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你沒請婚假？
《走呀，一起去玩》
元一乙/作品
晉/江/文/學/城/首發
01 你沒請婚假？
這是元之夕成為已婚婦女的第三天。
太陽依舊東升西落，元之夕的生活一成不變，瞞著全世界領的證，婚假都沒有請，朝九晚五的班一天不落。
午飯時辦公室前排工位的蘇大姐又在那炫：「我老公又給我準備愛心午飯。」蘇大姐把飯盒塞微波爐里加熱，「你們這些小年輕啊，還是要趕緊找個人嫁了。」
茶水間擠了不少來熱飯的年輕漂亮女同事。
蘇大姐的話元之夕左耳進右耳。
笑死，找個人嫁了，然後呢？
然後不還是像以前一樣，元之夕把熱水灌進桶裝泡麵里，看，還不是要自己燒水間泡泡麵。
「說你呢，元之夕，」蘇大姐敲桌子，「整天泡泡麵，也不怕身材走形，你看看其他人，小林、小李她們多自律，你好歹也是個女主播，注意點飲食！趕緊找個男人給你做飯。」
「元小姐，」方特助的聲音和電話線一樣機械冰冷：「牧總要您今晚一起回牧家吃晚飯。」
蘇大姐給了元之夕一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今晚七點，會有司機到您住所接您。」方特助發表最後總結，「請元小姐提前做好準備。」
牧延清搖了搖手上的鑰匙串，示意元之夕過去拿。
——
元之夕老實回答：「是啊。」
那手鐲是牧延清奶奶在他們領證那天塞給元之夕的，一塊傳家寶，價值幾棟別墅。
元之夕半晌才發出一聲：「哦。」
牧延清不知從哪裡變出一串鑰匙：「城郊區一套房子，劃你名下了。」
牧延清面無表情：「私生女好操控。」
元之夕被牧延清帶回老宅赴晚上的家宴。
方啟是和元之夕領證的那位老公的特助。
「哦，」元之夕撇撇嘴，問：「那我要準備什麼？」
不過除開聯姻的事實，牧家長輩對待元之夕還是充滿了關愛。
頭一晚元之夕在空蕩蕩的別墅里睡不踏實，腦子裡徘徊著同一個問題：「這等好事真的就讓我這個私生女佔便宜了嗎？會不會這個牧延清是個變態」。等第二天財經頻道報道報道牧家全線支援元氏集團的消息後，元之夕懸了一天的心才安下來，嗐，是她多慮了。
她不過是家族聯姻中的犧牲品罷了。
元之夕回家後就把手鐲小心翼翼供奉起來，深怕給摔了。
明明兩人就隔不到一米，牧延清伸直個手就能遞給元之夕，卻要元之夕彎腰探身去取。
「你不用有太多顧慮，」牧延清說，「沒有特殊我不會去打擾你。」
遠的不提，就說當下。
——
元之夕差點爆粗口：「操……」你媽/的操控。
元之夕被拉的那隻手剛好帶著牧奶奶送的玉鐲子，玉鐲隨著牧奶奶拍手的動作，左右搖擺。
方特助才掛了電話。
方特助：「牧總說，別忘了戴上老夫人給您的手鐲。」
元之夕盯著牧延清的雙腿，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
這又拿房子又拿錢的。
和牧延清結婚，元之夕不但有了每個月20萬的額外收入，還得了一套只有她一人住的三層大別墅，美名其曰是兩人的婚房。
婚房鑰匙是領證那天牧延清親手交給她的。
這算是一套婚房。
牧延清：「難道你想婚後分居？」
元之夕拉著張臉，奄奄地回應：「好的。」
元之夕就隨口一說下班要去找男人，沒想一語成讖，下班真接到方啟的電話。
元之夕記得領證那天兩人私下的交談，元之夕問牧延清為什麼會選她做聯姻對象。
方特助頓了兩秒，說：「或許牧總有提過，協議是下個月才開始的？」
牧奶奶拉著元之夕的手：「之夕現在還在原單位工作嗎？」
此話讓元之夕打了個寒顫。
元之夕第一反應是拒絕。
「哈哈好的好的，」元之夕小心翼翼給泡麵加好蓋子，朝蘇大姐連連點頭，「我下班就去找一個！」
元之夕把啃鴨脖的手擦乾淨，反問：「不是說好一個月只見一次面嗎？」
元之夕腦袋當機幾秒，努力回憶，隱約想起那天自己被突如其來的20萬砸暈頭，婚前契約生效期好像確實簽了下個月。
牧奶奶：「是那個拋頭露臉直播的工作嗎？」
元之夕張了張嘴，「是……呀。」
「辭了，」牧奶奶放開元之夕的手，開始指揮：「我撥幾家店給你，你去打理。」
元之夕沒反應過來：「啊。」
「奶奶，」從頭到尾被無視的牧延清終於找到機會插/話，「她說她喜歡現在的工作。」
元之夕退步到牧延清邊，略顯結巴：「是，是的，我是旅遊主播，公費旅遊，很舒服的。」
牧奶奶板起臉：「咱們家不缺這點錢。」
元之夕不敢說話了。
「她開心就好。」牧延清側目，反問元之夕：「是吧？」
元之夕連連點頭。
牧奶奶表情不放鬆。
元之夕深吸口氣，「奶奶，」元之夕上前去挽住牧奶奶的手，「延清一路來都在喊餓，咱們趕緊開飯吧。」
餐廳那一桌美食元之夕可是進門前就垂涎已久。
撒個嬌，這開店的話題就過了。
牧奶奶是打心眼裡喜愛元之夕這俏皮丫頭，牧家孫子輩里都是男娃，牧奶奶喜歡軟乎乎的女娃娃，這不等到牧延清娶媳婦了，還是個漂亮女娃，甭管她是什麼私生女，進了牧家，那就是牧家人。
牧奶奶吩咐廚房做的都是元之夕喜歡的食物。
元之夕落座後，眼睛都看直了。
牧延清的輪椅停在元之夕右手邊，兩人挨著坐一塊。
保姆阿姨在給牧奶奶擺正碗筷，牧延清側頭小聲對元之夕說：「還沒人敢催奶奶開飯。」
這語氣，像極電視劇里「還沒有人讓少爺笑得這麼開心」這腔調。
元之夕皮笑肉不笑地：「呵呵。」
這是一頓愉快的晚餐。
晚飯後牧奶奶同前幾次用晚餐後一樣，極力挽留元之夕和牧延清留下來過夜。
牧延清也同前幾次一樣拒絕，拒絕理由曖昧不清：「之夕害羞，我們還是先回家，奶奶不想快點抱上曾孫子嗎？」
牧奶奶聽這話，笑顏如花。
元之夕：「……」
——
元之夕是在牧奶奶注視下親昵扶著牧延清上車。
這對假笑夫婦，司機大哥見怪不怪，淡定下車幫忙搬輪椅。
元之夕和牧延清並肩坐後排，車子開出牧家老宅範圍後，牧延清才說：「送你回去？」
元之夕左耳插/著藍牙耳機，遲鈍了幾秒才回應：「當然，我沒有露宿街頭的打算。」
元之夕同牧延清說話向來是這幅語調。
牧延清倒沒計較，象徵性關心慰問：「房子住得習慣嗎？」
「空間有點大。」元之夕把耳機摘下來，眼珠滴溜兒轉，說：「打掃很累。」
元之夕是滿嘴跑火車。
統共就住三晚，掃把放哪裡元之夕估計都不知道。
牧延清：「明天給你配個家政阿姨。」
元之夕下意識拒絕：「明天我不在。」
牧延清轉頭，表情意味不明。
元之夕舌頭打了個圈，補充：「我、我白天要上班。」
牧延清眉頭肉眼可見地皺了起來：「你沒請婚假？」
元之夕啞然，才想起婚假這件重要的事。
牧延清目不轉睛，在等元之夕的借口。
元之夕摸摸鼻尖。
嗯……現在要怎麼辦呢？
雖然協議上說不要對外曝光倆人關係，但牧延清提醒過元之夕，需要她請個婚假，一起飛澳洲和牧延清親爹親媽吃頓飯，見個面。
甚至晚餐桌席上牧奶奶還關切詢問他們蜜月旅行要往哪走。
這……
元之夕悄悄往窗外撇一眼，烏漆嘛黑的大馬路。
等等這大少爺一不開心，直接把她丟路邊喂蚊子。
元之夕清清嗓子，道：「就工作比較忙。」
「嗯。」牧延清沒戳穿她，又問：「哪天有空？」
元之夕：「請阿姨一定要我在家嗎？」
牧延清不答。
好吧，元之夕說：「我大後天休息。」
牧延清淡淡回了個「嗯」，閉目養神，一路無言，不再搭理元之夕。
之後兩天牧延清私下也沒再聯繫過元之夕。
元之夕手上有份新活動，一忙起來，所有和工作無關的事通通拋之腦後。
別說記不記得家政阿姨，元之夕昨晚產生的外賣垃圾還擺在門口來不及丟。
忙得焦頭爛額，但元之夕還有點理智尚存，準備等這個活動忙完，就和領導申請婚假。
改演戲的地方就要認真去演，一個月20萬可不能白拿。
——
不過沒等元之夕去找領導要假期，牧延清就親自上門找元之夕。
門鈴響時元之夕剛敷上面膜，以為是定的奶茶到了，趕忙下樓開門。
然後，元之夕就頂著一臉面膜，看到門口的「大陣勢」。
大晚上上門的，除了家政阿姨，還有牧延清。
院子里的路燈元之夕沒關，氤氳燈光籠罩在牧延清頭頂，照亮牧延清的每一根髮絲。
牧延清一身白衣，安靜坐在輪椅上，家政阿姨推著輪椅往前走。
緊跟後頭的還有兩位黑衣下屬，手裡分別推著大行李箱。
元之夕被這陣勢整懵，撕下面膜，滿臉問號：「你這是？」
這棟別墅建立時牧延清在圖紙上加了進門的無障礙斜坡小道，牧延清指揮阿姨從側邊的斜坡推輪椅進屋。
元之夕上前要搭把手，牧延清指著她手上還在滴水的面膜，一臉嫌棄：「別甩我身上。」
元之夕訕訕放下雙手：「哦。」退到一邊，讓外頭的人和行李進屋。
等牧延清從輪椅移到沙發上後，元之夕雲里霧裡，又問了一句他這是要幹什麼？
牧延清抬起頭，與元之夕四目相對。
元之夕聽到了她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牧延清說：「我爸媽回國了。」
回來、查崗了。
言外之意是，元之夕，你一人獨享一套別墅的好日子到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