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火猴踏天,齊天大聖!黑冥蘇醒

正文卷

第356章 火猴踏天,齊天大聖!黑冥蘇醒!

蘇白話音一落。

五色光華,衝天而起,縱橫交織間,演化出了一幅彌天畫卷。

神念如畫!

而這已經不是虛幻,而是真實!

緊接著,一座巍峨神門浮現,金光煌煌,霞光萬道,繚繞其間。

神門中,景象萬千,有有亭台樓閣,有異獸祥瑞,有神人,有仙者,有天宮,也有花草樹木,鳥獸蟲魚。

同時,數之不盡的暗紅色道台,一一浮現,斑駁古樸,其上紋路深邃,如同血染一般。

一口血色刀刃,若隱若現,隱約間,迸發出了極為凶戾的殺意。

彷彿神魔仙妖,皆可殺……

更有丹爐一口,燃燒著三味真火,那沸騰的三色火焰,幾乎要焚盡這世間的一切。

而這些東西,赫然是南天門,斬仙台,與八卦爐!

五色交織之中,畫卷陡然間劇烈旋轉,《拳經》中的五式神通,沿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軌跡,徐徐流轉,迎上了那橫壓而下的遮天一掌。

八年,對於蘇白來說,是一個不短的數字。

相比於他如今的壽命來說,八年時間並不長,但他的蛻變,太大太大了。

推行新法之事,他交給了崔炎良,監察天下,他交給了葉小雨。

歸塵教鎮壓十三州的妖魔鬼怪,他交給了銀白狗妖,封神台的建立,他派出了懷生老道,往生佛尊去做……

八年里,他做的事情,只有修行,參悟,推演。

他推演出來的《拳經》,在八年中,有了很大的蛻變。

轟!

巨掌橫壓而下,如同天幕坍塌,蓋壓大地。

畫卷騰空而起,如大地暴動,想要囊括天穹。

一時間,幽冥震蕩,一處處虛空,崩塌碎裂,千百里的虛空,霎時間被揉捏的好似漿糊一般。

「你的神通,居然到了這般程度……」

白幽的眸光深處,泛起一絲漣漪,似乎也有些震動。

他遠比任何人,看到的要更多。

那神念交織出來的,不止是一幅畫卷,還是一篇波瀾壯闊的傳奇!

隱約間,他似乎看到那一幅五色流轉的畫卷之中,有一頭縱橫跳躍的火猴。

那頭火猴,挪移縱橫,在畫卷之中閃現身影,打進了幽冥,撕碎了生死簿,也踏雲登天,持棒打上了天庭。

斬仙台上,紅光繚繞,殺機迸發,火猴一縱而過,經過殺伐之氣的洗禮,縱身跳入了那一口三足鼎立,火焰熊熊燃燒的八卦爐中……

一式神通,美如畫。

其中,更蘊含著無盡的道理。

若是有人能夠將其書寫下來,必然是一卷名傳千古的傳奇!

轟!

巨掌橫壓而下,畫卷之中,瞬間地覆天翻,城池破碎,神宮倒塌,神門傾倒……

「不好!」

奔逃之中的金雲峰等人,看得這一幕,心中滿是狂震。

他們當然知曉,那一幅畫卷之中蘊含的,就是《拳經》中的幾式神通。

那一扇南天門,八卦爐等神通,他們修行《拳經》已久,自然都是耳熟能詳。

但此時,卻毫無疑問的落入了下風!

「祖師……」

陳少游身形挪移,躲開了倒下來的破碎山峰,與裂開崩解的大地。

眼神卻死死地盯著,天穹之上的碰撞。

他心中驚懼之餘,也不禁浮想聯翩。

傳說中,老天師是在幽冥尊主祭之後,才大放光彩,最終成為天下矚目的至強者。

但他現在卻是知曉,若是自家這位祖師還在,只怕縱然是老天師,也難以擺脫其璀璨的光輝。

莫非,後世之所以沒有蘇白的傳說,就是因為祖師,隕落在了這一戰中?

轟!

轟!

雙方觸碰,堪稱天驚地動!

巨大的碰撞聲,響徹天穹,神通餘波溢散開來,一縷垂流而下,天地就好像破碎了一般。

一座座山峰倒塌,一處處大地龜裂,數之不盡的陰鬼妖魔,嘶吼哀嚎著,被震碎成了漫天的陰氣,更有無數體系不一的妖鬼,狂奔而逃。

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天災!

「好!」

陳少游心中正思索的時候,陡然間聽到聽金雲峰,發出了一聲大喝。

不禁凝神看去。

只見滔天氣浪與陰霧席捲的天穹之上,兩個修行巨頭的碰撞之地,那瀕臨破碎的五色畫卷之中。

陸然間,發生了莫大的變化。

破碎畫卷之中,那一口八卦爐,開始搖晃震動。

隨後,一頭火猴,瞬間騰空而起,一腳踢翻了八卦爐,探手前伸,從虛空中捏出了一根金色的鐵棒,隨後右手一震鐵棒,五色畫卷披身。

發出一聲長嘯:

「呔!!」

其身後,披風如火,流蕩千里,雙眼紅光閃爍,似乎暗含著斬仙殺機。

腳踏生死輪迴,手握金色鐵棒。

就是一棍朝天!

只是一棍落下,局勢就發生了驚天逆轉。

這一式神通,由強悍至極的神念所化,蘇白命名為平天。

亦可稱之為,齊天大聖!

一棍朝天,蕩平天地風雷,萬里陰霧,都為之一清。

天失音,地失色!

饒是幽冥之地的一些大妖鬼,或者是金雲峰這般,只差一步就能登臨羽化的歸虛境,甚至是渡過雷劫的羽化境大真人。

全都在此時,失去了任何感知。

只覺得上下皆暗,天地齊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身在何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成了徹底的瞎子!

唯有那被神通碰撞,激蕩起重重波浪的幽冥海底,那一雙猩紅暴戾的眸子,才看到了那宛如被定格的一幕。

那一棍佇地通天,如撐天金柱一般,橫掃世間一切。

在那畫卷破碎,天地凝固的瞬間,硬生生的頂住了,白幽那橫壓而下的巨掌!

「這究竟是什麼神通……」

幽冥之海,翻起層層怒潮,顯現出眸光主人心中的驚訝。

天命一擊,足以摘星拿月,撼動大地山川,縱然大日之光,都要暗淡。

那白衣道人,尚未成就天命,如何能抵擋白幽一擊?

他心中震動間。

幽冥之中,在剎那間的死寂之後,迸發出了讓他都覺得有些刺耳的巨響!

轟隆!!

這聲音大到了極限,超越了感知。

這是一種怎樣的體會?

此時的陳少游與念心道童,就親身體會到了。

「這……」

金雲峰眼眶中,鬼火劇烈跳動,看著極遠處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無法形容心中的震撼。

長空之上,巨音回蕩的剎那間。

就有漣漪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那漣漪如浪,滾滾碾壓而來,所過之處,一切有形之物,全都被震蕩成了,肉眼不可見的細微粒子。

山川,大地,陰鬼,妖鬼……

乃至於虛空,全都在漣漪所過之處,紛紛破碎開來。

肉眼可見的,一處處虛空破碎,好像銅鏡破碎,裂痕密密麻麻的延伸擴散。

漣漪所過之處,一切都變成了徹底的灰暗。

似乎連天地,都在這一聲巨響之中,要土崩瓦解。

恐怖!

大恐怖!

「逃!趕緊逃!」

金雲峰心頭髮毛。

他們逃遁的速度,毫無疑問是遠遠超過聲音的傳播速度。

但這一聲巨響,卻好像無視了時空的距離,瞬間通往了天地八方。

似乎下個一瞬間,就要將他們全都籠罩其中。

「逃!」

陳少游,念心道童,更是第一時間就奪路而逃,燃燒了真氣與法力。

向著極遠處逃去。

遠遠旁觀的威勢,就已經如此可怕。

深處碰撞中心的兩人,更是承載著超出外界千萬倍的恐怖壓力。

那被白幽的龐然巨力,扭曲褶皺的虛空,瞬間化成了虛無。

肉眼可見的,與不可見的一切,紛紛葬送在了這一次的碰撞之中。

「噠!!」

唯有那火猴縱身而起,揮舞著千鈞之棍,震散了漣漪,在那隻巨掌騰空的剎那間。

重重打向了,盤坐在城樓之上的白幽。

虛空的扭曲,毀滅的碰撞,彼此之間好像天淵一般的距離。

在此刻,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這一頭火猴,蘊含著蘇白的神魂之力,是《拳經》中威能最大的一式神通。

雖是神念所化,卻比任何化身還要更加真實,還要強大的多!

「平天……」

城樓上,白幽微微挑眉,眸光之中,似有火焰燃燒。

這一刻,他似乎被點燃了所有的戰意。

但下一瞬,他好像聽到了什麼。

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

緊接著,被一棍頂起的巨掌,再次橫壓而下。

這一掌,卻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殺意。

垂流之下,那好像要毀天滅地的碰撞漣漪,就紛紛逆流而回,被其五指一捏,握在了掌心之中。

同時,白幽的另一隻手,從膝前緩緩抬起,輕輕一拉。

便拉出了一根似鐵非鐵,似竹非竹的黑棒。

輕輕朝前一擋。

嗡!

棍棒相交的剎那間,時空如同被凝滯了。

虛空四處,皆是無盡的鬼哭神嚎之音,乍響即滅,碰撞的餘威,似乎同時擴散在了整座幽冥之中。

「嗯?」

蘇白心中一震。

他感知到了那根黑棒上,蘊含著無盡的死氣。

一瞬間而已。

火猴渾身繚繞的五色光芒,就開始迅速黯淡,一抹慘白的死氣,悄無聲息的從金色鐵棒上,蔓延開來。

直至,蔓延了火猴之身。

一時間,火猴渾身的光芒盡去,其色死灰,如同慕碑上的黑白照片一般。

被狂風一卷,就消失在了長空之中。

砰!

蘇白身形一顫,體內似有千萬雷霆炸響。

「生死之道……」

蘇白眸光一凝,抬眼看去。

白幽依然盤坐,一如之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但他的身下,在之前的驚天碰撞之下,都不曾被撼動的幽冥之城,此刻遍布著裂紋,寸寸龜裂。

蔓延了全城。

好似下一刻,就要徹底寂滅。

呼!

而那隻巨掌,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了長空之中。

天地間陰氣逆流,霧氣滾滾而回。

吹動了白幽的白髮與白衣。

他盤坐在城樓上,手捏黑棒,看著身下,遍布裂紋的幽冥巨城,微微愣了一下。

才緩緩點頭道:

「好!」

……

天穹之上,陰霧席捲。

幽冥之中,一眾妖鬼,驚魂未定,卻仍然在不停奔逃。

金雲峰等人,立於一片廢城之中,看著陰霧翻滾的極遠處,一時間都失神了。

究竟……誰勝誰負?

「金大俠,我們……我們應當如何?」

陳少游心中,念頭一陣翻滾,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猜想,太過可怕,可怕到他此時一想起來,都有些窒息,甚至都不敢說出口。

金雲峰沒有看他,仍然遠眺著幽冥巨城,聲音低沉道:

「等!」

這幽冥之地,如同一座牢籠,若無人帶路,即便是羽化,都無法自有進出。

他們此時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除此之外,他們根本沒有其他任何能做的事。

念心道童,盤坐於廢墟之中,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本典籍,開始不停翻動著,口中念念有詞:

「幽冥尊主祭」

呼啦啦!

幽冥海底,巨大的鵬鳥頭顱,抬起又落下,猩紅暴戾的眸光,不禁泛起了一絲失望。

為何要停下?

繼續打啊……

他心中發出一聲低吼,引動了整片幽冥之海,都開始微微搖晃。

他不知曉這個突如其來的道人,究竟是誰,但一次碰撞後,他就已經能夠看出。

這道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那白幽身負黑冥尊者,未必就能勝的過他。

但事情,卻沒有隨著他的意志而轉變。

「嗯?」

蘇白心中,也微微一動。

他知道,這個「好」字,並非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另外一個人。

因為,隨著白幽的話音落地。

與其背對而坐,沉寂了數千年的黑冥尊者,已經緩緩抬起了頭。

分明是背對而坐,按照方位來看,蘇白根本無法看到黑冥。

但蘇白卻看到了。

黑冥尊者,本身並沒有太黑,其膚色古銅,高挺的鼻樑之上,一雙漆黑沒有絲毫瑩白的眸子,在一絲迷離之後,緩緩恢複了清明。

然後,蘇白才聽到了黑冥復甦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

「二弟,先停手吧。」

他的聲音,沙啞而又尖銳,好像是兩塊鐵石摩擦,頗為刺耳,卻又散發著勃勃生機。

如同初升的朝陽。

如果說白幽的氣息,是漫天的死氣所凝聚,而這黑冥,就是一切生機的匯聚。

兩人並稱為幽冥之地,生死護法尊者。

兩者相互依存,又相互克制,也正是因為這種微妙的聯繫,白幽才能夠以自身的本源,維持著黑冥的最後一縷氣機。

直到此時,才有了一絲復活之機。

「黑冥尊者……」

蘇白眸光微凝。

白幽的停手,自然是因為這位黑冥尊者。

如今的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才可以改變白幽出手的慾望了。

不過,這對白幽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以一人的本源,承載修為相近的兩人,對白幽的負擔,太大太大了。

事實上,若非如此,那一次碰撞的餘波,也不會擴散到幽冥巨城中去。

「大哥……」

白幽輕輕叫著兄長的名字,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一如凡俗人家,仰慕哥哥的弟弟一般,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冷漠與殺意。

若是這一幕,讓無數年來,死在他手下的妖鬼與修士看到,只怕會懷疑人生。

事實上,幽冥海底,那一頭驚世大妖,此時就心中錯愕,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二弟,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黑冥的聲音中,泛起了一絲溫度,似乎剛從千年沉寂之中擺脫出來,回想著過往的一點一滴。

「都是自家兄弟,說的什麼話?」

白幽輕輕搖頭,聲音越發柔和:

「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黑白兩兄弟,背對而坐,聲音皆有喜悅。

但可惜,在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之下,兩人無法分離開來,也就根本看不到彼此。

而隨著黑冥的復甦,氣息的恢複,白幽身上的氣息,也開始緩緩回落,最後,兩人維持在了一個極為微妙的平衡之上。

就和之前封印蟾戾的封印空間一般,生死之氣,相互獨立,卻又互相依存。

兩兄弟訴說著離別重聚之情,旁若無人。

蘇白立在遠處,靜靜的看著,也不打擾,也不離開。

許久之後,白幽才重新看向蘇白,眸光平靜中,帶著一絲遺感:

「如今,我是真的殺不了你了……」

數千年,乃至更為久遠的歲月之中,除了七雄三戾,以及幽冥之地的君主,世間似乎再也沒有值得他出手的人了。

即便是這蘇白,在真正出手之前,他心中也是不怎麼在意的。

漫長的歲月之中,他見過太多的天驕,太多的高手,可任誰也不是他的一招之敵。

甚至於有些橫行人間之輩,剛登臨羽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要徹底癲狂。

如果可能,他真想全力出手,與尊主看重的此人交手,掀起滔天殺意。

分個高下,也決生死!

可惜……

感受著身後沉重如岳的壓力,他的一顆火熱之心,也漸漸歸於平靜,

停手,也就停手吧。

「黑冥歸來,也算是大喜了,白幽尊者,還是要多思量幾分……」

蘇白踏步走上城頭,輕嘆一聲。

「數千年的堅持,才有了黑冥歸來之日,若今日聚,明日離,未免太過可惜……」

在秦無量的記憶之中,他能夠看出,白幽,是一個純粹的人。

純粹的殺伐與戰鬥之人。

這樣的人,世間可不多了。

「道友應該就是,尊主曾經說起的那位吧?」

「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二弟即便是沒有我這個累贅,全力出手,也未必就能勝過你。」

白幽不語,黑冥卻輕聲開口道:

「可惜,你勸錯人了,幽冥尊主祭,從始至終,就是我的個人主意……」

黑冥尊者,緩緩抬頭,分明是背對而坐,卻似乎是在與蘇白對視。

「你?」

聽到此話,蘇白微微皺眉。

相比於白幽的鼎鼎大名,這位黑冥尊者,似乎存在感很低。

各種傳說之中,他皆是沉默寡言,似乎沒有存在感。

但蘇白此時看去,卻覺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

面相黑的,難道心也黑嗎?

要知道,這件事,即便是駐守人間很多年的秦無量,也根本不知道!

可見,這黑冥隱藏的有多深。

「我們幾個,以三弟的書卷氣最濃,但他內心剛正,嚴明肅然,比起施展詭異伎倆,就不如我了……」

黑冥尊者,輕輕嘆息了一聲,似乎是在緬懷過去,又好像在重新組織語言。

蘇白立於城頭,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黑臉,眸光深處,泛起一絲深深的漣漪。

一縷金紫色的神念之力,緩緩凝聚而出。

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以及神通功法的進步,蘇白對於洗罪鼎的運用,也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一旦交手,縱然是天命,也終究不是絲毫不漏,他依然可以窺視到一些潛在的記憶。

「你在以某種手段,窺視我們?」

而這時,黑冥尊者,眸光陡然一凝,突然間發問道。

「嗯?」

白幽微微皺眉,眸光頓時就冷了下來。

他雖然毫無所覺,但他不會懷疑黑冥的判斷。

隨著他眸光垂落,天地間,又有無盡的寒流降臨。

「何以見得?」

蘇白心中一動,腦海中的洗罪鼎微微一震,那一縷金紫色的神念之力,變得越發凝實起來。

但他卻沒有任何慌亂,仍然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黑白雙尊者。

他這種窺探記憶的手段,或許不是絕對無敵的法門,但黑冥絕對不可能發現。

因為本質上,他是在催動洗罪鼎,在窺探某個人過去的歲月。

也就是窺探他們留在天地間的一抹痕迹,而不是窺探他們的身體。

所以,任何人都不會對此,有所感覺。

除非,一個人能夠將自身的存在,在天地中的一切痕迹。

那些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已經發生的,還沒有發生的……

統統收攏,歸於一身。

簡單來說,就是收攏自身,在一切時間線的全部本我。

對於這種存在而言,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劃分,時間和空間對這種存在而言,沒有了意義。

那麼,他的這種窺探之法,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這種人存在上話……

「很高明的手段,哪怕近在咫尺,卻也毫無所覺……」

黑冥尊者,上下仔細打量著蘇白,頗為驚嘆。

「若是我能有你這般的神通,可真就了不得了……」

他似乎已經確定了這一點。

「何以見得?」

蘇白不厭其煩的再次詢問。

他能夠感覺到,相比於白幽的冷酷,這位黑冥尊主,似乎更願意傾訴。

這或許是他的習慣,亦或者,這是他沉寂了數千年的原因。

「在你以某種我所無法察覺的手段,來窺視我等時,大概也能夠猜到。」

「我們對你的關注,還要更多。」

黑冥尊者,輕輕一笑,聲音也不再沙啞,變得趨於平和:

「我雖然陷入了沉寂,卻也不是真的死了。」

「二弟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會被我感知到,而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枯寂的黑暗之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觀摩,思考,揣測……」

他與白幽,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一體兩面了。

白幽的所見所聞,亦是他的所見所聞。

這一點,蘇白隱約間能夠感覺到。

「所以呢?」

「你來到此界,大概是十年九個月零十三天,按照生死簿的記載,你的這具身體,也正好是十年前死去的。」

「甚至,我還能推算出,你來到此界的第一個剎那……」

黑冥尊者,神色平靜,緩緩訴說道:

「拳經起始篇,八卦爐,修建封神台……」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都是你的破綻,也正是從這一件件事中,我猜測出了,你有某種手段,能夠窺探他人的奧秘……」

「否則,縱然你是天縱奇才,是堪比尊主的蓋世天驕,也無法在短短八年里,就達到這種程度……」

說到此處,黑冥抬起眼眸,那純黑的眸子,宛如世間最好的鏡子,映照出了蘇白的面容。

似乎要洞徹他的內心。

「蘇道友,你的破綻……」

「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