然一痛。

「帶公主下去梳洗。」林皇后吩咐伏苓。

景玉進來收拾善後,半夏千瘡百孔的屍體被人拖了下去,腳後跟抵在地面,划過一道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