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予報銷
包間內。
韓晝看向桌對面的莫依夏，再次確認道：「就穿著這身外套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莫依夏搖搖頭，「你噴的是水又不是硫酸，沒那麼強的攻擊力，暫時穿著吧。」
「我感覺你這話就挺有攻擊力的……」
韓晝乾笑兩聲，「那行吧，儘快吃飯，吃完趕緊去酒店，我懷疑你這個包的拉鏈應該是被卡住了，我再花時間研究研究，應該可以弄好，沒必要暴力拉開，否則這個背包以後就沒法用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背包一定很貴，就這麼弄壞了實在有點可惜。
沒錯，兩人剛剛其實只是想從背包里找出一套外套來更換莫依夏的校服外套，畢竟校服外套沾了水，穿著不舒服，誰知道關鍵時刻背包拉鏈居然拉不開了，所以才發生了後面那些對話。
「隨便伱。」
莫依夏拿起筷子，微微挑眉道，「把你的碗筷換給我，我的碗筷都沾上你的口水了。」
韓晝尷尬道：「我的碗筷上也有……你等我一下，我去讓服務員重新拿一套過來，順便讓他們優先把魚以外的菜送過來。」
「嗯。」
韓晝離開包間，遠遠就看見走廊站著兩個服務員，正在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什麼，其中一個正是剛剛給他們上菜的服務員。
他走近過來，隱約聽到什麼「你相信我，他真的不行」「銀槍蠟頭罷了」「千真萬確，三十秒都不到你敢信」之類的精彩內容，表情不由得變得古怪了幾分。
「咳咳！」
他故意用力地咳嗽了兩聲，隨即靠近說道，「兩位好，請問能幫我換一副新的碗筷過來嗎？」
聽見聲音，兩個摸魚聊天的服務員頓時一個激靈，扭頭就看見了面帶笑意的韓晝，其中一人面色古怪，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別處，而剛剛給他們上菜的服務員則是神色緊張，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你好？」韓晝再次出聲提醒了一句。
「你……你好！」服務員猛地回過神，兩隻手不自然地抓緊衣角，小心翼翼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韓晝耐心道：「我說我想請你們幫我重新換一副新碗筷，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給您換！」
「謝謝，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韓晝笑了笑，眼見服務員倉促準備離去，忽然出聲叫住了她：「等一下。」
服務員腳步一頓，身體緊繃地回頭看向他，擠出笑容問道：「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完了，不會被聽見了吧……
「之前我忘記說了，麻煩你幫忙通知廚房一下，我們的菜最好先上魚之外的菜，我朋友不太喜歡吃魚。」
「沒問題，您稍等，我馬上就辦！」
服務員如蒙大赦，連忙邁著小碎步跑遠了。
目送著她離去，韓晝心中搖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另一個服務員，好奇道：「她一直都這樣……嗯……這樣冒失嗎？」
「那倒沒有。」
那個服務員搖頭道，「小月辦事能力一直都挺強的，變成這樣可能……可能是有什麼心事吧，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她給您道歉，還請見諒。」
她的表情要多複雜有多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韓晝若有所思，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和眼前的服務員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複雜情緒。
結合剛剛不小心聽到的內容，有些事其實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怎麼說呢……只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有心事也正常。
他返回包間，那名叫做小月的服務員很快就送來了新的碗筷，不久後其他的菜也陸續被送上了餐桌。
兩人吃完飯已經將近十點了，走出魚庄，外面正在吹著風，一片落葉飛到了韓晝的肩膀上，他現在是短袖加衛衣的搭配，比較單薄，風一吹還有點冷。
他抬頭看著眼前巨大的銀杏樹，說道：「聽說葉城的晝夜溫差比較大，也不知道能差多少。」
莫依夏隨手摘下他肩膀上的銀杏葉，捏著葉柄輕輕旋轉著：「現在比我們剛到的時候要稍微冷一些，溫度大概下降了兩度左右，如果按照一小時變化兩度的規律來看，晝夜溫差起碼能在二十度以上。」
韓晝哭笑不得道：「哪有這麼算的，再怎麼想晝夜溫差也不可能大到那麼誇張吧？」
莫依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們到的時候是八點五十多，現在快到十點了，如果不如意外的話，待會溫度應該還會降低。」
「沒事，酒店我已經訂好了，離這裡大概一公里的路程，打車很快就能到。」
莫依夏沉吟片刻：「只訂了一個房間嗎？」
「當然不是，我們這麼可能住一起，是兩個挨著的房間。」
「你是擔心自己晚上把持不住嗎？」
「少說胡話，別的不說，你現在還是未成年呢，要是半夜遇到警察查房說都說不清楚。」
韓晝沒好氣地說著，忽然愣了一下，我的思考角度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清奇了？
莫依夏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眼神？」
「我只是在想，按照你的說法，等我成年以後我們就能開一個房間了嗎？」
「你一天能不能想點別的……」韓晝無奈一嘆，「你的純情女高中生人設呢？」
「你說的對，我是純情女高中，還是一個貧窮的純情女高中生。」
莫依夏偏過頭去，淡淡道，「所以我的預算里只有開一間房間的錢，多開一間房間的消費不予報銷。」
「不報銷就不報銷。」韓晝被這種發小脾氣一般的威脅給逗笑了，「好了，我們去路邊打車吧，這邊計程車好像挺多的。」
「不要。」
「又怎麼了？」
「我們走路過去。」
「走路也行，反正也沒多遠，不過你之前不是說累了嗎？」
「我已經休息好了。」
莫依夏挽起髮絲，輕聲道，「而且我很少有走夜路看夜景的機會，不能浪費了。」
韓晝一愣，心想以莫依夏的情況應該確實很難有這種機會，於是說道：「說得也是，那就走路吧，我看看導航。」
「低德地圖正在持續為您導航。」
他打開低德地圖開始帶路，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少女安靜地跟在他的身邊，或許是一直在颳風的緣故，她不時挽起耳邊吹亂的髮絲，看起來格外恬靜。
葉城的夜晚很熱鬧，十點對於這座城市來說並不是一天的結束，而是意味著夜生活剛剛開始，明亮的燈光使得城區宛若白晝，人潮的影子格外密集，路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前方的廣場上還有一大群人正在跳著廣場舞。
作為一座旅遊業發展的城市，葉城每逢假期便會有大量的遊客湧入，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提著行李箱背著背包的遊客格外好辨認，而他們也是小販商鋪關注的重點，每逢看到這些人就會加大音量叫喊，韓晝覺得耳膜疼。
「比我想像中還熱鬧啊。」他感慨道，「也不知道到時候爬雪山的人多不多。」
莫依夏沒有接話，而是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左手邊的一個攤販。
韓晝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不由好奇道：「你想吃這個嗎？」
莫依夏搖搖頭，緊接著又點點頭。
韓晝倒是沒問什麼剛吃完飯為什麼想吃糖葫蘆，說道：「那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買。」
「好。」
看見靠近的韓晝，攤販顯得格外熱情，只是一直在東張西望，似乎有些緊張，低聲問道：「帥哥，要來點什麼嗎？」
這怎麼整得跟犯罪分子交易似的……
韓晝心中嘀咕，一邊掃碼一邊說道：「嗯，麻煩給我拿一……算了，給我兩串糖葫蘆吧。」
旅遊地的東西就是貴，這麼一串糖葫蘆居然要八塊錢，不過賣相倒是挺特別的，也不知道口味怎麼樣。
「好嘞……不好，城管來了！」
攤販笑眯眯地準備摘下糖葫蘆給他，忽然面色大變，拔腿就跑。
「你倒是把東西給我再跑啊！」
韓晝人都傻了，要不是他真的看到了遠處走來了幾個穿著城管衣服的人，恐怕會以為這是一種新型的詐騙方式。
他迅速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