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皇尊歸來!歲月悠悠!

正文卷

「呼!」

楚風烈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清空了心頭的萬般雜念,收起了雷刀,第一個踏入了這一座巍峨神聖的神殿之中。

一門之隔,似乎穿梭了時空,楚風烈只覺得,有一種濃烈的歲月氣息,充斥在了心頭,好像行走在那一條沒有看見的歲月長河之中。

他抬眉環顧,這一座大殿,與他所想的絕對不同,更不是曾經見到過的任何一座宮殿,而是一片絢爛的星空。

其上無盡,星空為頂,其下無邊,橫壓在了一切之上。

無需任何言語,楚風烈就能夠感覺到,其宮殿主人的無尚氣魄,這是人間全無敵,道之極盡的無上心境!

「這樣的大道……」

楚風烈喃喃自語,突然間有種直面高山,自行慚愧之感,又有著眼看道蘊無邊,追逐不上的萬念俱灰之感。

這樣的境界,真的是他可以企及的嗎?

「大道無盡永前,我不過是站在了前人的肩上,走的更高一些,並不值得誇耀,你也無需妄自菲薄……」

心中一片昏暗的楚風烈,突然間身形顫抖,聽見一道溫潤平靜的聲音,從星海深處,傳盪而出,掃滅了他心頭的陰霾。

「我可以,你楚風烈,也未嘗不行!」

嗯!?

楚風烈身形一震,猛然間抬頭。

只見極遠處,大片星光,交織而成的一座道台之上。

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正在平靜的看著自己。

他盤坐在道台之上,本來可以更高,卻不曾俯視自己,而是平靜的直視自己。

「我……」

楚風烈的喉頭蠕動了一下,聲音有些發澀:「強自強,弱便弱,你也無需安慰我。」

心頭陰霾掃去,楚風烈的信念,又在迅速凝聚,卻已經沒有了挑戰之心。

「我又何須安慰你?」

道台之上,蘇白凝視著這當世之中,唯一一位,敢於挑戰自己的青年,微微搖頭道:「不過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罷了!」

他神意高絕,凝望一眼,就已經可見楚風烈之前的心境。

甚至,都無需他去做什麼,這一位敢於挑戰自己的絕頂高手,就要心念崩塌了。

可那又何必?

「得饒人處且饒人?」

楚風烈咀嚼了一遍這句話,突生間冷笑道:「從來只有斬草除根,何來饒人一說?」

他已經承認,面前這人的強絕之處,自己難以追上。

可他,卻不會服輸。

「個人的道理與簡介不同,適用自己的,未必適用別人。」

蘇白神色平靜,語氣更是隨意道。

「我自出山,便已無敵,自然可以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可以,你卻不行!」

楚風烈本想說什麼,突然間閉上了口,因為一時間,他無話可說。

自己自崛起至今,即便沒有葉白神王一戰,但也尚有帝佛陀,葉陽峰,陳玉瑤等人,可堪敵手。

但面前這位,自從出山之後,卻是真正的天下無敵了……

兩人對話時,龍昊天,鳳金皇等人,也都走入了這裡,他們不曾聽到兩人的對話,但卻也感受到了,如同楚風烈之前的心境。

「葉白道兄。」

陳玉瑤凌空而立,遙遙拱手道:「敢問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

是有關於天妖,有關於這一位葉白神王的疑問。

可她最大的疑問,卻是之前那一道歲月長河。

在場之人,已是當世最強,那天之殺令頒下來,卻並非是給他們。

這背後隱藏的東西,就太過驚人了!

能勝過在場之人,能威脅這一位葉白神王的,古今都少見,甚至可以說,寥寥無幾。

可那些存在,不是都已經……

不止是陳玉瑤,楚風烈等人,也全都心頭一震,紛紛看向了蘇白。

「你們既然都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蘇白也並沒有隱瞞,淡淡的回答了陳玉瑤的疑問:

「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萬靈處於其間,不過彈指一揮而已。」

「然而,雁過留影,人也是如此,即便是逝去的人,仍然在歲月之中,有著痕迹留下……」

「而有著痕迹,就終究可以歸來。」

時空,時在空之前,時間依附於空間而存在。

正如凡人抬首所見的星光,已經不知道是幾千年,還是幾萬年前的光芒了。

人見星光如此,星光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他們……真的會再次歸來嗎?」

鳳金皇,此人俊美絕倫,氣息清冷,少言少語。

但此時開口,聲音卻明顯有著發顫。

「那,我鳳族的天尊,是否也會歸來?」

天尊,聖皇,將要歸來!

而且,極有可能是古往今來,所有的天尊與聖皇!

這一道消息,如果傳揚了出去,必然會驚天動地,讓無數駭然震驚!

此時,包括楚風烈在內,早有著預見的封王強者,也都難掩色變。

那可是古往今來,最為驚才絕艷,而且,真正曾經橫壓一世的霸主級人物!

「或許有,或許沒有。」

蘇白搖了搖頭。

那一千年中,他的確是以諸多聖地送來的靈材為媒介,夢回萬古,見到了曾經的許多強絕之輩,驚才艷艷之輩。

可古今皇與尊,並不在少數,更有不少,並未留下來傳承與靈寶,他自然不可能全部都見到。

而且,也沒有必要。

「多謝葉白道兄解惑。」

鳳金皇略微有些遺憾,卻也並不失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他也不逗留,拉上龍昊天,就迅速退走。

後者還有滿腹的疑慮,卻也拗不過,只能拱了拱手,隨其退走。

「佛祖曾言,未來世界,他當降生,應該就在此時……」

帝佛陀神情肅穆,雙手合十,長長一禮道:

「佛門,必然不忘道兄之恩德。」

她卻是明白,這一切的變化,必然是這一位葉白神王,一手締造出來的。

蘇白點了點頭,受了她的禮,也任其退走。

等其消失不見,才看向了陳玉瑤。

「荒雲天尊,已經不會歸來了,他所去何處,我也並不知曉。」

陳玉瑤的神情,略微有些暗淡,卻也沒有太過於失望,拱了拱手,她又問道:「敢問道兄,如何應對諸皇歸來?與天之殺令?」

天之殺令,是針對這位葉白神王而頒下來的,這一點,天下人都很清楚。

若是諸皇諸尊,真的歸來,縱然其強絕無敵,又如何能蓋壓諸多皇尊?

「那你卻是小覷了諸位皇尊。」

蘇白啞然一笑道:

「長生之路多,證道之路長,他們所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天之施捨……」

話說到這裡,他也不再多言了。

隨後,他擺了擺手,目送著兩人行禮遠去,眸光平靜,似無任何波瀾。

「您……要走了?」

眾人全部消失之後,神色複雜的許四青,來到星空之中,凝望著道台之上,身形越發飄渺的蘇白,有著不舍與悵然:

「您若走,只怕我未必承受得住,您留下來的東西……」

雷劫一戰的始末,許四青都看在眼中,他所知道的東西,比楚風烈等人多的多,自然看到的東西,也就更多。

他很清楚的感知到,葉白神王所做的一切,是在收抬善尾,安排後事。

這意味著,這位橫空出世,輝煌一時的葉白神王,真的要走了。

「大道之路,從來皆是獨行,除我之外,一切皆是過客。」

「你如此,我也如此,該走,終究要走。」

蘇白的眸光深處,泛起了一絲漣漪,一縷寂寞之感,在他的心頭浮現。

大道之路,終究是獨身前行。

一切的敵友,終究只能陪伴一時,永恆存在的,唯有寂寞。

「您曾說,未來將有大劫……」

許四青欲言又止。

他本來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可此時,心中的不舍,卻是難以消磨。

但也深知,自己無法改變葉白神王離去的事實,也只能夠嘆息。

「或許,已經解決了?」

蘇白的面龐上,少有的浮現出了一抹遲疑,隨後,卻化作了一道嘆息:「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來的,也只有留等將來了……」

若是沒有從天妖那裡所見到的一切,他必然會留下這一具身體,操縱其存世修行。

或許,真的會成為未來的災劫,甚至,滅世的根源。

但既然預見了這一切,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所以,他以七轉不朽金身,化了自己的軀殼,成為了不朽神庭,縱然自己離去,也不會被這頭天妖感染,誕生異常的神念。

可宇宙的劫數,真的會因此消除嗎?

蘇白不禁皺眉,心中有著一抹陰影。

他還不曾忘記,仙武天界的世界坐標,已經被那一位祭壇之主,給窺探到了。

這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除此之外,還有與祭壇之主,進行對弈的那位絕世強者,或許也是災劫的源頭之一。

但正如他所言,一切能做的,他已做到了極限。

若是古今皇尊,同存一世,都無法解決的東西,他自己大概也是無法辦到了。

「再造之恩難償,許四青必於此處,等候您的回歸。」

許四青不再多言,於星空之中,長長一拜道。

「既如此,許四青拜別……」

「後會有期吧。」

蘇白從道台上起身,凝視著許四青,也回了一禮。

隨後,他消散在了這一片虛空之中,任由許四青神意強絕,竟然也根本無法感知到他的離去。

嗡!

而就在蘇白消失的剎那間,這一片大殿之中的星海,突然間震動了起來,無盡的星光,沸騰激蕩,深沉的道蘊轟鳴。

呼!

許四青驀然抬頭。

只見星空之中,有九顆大星,隨之而起,在星空之中,綻放出了光輝萬道。

「那是?」

許四青心頭一震,只覺那九顆大星之中,有著一抹令人心悸的法理,在無窮無盡的吞吐著。

而在那九星環繞,葉白神王之前盤坐的的道台之地。

突然間,散發出了一道紫光!

隱約間,似有一尊偉岸的神靈,要從其中,踏步而出。

轟隆!

紫光閃爍的剎那間,不朽神庭其下的三十六重天,皆是一顫,隨後,有神光的波動產生。

但那一抹波動,剎那間後,就恢複了平靜。

只是,細細看去,還可以見到那一座神庭的諸多神殿,仍然在輕顫。

神光與法理交織之間,隱約間有神靈,想要脫困而出。

「嗯?這一道氣息……」

尚未走遠的楚風烈,陳玉瑤等人,心頭皆是一震,似有所覺。

驀然回首,眾人凝望著不朽神庭。

只見那巍峨神聖的不朽神庭之中,有著萬般神通,迸發著璀璨的光芒,有著與道道不見面目,不見身形,唯有氣息飄蕩的神靈之影。

而在他們凝望時,只見那一處處神殿轟鳴,一重重天顫動之間,好像有萬千神靈,俯首叩拜。

緊接著,一尊不見其形,亦不見其影的偉岸神王,高居此處。

運轉陰陽,調理綱常,掌握生死,掌控乾坤。

其氣恢弘,其意高懸,其光普照,照耀八方!

恍惚之間,更有著道蘊嗡鳴,神靈吟唱之音,響徹在了天地與星海之間,乃至於寸寸虛空之中!

「三十六重天,世間仙之居,七十二重地,凡俗萬靈居。」

「方寸之間,可朝拜玉皇,證道不朽!」

轟!

話音一落,緊接著,天穹至高處,似乎有一道黑色的流光,閃爍起了一抹金光。

眨眼間,就迅速消失不見!

……

天地之間,歲月無情流逝。

嗚嗚!

寒風漫卷,吹散了夜霧。

定海城外,一望無際的荒野上,野草沙沙作響,顯現出了一座座紋草,配合著樹枝搖動,分外凄涼。

呼!

蕭瑟的寒風之中,葉陽峰一步一步的行走於荒野之中。

一千八百年,滄海可以變成桑田,這一座墳頭所在的荒野,卻仍然是曾經的模樣,似乎一成不變。

「一千八百年了……」

行走於荒野,葉陽峰心生感懷。

近兩千年的漫長時間裡,定海城,乃至於武國,都沒有了多少他熟悉的面孔了。

這滾滾紅塵,他所牽掛者,似乎也只有這一座荒野之中,這一座墳頭了。

而這裡,是他曾經為少年時,親手埋葬的親人之墓。

突然間,系統之靈的聲音,在葉陽峰的心頭響起。

「相處近兩千年,你我皆所獲良多。」

「如今看來,也終於到了,你我徹底分別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