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景承手裡的托盤,司恬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叫。
臉上帶著絲紅潤。
「還別說,我真的有點餓了。」
「餓了,就吃點。」
托盤裡裝的是從美食城拿回來的鹵貨。
有無骨的鴨爪,雞爪等,屬於小零食,但都是司恬喜歡吃的。
景承走到一旁的書架前,從書架下面的櫃里拿出一個裝白酒的瓶子。
這幾日他有些乏,喝點酒或許能睡的好點。
見自家大佬要喝酒,司恬忍不住瞪大眼睛。
那可是白酒啊,她家大佬酒量相當差勁。
「你要喝酒?還是白酒?」
「這是果酒,上次你釀的,我偷偷藏了一點。」
司恬釀的酒度數極低,還有股果香味。
景承至少還能喝上兩小盅,當然這也算是極限了。
走到辦公桌前,給自己倒了盅果酒。
「來吧,我們一起吃。」
還別說,氣氛到了,司恬其實也想喝點。
考慮到肚子里的幾個小傢伙,沒敢。
「明天木玄就要離開了,老公,你的人……」
「會一直跟著他的!」
這是夫妻倆一早就商量好的。
確切的說,是景承想到的辦法。
不過司恬也同意對方這麼做。
畢竟木玄的年紀擺在那。
「其實我還是很擔心他。」
雖然最近木玄的心境大有改變,不似從南方回來那幾天,將自己關房間里。
可與以前也有些差別。
「那是長大了,長大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尤其是拔苗助長。
「唉……好吧,我知道了。」
想到木玄,司恬覺得眼前的雞爪都不好吃了。
以前有師父在的時候,師弟的事都是師父管教。
可自從師父離開後,所有的事都落在她的身上。
一時間,她還有點沒適應這個身份。
所以難免會出現一些小錯誤。
景承見妻子低著腦袋,也不說話,這才微微揚著下巴,矮著身子看向對方。
「怎麼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何況,經歷過這一次,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單純了。」
在貨輪上的事,對木玄的打擊真的很大。
至少景承覺得,由此,木玄能更加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
回到家族後,只能比這個更嚴重。
「老公,我相信你。」
話落,將雞爪放進嘴裡。
但還是不香。
怕妻子過度憂思,景承只能說別的事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冷沖回來了。」
「啊!?」
司恬很是疑惑的看向景承。
「我晚上下樓吃飯的時候沒看見他啊。」
而且她也沒聽陳柳提及。
「估計那會兒去睡覺了!」
景承也不明白為什麼陳柳沒說這件事,其他人也沒提。
但還是將冷沖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妻子。
聽到這,司恬的注意力終於轉移了。
「真的嗎?我去,沒看出來啊,那個姓趙的,竟然還挺孝順。」
「冷沖的意思是,如果這次姓趙的回來,一定不能錯失這次機會,定要將人抓起來。」
何況,不曉得為什麼,景承總覺得上次跟蹤妻子的人,或許與姓趙的有關。
當然這些只是猜測。
一切都必須在抓到姓趙的以後,才能揭曉。
「證據不足,就算是關的話,估計也關不了多久的。」
司恬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於是繼續提醒自家大佬。
「姓趙的能常年在公海上犯案,這麼多年沒被發現,背後的力量一定很強。
你們就這麼將人抓起來了,他背後之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畢竟姓趙的在這條關係網裡的位置,很重要。
沒有他,就沒有錢。
「別的我不擔心,我最擔心的就是你。」
景承是真的害怕那些人對妻子不利。
「哎呀,怕什麼,大不了我最近不出門!就在家守著。
如果有人找我看病,就到家裡來。」
在家裡,那些人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胆。
除非狗急跳牆。
但是,景承是不會給姓趙的這個機會的。
「對了,我看你剛剛寫的認真,在寫什麼呢?」
「寫這個!」
司恬將自己的計畫書拿給景承看。
其實做連鎖,她以前寫過一個計畫書,並且大家也都看過。
可她覺得那份計畫書不算詳細。
今晚的這份計畫書,從初步選址,選產品,還有各種經營的項目。
寫的都很全面。
基本上就差教你如何做生意了。
當然這些也只是紙上談兵,真要落實到實際行動上,總會有些差距的。
不過對於這份計畫書,司恬覺得很是可行。
景承抬眼看看妻子,見對方眸光錚亮,這才仔細看起計畫書。
他是曉得妻子的計畫的。
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妻子一直很忙。
他還以為有很多計畫已經不進行了呢。
所以也就沒追問。
「母嬰連鎖?與孟娜合作?」
「對,和孟娜姐合作,雖然她現在還什麼都不懂。
但她是個媽媽,我相信她。」
孟娜雖然產後抑鬱了一段時間,但是孩子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帶大的。
公公婆婆,老公雖然也幫忙。
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照顧寶寶。
身為新手媽媽,她有很多知識需要學習。
從最開始的什麼都不懂,到現在已經會判斷孩子感冒是哪種類型,該吃哪種葯這種事。
證明她已經很合格了。
「挺好的,就是運行起來有點難。」
在夏國內,景承還沒聽說過有母嬰連鎖這種店鋪。
尤其去上京,也沒看到過。
萬事開頭難,尤其是這種沒出現過的店鋪,開頭更難。
「所以你要多多給我出主意啊。」
「我會的。」
夫妻倆坐在辦公桌前,一邊吃一邊聊。
直到後半夜兩點多,才回到三樓的卧室。
才走進屋子,就見景銘澤坐在床上,眯縫著眼睛正在下床。
景承:……
這是要去廁所?
他還是第一次見小傢伙上廁所呢。
主要是這孩子很少起夜。
當然司恬也是第一次見,瞬間覺得有點意思。
忙對著自家大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看看小傢伙怎麼去廁所。
然令來人沒想到的是,迷迷糊糊中的景銘澤,所有動作,行為跟十幾歲大的孩子差不多。
而且那跳床的熟練度,想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在景銘澤往廁所走去的時候,倆人也跟在後面。
然……
他們看到的是,哪怕景銘澤走進了廁所,但卻沒上。
只是轉了一圈後,又回到自己的小床。
然後上床,身體轉到另一側,睡著了。
此時,司恬驚恐的看向景承,就見對方也望著自己。
「夢遊!」
司恬無聲的說出這倆字。
才多大的孩子啊,就有夜遊症了?
這狀況很嚴重啊。
景承也沒想到景銘澤會有夜遊症。
他們家也沒這個遺傳因素啊。
至少他不夢遊。
司恬拉拉景承的衣袖,隨後倆人走到客廳,並且關上了卧室的房門。
以此來隔斷兩個人的說話聲,以免打擾孩子休息。
「老公,小銘澤怎麼會有夜遊症?」
很典型的例子,哪怕什麼都不懂的人,也曉得這孩子有夜遊症。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家好像也沒這種遺傳因素。」
夫妻倆鬱悶的坐在沙發上。
原本還有些疲倦的司恬,此時已經完全精神了。
「要不這樣,我先給小傢伙診脈?」
「有什麼用呢?他的身體向來健康。」
聽到大佬的話,司恬無聲的垂下頭。
的確,小傢伙身體很強悍,極少有病。
就在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
卧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景銘澤閉著眼睛往廁所走去。
倆人驚恐的望著廁所門口。
依舊是剛剛的路線,也依舊是剛剛的行為。
走進廁所轉了一圈後,什麼都沒做,再次返回自己的小床。
趴在上面睡著了。
「天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作為一個孩子的媽媽,也作為一個醫生。
司恬堅決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於是跟在景銘澤的身後,回房。
順便給對方診脈了一次。
幾分鐘後,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指。
正如大佬說的,身體很健康。
「我就說吧,他身體很健康,你把脈也探不出什麼的。」
「可是……」
司恬的話音還沒落,那邊景銘澤第三次起身。
這一次,司恬決定要阻止對方。
然景承不讓。
「想找到原因,就不能制止。」
雖然道理的確如此,可司恬不忍心。
「老公……」
景承拍拍妻子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邊,景銘澤從小床上下來。
這一次,並沒有走向廁所,而是走向了其他方向。
然後找到了一個角落,就那麼緊縮在角落裡。
嘴裡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看到這副場景,倆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啊……」
猛的,景銘澤大喊了一聲,然後身體倒在地上,來回的翻滾!
如此,司恬哪裡還坐的住。
直接快走到景銘澤身前,拿出銀針在對方的脖頸處扎了下。
很快,小傢伙不再掙扎,而是安靜的轉入睡眠。
景承則無聲的將孩子抱起,來到卧室。
這次並沒有將孩子放在他的小床上。
而是放在了自己和妻子的中間。
「他以前應該經常被人欺負。」
或者說,過著不是很好的日子。
自從倆人斷定,孩子的魂魄是異世魂魄。
所以在看待景銘澤的時候,總會帶著點別樣的心情。
不過既然是自己的孩子,當然希望他好。
「我見他剛剛躲在角落裡,而且,還在地上翻滾。」
景承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無論多大都是孩子。
受了那麼多魔難,心裡一定會留下陰影的。
哪怕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然刻在骨子裡的焦慮,害怕,還是會影響生活。
好在他們發現的早。
「這種夜遊症能治療嗎?」
景承見妻子不說話,輕聲的問了句。
「能,但是要消除他心底的焦慮,害怕,還有那些不好的記憶。」
那些事是秘密,小銘澤不可能與他們講。
所以,司恬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既然這件事被我們發現了,至少曉得問題所在。
你也別擔心,慢慢會好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
既然孩子害怕,焦慮,沒有安全感。
身為父母,需要做的就是給他更多的愛,不讓他焦慮,害怕,讓他有安全感。
司恬也確實困了。
躺在床上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
而景承卻一直沒睡著。
就那麼坐在床邊看著景銘澤。
孩子長到這麼大,說實話,他和妻子陪伴孩子的日子很少。
或許,是這方面他們做的不夠好吧。
既然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景承當然會改變。
翌日,景承破天荒的沒有起早去上班。
而是等著景銘澤起床。
小傢伙起來後,發現自己在媽媽懷裡睡覺。
一時間激動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開心。
不過看見媽媽眼下的黑眼圈,沒敢打擾對方。
快速的穿好衣服,來到洗手間洗漱。
就看見爸爸也在。
「爸爸,你……今天沒上班嗎?」
「怎麼,我在你眼裡是工作狂?」
聽到爸爸的反問,景銘澤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剛要去拿牙刷,準備刷牙,就看見爸爸的手伸過來。
手裡剛好握著一隻擠好牙膏的牙刷。
甚至刷牙水都已經打好了,放在洗漱台旁邊。
「刷牙吧,一會帶你出去吃早餐。」
等到出去吃這三字,景銘澤頓時來了興緻。
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出去吃過早餐呢。
於是,動作無比的快。
隨後蹦蹦跳跳的跟著景承出門了。
早上的空氣格外的清新。
倆人來到步行街對方的市場。
那裡面有很多早餐攤。
賣什麼的都有。
「想吃什麼?」
倆人來到一處攤位面前,景承彎著腰,摸摸兒子的腦袋,然後問道。
「我想吃……油條,豆漿,還想吃豆腐腦。」
當然還有好多吃的。
景銘澤知道自己吃不完,所以也不敢多要。
可是他……真的好想都嘗嘗。
看到小傢伙那滿是希翼的表情,可最後卻只選擇了三樣兒。
景承忽然明白,這孩子不敢犯錯,更不敢把自己的意願說出來。
生怕惹的別人不開心。
於是,景承走到攤位面前,跟老闆娘指指所有的早餐。
「一樣給我來一份兒。」
老闆娘看看景承,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小男孩,笑著點點頭。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