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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謀財害命

正文卷

形煞沖射,宅門不寧,擺獸壓鎮,化擋避制,保身安事,避煞攏財;設銅金雞,解桃花煞;設石雄獅,宏運招財;設龍龜像,鎮宅增壽;擺設貔貅,生旺偏財;擺設銅羊,除病解禍;設大象首,增權如意;擺設銅馬,商運亨通;此名曰:七靈化煞。——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

身旁的鬼差是個識路子的明白人,眼裡有活兒。眼見日游神君把口一開,二話沒說,急忙端著紙墨走到白世寶面前,一邊抓著毛筆遞給白世寶,一邊掬著笑說道:「來!抄著筆,把名字寫下來!」

白世寶不敢執拗,手腕上的鐵鎖「嘩啦」一響,抖著手,筆頭在紙上直打顫,一粗一細一輕一重一歪一斜,寫出來的名字抖成了鋸條似的……

瓜爾佳世寶。

幾筆下來後,白世寶把筆一扔,臉如白紙,懸著心,身子卻猶如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心中連連嘆道:完了,全完了!

我白世寶算是徹底交代在這兒了!

隨後,鬼差轉身呈給日游神君,日游神君又在紙上點落幾筆,把紙打了折,遞給鬼差說道:「去寫一份摺子,來由去脈都交代明細,把這個夾在摺底,隨著摺子一同給『人曹官』送去,叫他奏與陰天子……另外,把這人押到兵牢看守,沒我手諭,不得任何人探視!」

「嘚!」

鬼差應了一聲,收紙藏身,扭頭朝陰兵遞過眼神,先前那幾位陰兵便走上來,押解白世寶。

所有「算計」都窩在事情裡頭不覺知,等事情發生後,吃虧的人仔細一琢磨,它就出來了。眼下白世寶怒瞪著眼睛,朝幾位陰兵罵道:「娘……的,我瞧出來了,原來你們是憋著心計要害……」白世寶話音未落,一位陰兵臉色頓沉,突然揮起手,打白世寶的脖根上猛砸了過去,口中叫道:「少說兩句,息事寧人吧!」

這一砸,把白世寶震得當場昏厥!

緊接著,幾位陰兵把白世寶的馬褂「咔嚓」一扯,撕下一塊衣角蒙上了眼睛,跟手便把白世寶押送到「駐兵殿」內的兵牢之中。臨到牢房前,陰兵把白世寶眼上的衣角解了下來,打開牢門,「撲通」一聲,便將白世寶扔了進去!

隨後,幾位陰兵相互對視了一眼,只聽其中一位說道:「陰天子的詔令下來前,這人還未定死局,可是……那位『金主』急要死的,眼下你們瞧著該怎麼辦?」

另一位接話道:「主帥的摺子先到六部『人曹官』的手裡,再轉呈陰天子手上,這期間需要些時日,不過那位『金主』心急,恐怕等不了這麼久,眼下沒有別的法子,只能按著『金主』的意思來!」

「你的意思是……」

「沒錯!現在就把『貨清了』,得手把銀子賺了再說!」

「不成!」

另有一位陰兵攔阻道:「主帥剛剛下了旨意,我們若是先在殺了他,主帥那頭損兵的罪過叫誰來背?我們之所以沒在路上動手,不就是擔心這個么!……眼下這人死局是定了,只是早晚的事兒,何必急於一時?」

「要趁早!若是晚了,等摺子下來定了死罪,『金主』可就不會掏錢買命了,這樣一來,我們可就沒有半點油水可撈了!」

「沒錯!」頭一位陰兵接話道:「這話在理兒,我們幫『金主』解決了他,換來的錢夠哥幾個花銷一年!……我窮日子過怕了,不甘心總是趴在墳頭吃冷飯!」

為首的那位陰兵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依我看,莫不如一會我先去打聽下財路,見見『金主』,聽聽他是什麼意思,他若要現在殺,我們現在便殺!倒頭鬧出禍來,主意是『金主』出的,也是他扛著大頭罪,你們覺得如何?」

「成!」

「就這麼著吧!」

「等等……」這時,另一位陰兵追問道:「若是『金主』問我們為什麼沒有在路上動手,你要如何來說?」

「這個無妨,我自有說辭!」

「好!我們聽你消息!」

「好!」

幾位陰兵打定主意,「哐啷」一聲鎖了牢門,轉身走了出去。為首的這位陰兵,匆忙間換了一身行頭,打駐兵殿出來後,先是四下里瞧了瞧,緊接著便點著腳尖一頭往西扎去……

酆都鬼城「幽冥山」西側是「背陰山」,「背陰山」後有一處暗洞!

這洞原本是「掌活大地獄」,第二殿鬼王楚江王之所,後殿轉至「背陰山」中,這暗洞便空置下來,無所用處。此時暗洞之外皆是碎石橫凸,白骨成推,瞧著像是亂葬之崗,聞著像是腥血宰場,荒蕪之處,顯得異常陰森恐怖。

眼下,這位陰兵守在洞口,等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只聽有風灌耳,心說道:「來了!」

嗖嗖!

迎頭一瞧,正有一位穿著黑衣差服,肩上搭著布包,帶著影兒一陣風似的急匆匆趕了過來。近到跟前,張口便問道:「怎樣,是不是事情辦妥了?」

陰兵迎上前來回道:「正來與你商議!」

「商議?」

那位黑衣差人一愣,直皺著眉頭追問道:「你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陰兵回道:「那人被我們帶回來了……」

「什麼,帶回來了?」黑衣差人打斷道:「怎麼?趁著解紅差的空子,你們為何不在半路上就動手,反而把人帶回來了,這是何故?」

陰兵連忙解釋道:「我們若是在半路上動手,恐怕會連累我家陰將受罰;沒法子,我們在路上想了個辦法,騙他在堂上『哭娘』,好觸怒我家主帥,動刑法直接將他剝了皮打散三魂……」

「後來呢?」

「那人果然信以為真,到了堂上,一股勁全使上了,著了魔似的,在堂上充孝子來了……我家主帥當場動怒,正要剝他的皮,誰成想『臨到刑前』他卻突然招了罪!現在被我家主帥關在兵牢里,等著陰天子詔令判罪……」

「什麼?」黑衣差人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嘟囔道:「瞧這局面,恐怕要壞事,不能讓他活得太久,『上頭』可等不及……」隨後,猛一抬頭,向陰兵說道:「我人直口直,一句話說到底了,你就告訴我,現在能不能動手?」

「能!」

陰兵二話沒說,只叫道:「正等你的信兒呢!……過了堂,我家陰將被主帥免了罪,剩下這人的死活不會牽連到任何人!」

「好!既然如此……」黑衣差人捋開袖子,從懷裡掏來一團小紙包,轉手遞給陰兵說道:「我不便露面,你拿這葯偷偷給那人灌了!記著,不能硬來,不能見傷,最好把這東西摻到食物里,喂吃喂喝就下了肚,這樣神不知鬼也不覺,死也是服毒自殺……」

陰兵接過紙包瞧了瞧,追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龜腳趾!」

「龜……腳……趾?」陰兵嚇得雙手一抖,「啪」的一聲,將紙包掉在地上,口中驚叫道:「這個太毒,鬼沾了這個三魂飛散化煙!你們『地獄判七十二司』的人,手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此話一出口,陰兵再瞧著面前的這位「金主」,表情頓變,眼睛瞪得如同凶鈴一般,一張口字字咬著牙根,狠狠說道:「甭問!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多!」

陰兵如同冷水兜頭,頓時醒悟道:「不問,我辦就是!」

「好!什麼時候給我答覆?」

「很快!」

「好!」黑衣差人跟手把肩上的布包往地上一扔,說道:「這些你們幾人拿著去用,事成之後還有好處……」隨後,陰兵把紙包揣入懷裡,彎下腰打開布包一瞧,裡面銀光閃閃,竟然明晃晃的元寶,不由得嘴上邪邪一笑!

當下,二鬼商定了一條毒計,打算在牢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白世寶!

與此同時,白世寶正躺在兵牢中剛醒眼,感覺脖子根麻酥酥的,打周圍一掃眼,四周儘是昏暗暗的牆,未有一扇是鐵牢的門……白世寶心裡犯著嘀咕道:「這是哪兒?」

嗡嗡嗡!

就在這時,白世寶忽聽像是有人敲著外牆,好似使塊灰片敲打似的,輕而又輕,卻是極其清晰。嗡嗡嗡,每次三下,間隔不足幾秒。白世寶不知是何人何意何故,便蹭著身子,湊到牆角,把耳朵貼在牆皮上細細聽去!

除了這聲音兒,什麼也聽不出來……

嗡嗡嗡!

聲音好像蜜蜂在耳朵旁的飛舞似的。

白世寶睜著鼓鼓的眼睛,悄聲問道:「是誰?」

牆的另一頭「啊」地一聲,拖著沙啞的聲音急叫道:「恩人!求您快救我一命,我下輩子願意變狗來伺候您!」

「救你?」

白世寶頓時一愣,心中暗忖道:「這裡是哪裡?我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出去,怎麼救你?」這時,另一頭那人好像知道白世寶的心思,便解釋道:「這裡是駐兵殿的兵牢,犯了軍紀的陰兵都被關押在這裡等死……換句話說,進到這裡的,沒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沒有一人能活著出去?」

白世寶重複著對面的話。

只聽另一頭清了清嗓子後,卻把聲音壓的很低,悄聲說道:「不過……我卻有一個法子能夠逃出去,只不過需要恩人你來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