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巷子樹下少年
兩個女人還沒說話，角落中正在看著螞蟻搬家的小白抬起頭。
已經驚喜的喊了出來。
「白姐姐，小青姐姐！」
她跑了過來。
高興的打量著兩人。
兩人也是高興。
多年不見，從杭州城到這裡有萬里之遠，卻能見到百年故人。
這如何能不高興？
於是，這敘舊也就變成了極為高興的事情了。
白娘子親自炒菜做飯的。
五色俱全。
額外又多了一盤大燒雞。
這是小白最喜歡的食物了，往年在杭州的時候，每次串門小青和白娘子總是會帶上一隻雞過來的。
當然了……
那時候最重要的還是巴結下小白的。
畢竟作為妖王，有她在，他們的安全那是絕對妥妥的。
只是漸漸的，這鄰里鄰家的，關係也就變得更好了，且陳落也是挺喜歡的這兩隻蛇妖的。
多年不見。
白娘子的手藝卻是越來越好了。
至少陳落吃得挺舒服。
莫名的，竟覺得這收益有些熟悉……好似在什麼地方吃過一樣。
一問。
白娘子道：「昔日出的杭州，路過了邯丹城，在城中見一山君，她所教的廚藝。」
「山君？什麼山君？」
陳落只是習慣性的問起，也沒別的想法，倒是從白娘子的口中聽到了久違又熟悉的名字。
雲山峰……雲姆山君！
「昔日路過邯丹，卻見那雲山峰有靈，想著便拜訪了下，於是幸運見得雲姆山君！
承蒙山君喜愛，學會了些廚藝。」
「她，為女山君？」
白娘子意外：「是的，公公如何知曉？」
陳落並無回答，只是繼續問道：「何名？」
「姓白，名玉蟬…數百年前為邯丹善母，曾收養邯丹無數百姓，那城中最大家族白家，聽說便是她的後人。
它於邯丹中，有著很不俗的香火聲望，便是蜀山劍派也給幾分面子，故而在邯丹這香火更好。
對了，那雲姆山君之位，便是朝廷冊封的……」
後面的話，陳落是沒怎麼聽清楚了。
他的臉上帶著笑意。
連心情也好了很多。
「白娘子喝酒嗎？」
她問著。
白娘子道：「能喝一點，但不敢多，怕醉了，這妖體就保持不了了。」
「那就不要保唄，公公在呢，而且小白也在，我們又不用怕誰！」
小青笑著看著小白：「對不對啊小白。」
小白拍著胸膛。
「就是，小白罩著你們。」
陳落搖頭……
實力倒是夠了。
可惜，罩不住……
已不算是沒有規模了，而是應該說，毫無起伏才是。
白娘子抿著嘴笑著：「公公今日很高興吶。」
「嗯，高興。」
故人相見，是喜。
又聞故人信息，更是喜！
於是，這便是喜上加喜了……
「那白娘子便陪公公喝些酒吧。」
白娘子舉杯。
對飲。
入口甘醇。
卻滿是故人之位。
這一場從黃昏剛落，喝到了月光過了樹梢。
喝得盡興。
也喝得舒心。
陳落也問了下這些年在白娘子和小青身上的故事……
問為何在杭州挺好的，為何離了杭州。
白娘子還沒來得及說，小青就說了：「還不是為了逃避許伯卿……」
陳落微微一愣。
逃避許伯卿？
這是怎麼回事？
又問，哭笑不得……
卻是自從斷橋相遇，許伯卿得白娘子贈傘後，便喜歡上了她。
後來更是請了媒人上門提親。
不說人妖結合為禁忌。
就說白娘子並不喜歡許伯卿……
前世雖救得白娘子一命，可後來她所還恩情已是一次又一次，這自然沒有以身相許之說。
只是許伯卿也是認了死理。
喜歡了，就怎麼也不會放棄……
後來為了嚇他，小青和白娘子還特地暴露了妖體，誰能想他反而更激動，也更喜歡了。
嚇……嚇不到。
喜歡，又喜歡不來……
於是在陳落離開不到兩年，她們也離開了杭州了。
至此，在這大周流浪。
也算見證了許多風景……
後又聽說許伯卿已經娶妻，於八十歲之齡走完了一生。
陳落不再說什麼。
回頭。
院中橫七豎八的躺了兩條蛇還有一隻狐狸。
酩酊大醉。
偶爾有鼾聲，卻是小白的。
它啊……
口水也流了一地。
好在這些年不曾天聽到尿床，要不便又有了笑話了。
倒是抬頭看去，院中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不見了。
白牡丹更不知去了何處。
陳落一愣。
隨即笑了起來……
這些女人。
公公又不是變態，怎麼如此這般嚴防死守呢？
……
次日清早。
陳落醒來的時候白娘子她們早就起來了。
甚至已經給陳落做好了早餐。
陳落是有吃早餐的習慣的，這些白娘子頗為清楚。
昔日在杭州，她們便時常給陳落帶些早點，如今自然少不得做些早餐的。
且當初來到筠州，見這院子無人居住，佔據了這裡。
幾十年來，這房租一分沒交。
這做些三餐，一點也不過分的。
早餐是豆乾面。
這是白娘子和小青在筠州的營生。
從建州之地帶來的美食。
上午賣的豆腐、
下午那些沒賣出去的豆腐，便用油炸上一炸，弄些麵條，加上一些蘸醬，拌一拌，也是好吃的。
陳落吃了下，覺得很是不錯。
吃完練拳。
小青已經擔著豆腐，準備去西市賣豆腐了，
問陳落是否同去、
陳落搖頭。
「你們去吧，咱家想出城去逛逛……」
「那我跟著你？」
小白問著。
她的眼睛有詢問。
大抵是要問陳落，是不是殺人去？
這樣的話，她可就要跟著去了……
「你啊，就莫要跟著了，只是單純的去走走罷了。
若是無聊，你就看家、
或是再無事，你就去幫白娘子她們的忙？」
聽聞不是殺人，小白就沒意思了……
「那我去吃豆乾面。」
陳落吩咐少吃一些，可不要賣的不夠她吃。
小白吐舌頭。
拍著自己的儲物袋。
「小白可是有錢的。」
白娘子抿嘴笑著：「可不敢收你錢的。」
眾人皆是大笑，唯有小白嘟嘴。
他們可都是壞人呢……
幾人同時出了門。
只是三人去了城西街頭，而一個卻是朝著城外出去的。
……
陳落出筠州城的時候。
這消息便傳到了觀劍派中了……
觀劍派，鎖龍塔。
塔下之地。
地下世界……
城已滄桑，雖不復有昔日榮光和繁華，可卻依舊能見其偉岸和雄偉。
這是龍城。
昔日龍城……
可惜，這龍城不在有龍了。
唯有的便是這空蕩蕩的寂寥……
不久前令東來收到了陳落的消息。
當然，也不該是這般說，或是應該說，自陳落出了聊城後，一舉一動便入了觀劍派的掌控中了。
但越是這樣子，令東來就越發的看不懂。
他原本以為，得知自己囚禁沈輕霜後，他會迫不及待的來到觀劍派的。
可並無……
他依舊悠閑。
好似這世上，並無什麼東西能讓他波動一般。
當然並非沒有，若是沒有，他又怎麼會來筠州？
「他來了？」
龍城中。
城牆上。
有女人出現在了令東來的身邊。
「是……」
令東來點頭：
「他很在乎你。」
女人沒說話，只是臉上卻帶著愧疚。
「此事非本尊所願，用你威脅陳落，也非尊者所該行之事。」
「但你還是做了？」
沈輕霜道：
「我不過一元嬰，你囚禁我，卻只為逼的公公出手，此事若是被知曉，你在這六大尊者中，將毫無威嚴可言。」
「威嚴？」
令東來冷笑道：
「只有強者方有威嚴可說，弱者別說威嚴，便是尊嚴都沒有，本尊不過只是為了變強而已！」
他停頓了下又道：「只是他，本尊實在看不透……」
「說是與世無爭，可卻又處處在爭，這些年他殺了不少人，可卻又對什麼事情都不在乎！
你是本尊唯一知曉他在乎之人…於是想要逼得他出手，便不得不讓你配合了！」
沈輕霜道：「你會後悔的！」
「後悔？」
令東來搖頭：「你錯了……他若是不來，本尊才會後悔！」
「真龍骸骨這般重要？哪怕你賭上一切？」
「賭上一切談不上，本尊為合體，他為元嬰，本就強於他！
且真龍骸骨？本尊所求的，從來就不是真龍骸骨！」
「陣道？」
令東來沉默……
沈輕霜明白了。
原來是如此嗎。
這樣便算是說得通了……
於荒古之前的大道，的確，若是令東來擁有這些後，恐怕將會變得更強，更可怕。
只是……
沈輕霜還是覺得，他似乎還是有什麼隱瞞。
只是他不說，自己也不好再問什麼了……
「他現在在哪裡？」
沈輕霜問。
「遊山玩水……」
沈輕霜：？？？
「很意外對吧？本尊也意外……」
令東來道：「他出了筠州城，本尊以為他會來的觀劍派，可並沒有……反而遊山玩水了起來。」
「他還是那樣子，讓人看不透。」
「是，不過無妨…」
令東來道。
「本尊於這裡等他……他總會來的！」
……
於此同時。
大周。
潭州，明城。
有三道神秘的身影走入了明城，來到了一巷子。
巷中。
老人端坐……
有婦女洗衣。
也有男子呵呵笑著，擔著東西賣著什麼。
看似乎都是普通人。
只是在這三道神秘身影走進來的那一刻，這巷中男女老少的臉色悉數變得凝重了起來。
有風落下……
巷子有一樹。
樹下有一少年……
少年躺著，翹著腿，嘴裡叼著狗尾巴草。
見到三人進來的那一刻，翻身坐了起來。
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樣子。
「三尊傀儡？有點意思啊……還有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