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發行談判
最近這段時間米倫睡得很不安穩，因為在朱迪的好奇心下，他們倆每天都要上恐怖南瓜頭上關注拼圖殺人魔的最新進展。
並且，肉眼可見的，他身邊討論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
從剛開始小圈子的討論，到現在很多普通的大學生論壇上也在討論這件事情，就算米倫不想聽，拼圖殺人魔的信息也會從各個方面進入他的耳朵。
就連常去的音像店裡，老闆迪瓦爾，以及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脫口秀兄弟，都知道了拼圖殺人魔的鼎鼎大名。
不過更順口的稱呼應該是「豎鋸」。
之所以蔓延得如此之快，主要是因為豎鋸在自己網站上所寫的那些話，引起了很大範圍的共鳴。許多年輕人正處在叛逆期中，認為整個世界都是錯誤的，是落後的，很多人根本不配享受他現有的生活，就像豎鋸所說的一樣。
他們認為豎鋸就是為了懲罰這些不重視生活的人，才走上了犯罪的道路，這種典型的個人英雄主義簡直讓人熱血沸騰。
於是追捧就此產生，甚至論壇里的很多人成立了一個全新的宗教，「豎鋸教」，並將那件十字架機關奉為所謂的「聖器」。
旨在表達自己憤世嫉俗，改變世界的決心。
米倫覺得這不可理喻，但在美利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追捧連環殺人犯也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豎鋸之所以能脫穎而出，主要還是歸功於那段來源不明的視頻，以及他本人神秘不可知的身份。
不得不承認，電影里這些稀奇古怪的刑具，確實充滿了奇思妙想，雖然行刑的時候也非常血腥，但恐怖片愛好者不就是喜歡這種腦漿四濺的快感嗎。
在這七天里，溫子仁的態度已經從剛開始的同行觀察，變成了向老師學習的態度。他每天在拍攝結束後，都會向唐德提出一大堆問題，並在唐德解答的時候拿出自己的記錄本，將其牢牢記住，化為自己的知識。
當電影里豎鋸的聲音第一次從錄音帶里傳出時，波爾克的眉毛挑了挑，覺得有些新鮮，在以往的殺人狂魔電影里，殺人魔往往是沉默寡言形象，只負責拿著電鋸鋸人，沒有太多發言的時刻。
之後電影推進到第一個被刑具殺死的倒霉蛋，波爾克的眼皮跳了跳，感覺嘴巴有點發乾。
於是當人在辦公室坐齊後，溫子仁立刻把光碟交予對方。
而這部電影里的殺人魔則充滿了表達欲，以及各種偏離正常人角度的看法，尤其是他留下的錄音，聽起來還蠻有道理的。
唐德和溫子仁就坐在旁邊，這片子他們已經看了很多遍了，所以在播放的時候，他們更注重的是其他人的反應。
這讓溫子仁又看到了他的決斷性，也讓他更高興自己的電影賣給了他，而不是其他人。
電影已經正式殺青了，因為這部電影確實很好拍，沒有什麼難點，原版電影只花了18天，他們就算加多了預算並採用了更精緻的拍法，也不過是多拍了七天時間。
因為他發現無論是鏡頭還是畫面，唐德所會的都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不過就在這則離奇的都市連環殺人傳說不斷向全美境內蔓延的同時，唐德這位電影的塑造者和溫子仁這位豎鋸之父，此時正坐在米高梅的電影公司里，打算與他們討論關於發行合同的事情。
這讓他不得不敬佩這位同齡人，並試圖模仿唐德在片場的技巧。
當然，這很難，他得承認自己還要多鍛煉一下。
只有等票房出來，他才會真正的安穩下來。
但現在談這些為時尚早，他們目前需要說服米高梅公司的發行部門，簽約這部電影的發行權，然後順利的上映吃到票房。
「來吧，讓我們看看這部恐怖片。」發行部門的老大波爾克翹起二郎腿，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坐姿，隨後就和下屬們一起通過投影觀看起了這部名為《電鋸驚魂》的片子。
都不需要看完整部片子，波爾克就能確定這部片子肯定能賣座，因為這是全新類型的恐怖片，雖然不知道大家對其的接受度能有多少，但想來千萬票房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在電影拍完後，唐德也正式的和溫子仁簽了續集的導演合同，是的，沒有等到電影上映，唐德就決定要拍攝續集。
這可真是古怪的懲罰，明明可以直接殺掉被害人，卻偏偏給他們希望，讓他們自己努力掙脫這個牢籠。
沒人知道豎鋸來自於哪裡，也沒人知道他殺了多少人。
只是大家通過網站的留言，能看出來豎鋸或許已經不是第一次用刑具來懲罰他人了，也許互聯網上還有他其他的懲罰視頻，只不過沒被人發現而已。
所以後半部分，波爾克的腦子裡都在考慮要簽約和排片事宜，等電影播放完畢後，他立刻看向唐德二人。
「讓我們來聊聊發行問題吧。」
「你說。」唐德把手放在膝蓋上，等待著波爾克的回答。
「我認為這部影片應該在萬聖節檔期上映，這是最適合恐怖片上映的檔期，而且今年暑期檔廝殺非常激烈，如果《電鋸驚魂》暑期檔上映的話，是沒辦法爭取大規模排片的。」
確實如波爾克所言，今年的暑期檔大片雲集。
前有《戰警2》這部大熱續作，後有環球公司《綠巨人》、《冒牌天神》等視效大片與喜劇，還有迪士尼公司的《海底總動員》以及《加勒比海盜》。
這些片子都是奔著億元票房衝刺的，對於院線的排片爭奪也早早進入了白熱化。
好萊塢的排片向來都是以利益優先的，想在這些大片中殺出重圍，搶奪足夠的放映影院根本就是地獄難度。
所以波爾克建議唐德放棄暑期檔的念頭，等待萬聖節檔期。
萬聖節檔期因為是淡季，所以院線的排片非常充裕，再加上節日氛圍，就算是恐怖片也能爭取到不錯的熒幕數量。
「我們米高梅的發行實力毋庸置疑，如果這部片子交給我們，我可以承諾為其爭取到大規模公映的放映數。」
波爾克口中的大規模公映，是好萊塢放映的諸多等級之一。
他們將電影放映的影院數量按照從低到高分為：點映、公映、大範圍公映、大規模公映以及超大規模公映。
這幾個等級分別對應著不同的影院數量，像波爾克所說的大規模公映，就代表2500-3000家影院。
這對於一部恐怖片來說確實是非常棒的放映數量了，可以確保大部分潛在受眾都能在自己街區附近找到電影的放映影院。
「那分成比例呢？」唐德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普遍的分成比例是4:4:2，即製片方、院線、發行方的分成，但唐德不知道米高梅這樣的公司，會不會滿足於2這個分成比例。
而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波爾克忽然微笑起來。
三十分鐘後，溫子仁坐進車裡，看著前排的唐德忍不住吐槽道：「米高梅可真黑，竟然要求百分之三十的分成比例……明明根本不需要他們宣傳。」
唐德聳聳肩，邊讓湯姆開車離開邊說道：「這就是這些好萊塢大公司的貪婪吃相，畢竟我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電影也沒有什麼名氣，如果想要一口氣拿到3000塊熒幕，就要簽下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協議。或者我們可以選擇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協議，但要從點映一步步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現在已經是五月份了，如果不儘快確定電影的上映日期，非常不利於電影的排期和宣傳。
「我已經讓卡爾他們帶著影片去其他發行公司了，等他們回來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唐德當然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米高梅只是備選之一。
但隔天，卡爾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反而把米高梅凸顯了出來。
因為其他公司更貪婪，對唐德承諾的熒幕數更低，分成也根本沒有絲毫下降的意思。
至於宣傳費不需要他們出，他們對此的評論也是：「你們真的懂宣發嗎？」
「你們有影片宣發的經驗嗎？」
「如果你們的宣發拖累了電影票房，那你們是不是要承擔責任呢？」
「SHT！」辦公室里，卡爾忍不住罵了幾句，他去的是環球，受到的待遇也是最差的，發行部門只派了一位小員工就將他們打發了。
「現在看來，反而是米高梅的待遇最好，唐，你覺得呢？」吉米一臉無奈，沒想到電影製作出來，發行又成了問題。
再想想那些懷才不遇的編劇，以及各種獨立製片的小公司，他們在好萊塢的生存狀態可想而知。
用一句恰當的話來形容便是：你不寫有的是人寫，你不拍有的是人拍。
這就是好萊塢赤裸裸的現狀，之前唐德只參與了電影的製作，沒有參與發行，所以不清楚這其中的各種彎彎繞。
但這幾天的談判倒是讓他認清楚了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沒有自己的發行公司，終究要受人掣肘。
不過發行能力，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建立起來的，現在好萊塢這幾大發行公司都是經歷了各種廝殺吞併，才成為如今的模樣，諾頓之眼想要在短時間媲美他們簡直是痴人說夢。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一個靠譜的發行商，把片子的發行檔期搞定。
見唐德沒說話，吉米看看旁邊吸溜茶水的卡爾，又看看不遠處的凱恩和溫子仁，撇撇嘴，也陷入沉默。
然而十幾秒後，唐德忽然用力一拍手，好像想明白了某些事情。
「怎麼了，唐，有主意了嗎？」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唐德，在他們心中，唐德永遠能想到最合適的主意，這種自信說實話有點盲目，但卻也是一點點積累下來的。
看著眾人的目光，唐德開口道：「事實上，我們還有另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溫子仁疑惑道。
「伱們知道好萊塢內最大的獨立製片公司嗎？他們每年都有大量的恐怖片發行上映，應該說論發行恐怖片的經驗，就算是好萊塢幾大公司，都敵不過他。」
卡爾聽到獨立製片和恐怖片後立刻恍然大悟：「你是說女巫布萊爾的發行公司，獅門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