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無奈的現實
崔瑗的話語讓劉隆徹底沉默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崔瑗的腦子裡面是怎麼想的，竟然敢明目張胆的和自己說這種話。
不過他有一句話說得對了。
這種事情的確是不能夠在白天說，否則自己也不好直接讓人將他亂棍打死。
眼瞅著劉隆的臉色是越來越陰沉，那眼神也是越來越不善甚至是兇狠起來了。
這崔瑗也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心中忍不住將那兩個將自己禍害進來的老傢伙再次怒罵了好幾遍，然後才在劉隆怒罵之前再次開口。
「陛下也不用如此憤怒，老朽說的不過就是事實罷了。
陛下難道不認可？」
「朕無法認可！」劉隆看著還在繼續的崔瑗，也是忍不住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了那崔瑗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眼神之中頗為兇狠，似乎下一刻就要讓人衝進來將這位司空拿下一樣。
而崔瑗明顯也看出來了，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的同時，也朝著劉隆再次躬身行禮。
「既然陛下不認可，那不如老朽和陛下做一個推算如何？」
「崔公，你是我大漢的司空，是因為你崔氏一族素來看重德行操守。
雖然有不孝之徒，但那畢竟是瑕不掩瑜。
崔公你自己更是如此，善於道德文章，就好好做你的道德文章去就是了。
這些事情崔公你並不是適合。」
劉隆想要將這老傢伙直接亂棍打出去。
但是如今的劉隆畢竟已經不是當初那脾氣暴躁的皇帝了，此時的劉隆也學會了壓制自己的性格和脾氣。
看著面前的崔瑗，想到了他的家世名望，雖然憤怒但還是壓著性子和他好好說話。
但是很明顯，這崔瑗似乎並不打算領情。
相反，這傢伙還直接說出來了另外一句讓劉隆徹底憤怒的話語出來。
「陛下，是不敢么？」
利用雖然年輕，但是他也聽得出來什麼是激將法。
但即便他明白這是激將法，也仍然不妨礙他想要將這老傢伙給活活打死在這皇宮之中。
「崔公，你是我大漢的司空，但是朕是大漢的皇帝。
朕希望你不要忘了！」
「陛下是聽不得別人的勸諫，還是覺得.老朽這一把年紀了已經，還會怕死不成？
亦或者.陛下是真的不敢聽著老朽將剩下的話都說下去？」
「.崔公若是想要說，那就說吧！」
劉隆看著這副模樣的崔瑗，最後也是忍不住被他的這種「堅持」給氣笑了。
對於崔瑗的態度，他也很想知道知道，對方到底能夠說出來什麼了不得的話語。
無非就是什麼老生常談，什麼世家之中有著天下的學問。
想要治理天下就離不開世家。
劉隆知道這些，但是劉隆從來不會擔心這些，因為他有蔡倫幫助他繼續改良紙張。
而且還在不斷的收集典籍。
他會想辦法將這些東西變成大漢的書籍，然後讓更多的學子去讀書，讀得了書！
只要讀書的人多了，明白道理，明白大漢律法的人多了。
大漢有才能的人多了。
他不怕這天下沒有人治理。
他不是要蕩平世家，但是他不能讓這天下的世家成為他打哈難道阻礙。
他要讓越來越多的寒門不，劉隆要越來越多的黔首庶民成為大漢的官員。
他不認為這裡有什麼問題！
從來不認為！
此時看著面前的崔瑗，劉禪的臉色不善，同時也想要知道知道這個老傢伙到底能夠說出來什麼。
但讓劉隆也沒想到的是，崔瑗真的只是問了幾個問題。
「陛下無論是打壓那些豪族，還是設立學堂都是想要讓越來越多的黔首庶民能夠讀書。
能夠逐漸進入朝堂，成為這朝堂的另外一股勢力。
老臣說得可對？」
「是！」
「那陛下覺得他們可人人都是聖人？」
「朕說了，這天下沒有什麼聖人，但是這不代表」
「好，他們也不是聖人，但是他們入我大漢的朝堂擔任官員的話，那陛下可允許他們有子嗣？」
「胡鬧，朕又不是讓他們入宮，怎麼會讓他們不可擁有自己的子嗣！」
「哦，原來他們也可以擁有子嗣，那他們好不容易擁有的官職和未來，是不是都是因為陛下給了他們讀書學問的機會？」
「自然！」
「那他們一定是這其中天賦最好的。」
「是！」
「那他們的子嗣能夠有多少可能，與他們擁有一樣的天賦？」
「.」
「當然，若是勤奮一些自然也是可以彌補。
他們的子嗣都是良善之後，不會有任何的紈絝性子，但他們可否得到自己的父親教導？」
「這自然是可以！」
「那誰來替陛下處理國事呢？」
「.崔公是你們意思？」
「陛下明白老臣的意思，他們若是一心處理國事，就沒有時間去照顧家人。
若是他們一心培養子嗣，那麼就不會醉心國事。
等幾代人之後，他們也就成為了新的世家豪族，那陛下那般努力的將他們扶持起來是為了什麼？
而且這不僅僅是國事和家世。
這世家之中，就比如我安平崔氏，若是有人想要崛起，就要有更多的子弟去幫助，去傳揚，去上下一心。
那麼這些黔首庶民，想要崛起，想要成功走上這一條路那又需要多少人的幫助。
這些人或許是他的家人，但是還不夠。
需要他的鄉鄰，他的親朋，他的無數故舊！
而這些人的恩情，他要用什麼去還？
陛下覺得，他們要怎麼還？」
「.」
「而且陛下，支持一個家族，乃至一個家庭，甚至是一個人最需要的東西就是錢糧。
他可以吃苦，他的家人故舊怎麼吃苦？
可是這錢財如何來？
靠著陛下的俸祿么？
陛下，世家不好，但是世家已經將該做的都做了。
土地已經到了他們的手中，家僕佃農也足夠了，他們只需要揚名就行了。
因此，他們可以忠君愛國。
若是有不懂事兒的家族，將其拿下，然後將他們的土地家財收歸朝廷。
陛下想要分給百姓還是留在手中，那是陛下你的意思。
但是這個時候，這種天災遍地的時候，直接將現有的局面徹底打亂。
讓一群人重新走一遍我等先祖當年走的路。
陛下這真的合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