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戀愛腦沒救了

正文卷

第89章 戀愛腦沒救了

林皇后定了定神:「細作一事,茲事體大,確實應該好好徹查。」

只是,凡重大案件,大理寺審訊人犯、擬定判詞,刑部主刑罰政令,及複核刑名, 御史中丞主監察,稱之為『三法司』,最後交由『三公』決案,三方權力制衡,誰也越不過誰,往往萬無一失。

事關了南越國細作,理該由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共同審查。

但姜扶光身為護國長公主, 但凡與皇室有關的事, 也都越不過宗室,宗室也有協同案件的職責。

當年穆貴妃被大皇子衝撞小產,就是宗室出面處置。

四方協案才算合理。

皇上先後越過了刑部、御史台、宗室,直接派皇城司與羽林衛協辦與監察,而皇城司和羽林衛是直接受命天子。

這與她想的不一樣!

林皇后聲音乾澀:「如此不合禮法,御史台就沒人諫言?」

「有的,」景玉垂下了眼睛,小心翼翼道,「戚小將軍當堂詰問御史台,皇城司和羽林衛的職責是什麼?把御史台問成了啞巴。」

林皇后閉了閉眼。

如細作、刺客等,來自他國的威脅,都是由皇城司處置。

羽林衛護衛內宮安危,長公主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遇刺,如此肆無忌憚,威脅的何嘗不是陛下的安危?

不合禮法, 卻合乎情理。

景玉心裡泛著涼意:「陛下勃然大怒,怒斥御史台所奏不實、不盡、不詳,不知所謂, 有誤君誤國之嫌,當堂讓張公公摘了周御史的烏紗帽,強令他致仕,御史台的大臣們,沒一個敢站出來說話。」

那是御史台德高望重的老大人。

林皇后捻著佛珠的手,不由一抖:「陛下是在公報私仇,上次周御史彈劾姜扶光,陛下就以御史台所奏不實,堵了御史台的嘴,後面才能順理成章的,越級封了姜扶光護國長公主。」

立儲一事,越不過御史台。

近來朝野上下,因為立儲樹嫡一事,鬧得人心浮動,陛下懲治周御史,是為了殺雞儆猴,御史台被陛下抓了錯處,就算頭再鐵, 也不敢觸陛下的霉頭。

承恩公府辛苦立下的戰功,是景璋立太子的籌碼。

就因紫鮫珠一事,變得蕩然無存。

得知貴妃娘娘病重,姜扶光在宮中侍疾,姬如玄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在屋裡來回踱步。

「公子,」金寶被他晃得眼暈,忍了又忍沒忍住,「又不是長公主病了,有必要這麼心急么?」

「你懂什麼。」姬如玄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旁人家的伴從,都會幫自家主子分憂解難,他這個伴從除了滿嘴風涼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就沒一點用,「擔心岳母,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您可真會為自己臉上貼金,」金寶吸了一口氣,「八字沒一撇的事,都能把牛皮吹上天。」

還岳母呢,笑死人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只是「想」,都不帶這麼離譜!

「這是重點嗎?」姬如玄氣得要死,「重點是,貴妃娘娘病了,長公主不得擔心嗎?萬一貴妃娘娘身體一直不好,姜扶光不得一直留在宮裡?」說到這兒,他神情有點沮喪,「那不是,見不著了嗎?」

「說得好像,長公主沒在宮裡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似的。」金寶忍不住吐槽,「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把【翻牆】、【爬樹】、【偷窺】,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我該說,不愧是您嗎?」

跟個採花賊似的。

這個伴從不能要了,姬如玄火冒三丈,吸氣呼氣,吸氣再呼氣,還是好氣哦:「你未來第十二年的月錢,沒有了。」

金寶多淡定啊,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攤上一個大瘋批,已經很倒霉了,沒想到這個瘋批,他還是個戀愛腦,一言不合就為了女人出生入死,要死要活,這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女人,是敵國最尊貴的長公主,肖想就肖想吧,人不輕狂,枉少年,誰說癩蛤蟆就不能有理想呢?

可你聽聽他剛才那是什麼話?

什麼叫『擔心岳母』『天經地義』,敢情他不光肖想,還真要『吃』天鵝肉,這就離譜了啊!

莫說他一個廢太子,如今淪為質子!

就算他身為北朝皇太子,繼承大統了又怎麼樣?

還能讓堂堂長公主,去北朝和親不成?

他想要吃天鵝肉,就只有一條路,那就得打得九州歸一,實現大一統局面,成為天下共主,大地人皇。

但這可能嗎?

不是他小看了他家主子,就這戀愛腦的勁頭,南朝這一關他就過不去。

能不能活到十二年後,還是未知數呢。

操心什麼月錢啊。

擺爛吧!

姬如玄氣得夠嗆,深吸一口氣,還是貴妃娘娘的身體重要:「萬君山的玉衡子醫術過人,要不請他去給貴妃娘娘看病?」

「您可真是個大孝子,論孝順,還得是您。」

還不是岳母呢,這就操心上了?

還理所當然地把長公主的事,當成了自己的事,急長公主所急,憂長公主所憂,舔狗也不帶這麼舔的。

「萬君山地位超然,玉衡子道長早就避世不出,那是說請就能請到的嗎?您可得想清楚,萬君山的人情是用一次,少一次。」

「這有什麼好想的,」姬如玄理所當然道,「人情這東西,要用了,才是人情,不用算什麼人情,難道留著傳宗接代?當然要用啊。」

金寶做垂死掙扎:「這是您在南朝最重要的籌碼之一,貴妃娘娘又不是什麼絕症,是不是草率了?醫術好的人也不是只有玉衡子道長一個人,您可千萬別頭腦發熱,熱血上頭,戀愛腦上勁,剃頭的挑子一頭熱。」

只差沒明著說,您為長公主做再多,有什麼用呢?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

沒聽說過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嗎?

姬如玄拿斜眼看他:「你可真了解我。」

金寶抹了一把臉,勸不動,不勸了,這戀愛腦是徹底沒救了。

擺爛吧~

「救穆貴妃,與我的目的並不衝突,」姬如玄彎了彎唇,墨色的瞳仁,像是漩渦般幽深,「想要趕狗入窮巷,又怎麼少得了,穆貴妃這一步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