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咳咳咳。」
【欺負我不行，欺負我三哥更不行。】
姜寧擼起袖子，站了起來，揚眉，一臉護短的厲色，「丁秋燕，你站出來！」
【擒賊先擒王。】
丁秋燕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撇了撇嘴。
要她道歉是不可能的，她又沒說什麼。
姜寧眸光一閃，「我們來拿卷子打撲克牌，你敢不敢？你輸了，就向我三哥道歉。」
聽起來倒是新樣兒，但是似乎很刺激，除了英語，她還能輸給姜寧不成，於是丁秋燕同意了，心裡還想著鎮上的人真會玩。
但鎮上人表示不背這個鍋，他們也沒幹過。
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了，大家都在兩邊觀戰，兀自揣測，誰會贏。
「當然是秋燕啦，好歹也是留過一級，多學一年的。」
「姜寧那成績，從鎮上轉到鄉下，都說她在的地方，那就沒別的人能考倒數第一。」
「我怎麼看姜寧還挺自信的呢？咳，如果丁秋燕輸了，她留了一級還比不上姜寧，那不是更丟人？」
這話丁秋燕就不愛聽了，暗使眼色，一個跟她玩得好的女生叉著腰，立刻嚷嚷開了，「她就是瞧不起我們村裡的學生，丁輝，你怎麼胳膊肘還往外拐呢，丁家村的不幫丁家村的。」
「不會是看她好看，喜歡她吧。」
那叫「丁輝」的小個子男生面紅耳赤，才不是，害怕被說閑話，他只能悶著頭不吱聲了。
姜陽這邊還在咳，他就生怕妹妹為他出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臉，她初來乍到不宜出頭啊，可攔都攔不住。
姜寧一遍又一遍拂開姜陽拽她的胳膊，眼神堅定得宛如要入黨。
【放心吧，三哥，我一定為你掙回面子。】
姜陽：……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英語85分。」丁秋燕瀟洒地甩出一張卷子，她知道，這一輪她必敗，她也就輕鬆了。
姜寧輕嘖一聲，「英語95分。」
（註：80年代英語滿分100）
那眼神惹得很多學生心裡不歡暢。
「什麼嘛，城裡的學生英語好，那是自然的。」
「也不知道她在得意個什麼勁，等會有她哭的。」
丁秋燕皺眉，「要不起。」
接下來就是比物理了。
丁秋燕微微一笑，「物理58。」
（物理滿分80）
個位數！個位數！大家緊盯著姜寧的手，又到了出牌，哦不，出卷子的時候，一個個脖子伸得老長了，雙眼聚光，姜寧能考過十分就算不錯了，那麼到時候後邊的看都不用看了。
雖然是丁秋燕和姜寧比，可因為丁秋燕那番話，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在爭一口氣！
村裡的比鎮上的差到哪裡去了？憑什麼每次鎮上的學生回來，就一股子優越感？
姜寧知道他們在期待什麼，「啪——」的一個迴轉，蔥白如玉的十指翻開卷子。
「60」赫然印於紙上，這大跌眼鏡的結果，讓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有個人甚至大膽地去摩挲了一下紙面，看看這個後邊的「0」是不是姜寧才自己加上去的。
居然又輸了，這讓丁秋燕簡直想都不敢想，瞳仁微縮，無聲無息地攥緊拳頭。
映入眼帘的卻分明是60兩個大字，如假包換。
她甚至在那仔仔細細地瞅，姜寧是不是篡改了分數，把別的什麼分數改成了60。
然而……拿著自己的卷子，把卷子上的錯題正確題，再重新算了一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確認無誤。
而且，這就是物理蔡老師的字跡，他打鉤的時候還會帶一點尾鋒，大約是三十度角，很少有人模仿得出來。
有人如泄氣一般，往後仰，有人執著地抻著脖子，「這不是還有幾門嘛？」還有丁輝這樣的小聲嘀咕，「看，我沒說錯吧，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敵。」他想證明自己剛才說的是對的，但又怕被揍，所以只能小聲碎碎念。
「再來，數學。」丁秋燕不死心，換句話來說，她不認為自己會輸。
她好歹是留過一級的，對付姜寧這樣城裡回來的學渣，綽綽有餘。
但身體卻出賣了她心裡的真實想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居然不知不覺被姜寧甩了十好幾分了……這已經是出乎她所料了，她本以為第二門就可以遙遙領先的。
「85。」
「80。」
姜寧見狀，恣意往後一仰，相較於丁秋燕之前失敗的緊張，她倒是瀟洒又淡定。
【嗨，這數學……自小几何不好。高考也敗在幾何了。】
【數學沒拿滿，就是幾何丟了大題。】
姜陽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天生病態偏白的肌膚，眼睛水汪汪的，自帶一種弱柳扶風的嬌弱公子美感。
妹妹還高考過？她可以預知未來，預知他的死期，是不是意味著她從未來世界回來的？
難怪了……姜陽摩挲了下下顎，看來以後再也不能小瞧妹妹的成績了。
如果是高考回來……姜陽心一驚，那自己在妹妹眼裡豈不是如同小菜鳥一樣？
虧自己還之前放下大話。
姜陽越想越慚愧，又劇烈地嗆咳起來。
姜寧遞給他一張紙，輕嘖一聲搖頭。
【可憐的三哥，還委屈著呢？】
【氣性可真大。我一定要好好為三哥平反。】
姜陽：「！！！」
他這真的是有委屈沒地說。
妹妹，我這都是因為你啊！求你不要再腦補啦！
…………
戰況膠著，不知不覺，丁秋燕比姜寧還多了一分。
但僅僅只是一分，這讓所有人都是沒想到的，尤其那些考得還不如丁秋燕的，也就是說比姜寧成績還差，之前他們還在嘲笑姜寧是學渣，那他們算什麼？
學灰么？
最後一搏，丁秋燕手心都滲出了不少汗，之前覺得她對姜寧，那是殺豬用宰牛刀，可現在呢，居然鬧得這麼緊張。
但不會輸了……語文是她最有自信的科目。
她理科雖然不咋地，學不懂，但她當時可是注意到姜寧臨陣磨槍，一點語文的都沒有搞，全搞的理科，這樣的她怎麼可能語文考得好。
「語文88。」丁秋燕呼吸輕輕的，緩緩吐出的同時，拿出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