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杜祐謙很苦惱
解語從漠南出來了？
這一點，真讓杜祐謙很意外。
首先，解語的魂魄本質是妖族，或許金丹覺察不到，甚至元嬰也有可能忽視，但化神真君和步虛真君肯定就不會認錯了。
而人間界，並不缺化神真君和步虛真君。
至少太和宗是絕對有的。
她敢傳送出來？
就不怕被這邊的大能發現異樣？
其次，解語的資質雖然不錯，但遠沒優秀到足以被傳送的地步，這是當年在漠南就確認了的。
還有，漠南傳送人出來，一般會選擇尚未結丹的修士，那樣的話，傳送的代價會小得多。
所以杜祐謙是打破腦袋都沒想到，解語竟然會傳送出來，而太和、聖血二宗也會支持她出來。
她究竟有何目的？
此刻，她在何處？
要怎樣才能與她聯繫上？
究竟是因為何種原因，才讓人間界這邊同意修復傳送陣？
許多疑問閃過。
杜祐謙也想問問時神通、無己長老的事，但他們兩人來到人間界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估計葛勝說不定還沒出生呢。
儘管心中疑惑頗多，在葛勝面前，杜祐謙始終是淡定，若無其事的樣子。
只是用一些指向性不強，似乎隨口而出的話，套問情況。
等到酒喝完，一些事情在杜祐謙心中就清晰起來了。
萬年前，當時人間界面臨的局面相當緊張。
和現在不一樣，現在雖然也有點緊張，但總的來說，人族與妖族之間還是處於較為平衡的狀態。
但是萬年前，那時人間界的一些大人物，真是看到了亡族滅種的危機。
像是青陽宗這種大宗門，當時都被覆滅了——當時的人們並不知道，青陽宗是舉宗投靠了妖族。
在那樣的情況下，保留火種計畫被提出來了。
族群的火種，傳承的火種，文化的火種，都應該得到保存——這是某位大能的提議，然後在人族高層聚會上，得到了通過。
在那個時候，人族高層終於攜手起來，成立了一個人族聯盟，聯盟的最高決策機構是人聯北宸閣會議。
在人聯北宸閣，不論出身，也沒有魔門和玄門正宗的門戶之別，大家齊心協力，一方面積極救亡圖存，一方面留下後手和火種，以防最壞的局面。
漠南小世界就是那時候建立的。
根據葛勝所言，那段時間，也是自從遠古天庭墜落後的三萬年里，人族最精誠團結，凝聚力最強的一段時間。
其實當時還籌備了另外兩個小世界。
按照最初的計畫，人族總共會打造三個小世界，來保存人族的火種。
但是在漠南世界建成不久，也就是在大約七千五百年前，妖族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
幾位大聖分裂了。
具體情況，葛勝也所知不詳，這並不是寫在歷史書上供人學習的東西，也不是流傳在街頭巷尾，供人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
大聖們的分裂，有沒有人族的插手？
也不得而知。
至少肯定不可能是像八卦傳聞里說的那樣，是因為某位人族坤修大能色誘了兩位大聖，導致那兩位大聖反目……
根據葛勝的研究和推測，大聖們的分裂，似乎和當年人族反攻南海福地有一些關係。
當然他也不能確定，這件事上，各種說法，各種觀點太多，誰也無法說服誰。
或許只有那幾位大能，可以知道真相。
不過大能們對此事都保持沉默，或許是諱莫如深吧。
這些暫且不說。
總之，大聖們反目，妖族分裂，人族自然就緩過氣來。
在主戰場上，依然互有勝敗，但是總體而言，大部分的妖族，都不再想著覆滅人族，而只是考慮如何讓自己的種族，在人間界紮根，生存下去。
人族的形勢，一下子得以好轉。
剩下兩個火種小世界的計畫，就擱淺了。
沒必要實施了。
而漠南，也並不如計畫中那麼受到重視。
畢竟，人族已經不再面臨亡族滅種的威脅了。
保留火種的需求，其實已經降到最低了。
人聯北宸閣會議，也由實質上的人族最高決策機構，變成了名義上的人族最高決策機構。
既然不再面臨生死存亡，自然就不再需要那麼抱團，各方都開始打自己的算盤，籌謀自己的利益。
統一決策？
已經不可能了。
能讓大家有個地方吵吵架，發泄一下情緒；遇到事情的時候通通氣，別動不動就大打出手。
這，就已經是人聯北宸閣會議現在的最大的意義了。
「漠南小世界，是由人聯北宸會議直接管轄的。這樣的好處就是，做決策的，是人間界地位最高的那批人。而壞處就是，隨便一點小事，都需要地位最高的那批人來決策，人家會願意管這些小事么？當然不願意啊。」
「所以，一些小事，下面的人根本不會往上呈報，但是下面的人呢，又沒資格做決定，就只能拖著。所幸，很多問題，拖久了，也就不是問題了。」
「比如說，漠南傳來消息，聖血宗里有兩位結丹起了嚴重衝突，你死我活的衝突。他們請求人間界來進行仲裁。但是兩名結丹之間的矛盾，值得彙報給化神真君請求仲裁？自然不會有人觸這個霉頭去彙報。但是也沒關係，拖個幾百年，他們的矛盾要麼已經消失了，要麼其中一個已經被另一個殺了，要麼兩個都壽盡坐化了，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杜祐謙覺得無言以對，葛勝說得好有道理！
難得葛勝有談興，根本不需要杜祐謙提太多問題，他自己就主動講述了很多。
趁著這機會，杜祐謙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都做了一番了解。
包括為什麼要從漠南世界選拔那些天才弟子傳送出來，那些天才弟子出來後都做什麼了，為什麼一個個恨不得和漠南斷絕關係。
人間界的諸多勢力對漠南的態度。
還有，漠南小世界是怎麼來的，究竟是用什麼手段，將曾經的南海福地，以及另外一片地域，變成了現在的漠南世界……
但等到葛勝覺得興盡，不想再談了，杜祐謙也就不好再繼續問了。
還存在的疑問，要麼葛勝解答不了，要麼干係太大，葛勝不願透露。
暫時就這樣吧。
睡覺是不用睡覺的，兩個人都不需要睡覺。
一個元嬰真人，一個金丹後期，幾年不睡覺都沒問題。
小沙姜要睡覺，那是因為她是妖族，還保留著一些獸類的習性，而且她不久前去了祖地，舉行了一場儀式，據說現在需要多睡覺，在睡眠中讓血脈進化。
杜祐謙不想打坐，他開始清點自己的戰利品。
這一役，他先是殺了坐鎮四方鎮的兩個結丹修士，然後殺了本因宗的真傳出身的長老汪珂，擒下了真傳出身菜閔。
之後又殺了本因宗九名結丹，其中包括了真傳弟子出身長老周皓喆在內。
最後又殺了元嬰中期的遲風真人。
雖然不是故意殺人奪寶吧，但是真的一本萬利。
那些結丹真人，每個人身上起碼一兩件法寶，多的有十幾件，還有靈玉，丹藥，各種珍貴的材料。
而真傳出身的結丹長老，身上甚至還有四階法寶，比如汪珂的那一座小塔，就妙用無窮。
至於遲風真人，作為老牌元嬰，他自用的法寶全是四階，身上的三階法寶只是留著準備隨手賞人的。
然後他攜帶的丹藥，材料，也大多是四階。
其中甚至還有一枚珍貴的結嬰丹……
一位元嬰真人的身家，比十幾位結丹真人的總和還要多。
只能說，四理宗過去的一百年里，大家辛辛苦苦，賺到的還不如杜祐謙這一次打劫收穫的十分之一。
別說四理宗了，哪怕是瑞瀚城，在遠比無盡沙海富裕的仙城聯盟，百年經營，百年生息，所積累的財富也不如杜祐謙這一波的十分之一。
杜祐謙現在的麻煩就是，他想挑幾件四階法寶，來給自己換裝。
但是繳獲的四階法寶太多了，他有點挑花了眼，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何況再過幾天，何貴長老還要再送兩件四階法寶來……
哎。
我能怎麼辦？
我也很苦惱啊。
三日後，杜祐謙與何貴進行了第一次簡單的交易。
用遲風的元嬰，換來那件可以豢養道兵的四階法寶，和一件四階防禦法寶。
遲風的元嬰有些萎靡，「看」著杜祐謙的目光，有些怨毒。
但是杜祐謙並不在乎，甚至希望等他養好傷、恢複修為，再弄一套裝備後，來找自己報復，屆時自己可以又割一茬韭菜，豈不快哉？
這一次的交易，讓何貴與杜祐謙之間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一個月後，四理宗宗主周牧之和李菲趕到四方鎮，與杜祐謙交流一陣，得到杜祐謙的指示後，他壓抑著怒氣和悲痛，與本因宗的師世濤展開了談判。
很神奇吧？師跑跑竟然能代表本因宗來談判。
這當然是因為兩位元嬰真人不願意自降身份與周牧之談判，另外也說明，杜祐謙殺得太狠了，導致本因宗根本無人可用，只能用師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