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嶠看出秦謹態度的敷衍，選擇閉上嘴巴，梳洗睡覺。
風清氣爽的早晨，她早早準備好，出發的時候，留意到於秀的著裝。
布鞋，單褲和單褂。
「師姐，你這樣打扮不行啊。郊外樹多空氣涼，會冷的。鞋子也不適合遠足，你來。」李嶠拉著於秀進去，打開自己的衣櫃。
於秀咂舌。
漂亮的衣裳，李嶠竟然有一柜子。
也是，秦謹賣衣裳的，肯定緊著李嶠穿。幸好當初她機靈，早早遠離蔡合川，若嫁蔡家，別說漂亮衣裳，人都可能被蔡家榨乾。
「這幾套都是運動裝，稍厚的你挑一身。」李嶠大方道。
於秀不好意思，吃人家住人家的，還再穿人家的，像什麼樣子？「不用，又不是相親，穿那麼漂亮幹嘛。」
「是為了保暖。」李嶠說著，隨便拿出一套暗綠色的運動裝：「你穿這套吧，顯白。」
衣裳送到眼前，於秀不再扭捏，換上了。
李嶠又找出一雙運動鞋。
於秀試穿後道：「有點大啊，我就穿自己鞋子可以的。」
「那邊路上石頭石子多，布鞋硌腳，半天走下去你會受不了的。我36碼的鞋子，你穿還大？你多少碼？」
「35碼。」
李嶠看看她，不比她矮多少。「你的身高和你的腳一點也不符啊。」她找出一雙鞋墊：「你塞進去試試？」
於秀照做，穿上鞋子走了兩步道：「這樣行。」
李嶠一笑：「那走吧。」
三人剛出衚衕來到大路上。
「李嶠。」
是南初一。
李嶠轉身，南初一旁邊跟著薛凌清，不說不去嗎？
薛素芬也跟上了，騎著一輛嶄新的女式自行車。
她笑著沖對面揮手。
待他們靠近，介紹於秀給大家認識，並對薛敬儀道：「薛大哥，你帶一下我師姐好吧。」
薛敬儀一早就注意到李嶠身邊的人，二十齣頭的樣子，身量苗條，皮膚白凈，眉清目秀的。
長得還挺好看。
他笑起來：「好。」
於秀道謝。
薛素芬打量片刻：「你哪裡的師姐？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於秀主動解釋：「我和李嶠高中同一所學校。」
「高中的師姐啊，是大學生嗎？」薛素芬繼續打聽。
「推薦上的大學。」於秀說。
薛敬儀插上話：「哪裡的大學？」
於秀：「西北的晉城工農兵大學，現在改成晉城大學了。」她讀的是文科專業，這也是為何被分配回老家的根本原因，除開特別優秀的第一名，其他沒有背景，又不懂左右逢源的學生，多數被分配回老家教書。
如果學理科的話，成績差點，也能得到一份好工作。
薛敬儀震驚：「我也是那個學校畢業的，你哪一屆的？」
於秀很高興，這也太有緣了，居然能見到校友，她的態度比剛才熱情了幾分，說：「78屆，去年剛畢業。」
薛敬儀：「我比你高兩屆.」
「.」
秦謹騎車快，李嶠坐他前面，聽不見後面的討論。
南初一催促薛凌清追上秦謹：「我有問題想問李嶠。」
薛凌清不願意追，他今天不想來，她非喊他一道。剛結婚一直冷落她也不妥當，便跟來了，他有意避開李嶠，她卻往前沖，他輕輕一嘆：「載著你騎不動。」
「我才九十多斤，你騎不動？你也太虛了！你不會腎虛吧？」
薛凌清：「.」
南初一坐後車座，伸著頭朝前面喊：「李嶠，咱們到那先爬長城行嗎？」
李嶠也伸頭，她應道：「行啊。」
「你的東西怎麼辦？」
李嶠：「可以和車子一樣寄存的。」
「.」
一行人來到長城腳下，把東西寄存後往上爬。
薛素芬上回爬長城扭傷腳，這一次她不想爬，打算原地等他們。
薛敬儀不允許：「我讓你別跟著來，你非跟著來，我們要玩了你又不玩，這附近沒幾個人，你自己待在這兒我們能放心嗎？趕緊走。」他伸手拖她。
薛素芬手腕被拽的疼。
加之薛凌清也開始批評她。
她只得挪步跟上，爬一半時累得不想動，準備挨著城牆休息，背部接觸牆體時，發覺不對勁，馬上移開身體，伸手稍稍用力一推，城牆往後傾斜。
她嚇得遠離。
視線一掃。
三個男人走最前面，她跑上去準備告訴他們自己的發現。
薛敬儀惦記著於秀，尋到機會向秦謹打聽道：「阿謹，嶠嶠的師姐多大了？」剛才一直沒好意思親口問，上了長城打算問秦謹，秦謹一直拉著小叔，攛掇小叔往他新接手的皮鞋廠投錢，並承諾年底分紅的事。
還問自己有沒有興趣加入，聽著秦謹吹的牛確實挺心動。
但秦謹要的錢萬字起步。
自己拿不出。
「二十二三吧，不會超過二十五的。怎麼，看上人家了？」秦謹促狹一笑。
薛敬儀笑呵呵：「所以有對象嗎？」
「之前處過一個，人品不行被她發現踹了。」
「處過對象啊？」
「是的，她還因為這件事被男的家人四處抹黑，壞了名聲。但我媳婦的朋友都是好姑娘。所以追人家要考慮清楚，別追到手又介意人家處過對象。」秦謹道。
薛敬儀清清嗓子：「嗯。」
薛素芬從背後出聲：「嗯什麼嗯？大哥，處過對象的你怎麼能要？而且那個姑娘老家是鄉下的，教書匠有什麼出息？離咱們家又遠，你不能因為人家長得標緻點，就想著和她處對象啊？」
薛凌清臉色不太好。
教書匠沒出息？所以在她眼裡，他也沒出息？
薛敬儀被駁了面子，也不高興：「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薛素芬不服氣道：「你才大我幾歲？我可警告你，這事一定要打住。我的嫂子.」
「嶠嶠那樣的是么？」
「那肯定要比李嶠優秀。」
薛敬儀：「.」要求比李嶠還優秀，逼他打光棍是吧！
一直沉默的薛凌清憋不住開口：「是你找對象還是你大哥？你們喜歡的他未必喜歡，日子是他過，又不是你過，包括你爸媽，你爺奶，都沒資格為敬儀做主，敬儀，回家收好戶口本。」他也是第一次聽說，結婚證可以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