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道路
「是誰觸動了機關?」
李斯特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金字塔不會突然發生改變,必然有人觸碰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7號和9號齊聲喊道:「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19號:「是不是掀起了那塊石磚的原因?」
「不可能!沒有延遲這麼長時間的陷阱。」
「但我們都沒有碰到陷阱!」
「也許是隱藏式的,快,快把它找出來!」
李斯特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專業知識告訴他,等待他們通常不會是好事。
但羅德卻不著急,他以極快的速度讀完了石磚上的後半內容,弄清了這個名叫「封靈高台」的神器的原理和用法。
簡單來說,「封靈高台」的作用,就是升起一大塊特殊的靈之幕布,試圖隔絕黑霧。
但實際上,這塊特殊的靈之幕布,並沒有起到隔絕的作用,反而開始聚攏附近的黑霧,使黑霧的濃度急劇升高,甚至達到可以到產生源之黑霧的程度。
源之黑霧是真正意義上的黑霧,一旦出現,就必然會造成巨大的、不可逆的污染,而且,源之黑霧內還會源源不斷地誕生強大的黑霧共生體,將污染迅速擴散。
而古神們並不願意就此放棄,只能擴大了靈之幕布的面積,避免誕生源之黑霧。
這也就是羅德所見的黑霧之牆由來。
但是,即便擴大了面積,黑霧之牆內的黑霧也達到了三衍的程度。
可以說,「封靈高台」沒有起到任何有意義的作用。
這是一條完全失敗的實驗道路,且沒有任何改進的可能。
在火之時代,一個名叫「西格萊斯」的人類王國花了一百年時間,論證了這一點。
之後,「亞當亞雷爾」用自己的一生,重複了前兩者的道路,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但最終,擊潰他的信念的,是他在一次測試中發現,黑霧具有不可抵擋的擴散性。
它可以從物質界中滲透到源之海,也可以從源之海中滲透到物質界。
這說明黑霧不是一種具有污染性的物質,它本質上是一種類似源律的存在,人類眼中所看見的黑霧,只是這種黑暗律法經過「有量化」後而形成的特殊表象。
「亞當亞雷爾」用了一個特殊的比喻來說明這件事,如果由三界構成的宇宙是一個靈魂,那麼黑霧就是這個無比龐大的靈魂中的源律。
沒有任何東西能完全封禁它。
這個發現,證明了封印黑霧這條道路是沒有可能的。
就算他創造了邪謬的奇蹟,將靈之幕布改進到了理想中的程度,也無法隔絕黑霧。
最後,「亞當亞雷爾」用一種崇敬的口吻,講訴了封靈高台的結構、特點、使用方法,盛讚了古神們無法想像的智慧和遙不可及的力量,並用一串單調的狂笑字元,結束了這段文字和他的人生。
「您不是失敗者。」
「您是高舉火炬的先行者,您的光為我們照亮了前路,避免我們誤入歧途。」
羅德禮貌地將石磚放回了原處,站起身來,提高聲音說道:「都過來吧,不用找了。」
李斯特驚愕地抬起頭:「0號閣下,您發現了什麼嗎?」
羅德點點頭,隨手指向遠處牆壁上的一個半圓形凸起,說:「那個就是機關,向上抬起,就可以控制靈之幕布展開,反之,向下壓落,就能讓靈之幕布縮回原來的大小,黑霧也將進一步壓縮。」
四人轉頭看去,果然看到那個半圓形凸起正朝向下方。
李斯特驚愕道:「這不是隱藏機關,怎麼碰到的?黑霧壓縮會怎麼樣?」
羅德簡短地答道:「產生源之黑霧。」
「什麼?」四人都發出了驚呼,觀察力敏銳的李斯特甚至發現頂端的黑霧正在變得更加濃重,一股令人顫慄的恐懼感不由自主地心中浮現。
9號急喊道:「快,快把它扳回去!」
羅德搖頭道:「不行,直到這個操作完成之後,才能復原。」
不知道是不是無形的靈之幕布在收縮的原因,黑霧正在一點點下壓。
7號急道:「那怎麼辦?我們趕緊用道標逃離吧!」
「別急。」
羅德笑道。
「我們可以將封靈高台關閉。」
李斯特驚訝道:「您找到關閉封靈高台的辦法了?頂端的開關根本無法扳動!」
「可以扳動,只要灌入足夠多的靈。」
羅德輕輕一躍,跳到了封靈高台的頂端。
目光一掃,就看到了正中的機關下,那一圈紫色的圓盤。
李斯特四人哼哧哼哧地爬上來,順著羅德目光看去,也發現了紫色圓盤的不同。
「咦?這裡的星髓,具有很高的導靈性。」
羅德蹲下,雙手按住紫色圓盤,念頭一動,來自夢境的靈性就傾瀉而出。
紫色的光芒立刻在圓盤上亮了起來。
李斯特喜道:「不愧是您!您簡直就是探索的王者!」
7號和9號也都是相視而笑,對他們而言,沒有比羅德更好的隊友了,自身具有強大的戰力,不懼污染,有空間能力,有超強的靈能,懂得多種語言,有敏銳的思維,還擅長鑽下水道。
這簡直就是夢幻般的全才,是調查軍團做夢也想擁有的人物。
只有19號發現了不對勁:「它們需要多少靈?你輸入了多少了?」
羅德沒有回話,在輸入第一份靈性之後,祭壇就像被激活了一般,瘋狂地吸收他的靈性。
還好夢境中的靈性高達133萬,要是他自己的靈性,早就被吸幹了。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祭壇的吸取越來越快,133萬靈性也不夠用了。
羅德在腦海中說道:「書,把大魔神的獻祭了。」
知識之書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二話不說就跳上祭壇,完成了羅德的命令。
數行白字自眼底划過。
無靈之魂+45億
靈性+45萬
源+3份
噩夢燃料+35份
怪異的靈之殘片+1份
靈魂殘渣+46萬份
——
「哈哈哈,大豐收!大豐收!」
知識之書狂笑一聲,拿著無靈之魂就衝到太陽之塔上去了。
看來這傢伙修復太陽之塔的心情真的很急切。
羅德本想問一句「怪異的靈之殘片」是什麼,看樣子也只能晚點了。
新到的45萬靈性立刻就頂住了祭壇的吸力,在靈性降到10萬以下前,終於灌滿了。
整個梯形祭壇都散發出紫色的光芒來,轟鳴的聲音自祭壇內部出現,機關的喀嚓聲延綿不斷。
伴隨著一聲爆響,塔頂的機關明顯地鬆動了。
羅德毫不猶豫地握住推桿,猛地一推。
轟隆一聲。
整個祭壇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往下一沉,無數的灰塵飛濺而出,籠罩了整片空間。
羅德清晰地感到臉上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拂過,就像一張無形的幕布被收回了祭壇。
天空中,濃重的黑霧開始消散,幕布形成的強壓不再存在,高衍的黑霧也就會自然地開始分解衍生,稀釋成更薄,但是籠罩範圍更廣的低衍黑霧。
金字塔內很快就被黑霧籠罩。
但是,這種程度的黑霧,並不能突破紅色淚石的防護,對他們造成威脅。
李斯特看著羅德:「這樣……黑霧之牆就消散了?」
羅德點點頭:「對。」
「我們可以越過劍鋒山脈了?」
「對。」
壓抑的狂喜自李斯特心中浮出,但調查軍團多年來嚴格的訓練讓這位軍團長不敢過多的表現出來,以避免影響冷靜的思維。
但7號和9號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就像會傳染一樣,讓李斯特再也壓抑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很快充滿了這片空間,李斯特和他的隊員們互相擁抱,然後一同過來擁抱羅德,甚至還想表達調查軍團的最高禮儀——親吻。
羅德果斷地拒絕了光頭佬、獨眼龍、大鬍子和怪人的親熱行為。
如果被這些傢伙吻一下,噩夢要做半年。
「別著急慶祝。」
羅德笑道:
「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他向祭壇張開雙手。
「我想把它搬回去。」
李斯特驚道:「什麼?」
7號急道:「這可能嗎?」
羅德點頭:「曾經是不可能的,但現在可能了,那位倒霉的失敗者亞當亞雷爾,憑藉一縷余火,孤獨在神塔中待了四十年,只靠吃怪物骨灰生存。」
「他在研究中發現,封靈高台在建造初期並沒有鎖死在神塔中,七位古神給祭壇創造了一個靈之核心,它以特別的力量將祭壇固定在大地之上,只要大地不破碎,祭壇就永遠不能挪動。」
「但是,靈之核心中留有七位古神的烙印,只有七位古神中的任意一位出手,才能解除靈之核心的限制,移動祭壇。」
李斯特皺眉道:「七位古神要麼早已殞落,要麼被腐化,現在怎麼解除?」
羅德笑道:「我試試看,也許會有辦法。」
說完,他跳下祭壇,來到了它的另一側。
在中間的台階上,找到了同樣的高靈能傳導性的星髓。
這是一面凹陷的牆壁,牆壁上有七個形狀各異的插孔。
其中有一個,是劍的形狀。
羅德從夢境中拿出命運之古神亞諾薩達格給他留下的命運神劍。
刷的一聲。
他插了進去。
整個梯形祭壇都開始顫抖,發出巨大的嗡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