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越飛越快，很快發出一聲音爆，消失在天際。
張宗陽站在天空中，沒有追。
他的心情很複雜。
這時，他懷中的光腦亮起來，公正女神的聲音響起。
「將軍，所有兵器失靈。」
「小丑速度太快，有百分之九十一的可能性，無法追上小丑。」
「即將安排戰鬥飛梭大隊，試圖追趕。」
「算了，」張宗陽嘆口氣，道：「這是一種前所未見的存在，追上也討不了好。」
公正女神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整個首都的衛戍部隊，乃至天空上的戰艦，原本都做出了追趕的姿態。
隨著武聖的一句話，所有機械立刻熄火——就像是早已準備好了一樣。
武聖張宗陽卻不知道這麼多。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冊子。
這真是另一個世界的武道功法？
他翻開冊子的封面，目光落在其上。
這一看，他整個人就再也無法注意到別的事情。
第一頁看完，他不禁喃喃道：「竟有這等事……」
張宗陽在高空站著，任憑光腦中無數道通訊閃起，響過，消逝。
一直到天黑，武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那本武道功法。
另一邊。
顧青山尋了一片荒無人煙的所在，將殺戮小丑戰甲脫掉。
「呼，總算填平了這個坑。」顧青山鬆了口氣道。
「閣下，葉飛離回到了墓地。」公正女神道。
「知道了。」
顧青山說著，陷入沉思。
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親自去弄清楚。
前後兩輩子，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見到亡靈。
既然有亡靈存在……
那麼，這個世界有輪迴嗎？
還是說，人死後去的也是黃泉？
他辨明方向，朝著墓地飛去。
片刻後。
墓地。
葉飛離坐在墓地門口的台階上，並沒有進去。
「怎麼不進去？」顧青山問道。
「時間沒到，我聽不見她的聲音。」葉飛離道。
「還有多久？」
「10個小時。」
「既然還這麼早，」顧青山上下打量他，建議道：「你這一身狼狽模樣不太好，回去洗個澡，穿整齊了，再過來。」
葉飛離低頭看看自己。
上衣早就不知去處。
身上到處被濺了鮮紅的血。
手上也都是凝結的黑血。
就像是從兇殺現場剛出來一樣——事實上也是如此。
「你說的對，這樣會嚇著她。」葉飛離贊同道。
「走吧，我們先回去一趟。」他說道。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顧青山道。
「好，那後面我自己單獨過來。」
葉飛離站起來就要走。
「等一下，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顧青山肅然道。
「你說。」葉飛離見他神色鄭重，便也認真起來。
「當你能聽見她哭的時候，你還聽見別的什麼了嗎？」
「別的？沒有。」
「什麼也沒有？」顧青山追問道。
看著顧青山滿臉嚴肅，葉飛離忽然意識到什麼。
這個問題確實很重要，甚至遠遠超越了這件事情本身。
他努力回想，終於說道：「是的，除了她的聲音，似乎……偶爾有些嘈雜的聲音，但我沒有理會，那些聲音就漸漸消失。」
兩人沉默下來。
若是因為葉飛離自主意識的排斥，所以他沒聽見別的聲音，那就說明世界上可能還有其他鬼魂。
但若葉飛離真的只聽見他女朋友的哭聲——那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鬼魂。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會揭開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前世，今生，從來沒有人類接觸到的一面。
因為從來沒有人類，覺醒過這樣的天選技。
世界上，曾經有一些通靈的動物，做出過很多反常和無法理解的行為。
有人猜測它們能與其他世界溝通。
恐怕正因為葉飛離並非人類，而是殺人鬼，通靈類的天選技才會在他身上覺醒。
顧青山想了想，道：「等下次你能聽見她的聲音，你嘗試一下，看能不能聽見別的聲音。」
「好的，我一定試試。」葉飛離道。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
「你幫我問你女朋友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她死後為什麼在這裡，沒有去任何地方。」
「……好。」
「等我忙完了，我會回來找你，我們再問她更多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葉飛離忐忑不安的問道。
「放寬心，我只是了解情況。」顧青山拍拍他肩膀。
他又道：「如果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我們就無法幫她。」
「確實是這樣……」葉飛離點頭道。
葉飛離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順利的話，我大概要一天一夜，才會結束手上的事情。」顧青山道。
「明白了，等你回來。」葉飛離道。
「好。」
兩道流光衝天飛起，朝著不同的兩個方向而去。
……
夜空中，顧青山在飛行。
他邊飛邊問道：「這場雨下多久了？」
「17小時，降雨面積擴大至海洋。」公正女神回答道。
「也就是說，整個星球都在下雨？」
「是的，閣下。」
顧青山嘆口氣，頗感頭疼。
永生者遊戲降臨前，大雨只籠罩了所有人類聚居地。
而這一次，連海洋都在下雨。
冰冷的雨，時大時小，一直沒有停。
「算了，趁著還在下雨，我得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
「請在聯邦境內，幫我找一片人跡罕至的地方。」他說道。
「閣下，目標已定為瑪莎拉大沙漠。」
「我們走。」
一個小時後。
顧青山站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
他抬頭望天。
閃電照亮沉浮的鉛雲，冰雨鋪天蓋地而來。
數行螢火小字出現在視網膜中。
「化神之劫即將開始。」
「檢測到玩家掌握弓術、劍術、特殊五行之雷電，請玩家從中慎重選擇自己的道。」
「我選劍。」顧青山直接道。
「劍道是排他性最強的道，玩家一旦選定劍道，就必須拋棄其他的道。」
「玩家確定要選劍嗎？」
「是的。」
「玩家已選定劍道。」
整個化神境界，修士都不會覺醒新的神通，而是覺醒自己的道。
一旦選定了自己的道，天地法則的力量將會對此予以證明，助修士在境界上形成自己的道。
以劍修為例，修為到化神境後期就有資格衝擊封聖境。
但劍仙卻是劍修的道，與修為關係不大。
如果劍修的劍術水準不夠，就算進階封聖境，也不一定能成為劍仙。
在前世，顧青山劍道水準早已達到劍仙層次。
可惜他的修為卻是化神中期，進階的經驗值一直沒存夠。
所以他連衝擊封聖境的資格都沒有。
所有玩家，都沒有資格衝擊封聖境。
因為經驗值到了最後，實在是一個人類無法達到的天文數字。
而這一世重來，顧青山可以用魂力升級。
很快，他將覺醒劍仙之道。
未來的某一天，他也將成為第一個達到封聖境的現實世界人類。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此刻，隨著顧青山的選定，戰神界面上一行接一行的螢火小字飛快出現。
「化神天劫來襲，你必須戰勝它，才能獲得天道的獎賞，從此探尋自己的道。」
轟隆隆！
天雷在雲層中炸響。
這是天威，震懾萬物。
化神天劫，威力比元嬰天劫強了兩倍有餘。
顧青山一點感覺都沒有。
自從看過百花仙子渡風雷雙劫之後，他覺得其他天劫都太簡單。
化神之劫，他上一世也渡過。
這一劫，最大的難度在於它的時間。
它將持續一天一夜，對修士的精神和體力都是考驗。
漫長的時間里，不停的面對天雷轟擊，更是一種煎熬。
所以——
顧青山摸出一個小袋子，從裡面取出一副無線耳機。
他將耳機戴好。
「來點搖滾？」公正女神問道。
「不，舒緩一點的，女聲獨唱或鋼琴曲都行。」顧青山道。
「明白。」
音樂響起。
一道清新女聲輕聲緩唱，宛如天籟。
「謝霜顏？」
「是的，她的最新專輯。」
說話間，第一顆雷落下來。
顧青山舉劍砸向劫雷。
流電如星，散落四方。
「這首歌不錯。」顧青山道。
「這是主打歌。」公正女神提醒道。
「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