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窮酸書生和無賴少年
第二天，四月初五。
一大早，陸凡和蘇牧又來到了蘭桂街。
在街上溜達了幾趟，兩人都有些餓了。
「走，買燒餅吃去，我請客。」
蘇牧扯著陸凡來到燒餅鋪前，有四五個客人正在排隊。
看到兩人過來，這幾人很知趣的讓開了位子。
蘇牧沒有客氣，直接走到櫃檯前，問道：「老闆，燒餅怎麼賣？」
彩蓮和小鈺正在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笑容。
「軍爺，您要幾個燒餅？我這就拿給您。」
彩蓮笑道：「不用給錢，只要您肯賞臉光顧就行。」
「不給錢怎麼行？」
蘇牧故意板起臉，「我不會白吃你東西的，你快跟我說說價格。」
「好吧。」
彩蓮有些意外，還是點了點頭，「沒餡的燒餅兩文錢一個，素菜餡的燒餅三文錢一個，普通肉餡的五文錢，牛肉餡的十文錢，您要哪種？」
「給我來十個牛肉餡的。」
蘇牧拿出一串銅錢，遞了出去，「這是一百文錢。」
「好的。」
彩蓮回頭沖女兒說道：「小鈺，你給軍爺拿十個牛肉燒餅。」
「嗯。」
小鈺很快包好了十個牛肉燒餅，面帶微笑地遞給蘇牧，「軍爺，您拿好。」
「行。」
蘇牧接過燒餅之後，看了小鈺一眼，又飛快地移開目光，轉身離開。
小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神情略顯疑惑。
這兩位軍爺怎麼別人不一樣？
「走吧。」
來到陸凡身邊，蘇牧將手中的紙包往陸凡面前一松，「趕緊趁熱吃吧。」
「好。」
陸凡拿起一個牛肉燒餅，邊走邊吃。
牛肉很香，烀得很爛，再配上燒餅的香味，愈發的香濃了。
「怎麼樣？」
蘇牧的神情略顯得意，好像這燒餅是他做的一樣。
「好吃。」
陸凡實話實說，確實很好吃。
蘇牧笑道：「咱一人一半啊，都吃了它。」
「行。」
陸凡自然沒意見。
下次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今天肯定要吃個過癮。
很快吃完五個燒餅，陸凡打開屬性面板一看，果然又增加了0.02點屬性。
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
「賣包子！」
「炊餅！」
「剛出爐的火燒，大家快來嘗嘗！」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讓整條街道變得喧鬧起來。
一棟五層樓閣前，格外熱鬧。
大門敞開著，很多人都在排著隊往裡進。
陸凡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留香閣，是城裡最大的勾欄。
據說能同時容納幾千人。
可以在裡面聽曲，看戲，欣賞雜耍，以及各種表演。
不同的觀看位置，價格也不一樣。
有些邊邊角角，哪怕是窮人也能買得起票。
算得上是城裡百姓們最主要的休閑娛樂場所。
很快，排隊的人都進去了。
兩名大漢站在門口，守著門。
站在不遠處看了一會，陸凡正要離開，突然聽到留香閣內傳來陣陣嘈雜聲。
緊接著有個大漢揪著一個男子的衣領，從留香閣里提溜出來。
大漢高高的個子，膀大腰圓，看起來強壯無比。
相較之下，那名男子又瘦又小，在大漢手中，就像只弱雞，羸弱而渺小。
他身穿長袍，頭戴儒巾，看起來像是個書生。
不過他的衣服上有好幾處補丁，雖然洗得很乾凈，但仍顯得有些寒酸。
「滾！」
大漢用力一甩，將書生丟在了街上，狠狠地罵道：「以後再敢來，我打斷伱的腿！」
「哎呦！」
書生痛呼一聲，捂著屁股站起身來，嘴裡小聲嘟囔道：「懶得跟你這個粗魯之人計較。」
「你說什麼？」
大漢眼睛一瞪，擼起了袖子，就要動手。
書生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走，過去看看。」
蘇牧突然扯了陸凡一把。
「哦？」
陸凡一愣，心想這種事可以管？
他正想著，蘇牧已經走了挺遠，就趕緊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
蘇牧走到大漢面前，冷聲問道。
「喲，軍爺，您來得正好。」
大漢指著書生說道：「這小子沒給錢，竟然偷偷從側門溜進了勾欄，我跟他要錢，他非但不給，還理直氣壯的和我講道理，您說他氣不氣人？」
「是這樣啊。」
蘇牧點點頭，將目光轉向書生，卻見他早已跑遠了。
「我不就想見見柳媚姑娘嗎？凶什麼凶？」
書生遠遠的站著，叉腰看向大漢，挑釁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好，你等著！」
大漢作勢要追。
書生嚇得撒腿就跑，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
「哈哈！」
幾個大漢同時放聲大笑，眼中帶著嘲弄。
彷彿那個書生是他們的玩物一樣。
「這個人，你們認識？」
蘇牧也覺得好笑，突然起了好奇心。
「他叫許昭，是個窮書生，喜歡柳媚姑娘。」
大漢說道：「以前他經常來聽柳媚姑娘唱曲，不過他太窮，最近沒什麼錢了，還想著過來湊熱鬧，我豈能慣著他？」
「哦。」
蘇牧明白了，不知怎的，他對這個窮書生竟然有了一絲同情心。
陸凡此時卻在想，又是一個痴情的男子。
看來那個叫柳媚的姑娘魅力挺大。
讓許昭為她花光了錢不說，寧願冒著挨揍的風險，也要來看她。
以後蘇牧會不會變成這樣？
為了小鈺而失去理智？
陸凡越想就越覺得這事有可能發生。
少年固然熱血，但也容易衝動。
蘇牧畢竟才十六歲，雖然看似成熟穩重，卻肯定有稚嫩的一面。
不像他陸凡，兩世為人，是真的成熟穩重。
「走吧。」
蘇牧轉身來到陸凡身邊。
「嗯。」
陸凡點點頭，和蘇牧並肩向前走著。
「你個小兔崽子！我打死你！」
不遠處響起一聲爆喝。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座三層酒樓門前，有個中年男子正對一個少年拳打腳踢。
中年男子邊打邊罵罵咧咧的，「小兔崽子，敢在老子店裡吃白食，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少年一聲不吭，就站在那裡挨揍，也不反抗。
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身穿藍色勁裝，倒像是個練家子，根本不像沒錢的窮人。
只不過，他的衣服有些臟，應該穿了好久都沒換過了。
而且他的個子很高，身材也不算瘦弱，和中年男子站在一起，甚至還高了一點。
可他就是不還手，筆直的站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的眼睛很大，看起來極為精神，模樣還挺好看，哪怕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也顯得從容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