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理博弈,連戰連捷

正文卷

第75章 心理博弈,連戰連捷

沁竹街。

陸凡之前來過。

那天他和柳摯在醉香樓吃完飯,又遇到了許昭。

對這條街還算熟悉。

走在街上,陸凡感受著人來人往,頓時心情大好。

適當的出來放鬆一下,倒也不錯。

不耽誤修鍊,還能品嘗一下美食,賺得更多的屬性點。

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之後,還有戰功獎勵。

還差不到一萬戰功,陸凡就能換取九階功法。

這是他現階段最大的動力。

「我知道有家客棧,在那邊。」

陸凡指著不遠處說道。

「好啊。」

蘇牧點點頭,「咱先去住下。」

「嗯。」

兩人徑直向客棧走去。

一路上遇到好多人,卻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倆。

經過易容,兩人的相貌跟之前已大不相同。

精氣神也都收斂了許多。

看起來更平凡一些。

前方不遠處,有棟三層樓閣,氣派的門頭,掛著一塊門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福臨客棧

陸凡和蘇牧進了客棧,只見大廳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女子,正坐在櫃檯內打瞌睡。

此時剛過了中午,正是犯困的時候。

尤其是夏天,更讓人昏昏欲睡。

女子三十歲左右,乍一看,模樣尚可,比一般人強點,算不上太動人。

聽到聲音,女子猛然驚醒,從椅子上起身,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不好意思啊,竟然睡著了。」

笑容瞬間讓她整個人都活了起來,捎帶著她的臉也好看了幾分。

一雙大眼睛,似笑非笑,眼波流轉,更平添了幾分風情。

給人的觀感,大為不同。

可見一雙眼睛,一個笑容,給她的加成。

「老闆娘,住店。」

陸凡和蘇牧拿出銘牌,又拿出一錠碎銀子,放在櫃檯上,「要一個上好的房間,越大越好。」

「兩位客官住幾天啊?」

女子收起銀子,拿起銘牌翻看了幾眼,開始在店薄上登記。

「不好說,可能四五天,也可能十幾天。」

「哦。」

女子又問:「兩位客官是第一次來鎮南關?」

「是啊。」

「來做什麼?」

「前來遊玩,順便看看有沒有生意可做。」

「哦。」

女子點點頭,笑道:「這裡好玩的地方可不少,等有時間,我給你倆介紹一下。」

「那就多謝了。」

幾人閑聊著,等女子登記完,她拿起一串鑰匙,走出了櫃檯。

「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房間。」

「好。」

……

……

陸凡和蘇牧在客棧三樓住下了。

房間很大,有兩張床,一張茶桌,外加幾把椅子。

蘇牧先選了一張床,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神情頗為享受。

他腦中突然出現了剛才女子的身影,砸了咂嘴,「沒想到,老闆娘還挺好看。」

陸凡沒有理他,而是脫鞋上了床,開始盤膝打坐。

「咱這會不出去吧?」

蘇牧早就習慣了陸凡的勤奮,他做不到陸凡這般,一個人閑的有些無聊,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起身說道:「我去找老闆娘聊聊,看看能不能從她嘴裡打聽到有價值的消息。」

「嗯,去吧。」

陸凡沒有阻攔。

他知道蘇牧最擅長這個。

打聽消息這一塊,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蘇牧。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陸凡也有自己的短板。

他不善交際,不喜應酬。

而這恰恰是蘇牧的強項。

「我去了。」

蘇牧說走就走,沒有片刻停留。

陸凡閉上眼,很快進入修鍊狀態。

一練就是一個下午。

直到天快黑了,蘇牧才回來。

陸凡睜開眼,起身下床。

「老闆娘叫林湘玉,今年二十八歲,丈夫是個病秧子,常年卧床,一家老小全靠她一個人打理。」

蘇牧嘆道:「怪不容易的。」

「你可真行啊,剛見面,她什麼都跟伱說。」

陸凡笑著誇了一句。

「可能過得太苦了,我沒怎麼問,她就主動說了出來。」

蘇牧輕輕搖頭,「難怪她會打盹,是因為她平時覺太少,太過勞累。」

「你不對勁啊。」

陸凡提醒道:「咱們可有任務在身啊,千萬不要感情用事。」

「你想哪去了?」

蘇牧白了陸凡一眼,「我是看她可憐,有些感觸而已。」

「可憐的人多了去了,相比之下,她還算好的。」

陸凡說道:「最起碼她不愁吃穿,不用為自己的生計發愁。」

「也是。」

蘇牧突然揉了揉肚子,轉移了話題,「我餓了,咱吃飯去吧。」

「行。」

陸凡正有此意。

兩人來到樓下,大廳里多了不少人。

有四五桌客人,正在吃飯。

林湘玉看到兩人,眼睛一亮,笑著問道:「兩位客官要吃點什麼?」

「我們出去吃。」

蘇牧主動接話道。

「哦。」

林湘玉略顯失望,但很快又重新揚起笑臉,「我們店裡的飯菜也很好吃,你們下次一定要嘗嘗。」

「沒問題。」

蘇牧笑道:「如果嘗好了,我們天天在你店裡吃。」

「好勒。」

林湘玉笑著答應一聲,目送兩人離開。

出了福林客棧,陸凡和蘇牧走在街上。

「要不然去醉香樓吧?」

蘇牧提議道,「我聽說那裡的酒菜很好。」

「不去。」

陸凡搖了搖頭,「我怕被掌柜認出來。」

「好吧。」

蘇牧沒了主意,問道:「那你說去哪?」

「去吃烤肉,敞開了吃,我請客。」

陸凡早有了主意。

夏天,就該吃烤肉。

尤其是晚上。

「好啊。」

蘇牧大喜,「早就等你這句話了。」

兩人剛得了賞銀,現在都不差錢。

更何況,這次出來,是來執行任務的。

大部分花費不需要兩人承擔。

即便天天吃好吃的,他倆也能負擔得起。

陸凡如今飯量見長,一頓烤肉吃下來,屬性點肯定會大幅增長。

說著話,兩人來到一家烤肉店。

店外的十幾張桌子,幾乎坐滿了人。

還好,有一張空桌。

「兩位貴客,吃點什麼?」

店小二走過來招呼。

「來一壺好酒,烤好的肉儘管上。」

蘇牧說道:「沒讓你停,就不要停。」

「好嘞!」

店小二笑著離開。

陸凡和蘇牧面對面坐下。

過不多時,小二重新回來,拿來一壺酒,兩隻酒杯,外加一盤烤肉。

「兩位先吃著,烤肉絕不會斷。」

「行,忙去吧。」

蘇牧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

「來,先喝一個。」

「好。」

兩人端起酒杯,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陸凡拿起一串烤肉,大口吃著。

肉本身就很香,再跟美酒相配,更添香濃。

時不時吹來一陣涼風,讓人覺得渾身舒爽。

聽著耳邊傳來的歡聲笑語,陸凡恍如隔世。

久違的感覺!

「林湘玉今天向我推薦了三個地方。」

蘇牧也極為喜歡這樣的氛圍,接地氣,有煙火氣。

他臉上帶著笑,說道:「分別是蘭香亭,望春樓,雨畫舫。」

「有勾欄,青樓,還有畫舫。」

「都是些男人喜歡去的地方。」

說到這,他笑著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去見識一下。」

「沒興趣。」

陸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可沒那份閑心。

不過他也知道,城裡最多的就是煙花之地。

是由於這座邊城的特殊性。

往來的商販太多,都有著不錯的身家,花錢也大方。

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那些煙花之地。

大把的銀子花出去,養肥了很多人。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也因此,讓更多的人慕名而來。

尤其是年輕人。

前來遊玩,只是個幌子,主要的目的,還是那些風月之地。

不過,幾乎所有的煙花之地,背後都有幫會的勢力。

除了賭場,這就是幫會最賺錢的生意。

所以,很多幫會都擠破了頭,往這座邊城來,就是為了分一杯羹。

說到底,還是利益的驅使。

金沙幫和血衣幫哪怕看到了前車之鑒,卻依然不肯離開,也是為此。

利益太大了。

捨不得!

即便為此冒上一定的風險,也值。

畢竟他們本來過得就是這種生活,在刀口上舔血。

想要徹底根除幫會在這座邊城的影響,很難。

……

……

吃飽喝足,陸凡起身付完帳,招呼了蘇牧一聲,「走吧,咱去賭場見識一下。」

「好勒。」

蘇牧頓時來了精神,快走幾步,和陸凡並肩走在一起,笑道:「一會你可要大顯身手了。」

「不急。」

陸凡卻另有主意,「先略微試探一下。」

「也行。」

蘇牧笑著拍了拍陸凡的肩,「你說了算。」

兩人走在路上,隨意閑聊著,陸凡打開屬性面板看了看。

這一頓烤肉吃下來,屬性點竟然足足增加了0.3。

不錯啊。

一頓頂三頓。

陸凡大為滿意。

……

……

賭場很好找。

蘇牧隨便找人問了一下,就打聽到了全城最大的賭場,就在沁竹街。

和煙花之地一樣,賭場也是很多男人常去的地方。

而且癮更大。

一旦沾上,自己陷進去不說,全家都會跟著遭殃。

甚至親戚朋友也會跟著倒霉。

家破人亡的事屢見不鮮。

其實,大周王朝是明令禁賭的。

而且在王朝初期,管理得很好。

但隨著時間推移,很多禁令早就成了擺設,沒人理會。

甚至朝廷和軍營中的高官中,有很多人都在賭。

賭場已經成了正大光明的存在。

各種不好的風氣愈演愈烈,就形成了目前的局面。

想要逆轉,幾乎沒有可能。

「到了。」

蘇牧走在前面,很快找到了賭場。

這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大門敞開著,有兩名灰衣人守在門口。

陸凡和蘇牧徑直往院里走去,灰衣人打量了兩人幾眼,沒有阻攔,也沒有盤問。

兩人進了院子,只見不遠處有一棟三層樓閣。

同樣有兩名灰衣人守在樓前。

那裡有扇大門,直通樓內。

門依然是敞開的。

陸凡和蘇牧毫無阻礙的通過大門,進入大堂。

裡面到處都是人。

各種賭具隨處可見。

喧鬧無比。

只不過,沒人注意到陸凡和蘇牧,即便看到他倆,也只是一掃而過。

裡面的人,看起來都有些疲累,儘管神情依然亢奮,但掩飾不住他們的憔悴和頹廢。

眼中的貪婪顯露無疑。

大多數人都紅著眼,不知道熬了多久沒睡。

更有些人,兩眼無神,空洞無比,就像全身的精氣神被抽幹了一樣,猶如行屍走肉。

陸凡和蘇牧看得直搖頭。

害人不淺啊。

大堂最中間的那張桌子旁,圍滿了人。

「快押,快押,馬上就要開骰盅了啊。」

桌子的一頭,莊家在大聲吆喝著。

他將骰盅口朝下,按在桌子上。

盅內是三個骰子。

比大小。

是最簡單,也是最常見的一種賭法。

每個骰子都有六面,每一面都刻有點數,從一點到六點。

掀開骰盅之後,哪一面朝上,就以哪面的點數為準。

三個骰子的點數相加,4-10為小,11-17為大。

賠率一比一。

也就是說,你如果押大,當搖出的骰子點數相加為11-17時,你就贏了。

你押多少,莊家陪你多少。

除此之外的數字,都是你輸。

所以,當出現3或者18時,莊家通殺。

不論你押大,或者押小,都是輸。

除非你押豹子。

但一般沒人敢,輸紅眼的除外。

因為幾率實在太低了。

除了押大小,你還可以押單雙,賠率同樣是一比一。

另外,還可以壓押個數字,從4到17都可以押。

賠率是六比一。

如果你押中了某個數字,會賺取本金的六倍。

再就是押任意豹子,只要出現豹子,你就贏了,賠率是二十四倍。

還有更狠的賭法,押指定的豹子,比如說三個一,或者三個二,三個六,等等,這要押中了的話,賠率是一百五十倍。

都是莊家來賠。

這都是賭場的通用規矩,陸凡從宋修誠那聽說之後,就記在了心裡。

「好了,停止下注。」

莊家輕輕轉動骰盅,就要掀開。

「大,大,大!」

「小,小,小!」

桌子兩旁的賭客們,在賣力的喊著。

似乎這樣就能如他們所願。

「開!」

莊家一聲大喝,掀開了骰盅,三個骰子朝上的數字分別是2,3,5,加起來10點。

小。

頓時哀嚎聲四起。

大多數人都在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也有一部分人欣喜異常,嘴裡大喊,「贏了!」

狀若瘋癲。

莊家將銀子賠付之後,重新拿起骰盅,將骰子置入其中,嘴裡喝道:「買定離手,趕緊下注了啊。」

眾人紛紛下注,或大或小,或單或雙。

很少有押別的。

「你不下注嗎?」

蘇牧看了陸凡一眼。

「不急。」

陸凡笑道:「等他搖完。」

「哦。」

蘇牧懂了。

早下注的話,莊家會根據眾人下注的情況,來調整點數。

像賭場這種地方,莊家是不可能賠錢的。

他有的是辦法做手腳。

最常見的就是在骰子裡面灌水銀,以此來控制骰子的點數。

像這種大賭場的莊家,想要多少點,基本就能搖出多少點。

偶爾有偏差,基本大差不差。

最起碼大小可以穩穩的控制。

眾人的目光,都跟隨著莊家的手在晃動。

他們的心,就像骰盅里跳動的骰子一樣,也在跟著一起狂跳不止。

陸凡運起耳力,聽著骰子晃動的聲音,以此來判斷點數。

「好!」

莊家將骰盅往桌子上一扣,喝道:「趕緊押注了啊,再不押來不及了。」

蘇牧又看了陸凡一眼。

陸凡拿出二十兩銀子,押在了小上。

莊家察覺到他的舉動,皺起了眉頭。

「大,大,大!」

「小,小,小!」

眾人又大聲喊了起來。

莊家似乎在糾結,忘了說話。

「他現在還可以調整點數嗎?」

蘇牧看出了一點蹊蹺,問道。

「看他的實力如何了。」

陸凡微微點頭,小聲說道:「如果他的賭術足夠精湛,是可以做到的。」

「那豈不是贏不了他?」

蘇牧突然有些擔心了。

「那倒未必。」

陸凡笑了笑,早已成竹在胸。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蘇牧笑著拍了拍陸凡,贊道:「果然還是你厲害。」

「開!」

莊家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了骰盅。

1,2,6,總共9點,小。

「贏了!」

蘇牧也像那些贏的人一樣,揮舞著拳頭,大聲歡呼著。

他的神情極為興奮,笑道:「這可太帶勁了,一下就贏了二十兩銀子。」

「輸也是二十兩銀子。」

陸凡提醒道:「說不定會把四十兩銀子一塊扔進去。」

「也是。」

蘇牧明白陸凡的意思,有人贏了一次,嘗到甜頭之後,就會想贏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

他贏得越多,野心就越大。

就越貪婪。

會加大賭注。

所以,不管他贏多少次,只要輸一次,或許就會把贏的全都輸進去。

然後,他的心態就會失衡,想要再贏回來。

結果越陷越深,直至無法自拔。

輸光了所有的錢,還要借錢。

直到沒人可借,就只能鋌而走險。

到最終陷入絕望的境地,一輩子都難以翻身。

這也是大多數賭徒的下場。

「下注了,下注了啊。」

莊家賠付完銀兩之後,又拿起骰盅,大聲吆喝著。

眾人紛紛下注。

陸凡依然沒動彈。

「你不下注嗎?」

莊家沒有急著搖骰子,而是看了陸凡一眼。

「好。」

陸凡將四十兩銀子都押在了小上。

「嗯?」

莊家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拿起骰盅,開始搖骰子。

「開!」

1,3,4,共8點,依然是小。

「邪門了,哪來這麼多小啊?」

很多人都在搖頭。

連出了幾把小,大部分人都押了大,這就導致大部分人都輸了。

「又贏了!」

蘇牧再次歡呼一聲,完全不管旁人投來暗恨的眼神。

「不過,這次是為什麼?」

興奮過後,他仍有些不解,「難道你能未卜先知?」

「想讓一個賭徒上癮,最好的辦法是讓他贏,而不是讓他輸。」

l陸凡小聲解釋道:「況且,以桌上的賭銀來看,出小的可能性極大。」

「哦。」

蘇牧懂了,「就是先給咱點甜頭嘗嘗,別把咱輸跑了。」

「沒錯,畢竟咱是第一次來,臉生。」

陸凡說道:「先贏後輸,大部分賭徒都是這麼開始的。」

「厲害!」

蘇牧偷偷在桌子底下向陸凡豎起大拇指。

他是真心佩服。

「下注了啊,下注了。」

莊家又吆喝起來了。

陸凡這回等莊家搖完骰子,再次押在小上,賭注是八十兩銀子。

「開!」

隨著莊家拿開骰盅,頓時哀嚎聲一片。

又是小。

「好,贏了!」

蘇牧狂喜,短短一會工夫,二十兩銀子,變成了一百六十兩銀子。

他這輩子也沒擁有過這麼多錢。

此後,陸凡又連中兩把小,將賭本翻到六百四十兩銀子。

蘇牧已經麻木了,這錢來的太容易了。

很容易給人造成錯覺。

莊家的臉色變了又變,他轉過頭去,向身後的灰衣人使了個眼色。

待灰衣人來到身邊,他附在灰衣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嗯嗯嗯。」

灰衣人連連點頭,轉身離去。

「下注了啊,繼續下注。」

莊家又重新拿起骰盅。

這回卻很少有人下注了,眾人都在看向陸凡,等著他下注。

剛才陸凡贏了錢,眾人都看在眼裡,想跟著沾點光。

「下注吧。」

莊家也在看著陸凡。

「不了,今天就玩到這吧。」

陸凡將贏的銀子都收了起來,向蘇牧使了個眼色,「走吧。」

「哦。」

蘇牧雖然不解,卻不好多問,跟著陸凡,向外走去。

「嗯?」

莊家臉色大變。

對方的突然離開,比贏錢更讓他意外。

沒有幾個人能忍住贏錢的誘惑。

在勢頭正好的時候,選擇離開,更是不容易做到。

像這般鎮定的人,很少在賭場出現。

即便有,贏上幾把之後,也會變得不再鎮定。

此人到底是誰?

好強的定力!

不止是他,好多人的目光,都在跟隨陸凡的背影移動,心中湧起些許疑問。

但很快又被賭癮給衝散了。

「下注了啊,下注了。」

莊家的吆喝聲再次響起,眾人都回過頭來,將注意力放在賭桌上。

……

……

陸凡和蘇牧離開賭場,走在路上。

「怎麼不玩了?」

蘇牧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想釣大魚,就不能操之過急。」

陸凡解釋道:「今天只是互相試探,明天才是真正的交鋒。」

「哦。」

蘇牧多少明白了點,「你的意思是,今天釣不出大魚來?」

「嗯,咱們手裡的銀子還是太少了,還要多賺些本錢才行。」

陸凡說道:「但是今天再賭下去,就沒那麼容易贏了。」

「懂了。」

蘇牧這回是真明白了,「是因為其他人都想跟著你押注?」

「沒錯。」

陸凡點點頭,「參與賭局不但要有賭術,更重要的是心理的博弈。」

「厲害!」

蘇牧贊道:「看來你最近跟著隊長學了好多啊。」

「是啊。」

陸凡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小聲提醒道:「有人在跟蹤我們。」

「哦?」

蘇牧皺起了眉頭,問道:「要不要甩掉他們?」

「不用,就當不知道。」

陸凡說道:「如果不讓他們跟上來,他們會更不放心。」

「好。」

蘇牧會意,「說不定他們還會跟到客棧,查我們的來歷?」

「讓他們查就是。」

陸凡說道:「咱的身份又不怕查。」

「對。」

蘇牧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他們想怎麼對付咱?」

「他們也沒那麼容易出手,肯定會先摸清咱倆的底細。」

陸凡笑道:「回去之後,你安穩的睡覺就好。」

「你呢?」

蘇牧愣道。

「我練功啊。」

陸凡如實說道:「我好久都沒睡覺了。」

「難怪啊,你的進境如此快。」

蘇牧在這一瞬間有些釋然了,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跟陸凡的差距在哪。

努力程度遠遠不夠。

「那我也不睡了,我陪你一起練功。」

「行吧。」

陸凡自然不會阻攔,他一直都是這樣,用自己的行動來影響身邊的人。

不管是蘇牧,還是楊程等人,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正在脫離原來的人生軌跡,變得越來越好。

也可以說,命運因他而改變。

……

……

第二天,早上。

陸凡和蘇牧走出所住的房間,來到樓下大堂,就要出門。

有幾個客人正在大堂吃早飯。

林湘玉也在,熱情的向陸凡和蘇牧打招呼。

「兩位要出去啊?」

「是啊。」

蘇牧笑著回應道:「出去吃早飯。」

「就在店裡吃唄。」

林湘玉笑道:「我這什麼都有。」

「算了,我們還是想出去逛逛。」

陸凡拒絕了。

「行吧。」

林湘玉不再多說,目送兩人離開。

只不過,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意,笑容瞬間消失了。

陸凡和蘇牧走在街上,看了眼四下無人,也沒人跟蹤,小聲說道:「你有沒有發現,林湘玉和昨天有些不同?」

「有嗎?」

蘇牧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撓了撓頭,「我怎麼沒發現?」

「因為她掩飾的好。」

陸凡提醒道:「但她看我倆的眼神有了變化。」

「哦?」

蘇牧仔細回想著,似乎真有些不同?

他不太確定。

猜測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金沙幫的人來過?向她盤問過咱倆的來歷?」

「有可能。」

陸凡點點頭,不過他仍有些疑心。

總覺得林湘玉此人,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最起碼不像一般人。

要不然怎麼可能將情緒掩飾的那麼好,連蘇牧都沒看出來?

看來以後要多留意此人才行。

下午。

陸凡和蘇牧沒有去昨天的賭場,而是去了另外幾家賭場。

幾家賭場都在沁竹街上,也都是被金沙幫所控制的。

用了一個下午時間,陸凡和蘇牧又贏了三千多兩銀子,再加上昨天晚上贏的,兩人手裡總共有四千多兩銀子。

吃過晚飯。

陸凡和蘇牧將銀子換成銀票,又來到昨晚的賭場,徑直進了大廳。

今天的氛圍明顯跟昨天不同。

兩人明顯感覺到了,幾道銳利的目光正在打量他倆。

而且,剛才在來的路上,兩人的身後依舊有人盯梢。

不止一波。

至少有四五波人在盯著他倆。

陸凡心中有數了,沖蘇牧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做好準備。

蘇牧會意,用眼神給與回應。

兩人又來到昨天那張賭桌前。

莊家仍然是昨天那人,他看到了蘇牧和陸凡,頓時皺起眉頭,神情略顯不安。

連著看了幾把之後,陸凡拿出五十兩銀子,押在了小上。

「開!」

隨著莊家將骰盅掀開,歡呼聲和哀嚎聲同時響起。

有人歡喜有人愁。

2,3,5,加起來10點,小。

五十兩銀子到手。

蘇牧已經波瀾不驚了,只是微微一笑,幫陸凡將贏的銀子拿到手。

隨後陸凡連贏三把,將五十兩銀子變成了八百兩。

莊家滿頭大汗,極力的控制自己的心境。

卻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亂。

沒辦法,他使盡了一切手段,卻始終贏不了對方。

信心已失。

如今心亂了,就更沒有贏的可能。

「這位兄弟,手風挺順啊。」

一名三十齣頭的男子走過來,向陸凡搭話。

「還行。」

陸凡隨口應付著。

男子試探道:「想不想玩點更刺激的?」

「玩什麼?」

陸凡說著話,又將八百兩銀子押了上去。

男子眼皮一跳,賠笑道:「樓上有牌九,那個好玩,夠刺激!」

「我不會。」

陸凡故意示弱。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嘛。」

男子笑道:「到時候你贏了,分我點提成就行。」

「你教我就能贏?」

陸凡覺得有些好笑。

「當然。」

男子信心十足,將胸口拍的砰砰響,「保你穩贏。」

「是嗎?」

陸凡問道:「那你怎麼不自己贏?」

「嗯?」

男子尬住了,無言以對。

沉默了一會,他訕訕地走開。

「開!」

這時,莊家掀開骰盅,亮出了點數。

陸凡又贏了。

將賭本翻到了一千六百兩銀子。

莊家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不停的擦著汗。

「咦?」

距離陸凡不遠處,有位貴公子一臉驚訝,不停地打量陸凡。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邁步向陸凡走來。

「這位公子,請問尊姓大名?」

來到陸凡身前,他沖陸凡抱了抱拳,「小弟墨竹,見公子氣度不凡,特來叨擾,請不要見怪。」

「無妨。」

陸凡抱拳回應,「我叫陸玄,這位是我朋友蘇離。」

說著話,他打量了對方几眼。

只見對方身穿錦袍,腰間束著金帶,面冠如玉,氣質優雅,一看就是出自世家的貴公子。

即便比起徐渭,也毫不遜色。

「不知道兩位公子哪裡人啊?」

墨竹將手中的摺扇打開,一雙眼睛緊盯著陸凡。

「我們是南詔城人。」

陸凡問道:「公子是本地人?」

「那倒不是。」

墨竹笑道:「我來自彩雲城。」

「哦。」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一聲大喝。

「廢物!」

緊接著,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過來,狠狠的瞪了莊家一眼,「滾吧。」

「是。」

莊家如釋重負,快步離開。

男子站在了莊家的位置,代替先前那人,成了新的莊家。

來了!

陸凡和蘇牧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大魚要上鉤了。

「快下注了啊。」

新莊大聲吆喝著。

但很少有人動彈,眾人的目光都在看向陸凡,等著他下注,想跟著分一杯羹。

「我押小。」

陸凡拿出一兩銀子,押在了小上。

「嗯?」

眾人都愣了,看向陸凡的目光帶著不解。

才押這麼點?

見好就收嗎?

那為什麼不走?

新莊更是覺得莫名其妙,心中突然湧起陣陣煩躁。

到底在搞什麼?

墨竹卻若有所思,一個勁的打量著陸凡,眼中多了幾分玩味。

「你們還押不押?」

他沖眾人喝道:「再不押我開了啊。」

「押!」

眾人一股腦跟著陸凡押在了小上。

新莊搖起了骰子。

片刻之後,他將骰子往桌上一扣,喝道:「還有沒有押的了?沒押的我開了啊。」

沒人理會他。

眾人都在盯著他手裡的骰盅,嘴裡喊著,「小,小,小!」

如此統一的聲音還是第一次。

「開!」

新莊掀開了骰盅。

3,5,6,加起來14點,大。

頓時哀嚎聲一片。

莊家幾乎通殺。

「佩服!」

墨竹面向陸凡,沖他微笑道:「陸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哦?」

陸凡有些意外,「我輸了,你為何還佩服我?」

「正因為你輸了,我才佩服你。」

墨竹笑道:「這其中的道理陸兄肯定比我明白。」

「僥倖而已。」

陸凡隨口應付著。

他現在還無法判斷,這個墨竹是不是金沙幫的人,或許只是個巧合?

對方是真心想跟他結交?

先看看再說。

但不管怎樣,這個墨竹都不像是一般人。

或許有著不錯的修為。

「來,繼續下注。」

新莊又接著吆喝。

「小。」

陸凡又押了一兩銀子。

眾人開始猶豫了,不過大部人仍然選擇了跟隨陸凡,押在了小上。

其中有幾人,一狠心,押上了全部身家。

「開!」

新莊掀開了骰盅,一群人傻眼了。

又是大。

「啊!」

哀嚎聲響起。

「完了!」

好幾個人眼睛一閉,差點癱倒在地。

輸光了。

再也沒了翻身的本錢。

「劉爺!」

其中一人跪倒在莊家前,苦苦哀求著,「求您,再借我點銀子。」

「滾。」

莊家一腳將那人踹開,狠狠的說道:「沒錢就趕緊滾,別在這裡礙眼。」

那人不敢多說什麼,連滾帶爬的起身,又來到陸凡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這位公子,求您借我一百兩銀子,等我翻了身,雙倍還您。」

陸凡沒有搭理他,看都沒看一下。

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要不就借我十兩銀子。」

那人還不死心,見陸凡沒反應,繼續哀求道:「一兩銀子也行啊。」

「沒人管了嗎?」

陸凡瞪了莊家一眼。

「把他轟出去!」

莊家用手一指那人。

「是。」

兩名灰衣人走上前,架起那人往外走。

「我是因為你輸的錢啊,你得幫我啊。」

那人還在看著陸凡,嘴裡不停地嘟囔著,「求你了,我能贏的。」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見。

他被兩名灰衣人架著,丟出了門外。

另外還有幾人,也輸光了銀子。

不過他們沒敢鬧,卻也不捨得走,逗留在賭場,期望著能有奇蹟發生。

其實他們也知道,怎麼可能有奇蹟?

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下注,下注。」

莊家特意瞥了陸凡一眼。

「小。」

陸凡繼續押小,還是一兩銀子。

莊家心裡氣啊,卻又無可奈何。

「我押大。」

眾人這回跟陸凡反著來了,紛紛去押大。

「開。」

隨著莊家掀開骰盅,眾人又傻眼了。

竟然是小。

他們又輸了。

媽的,邪了門了。

反而激起了他們的賭性,繼續加大賭注。

此後幾把,陸凡有輸有贏,進進出出都是一兩銀子。

莊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下注了,下注了啊。」

陸凡這回沒動彈。

「你不玩了?」

莊家有些意外,問了一句。

陸凡覺得差不多了,微微點頭,「等會我再下注。」

「好。」

莊家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中一喜,終於忍不住了吧?

我看你這回還怎麼贏?

想到這,他快速的搖晃著骰盅,啪的一聲,往桌上一扣,冷聲道:「下注吧。」

「好。」

陸凡將銀票都拿了出來,連帶著手裡的銀子,湊在一起,往前一推,說道:「六千兩銀子,押小。」

「啊?」

「什麼?」

眾人驚呆了。

蘇牧也大為意外,心跟著狂跳起來。

幾兩百銀子的輸贏,他不在乎。

但是六千兩銀子,要是輸了話,怕是要心疼死。

就連墨竹,也頗為驚訝,看向陸凡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佩。

「好!」

莊家大喜,贊道:「公子果然有魄力!」

「開吧。」

陸凡一臉平靜,微微抬手。

「嗯。」

莊家點點頭,大喝道:「開!」

眾人屏住了呼吸,緊盯著莊家的手。

當骰盅掀開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過去。

2,3,5,加起來10點,小。

「好!」

眾人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贏了!」

蘇牧終是沒能忍住,興奮的大叫一聲。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

其他桌的人也被吸引過來,很快將賭桌周圍擠得水泄不通。

莊家卻獃獃的看著自己的手,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回事?

他真的不敢相信,他也會有失手的那一天。

「陸兄果然厲害!」

墨竹讚歎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僥倖而已。」

陸凡謙虛著。

「哼!」

莊家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沖陸凡喝道:「你敢不敢先下注?」

「有何不敢?」

陸凡伸出手,說道:「先把銀子賠付給我。」

「等著。」

莊家招了招手,「來人,取銀票去。」

「是。」

一名灰衣人應聲而去,很快他就小跑著回來,手裡拿著一摞銀票,全都交給了莊家。

「給。」

莊家清點出六千兩銀票,扔到了桌子上。

蘇牧去拿過來,轉頭看了陸凡一眼。

「都押小,一萬二千兩銀子。」

陸凡毫不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