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姐妹花
兩個小女孩是雙胞胎。
剛滿八歲。
不大不小。
這年齡不至於還需要照顧，也開始能幫忙分擔了一些。
就是這兩個小女孩的性格是全然不同的。
老大叫做：時鳴。
剛開始入趙家的時候還算安靜一些，可等熟悉後，就開始嘰嘰喳喳不停了。
明明才八歲，就好像一個小大人一樣，陳落有時候看著腦袋都疼！
老二叫做：時魚。
和時鳴不同。
她的性格內向，溫婉。
說話輕聲細語的，好像鶯鳥一樣。
有些好聽。
就是好幾天了，每次看著陳落，都是躲在姐姐身後，然後用著弱小和無辜的眼睛看著陳落。
好像擔心陳落吃了她，打了她一樣。
陳落微微嘆著氣，很是嚴肅的對著時魚道：
「小魚兒啊，咱家告訴你，你這性格是不行的。
你姐姐總會長大的，她總不能陪伱一輩子吧？
你得學會長大。」
他招了招手：
「來！」
「陳爺這腳有些酸，過來給陳爺敲敲腿、」
「這是你長大的第一步，可不要錯過了哦！」
時魚怯生生的看著陳落，不敢靠近。
時鳴可就沒有了。
挽起了袖子。
雷厲風行的跑了過來，蹲在陳落的面前，就給他敲腿。
「陳爺爺，我來！」
時魚想了下，最後也是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腳步，來到了另外一隻腿，輕輕的給陳落捏著、
陳落很是滿意。
有進步啊。
終於敢靠近自己了。
很好！
有進步就好。
【您悠閑的打了一個哈欠，心情變得格外的舒暢。
春分夏日、
秋爽冬寒。
不管何時，晒晒太陽，享享齊人之福都是最好的。
您的心情愉悅度獲得了提升。
您有感天地之道。
仙道經驗獲得提升……
仙道經驗+100！
PS：天氣正好，建議您睡個覺！】
好建議！
陳落決定聽從系統的建議，但顯然的，時鳴並不想陳落休息。
嘰嘰喳喳的在耳邊問著。
「陳爺爺，聽說您是仙人是不是？」
「陳爺爺，我聽白姨說，您快八十了？」
「可您看起來好像才十八的樣子，怎麼就要八十了？」
「仙人是不是都是不會老的？」
「您能活多久啊？」
「您幾歲才會死啊？」
「我爹爹在我出生後不久就是死了，您會活久一些吧？」
陳落：……
嘴角抽搐著。
但最想讓自己將她扔出去的，還不是她盼著自己死這些問題。
而是她抬著頭，用著無辜的眼神問著自己：
「白姨說，您是太監？和我們一樣蹲著尿尿呢，您是怎麼成為太監的？太監是什麼樣子的？」
問題有些扎心。
這些年自己都要忘記自己是太監的事情了。
除了……每日蹲下，甩一甩，搽乾淨，站起來的那一套流程還能讓自己想起、
剩下的自己大抵都是忘得差不多了。
可現在被這小丫頭扎了一把，還是拿刀一下一下割開的。
陳落覺得很難過。
於是……
閉上眼睛，選擇不理會她。
並叫她閉嘴、
可惜，這年紀就是狗都怕的年紀，只不過安靜了幾秒，就開始了新一輪的：陳爺爺陳爺爺了……
最後沒辦法。
陳落跑了。
御劍而起，在兩個小姑娘崇拜的目光中，逃離了趙家。
……
神授八年。
送子觀徹底涼了、
前幾年還有偶爾不怕死的百姓遠遠的來燒香。
所求還是求子、
大抵是沒了效果，後來就沒了。
現在這黑絲沒了。
香火也沒了。
陳落感受了下，好像也沒有生命氣息了。
那裡面的道友大抵是掛了。
「都三年了，就算是凝氣九重的強者，這不吃不喝三年，也該死了吧？畢竟不到築基，是無法辟穀的！」
可陳落還是覺得不妥。
於是左手捏著一把符籙。
右手拿著明治劍。
順道在自己身上打下兩道陣法。
隨即又從懷裡拿出一包毒藥，含在口中……
只要事情有變化、
第一時間就將毒藥噴出去，必然會有收穫。
一切準備妥協進去，發現裡面早就布滿蜘蛛網，那雜草比自己還高。
穿過雜草，終於看到了那一座五頭十臂的送子雕像。
雕像早就毀了。
出了大殿，後面便是廟祝的居所，陳落尋了一圈在那裡發現了一個通道。
通道盡頭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室。
陳落在這裡看到了一具穿著灰袍的骷髏……
想來。
這便是當初打傷趙構的修仙者。
不過讓陳落真正覺得自己這一次小心翼翼是最為正確的，還是要屬角落的那一推骨頭。
這傢伙怕是不知道搞死了多少人了。
邪門得很。
且……
陳落還在地上發現了五具形態各異的屍體。
屍體沒有腐爛。
渾身是金屬打造的。
好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金屬給灌溉了一樣。
顯得有些滲人，
有男有女，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陳落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差點扔出一把符籙。
好在最後發現沒氣息，才鬆了口氣。
這五具是傀儡。
陳落在那一具灰袍屍體上摸出了一個儲物袋。
裡面有一本書籍。
名【傀儡術】
陳落翻閱了下，這傀儡術有些邪，需要以活人祭煉，成功率很低，好像傳承什麼西疆那邊的。
陳落還沒去過西疆。
暫且不予評價。
至於這五具傀儡，想來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才成功的。
這人出不去，那因為他正在祭煉傀儡，要是中斷，這根基也就毀了、
陳落收起了儲物袋。
將這五具傀儡毀了。
宿主死後，這些傀儡也死，重新祭練是沒用的。
這才正常。
否則的話這世間傀儡早就泛濫成災了。
陳落也終於在送子觀的大殿上尋找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
不過這一次不是什麼鐵片、
而是一枚沾滿灰塵的珠子。
珠子出現，好像受到了吸引，遁入了陳落的體內，消失不見，不管陳落怎麼找，都找不到痕迹。
「自己究竟找的是什麼鬼？」
陳落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縱觀天下……估計也就自己這個老太監找這種連什麼用處都不到的東西了。
對於傀儡術陳落研究了下。
的確是一門好神通。
就是戾氣有些重。
活人祭煉，這也有些過於殘忍。
陳落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死在他手中的，這些年也不少。
但若是因為要修鍊傀儡術去抓人，甚至活生生的祭煉，這和送子觀的傢伙有什麼差別？
於是……
陳落覺得，這東西可以精鍊下。
比如……用死人？
陳落試驗後，系統給的提示是可以。
可以就好。
雖然徹底投入行動的時間可能要長一些，但只要可以，那就沒問題。
畢竟時間這種東西。
優勢在自己……
至於送子觀的秘密，陳落也知道了。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送子，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送子觀後面有一個通道。
通道還通往另外一個房間。
房間中鋪著被褥什麼的。
有燭有火。
那些求子的人從通道內進來，受到了控制，陷入了昏迷。
等她們醒來後，那人早就完事。
迷迷糊糊的。
好像什麼都沒經歷過，可其實她們是早就沒有了什麼秘密了。
沒見到那些來還願的女子，基本都是長得不錯的？
那些丑的卻是一個沒懷上？
當然。
這些事情沒必要說。
世間難得的糊塗。
陳落裝了個糊塗，那些求願的男女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也裝個糊塗。
……
HD這裡出事了。
白玉蟬回來的時候心有餘悸。
「雲劍宗和鐵劍門的人打起來了，死了好多人，大家還是少出去一些。」
「最近這世道，好像有些不太平了。」
她吩咐兩個小姑娘。
這些年來大周教派很多。
各種門各種教都出來。
還全打著修仙門派的名號。
於是，這門派一多，打打殺殺的事情就多。
按理來說百姓應該提高了安全感才是，結果並不是，大家反而變得更加的不安。
時鳴姐妹的母親就是死在教派之爭的波及中的。
所以時鳴曾要陳落教她修仙。
陳落沒拒絕，也沒同意。
只是修鍊的時候沒有在刻意的避開她們。
當然。
陳落也問過她們。
要報仇……那做好了報仇失敗的代價了沒？
又是否做好了因為報仇，而引來的後果？
這個後果很多……
比如她們死了。
也比如她們失敗，身份暴露，將白玉蟬推到了浪尖中的時候，她們又是不是能保護她？
兩個小姑娘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時鳴道：
「冤有頭債有主，報仇是我們的事，和白姨有什麼關係？」
陳落覺得這是不對的。
「舉個例子，比如，陳爺爺是你們的殺父仇人……」
「陳爺爺不是啊、」
「咱家說的舉例子……」
「例子怎麼舉？用雙手舉嗎？」
陳落：……
「那換個說法：你比如你殺了人……」
「比如你是誰？他為什麼殺人？」
陳落：……
看著面前的時鳴，有種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打算。
「閉嘴，聽咱家說！」
陳落道：
「咱家殺了一個男的，那男的兒子想要報仇，過來殺咱家，沒問題吧？
因為咱家殺了他父親……
可是他殺不了咱家，咱家反而殺了他。
但他還有兒子，他的兒子知道後又來報仇了。
結果又死了。
可這兒子的兒子還有兒子，還有孫子，孫子的兒子，孫子的孫子，
他們根本不想罷休，天天都要找自己報仇……
這是不是無窮無盡？」
時鳴楞了下：「我報仇，和這有什麼關係？」
時魚拉了下時鳴的手，小聲的道：
「陳爺爺的意思是說，報仇這種東西，是沒法停下來的，我們要是報仇，那必然也有人要趙我們報仇，我們沒問題，可總會有麻煩的。
終有一天，會一直困在報仇和被報仇這裡。」
「那和白姨有什麼關係？」
陳落道：「那兒子殺不了我，可他的實力很強，他為了讓我痛苦，選擇殺你們，有問題嗎？」
「額……」
時鳴安靜了。
好像，沒問題。
那這樣的話，白姨還是會有危險的？
這一刻，時鳴的眉頭皺成了一條線。
啊啊啊……
腦殼好疼。
好像要長東西了、
陳落當然不是想要勸她們放棄報仇，只是要告訴她們，報仇可以，可一定要有保護身邊人的實力再說。
否則的話，只會將事情鬧得越大。
這不是慫。
而是必須為自己，為他人負責。
突然的。
時魚抬頭。
看著陳落、
怯生生的，聲音有些小，可卻滿是高興：
「陳爺爺，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報仇的話一定要斬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後患，對不對？」
陳落：……
自己是這個意思嗎？
應……應該吧？
小姑娘很有悟性啊…
……
這幾年。
陳落在趙家挺滿意的。
有些時候他都想就這樣住在這裡算了。
家裡有女人。
有孩子。
雖然這女人是管家。
孩子是別人的孩子。
可這種生活真的很悠閑。
一悠閑下來，還真沒想要動……
只是不離開這是不行的了。
大周朝廷來人了。
這一次來的還是錦衣衛的人。
陳落認識他……
錦衣衛指揮使蕭天行。
自己的行終還是被知道了。
這是正常的。
神授帝登基後，錦衣衛和東廠大力發展，最後更是有好多的修仙者加入。
朝廷雖立下了國教、
可也不知道神授帝和龍虎山那邊是怎麼說的，現在朝廷和各教之間的關係還挺和諧的。
萬教可立。
可卻需以朝廷為尊。
教派需遵守朝廷律法。
若是觸犯，朝廷有權利追殺。
若是朝廷做不了，國教還需幫忙。
而同樣的。
作為教派，可得到朝廷庇護，以及朝廷的承認。
而朝廷更不會阻攔他們的香火之爭。
甚至還會提供幫助。
朝廷和教派之間達到了難得的平衡……
這是很不錯的手段。
陳落第一次覺得神授帝有點能力。
當然，也只是這樣子。
他許久沒見她了…
當初見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孩子。
如今已是女帝，究竟變得怎麼樣，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陳落也是有些感慨。
若是永樂帝，還有建武帝也選擇和教派平衡，大抵就不會有現在神授帝的事情了。
只是……
「這樣的話，依舊還是沒有逃脫掉萬教吸收朝廷香火的命運。
百姓也依舊成為萬教吸收香火的工具。
終有一天，這國運，也終將覆滅的……」
一切，還是回到了原點，不是嗎？
蕭天行的到來，是受了神授帝的旨意…
他見到陳落的時候。
有些感慨。
「不爭公公，十五年未見，您還是老樣子……」
十五年了。
陳落離開京都，已經十五年了。
陳落也有些感慨。
「十五年不見，指揮使變得老了……」
蕭天行笑了笑：「已經當爺爺的人了，自然老了。」
陳落楞了下。
隨即笑道：「那可是真是恭喜了！」
內心卻是嘆氣。
人家都當爺爺了……
而自己連陳平安都還沒搞出來。
陳落啊陳落。
什麼時候你才有東西用呢？
要不……
續勢吧？？？
其實接一個，也未必不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