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三個人的爭吵
姜白在長達二十年的卧底生涯中，最會做的事情就是明哲保身。
但他所學的明哲保身之術並不是當縮頭烏龜。
一味的說真話和假話，雖然有些人愛聽，但勢必會得罪另外一方。
所以他大多數時候的做法是把真話調換一下順序。
比如記者問到他在小魚兒與花無缺的劇組裡和大家關係相處如何的時候，姜白便會說大家都很敬業，很認真，雖然中間不可避免的會產生一些矛盾，但過後也都妥善的解決了。
但也有一些記者的問題比較尖銳直接，他們會很直接了當的提到張衛建這個人。
對此姜白就只是笑笑，不予置評。
要麼就是開始兩眼放空的進行沉默。
在知道內幕並且打心底里抵制張衛建的人心中，姜白這態度便是表明他不想提到任何關於張衛建的東西。
有時候不說話比說話更具有殺傷力。
但如果有些媒體記者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姜白便會表示以後自己會將這些事都寫進自己的自傳當中。
自傳這個東西很好用，尤其是在應對那些不能放在明面上講的行業潛規則中。
而那些記者其實大多也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只不過他們更想讓這些親眼目睹現場的人親口說出來而已。
不同的人將這些東西講述出來，或者是相同的人說了不同的話，這對於各家媒體記者都是第一手的新聞資料。
只是就在記者們採訪完之後，姜白還是又買了些東西，來到醫院裡去看王博昭。
「太過分了，說實話平常雖然我們之間有些矛盾，但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大問題。」
「可他們居然下這麼重的手，就連過後的道歉也是不痛不癢的，這就讓我很生氣！」
姜白點點頭：「王叔，他們這麼做確實是很過分，當時如果我在跟前，肯定會攔著，但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能下這麼重的手，所以一直在遠處站著……」
王博昭嘆了口氣：「唉，這事不怪你，主要還是怪他們，當時我在挨打的時候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已經讓人攔著他們了，說起來我還得好好謝謝你才是。」
「王叔，那你過後打算怎麼辦？」
「我？當然是要告他們了！」
「這可是奇恥大辱，我一定會往死了告他們！只是現在還不行，我已經問過了，律師說像我這樣還沒辦法第一時間去告，雖然我受傷嚴重，但也得等到治好之後看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到時候才好對這方面進行量化。」
姜白點點頭：「那你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安心養傷。」
「嗯，謝謝你這次來看我。」
王博昭也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這時醫生過來查房，姜白也就沒辦法繼續待下去了，和王博昭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只是他在走出醫院的時候，不經意間觀察到遠處正有一個狗仔在那邊偷拍。
姜白只當做自己沒有發現，然後來到停車場里開著車離開。
其實姜白今天過來探望，除了想看看王博招傷的怎麼樣之外，也是想對外界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畢竟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這部片子的動作導演，不過來看一看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而且自己來看過之後，王博昭心裡總歸也會舒坦很多。
之後對方肯定還得接收不少的採訪，到時候能提起自己一兩句就可以了。
不然現在網上的信息發達，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當做靶子進行口誅筆伐。
而現在有個記者拍到自己出入醫院也正好。
照片一發出去也能作為一個佐證。
至於自己和張衛建……
以後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合作的機會了。
不過就在姜白剛剛來到公司停好車，忽然接到的來自李惠朱的電話。
「喂，李導，怎麼了？」
「姜白，這幾天忙不忙？」
「不忙，李導您呢？」
「我也還好，電影拍完了，王金導演負責剪輯，我這邊沒什麼事情，這不才回到香江準備休息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再去拍其他戲。」李惠朱說完又緊接著說道：「姜白，我大概知道王金導演當時和你說了些什麼，不過你也不用太顧忌。
你之前的採訪我也看了，其實你這樣做是比較合適的，不過這次打電話過來主要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你不用太擔心，那天在拍完之後我就把那段錄像拷貝了一份。
因為那天那個攝影師剛好是我的人，雖然不會把打人的那一段拿出來，但至少後面你往過跑的那個鏡頭我是拍下來了，過幾天我就把它截出來，然後發給你。
只是以後你要在網上發的話不要暴露了自己，也別把我供出來，如果王金導演給你打電話，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明白嗎？」
聽著這話姜白大喜。
有了這一段鏡頭，至少就可以證明自己的一部分清白了。
「謝謝李導，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嗯，那些都好說，我是不太想看著你這樣的優秀演員處於風口浪尖的。」
掛掉電話之後，姜白心情也變得更好了起來。
結果剛回到公司里，準備去找趙哲的時候，就聽到那邊的辦公室里有吵架的聲音，外面的員工們全部都噤若寒蟬，一個個縮著腦袋忙自己的工作，時不時伸長脖子朝那邊看一眼。
「裡面這是怎麼了？」
姜白來到岳小均這邊問了一下。
「姜哥回來了，裡面還能怎麼樣？又吵架了唄，以前的時候還好，是寧哥和趙哥兩個人吵，結果現在姜聞大哥來了，就變成了他們三個一起吵。」
姜白點了點頭：「這大概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回頭我得給那個辦公室換一塊隔音玻璃，估計以後他們還有的吵，別打擾了你們辦公。」
可岳小均卻笑了笑：「沒事，不用換，讓他們吵吧，其實我們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有時我們吃飯聊天的時候還說呢，他們在裡面吵架反而更能激發我們的創作靈感。」
「哈哈，那行吧，你們先忙著，我進去看看怎麼個事兒。」
「行，那姜哥你去勸勸他們吧。」
之後姜白先是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口，駐足聽著裡面的聲音。
「把配音改一改有什麼不行的，這裡面的髒話太多了，雖然說咱們起家靠的就是小成本和接地氣，但現在咱們已經進化了，憑藉著裡面的笑點也可以讓觀眾們捧腹大笑。」
這是趙哲在說話，似乎是關於瘋狂的賽車裡一些髒話的問題。
「這還用改了？這有啥可改的了么？我就納悶兒了，髒話咋啦？小人物才說髒話了么！這多接地氣！多好玩兒？」
「問題是我們要面臨過審啊，第一次能過只是我們運氣好，當時有徐慶冬導演的面子，所以人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電影的審查制度越來越嚴格，萬一這次拿過去過不了審，到時候我們一樣要改！
而且這不光是我考慮到審核方面，包括我在去找一些大院線談的時候，他們也覺得這裡面的髒話太多。」趙哲又說道。
同時一邊隨著趙哲的聲音傳來，一邊還有似乎某種植物枝葉碰撞的聲音。
「趙總，我覺得你是不是警惕過頭了，我也覺得髒話沒什麼問題，這也就是我後來才進組，要是從頭開始就讓我參與進來的話，我反倒覺得髒話太少，還會多加一些，別人的不好說，但我的鏡頭兩句話，至少得有一個他媽的吧？
再說了，審核不過就不過唄，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再改也花不了多長時間，萬一過了這不是更好嗎？」姜聞也在一旁說道。
「就是！他們懂個球，我就看不慣他們那樣子，乃求了，別說什麼排片兒了，如果到時候我們的成績好，他們肯定得乖乖的給我們再增加排片，有錢不賺那是王八蛋。」
這一口地道的山西太原口音一聽就是寧昊的。
「就是，他們懂個球！我也看不慣他們！」姜聞點點頭。
「問題這是會影響排片的大哥們，你們整天坐在辦公室里什麼都不用管，只想著自己怎麼寫著爽就完事了，每天是我出去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他們說好話，讓他們多加點兒排片兒，而且這部電影我也全程跟拍，你們倆覺得那些人不懂，是不是覺得我也不懂？」
這話一出，便顯的嚴重了許多。
不過這在以前趙哲和寧昊的爭吵中經常會出現。
結果姜聞一聽這話，當即又轉變風口看向了寧昊：「寧昊，我覺得你也有問題，你怎麼能和趙總這麼說話呢？趙總在外面這麼辛苦，你是不是應該客氣點？」
「是，我這話說的確實有點嚴重，但我也是為了咱們這部電影好，誰不想多賺點錢了？咱們的票房更高，我臉上也有面子，要是咱們這電影不起山，那我也跟著丟人，可問題是我覺得這些髒話一點也沒問題，而且當時在拍的時候，趙總你不是也沒說啥？」
「是，我當時是沒說什麼，但問題是後來我拿著片子去找人家的時候，人家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趙哲反駁道。
緊接著屋內出現了三秒鐘左右的沉默之後，姜聞才開口：「寧導，咱們別的事先不說，但你不應該跟趙總這麼說話，大家誰不希望這片子好？」
就在趙哲以為姜聞要轉變風口的時候，姜聞卻又繼續說道：「趙總，雖然我覺得寧導語氣有問題，但我同樣也不太認同寧導的觀點，我覺得咱們這部片子是該重新配音，我的那些台詞你應該再多加幾句他媽的才好。」
然後又是枝葉碰撞的聲音。
聽到這裡，姜白也就明白了，主要還是因為裡面一些粗口的原因。
趙哲覺得現在公司漸漸的做大了，不管是為了影響也好，還是為了這部電影日後的口碑也好，應該去掉一些裡面的粗口。
而寧昊則堅持認為沒什麼問題，適當的粗口可以增加一些觀眾們的代入感。
但姜聞反倒還覺得裡面的粗口太少，想要給自己再多加一些。
於是姜白推門而入。
微笑著問道：「幾位吵完了沒有？」
見到姜白之後，趙哲嘆了口氣：「姜白，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聊電影呢……」
他剛準備接著往下說，姜白便擺了擺手：「剛才我就在外面，你們說的那些我也都聽到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
姜白來到跟前坐下：「我啊，我是覺得重新配音太麻煩了，還不如直接送過去審核，要是實在過不了咱們再改，至於排片那邊大差不差的也就行了。」
說完之後眼看著趙哲又要說什麼，姜白連忙制止對方：「趙哥，你先別急，我這麼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因為咱們這部片子已經拍完了，就算中間有什麼問題肯定也不能重新拍，對吧？
所以到時候就算是配音演員的口型，肯定也不會變，咱們完全可以把這個當做彩蛋，其實就等於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這些話能播出去，那我們也能省去很多麻煩，如果播不出去就把這個當做彩蛋。
在宣傳的時候也可以往這方面提一提，因為我經常上網，所以觀眾們的心思我其實是比較清楚的，要李平寫幾篇類似的軟文就能激髮網友們反覆觀看的熱情。」
「但這一定是要發生在審核不過之後的，如果我們直接改了反倒沒有那麼強的噱頭。」
姜白的意思幾人都聽懂了。
「對，我就是這麼個想法。」寧昊點點頭，雖然他想的並不像姜白這麼全面的，此時他必須得這麼說來讓自己的說法站住腳跟。
「可是那樣一來我們就會耽誤不少時間。」
「沒事兒，來回不過耽誤一周左右的時間而已，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但姜聞卻看著姜白：「那我剛才的想法……」
「姜哥，雖然我也覺得你那個想法很好，但你在劇中的口型又沒變，額外再加一些他媽的進去就太突兀了，實在不行到時候宣傳的時候你就直接說我們不讓你加。」
「行吧，那我到時候再向全國的觀眾們數落你們好了。」
姜白進來打了個圓場，把這事給定了下來，也讓氣氛緩和了許多，沒過多久大家有說說笑笑了起來。
不過公司里的其他人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現在趙總和寧導的正常，他們就是純當樂子看，反正不管裡面吵成什麼樣，等一下他們肯定會勾肩搭背笑著出來。
寧昊見事情解決了，當即換上了另一副表情，嬉皮笑臉的說道：「趙總，不好意思啊，剛才我的情緒有點激動，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咱們去吃頓好的，你看你這個發財樹又快禿了，回頭我再自掏腰包給你買一盆新的，不用報銷！」
新的一個月，作者打算每天再多更一些，每天一萬二，分三章每章4000字以上，今天雖然只更了一章，但明天一定補上，作者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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