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天下皆靠山
北境長城出事了。
四五十年前，陳落北歸大周，於寒冰森林中見大軍匯聚。
將此消息帶回。
雁門關，老趙開始練兵。
大周京都，永興帝下令，擴建長城守衛軍。
為補充守衛軍，大周更開了先律，凡是有罪者，除按照大周律法受懲之外，皆可選擇是否前往北境長城成為守衛軍！
只是和別的軍隊不同。
長城守衛軍有去無回，哪怕是死，屍骨也再無回來之時。
故而這些年來，長城守衛軍的數量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大周在等！
等待那一日的到來！
而這一等便是幾十年的時間……
這一日。
北境長城上。
老趙和往常一樣，站在長城上，目光遙望寒冰森林之地。
可便是這一望，面色便變了。
遮天蔽日的風雪於北境而來。
那是藍色的狂潮。
大地被冰凍……
一尊尊藍色巨人從風雪中出來。
看不見盡頭。
數不清數量。
它們的腳步聲如戰鼓一般，落下，地面震動……
多年不曾散去的積雪從樹枝上落下，刷刷不絕。
「來了！」
「冰霜巨人出現了！」
「冰霜大軍來了！
「快！」
「烽火！」
「點燃烽火！」
這一日，北境長城烽火點燃……
這些烽火在最快的時間中，傳遍了整個大周各地，傳遍了每一座城池！
筠州！
邯丹！
長安！
宜都！
蓬萊！
等等……
它們如星星之火一般點燃，蔓延。
整個大周在此刻皆陷入了驚駭中。
無數強者走出了宗門，住所，抬頭看著這熊熊的烽火，一顆心皆是沉了下來。
漫天的烏雲，
滾滾的風雷，
那一座座不斷蔓延出去的烽火。
「冰霜巨人，來了！」
他們顫抖的喊出了這話……
烽火啊！
傳說中。
當天下烽火遍布，便是異鬼和冰霜巨人來臨之時。
烽火由北境而來，便是冰霜巨人。
烽火由南邊而來，便是異鬼。
今日烽火由北而下……
存在於數千年傳說中的冰霜巨人，終還是來了。
……
長城上。
無數的破仙弩蹦到了極致……
老趙面色凝重。
他於長城虛空中，手持長刀。
合體境界的氣息衝破了天地，身上的刀意再無掩飾，仿若要斬破蒼穹一樣。
他的戰意…如血一般的粘稠。
他說：
「長城守衛軍何在！」
「在！」
「在！」
「在！」
長城牆上……
守衛軍回應，聲音如雷，鏗鏘有力！
「所有人……戰！」
伴隨著這一刻起，遮天蔽日的破仙弩穿破了雲穹，朝著風雪落下。
戰爭於此刻爆發！
大周京都。
永興帝於病榻上。
他驅散了御醫。
召喚了重臣……
他們跪在面前，一道道的信息傳入了他的耳朵里。
每一道皆如石頭一般，壓在了他的身上。
「雁門關決戰，冰霜巨人兵臨城下……」
「數量未知，最少超過五十萬！」
「長城守衛軍損失慘重…短短三日時間，死亡超過五十萬！」
「各地城池，蒼雲城，危雲城，破岳城……附近城池不斷支援，可不夠！」
「岳封大將軍已率領一百萬大軍，前往長城邊境！」
「但不夠！」
「這數目，遠遠不夠……」
冰霜巨人啊！
傳說中的生物……
任何術法皆在他的面前失去了效果。
唯有的便是物理攻擊……
且……
和守衛軍不同。
這些冰霜巨人越打越多。
但凡有一個被傷到了，沒及時擊殺，或是自裁，短短時間便會成為又一個冰霜巨人。
打？
如何能打？
每一道消息出現，皆讓永興帝的心越發的沉下。
「北境長城現在還好？」
「尚好，可……撐不住多久。」
丞相趙虔道：「先祖傳信，尚可支持十天左右，可若是再長便是不可能的了，且這十天還是以人命硬生生的撐住的！」
十天啊……
這才第三天。
守衛軍便沒了五十萬……
就算大周大軍抵達長城邊境，也不止十天！
十天？
如何能夠？
「朕若是學那先祖自焚於祖廟、可否退得了是冰霜巨人？」
先秦時代。
秦帝嬴異人自焚退異鬼！
漢武帝亦是如此。
為此他們為天下百姓搶得兩百年安穩的時光……
今日冰霜大軍抵達。
若是以他一人之死可救得大周，別說是死一次，便是百次，萬次，也於事無補的。
眾多大臣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
趙虔搖頭：「恐不行了！」
「丞相，這是如何說法？」
「丞相莫非知曉什麼？」
永興帝也看向了趙虔……
他信任他！
不僅因為能力強，更因為他的忠誠。
大周永興盛世，趙虔之公最少可佔據兩成。
且還有一點……
如今大周新後，趙霓裳便趙虔之孫。
於是他自然更是信任他了……
趙虔點頭：「陛下可還記得老臣說過，數十年前，老臣曾受不爭公公神通，入了北境，見了先祖？」
永興帝點頭。
「朕記得！」
「老臣於北境長城，和先祖聊了很多，恰好便聊過昔日冰霜巨人和異鬼之事。
先皇自焚，焚的……並非只是帝王之命，燒的卻是大周國運…
每損失一些國運，便是在強大冰霜巨人和異鬼的國運。
如今數十萬冰霜巨人大軍出征。
已不是一絲國運所能滿足的了……除非，大周願捨去半數國運。
然而就算是如此，到了如今，恐怕他們也不會罷休了。」
趙虔的話讓大周百官陷入沉默。
他們明白他的意思……
冰霜巨人全軍出沒，為的不在只是這一點氣運，而是要諾大的大周國運。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永興帝咬著牙齒……
十天後。
若無意外，大周邊境將破。
屆時，大周將亂……
這偌大的大周，恐將成為冰霜王國了。
恰在此時……
有太監急報：「京都天龍寺，了因大師求見！」
了因大師而來。
只為一事……
「大周天下天龍寺共有五千沙彌……已出發北境長城！」
聽到這話，永興帝臉上鬆了口氣。
「謝大師！」
天龍寺出手，著實鬆了口氣。
「大周亡，則天下亡，陛下無需客氣，且……老衲為的，說到底，也不過只是自己的修鍊之道罷了。」
永興帝搖頭。
「邊境告急，大師願出手，便是大周之幸了！」
了因大師不在說話。
轉身……
欲要離去。、
忽的。
「大師……」
永興帝問道：「不爭公公，現在何處？」
了因沉默、
搖頭。
「公公已入了命關……恐再無多少時日……數些日前，紅袖姑娘身隕，公公便由此入了關，恐是無力參與此間之事了！」
永興帝愣了下。
「公公，入了命關了？」
這驀然回首，公公也五百高齡了啊……
若非這時候了因大師說起，他也是忘記了。
「看來，這一次朕卻是無什麼靠山了。」
「陛下說錯了。」
永興帝抬頭……
了因大師道：「陛下的靠山，其實都在。」
永興帝不解。
了因大師也沒過多解釋……已化為一道長虹，直奔邊境長城！
也是在了因大師離去不久。
一道道流光，入了京都。
為千里傳音！
皇甫遙入皇宮……
當著百官的面，面見了永興帝、。
「蜀山劍派李秋涼，李秋風率領蜀山三千弟子，北上邊境！」
「龍虎山呂玄劍尊，率龍虎山上下弟子，盡出龍虎山，北上長城！」
「仙霞派素月尊者，率仙霞弟子，北上長城！」
「青雲門……」
「峨眉派……」
「上清宮……」
一道道消息，不斷出現。
非僅有大門大派。
便是一些小宗小門，在此刻也盡數北上邊境。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永興帝激動得站了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他想他明白了了因大師的意思了……
是啊。
他並非沒有靠山。
他為大周帝王。
統天下疆域……
掌天下國運
整個修仙界，整個大周百姓，所有人皆是他的靠山！
「修仙界啊……」
他想起了永樂帝，想起了漢武帝，神授帝。
歷代帝王用了數百年布置下的局。
他們用了一代代的性命，給了大周開闢了最好的時代。
也使得大周在這修仙盛世中，有著最好的籌碼，和力量去面對任何他們所無法面對的存在。
這……
便是大周的靠山！
「或許會慘烈了一些，可這絕非是大周面對的滅國之災！」
永興帝目光熊熊。
有戰意燃燒。
「皇甫遙！」
「在！
「命你率領錦衣衛三萬修士……北征冰霜！」
皇甫遙笑了起來。
他行禮。
「臣，已等候多時了！」
……
修仙界悉數出動。
玉山書院。
學子們尚在讀書……
可此時全然沒了讀書的心了。
「北境危機，我等讀書人卻在這裡乾巴巴的等著？諸君，你們可坐得住？」
有書生站起來。
他咬著牙齒。
垂著桌子。
眾人回應：「恨不得立馬北上長城！」
「寧為百夫長不作一書生！」
「走！」
「我們去請示院長！！」
「今日我們玉山書院，如何能輸得了那漫天仙人？」
「我等，亦是那熱血男兒！」
玉山書院。
上下五千學子跪地……
請院長寧奇志，允許學子北上抗爭！
寧奇志出現……
手持一青筆。
他於虛空，寫下一字。
為『舟！』
舟成……
玉山書院上空有舟出現！
他說……
「諸位學子，可做好血灑長城雪的準備了？」
有人笑道。、
「院長，若是沒準備好，可便不會在這裡了。」
「冰霜巨人啊，向來只在書上聽聞，總算可見了！」
「還真別說…林某手中的浩然劍，可寂寞許久了！」
「彼此彼此！」
眾人大笑……
登上雲舟。
這一日……
玉山書院，五千學子，白衣北上！
也是這一日！
兩道身影出現於寧廟。
那裡，早有數人匯聚，對於此人的道來，並無多大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