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看著她道：「我應該去給你接盆水，讓你低頭照照……認真看看你的表情，勉強成這樣兒，何必說這麼言不由衷的話？」
他覺得她閨女值得最好的。
根本不想降低標準。
李秀娘瞪著他，火大道：「那你說咋辦？」
「……」沈二愁的抹了把臉，「我咋知道。」
嘆了一口氣，才道：「難啊！怪只怪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要是家裡早十年起來，我不信我閨女說不到更好的。」
也就是家裡剛起來，底蘊不夠，高的夠不著，低的他們又不願意，所以變成這尷尬的情況。
李秀娘心說，誰說不是呢。
雖然這樣，但是她還是覺得事情太邪門兒了。
「相公，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這話，讓沈二心頭一緊，「啥意思？」
「就是……」李秀娘頓了頓，沉默幾息，才道：「念姐兒的婚事不太順。」
「狗屁！」沈二怒聲道。
這一聲把李秀娘嚇了一跳。
然後，沈二喜提親親娘子愛的鐵拳。
「你沖我吼什麼？」李秀娘比他聲音還大。
說著，掰著手指跟糙漢相公分析。
「咱們從年初讓人給念姐兒說親，合適的人少的可憐不說，每回都是都剛起個頭，那家就會傳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你不覺得古怪嗎？」
沈二仔細一想。
還真是！
當即心裡泛起嘀咕。
只是他不想承認。
「這又能說明什麼？」
李秀娘猛灌一口水，繼續給他分析，「你還記得媒人說的第一個小夥子嗎，家裡開了好幾家糧鋪的那位公子……」
第一個嘛，沈二當然有印象。
他皺了皺眉，「老娘摳搜又刻薄的那位？」
「對。」李秀娘點點頭。
話題又是一轉。
「第二個媒人說的是個地主家，家裡幾百畝地，宅子大，丫鬟奴僕成群。」
沈二眉頭擰的更緊，「這家也不行，那公子小小年紀就有兩個小妾了，花心成這樣，我寧願閨女不嫁。」
說起這事，沈二就來氣。
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提親，有小妾的配向他閨女提親嗎。
心裡沒點數！
「我沒說這個行。」李秀娘無奈地說。
神色一正，說道：「你沒發現有點奇怪嗎，媒人不管給念姐兒說的哪家，那家的黑點就會傳到咱倆耳朵。」
「這……」沈二一尋思，覺得好像是這樣。
想了想，又覺得沒道理啊，於是說：「巧合吧，你這個說法太離奇了。」
李秀娘嘆氣，「希望吧……」
「念姐兒馬上及笄了，親事還沒個准信，真是快愁死我了。」
「哼！柔姐兒比閨女大，不也沒有嗎，急什麼。」沈二很心大地說。
李秀娘看他這麼淡定，心中氣悶。
這能一樣嗎？
以她這些日子的觀察，柔姐兒被蘇家看中了，不出意外的話，怕是會和蘇秀才成好事。
自家念姐兒還沒著落呢。
沈二見娘子臉上表情不好，摸了摸鼻尖，不敢吱聲。
唉，娘子越來越凶了！
「咚咚咚！！」門突然被敲響了。
李秀娘斂起愁容，去開門。
撩開門栓，外面是孟氏。
「大嫂來了。」李秀娘笑著說。
開門和孟氏進了院子。
「大嫂。」沈二跟長嫂打了聲招呼，借口出去遛彎兒，轉身出了家門。
李秀娘倒了茶，又拿了些點心，與孟氏坐在院子的樹下。
「秀娘，我今天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孟氏抿了口茶，笑呵呵地說。
「啥好消息？」李秀娘被吊起好奇心。
「你不是在愁念姐兒的親事嗎，我這裡有個合適的。」孟氏說。
李秀娘正愁閨女的婚事，聞言來了精神。
「哪兒的人？男方多少歲？家在哪裡？屋裡幾口人啊……」想到念姐兒喜歡長相俊俏的，最後又問：「那後生長的如何？」
孟大伯娘：「……」
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倒是李秀娘，很是理直氣壯。
「雖然看臉不好！但是架不住念姐兒喜歡好看的，她說不好看的會影響她的胃口，我和她爹能咋辦？」
當然得想辦法找個俊女婿啊。
孟氏無言以對，「過日子哪能只看臉。」
想到侄女那張燦如桃花的臉，又覺得不找個俊的可惜。
很快又換了說辭，「也不能太丑，小姑娘都愛俏，找個好看的看著也賞心悅目。」
丑的也配不上念姐兒不是。
李秀娘著急問道：「大嫂還沒說那後生的情況呢。」
「別著急，我這就說。」孟氏笑著說。
原來，她知道的這家是隔壁縣的寧家。
這寧家可不一般。
家風極正，家中有人當官，有房有地有奴僕，日子很好。
最難得的是，正說親的那個後生，長的清秀周正，人也溫和正直，身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人，是個極好的對象。
孟氏把情況說清楚後，看著李秀娘說：「秀娘，你看呢？」
「你要是覺得合適，我託人說一聲。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咱們就再找，你是啥想法？」
聞言，李秀娘沉吟片刻，問道：「大嫂，能想辦法讓念姐兒跟那後生見一面嗎？」
念姐兒滿意才有後續的事，不滿意那就沒得談了。
就是不知道男方願意不……
孟氏皺眉，「這，有些不合禮數。」
「我也知道禮數，可念姐兒是這麼要求的，她自己的親事，總得讓她自己滿意吧。」李秀娘繼續爭取。
「……我去問問。」孟氏妥協道。
她也盼著念姐兒好呢，問都問了，多問一句也沒什麼。
李秀娘臉上露出笑，很是高興，「那就麻煩大嫂了。」
原本她就在愁閨女的親事，孟氏帶來的消息，可算讓她長舒了一口氣。
「這有什麼麻煩的，就是傳句話的事。」孟氏怨怪道。
念姐兒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跟親閨女也沒差了。
給小姑娘籌謀，不是應該的嗎。
秀娘就是見外。
李秀娘見大嫂不高興了，忙道：「沒見外，這不是客氣嘛。」
孟氏懟她，「我需要你客氣？」
「……」李秀娘有些無奈。
快速轉移了話題。
「柳花在朱家過的怎麼樣？」
聽聞此話，孟氏心情瞬間不那麼美妙了。
聲音染著怒火。
「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