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誰才是罪大惡極
銀月高庭，又是一眾精靈高層圍在魔鏡前，仔細認真地觀看這場直播。
當塞里爾·羅蘭出現在鏡頭前，精靈們發出來各種聲音，有讚歎有震驚有沉吟……這都說明了塞里爾·羅蘭身份的不一般。
這位輝耀將軍算得上是萊恩知名人物了。
跟銀月騎士，帝國之盾那些老傢伙不一樣，五十來歲的塞里爾·羅蘭正是最黃金的年紀。他或許沒有銀月騎士這麼輝煌的戰績，但大家都知道這位輝耀將軍有資格成為新一代聖武士第一人。
而在塞里爾·羅蘭身後，那些帝國的傳奇們也是熟面孔，這可是無比奢華的團隊啊，對付一個巫妖也算是獅子撲兔了。
不是所有精靈都知道悼亡詩社，也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安柏修的底牌，他們只知道安柏修最出名的一役是將不潔頌歌整個王國都送走了。
不過聽說那是另一位預言法師犧牲自己才辦到的，這位巫妖估計又像之前那樣是撿了便宜。
所以，沒什麼人看好安柏修。除了那位年輕的精靈王，阿爾達利安從一開始就認為安柏修絕不會輸。
這個巫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敢這樣誘惑全世界的敵人前來，說明他要貪婪地將這些敵人全部吃掉，骨頭都不會留下。
阿爾達利安只是好奇這巫妖究竟要用什麼辦法擊潰這支萊恩軍團。
是請出悼亡詩社的成員一起出手，猶如巨石將萊恩人全部碾碎？還是要施展什麼厲害的法術，就像是當初那場流星雨一樣？
阿爾達利安根本沒在意塞里爾·羅蘭的鏡頭，反而是不斷尋找畫面中的細節，想要搞清楚這巫妖準備了什麼陰謀。
而當安柏修開口詢問：「你能說出我犯下那些罪惡嗎？」
阿爾達利安突然笑出聲來，所有精靈都望向了他們的王，有人忍不住問：「陛下為何發笑？」
阿爾達利安揉著自己的臉頰，不讓這笑容太過明顯，然後對其他精靈說：「都看好了，這巫妖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從今天開始，萊恩便無法再立於正義的一方了。」
精靈們都不明所以，陛下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聖武士討伐亡靈還會處於道德劣勢？
不過，不懂沒關係，繼續看就是了。
精靈們聚精會神地看著魔鏡直播，其他觀眾也是一樣。
只不過，跟精靈幸災樂禍不同，萊恩這邊，凱德·沃森就愁眉苦臉地看著魔鏡，嘴裡忍不住嘀咕：「傻子啊，你跟他斗什麼嘴啊？」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凱德·沃森已經從家人裡面聽到太多太多關於那巫妖的故事了。不管是他最尊敬的父親大人，還是家裡最出色的小弟艾倫，這兩人對這巫妖都是無可奈何，更令人絕望的不是打不過，而是說不過。
即使面對的是聖武士和光明牧師，這巫妖依舊能夠站在道德高點俯視別人，還能伸手指指點點。
這輝耀將軍確實很厲害，但那是戰鬥厲害，跟這巫妖鬥嘴，恐怕要身敗名裂了。
不僅僅是萊恩和銀月高庭，遠在混沌空間的那些提夫林，翠夢幽林的德魯伊，煉金之城的新鍊金術師議會……所有被安柏修送了魔鏡的人都在看著，都在等待著，等著萊恩人在全世界面前吃下最大的一個虧。
安柏修的聲音還在天空回蕩——請你說出我的罪孽。
這是多麼簡單的一個問題，塞里爾·羅蘭審判過許多亡靈，其中不乏傳奇位階的巫妖。
巫妖的罪名很簡單啊，就是殺人獲取靈魂然後製造命匣啊。
但塞里爾·羅蘭卻不會將這個罪名先說出來，他們出動這麼多傳奇，這麼多的兵力，就是為了這個顯得太過沒有說服力了。
需要更多的罪名，更嚴重的罪名，這樣才能說得出口。
很快，塞里爾·羅蘭找到了一個罪名，大聲地宣告：「你與地獄領主勾結，打開星界通道引來吉斯洋基人與紅龍，引異族入侵，屠戮人類，你的罪惡不可饒恕！」
安柏修呵呵一笑，問道：「屠戮人類就是罪惡？」
塞里爾·羅蘭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屠戮人類，罪大惡極，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那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們萊恩人怎麼會那麼巧出現在星界通道前？是什麼原因讓你們萊恩人出現在不屬於伱們的土地上？！」
塞里爾·羅蘭皺起眉頭，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萊恩入侵不潔頌歌，正好星界通道打開，造成了萊恩損失慘重，但這事要說出來就麻煩了，不知道要掰扯多久。
安柏修卻不給他迴避的機會，大聲斥責說：「是你們萊恩人毫無理由地入侵不潔頌歌王國，要屠戮所有提夫林。如果屠戮人類是罪惡，那屠殺提夫林就不是了？屠殺其他種族就不算了？
「你們萊恩帝國這些年來殺死了多少獸人，多少矮人，多少個提夫林？你們那位鐵血將軍的鐵血稱號是怎麼來的，需要我將證據擺出來嗎？！我雖然是個巫妖，但所殺的人都不及這位鐵血將軍的零頭啊。」
安柏修雖然是詢問，但卻根本不給塞里爾·羅蘭回答的機會，天空之上出現無數的光影，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面出現，那是異族被屠殺的畫面，而劊子手就是萊恩人。
塞里爾·羅蘭捏住劍柄的手冒出了青筋，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安柏修堵住了嘴巴，更因為這些畫面他竟然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屠夫，他連孩子也不放過？！
塞里爾·羅蘭跟鐵血將軍不是一個系統的，鐵血將軍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而塞里爾·羅蘭更像是某支特殊作戰部隊的隊長。兩人平時也沒有交集，最多就是聽說一些關於對方的戰報。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凈化異端」。
那個屠夫，他怎麼敢做出這種殘暴的行為，這樣還能自稱聖武士？
就在塞里爾·羅蘭情緒激動的時候，身旁一位聖武士走過來對他說：「羅蘭！別上當，這是幻術！」
塞里爾·羅蘭渾身一震，額頭冒出了冷汗。
對，這些只是那巫妖製造出來的幻影，是真是假都不好說，自己不應該被他亂了陣腳。
塞里爾·羅蘭深吸一口氣，對同伴說：「謝謝你，盧卡斯。」
這正是另一位傳奇聖武士，是塞里爾·羅蘭多年老搭檔，一向都是最冷靜的那個。
盧卡斯接著對塞里爾·羅蘭說：「別中了巫妖的陷阱，他在扭曲事實，我們不是來跟他辯論的。」
塞里爾·羅蘭點了點頭，終於抽出了腰間的聖劍。
聖王佩劍沾染洛山達之血，這是一柄不管歷史意義還是威力都最頂級的神器。
塞里爾·羅蘭高舉聖劍，咆哮道：「巫妖，用這種手段來污衊沒有意義，萊恩的一切都在晨曦之主的監督之下，不需要你這種邪惡之物來評判！」
聖光璀璨，億萬金光化作劍刃，朝著天空上的巨大骷髏飛去。
聖光與黑暗魔力碰撞，將那些幻影炸得四分五裂，又將那煙霧構成的巨大骷髏給炸成粉碎，黑暗天幕都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來。
聖劍之威，無可匹敵。
萊恩人在齊聲歡呼，戰艦繼續前進，誓要將那巫妖消滅。
黑暗天幕緩緩癒合，再一次凝聚成那巨大的骷髏模樣，安柏修的聲音再一次從天空傳來。
「惱羞成怒了，都不問我這證據哪裡來的就說是假的，這就是你們萊恩人的正義嗎？好吧，你們不承認大屠殺，但這個你們總抵賴不了。」
天空之上再次出現幻影，但這一次卻變成了吉斯洋基人和萊恩人的戰場，正是那巨大的時光龍從天而降，慌亂地壓死一大群萊恩士兵的場面。
看到這個場面，戰艦上的萊恩人都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他們大部分人聽說了那場戰爭的失利，但並沒有親眼見過，戰報上的內容也含糊不清，只說是皇帝第一次上戰場出現了失誤導致失敗。
塞里爾·羅蘭可沒想過，竟然是皇帝親自碾死了一群萊恩人。
安柏修的聲音再次響起：「看看吧，萊恩人，屠殺人類最多的不是吉斯洋基人，而是你們自己的皇帝啊！不潔頌歌被萊恩無故入侵，為了自保，只能召喚出吉斯洋基人和紅龍軍團，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而已。在我送走不潔頌歌王國之後，吉斯洋基人這個問題，我便親自解決了。」
天上的幻影再次變化，變成了安柏修用流星雨毀滅吉斯洋基人大軍的畫面。
這一次，就連最冷靜的盧卡斯都無話可說了。
那數百顆流星的威力太過嚇人，要是全部砸在這艘船上，他們也沒人能夠擋得住。
原本他們來勢洶洶的興師問罪，但這接二連三的反轉讓萊恩人都懵了。
所以，究竟誰才是罪大惡極的那個？
安柏修從來不會給對手冷靜思考的時間，接著扔出最後一個問題：「我本來可以用這些流星雨來對付你們，但我跟你們萊恩人不一樣，我是講道理的。塞里爾·羅蘭，你是萊恩的輝耀將軍，你的聖光是真的如你所想那麼正義嗎？」
塞里爾·羅蘭捏緊了聖劍，對那高天之上的骷髏大聲地說：「我此生無愧於聖光！」
他的劍只斬殺過亡靈，從未屠戮過無辜之人，所以塞里爾·羅蘭可以問心無愧。
此時，一道聖光刺破黑暗天幕，渾身銀白色的人影從天而降。
安柏修的笑聲再一次響徹天空，這巫妖用嘲諷的語氣說：「塞里爾·羅蘭，敢不敢用聖光與我麾下的聖武士一戰呢？看看真正代表了正義的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