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心難測
「好了。」
徐渭彎下腰，扶起兩人，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對您來說是小事，對我們卻是救命的恩情。」
婦人說道：「公子請放心，您替我們交的銀子，我一定會還的。」
「不必了。」
徐渭擺了擺手，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少女這才敢抬起頭來，看向徐渭。
然而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
但即便這樣，少女眼中依然閃著光。
「公子慢走！」
婦人一臉感激，躬身相送。
「這位徐公子人可真好！」
「是啊。」
「俠義心腸啊！」
「這種人已經很少見了。」
「太難得了！」
「最關鍵的是人家不求回報。」
「對啊，太洒脫了。」
「果然是世家公子啊！」
「真厲害！」
眾人對徐渭讚不絕口，同時向那對母女投去艷羨的目光。
竟然能得到徐公子的出手相助，這母女倆以後有福了。
此時的陸凡和蘇牧依然在沉默。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抹苦澀。
對他倆來說，這原本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卻被徐渭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按說他倆應該感謝徐渭，但此刻兩人的心情都極為複雜。
是啊。
徐渭家世好，身材模樣都沒得挑，實力又強，簡直完美。
最關鍵的是，他還有一副俠義心腸。
隨便丟出一錠銀子，就能救下一家人，讓這家人感激不說，還讓圍觀的百姓讚不絕口。
人情也賺了，口碑也賺了。
他瀟洒的轉身，留下無數艷羨的目光。
這不就是無數人嚮往的人生嗎？
但陸凡卻覺得不對勁，太過完美的人反而會讓人感到很假。
算了，管他呢？
徐渭以後未必跟他有交集，這個人到底怎麼樣，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走吧，吃飯去吧。」
陸凡輕輕碰了蘇牧一下。
「對，吃火鍋去。」
蘇牧這才回過神來，撇了撇嘴，「有的人天生命好，生了個好人家，卻覺得是自己的本事，我呸！」
「如果我是世家子弟，我肯定比他強！」
蘇牧越說越氣，「裝什麼好人？我看他未必就是好心。」
「行了，你別說了。」
陸凡提醒道：「怎麼你比我還沉不住氣呢？」
「不好意思，失態了。」
蘇牧略有些尷尬，撓了撓頭，「看到這個徐公子，我就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看起來也很完美，但實際上道貌岸然，一肚子壞水，做盡了壞事。」
「算了，不說他了。」
蘇牧眼神突然暗淡下來，臉上也沒了光彩。
看到他的神情，陸凡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一段難以啟齒的往事。
不過陸凡沒有問。
誰還沒有點秘密呢？
「嗯。到了。」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一家火鍋店門前。
這是一棟三層的樓閣，從外邊看起來很氣派。
陸凡和蘇牧進了火鍋店，只見一樓大堂已經坐滿了人。
「兩位軍爺，裡面請。」
掌柜面帶微笑，從櫃檯里出來。
「嗯。」
兩人點點頭。
「小二，帶兩位軍爺去三樓。」
掌柜招呼了一聲。
「好嘞！」
一個少年快步走來，笑道：「兩位軍爺，請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走在前面帶路。
來到三樓，這裡是一個個的單間。
選了一個小間，裡面有一張圓桌，兩把椅子。
房間雖然不大，但卻很乾凈。
少年沏了一壺茶，給兩人倒上，笑著問道：「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就吃火鍋吧。」
陸凡說道：「多來點羊肉。」
「好嘞，您稍等。」
少年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少年重新回來，手裡端著一個銅火鍋。
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夥計，手裡都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盤盤羊肉片。
還有兩碗蘸料，幾種蔬菜。
另有幾碟小菜。
再上加一壺酒。
銅火鍋放在桌子上，炙熱的溫度撲面而來。
鍋底是木炭，燒得很旺。
打開鍋蓋，聽到了咕嘟咕嘟的聲音。
水快開了，冒起了氣泡。
十幾盤肉在桌子上一一擺開。
「兩位軍爺請慢用。」
少年帶著那幾個夥計離開了。
「要不要來點酒？」
蘇牧拿起了酒壺，徵求陸凡的意見。
「能喝嗎？」
陸凡問道：「不會違反軍紀嗎？」
「按說會。」
蘇牧笑了笑，「不過一般沒事，沒人管。」
「還是算了吧。」
陸凡想了想，輕輕搖頭，「畢竟咱們有軍務在身，在外面吃個飯倒無所謂，喝酒不太好。」
「行吧，那就不喝。」
蘇牧很聽勸，將酒壺放在了一邊。
他也算是個謹慎的人。
尤其是在這種特殊時期，萬一違反了軍紀，影響了龍影衛的選拔，就得不償失了。
「噗嚕噗嚕！」
水開了。
兩人連著倒了幾盤羊肉在鍋里。
羊肉片很薄，稍微一涮，就變了顏色。
「吃吧。」
蘇牧先動了筷子。
「好。」
陸凡拿起筷子，夾了幾片羊肉，放在碗里稍微一蘸，帶著滾熱的溫度，立刻送進嘴裡。
鮮，香，嫩！
口感極好，回味無窮。
比起軍營的飯菜強太多了。
「真不錯！」
蘇牧贊道：「這次沒白出來啊，吃了這麼多好吃的東西。」
「是啊。」
陸凡也有同感。
這一頓火鍋吃完，估計又能增加不少點數。
今天一天的收穫，比得上之前好幾天。
不過他不可能天天怎麼吃。
一來他身在軍營，一年下來也沒幾個假期，不可能隨便出來吃飯。
二來他沒那麼多錢，照這麼個吃法，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吃窮。
最主要的是，這麼個吃法，太傷身體。
偶爾一天兩天還行，天天這麼吃，誰都受不了。
除非他的體強達到一定程度，不但皮膚堅硬如鐵，就連五臟六腑都要變得更加強悍才行。
以後應該可以實現。
但是現在不行。
陸凡正想著，突然聽到外面響起陣陣腳步聲，緊接著剛才那少年的聲音響起，「鹿爺，您請。」
「吱呀！」
隔壁的房門開了，幾個人走了進去。
「好酒好肉多上點！」
鹿三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清晰可聞。
「好嘞！」
隨著關門聲響起，腳步聲漸漸遠去。
陸凡和蘇牧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鹿三在隔壁。
那就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