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留下唯一的未來
安柏修看著倒在地上的多米諾·勞利，對厄運先生說：「你將心送給明月，但明月寧願照著臭水溝也不給你半點光芒。」
厄運先生皺眉說：「這哪來的諺語，這麼惡毒？」
安柏修是跟著厄運先生來到這裡的，只是老傢伙非要玩一波深情告白，結果多米諾·勞利根本沒有任何觸動，想盡一切辦法要跑路。
跑不出房子，她就扔出了一枚戒指。
這玩意在半空中爆炸，威力不大，但聲音超級大。
這就是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讓衛兵過來幫忙。
但很可惜，在他的戒指爆炸時，天空剛好響起巨大的雷聲，然後滂沱大雨落下，將一切聲音都掩蓋了。
多米諾·勞利震驚地看著天外。
她不是不知道厄運先生是預言法師，但她真沒見識過命運的力量。
「走吧，扎瑞爾和提亞馬特應該等久了，這些地獄領主可沒什麼耐性。」
但現在厄運先生展現出來的力量，就像是神靈一樣不可思議。
安柏修也很無奈地說：「那行吧，等你不在了，我所剩不多的人性也該消散了。」
兩個傳奇預言法師聯手，而且還是早有準備的埋伏，多米諾·勞利這個早已失去了銳氣的提夫林只能被玩弄在股掌之中。
不過，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一次性湧上心頭，讓他有了些許情緒的波動。
從一開始，兩人就不是來殺人的。殺了多米諾·勞利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不管殺不殺她，她也是一定要下地獄的。
多米諾·勞利震驚之下，繼續用各種手段來掙扎逃跑，自然也是什麼的辦不到，魔法裝備也好，法術也罷，甚至是拔劍朝著厄運先生砍過去，最終都沒有任何效果。
讓安柏修有種不惜代價幫他的衝動，所以他才會威脅扎瑞爾，才會為了他花了不少錢。
最後是安柏修等不下去，將她打暈了。
厄運先生真的只是想來跟多米諾·勞利攤牌，這是他最後一次跟多米諾·勞利見面了。
或許也因為太過平淡，所以安柏修對往日的記憶並沒有被洗去多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很像一個巫妖了，直到回到過去的地方，見到了曾經的朋友。
厄運先生搖頭說：「不是什麼老情人，她根本不知道，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再說了，兒女私情，哪裡比得上大義。」
安柏修與厄運先生並肩而行，路過那亞瑟·萊恩的雕像，樂隊們依舊在演奏著歌頌亞瑟·萊恩的樂曲。
安柏修嘆了口氣說：「老情人也無法改變你赴死的心？」
厄運先生表情複雜地看著倒下的多米諾·勞利，安柏修就調侃說：「你要不就趁她暈了圓個夢，要麼，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過了許久，厄運先生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對安柏修說：「走吧，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安柏修突然問道：「你猜，他們知不知道萊恩要打過來了？」
只是沒想到，這最後的見面還是弄得一片狼藉。
預言法師還是太少見了，流傳在外的故事就是預言法師可以預見未來而已。
安柏修變成巫妖的時間並不長，跟數百年的人生相比，躲在城堡裡面做實驗實在是過於平淡。
厄運先生說：「知不知道都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應履行的職責，他們只是認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兩人走過廣場，一路行至無人處，安柏修便就地畫了一個傳送陣。
兩人進入其中，下一秒便到了幽暗地域。
這種能夠召喚地獄領主的大型祭壇，還是借用凋亡薔薇的比較好。
梅琳娜早就在這裡等著，看到安柏修出現，便連忙迎了上來。
「父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嗓子差點讓厄運先生摔到地上，他震驚地對安柏修說：「你竟然有女兒？！」
安柏修反駁說：「有什麼好驚訝的？」
厄運先生疑惑地說：「你是亡靈啊？等等，伱不會是活著的時候結婚生子，然後將女兒製造成亡靈吧？」
安柏修嘲諷說：「你想像力是不是只有在聊八卦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
厄運先生絲毫不在意地說：「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吧，我都快要死了，你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
安柏修無奈，只能將梅琳娜的來歷給厄運先生說了一遍。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厄運先生都被這種神奇的故事給震驚了，亡靈還能這樣生孩子啊。
不過感慨完了，厄運先生又對安柏修說：「你這小子，比我運氣好，好好珍惜吧。」
安柏修奇怪地問：「珍惜什麼啊？」
厄運先生對安柏修翻了個白眼，這小子還裝！他懶得再說這個令他傷心的話題了，催促說：「來吧，召喚那兩位地獄領主，趕緊完事。」
安柏修嘀咕了一句：「趕著去死的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個。」
不過，拖延並無意義，因為命運已經註定。
梅琳娜再次被安柏修放在祭壇上，然後厄運先生目瞪口呆地看著安柏修用極其敷衍的方式來念召喚的咒文。
雖然他不懂魔鬼的語言，但怎麼聽都沒半點虔誠謙遜的樣子。
這小子，真不怕被神靈劈死啊？
就是這麼敷衍的召喚儀式，但兩團火焰還是出現在了祭壇之上。
第一個是長著翅膀的墮天使扎瑞爾，第二個便是安柏修只見過一次的惡龍女神提亞馬特。
安柏修看著這兩位地獄領主，平靜地說：「兩位大人，按照決定，我們來簽訂新的契約了。」
厄運先生本來有點緊張，作為提夫林，他還是第一次面見地獄領主。或許是體內的地獄血脈在共鳴，讓他有種納頭便拜的衝動。
但安柏修的平靜感染了他，厄運先生最終還是站直了身子，等待著自己的命運降臨。
惡龍女神提亞馬特看了安柏修一眼，對他說：「巫妖，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信徒，五色龍你隨便挑，我可以送你一頭巨龍做寵物。」
厄運先生差點眼睛瞪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提亞馬特主動送這小子一條龍，只是要求他信奉自己？這條件太過寬鬆了吧？
而更令厄運先生驚訝的是安柏修的回答，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不了，我已經養了一條龍，她挺能吃的，我養不起第二條了。」
這不是謊話，每次變龍之後，娜奧米都是胃口大開，要吃下平時十幾倍的食物。雖然這小妞不挑食，但還真不容易養活。
厄運先生轉頭望向安柏修，這小子，竟然有一條龍？！不會是騙人的吧？
提亞馬特冷哼一聲，扎瑞爾卻是哈哈大笑，嘲諷說：「提亞馬特，你明知道這巫妖不會讓我們如願，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提亞馬特臉色一黑，轉移話題說：「現在讓我們談正事吧。巫妖，你之前提出的條件，再說一次。」
安柏修看了看厄運先生，然後對提亞馬特說：「我和他會為兩位大人建造星界通道，以此交換不潔頌歌那數百萬靈魂。具體的名單，烏拉迪米爾會準備給你們，相信你們已經談過了。同時，烏拉迪米爾也恢複自由，不會墮入地獄。」
提亞馬特說：「不對，巫妖，你說好給我的幾百萬靈魂錢幣呢？你這該死的巫妖，你想騙我的錢嗎？」
安柏修驚訝地說：「當時是你們說不要的吧？」
說完，安柏修還望向扎瑞爾，當時扎瑞爾可是說了一分錢都不要，就要記仇的。
扎瑞爾不屑地說：「我說的是我不要，可沒說過提亞馬特不要。數百萬提夫林的靈魂，你這張嘴幾句話就想免了？巫妖，你是不是當我們是那些腦子有問題的低等惡魔？」
安柏修嘆了口氣說：「好吧，兩位大人說的有道理，那就請你們開價吧。」
接下來便是你來我往的砍價時間，厄運先生就這樣看著安柏修跟一位地獄大公談價錢，這巫妖是真敢還價啊，提亞馬特開口五百萬，他張嘴就是五萬。
厄運先生算是確認了，他的師弟對神靈沒有半點尊敬，甚至可以說是蔑視。
最後將價格定在一百五十萬靈魂錢幣，而且每一枚錢幣都必須要是高質量，不能比扎瑞爾見過的那一枚差。
這價格，提亞馬特其實挺滿意了，那數百萬提夫林的靈魂質量參差不齊，不可能有這麼高的質量。
然後，在安柏修的要求下，兩位地獄大公都以艾歐的名義發誓，然後雙方都簽訂了契約。
不管哪一方違背，都要接受懲罰。
接下來，就等安柏修準備好靈魂錢幣進行交易就行了。
談判的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厄運先生第一次聽說地獄魔鬼會這麼好說話，難道故事裡都是騙人的？直到這兩位魔鬼化作火焰消失，厄運先生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了，感慨地對安柏修說：「阿爾薩斯，你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啊？」
沒有一個凡人可以如此驕傲地面對神靈，這是不合理的。哪怕他是一個亡靈，對神靈的敬畏都是刻在靈魂之中的。
唯一的解釋是，這幾百年的時光裡面他經歷了自己無法想像的磨難，是這些經歷讓他不再敬畏神靈，甚至敢算計神明，就像是他們將要做的事情一樣。
安柏修將契約遞給厄運先生，然後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烏拉迪米爾，我最後勸你一次。放棄不潔頌歌王國，跟我走吧。我認識幾個聖武士，他們連萊恩都能拋棄，你這個還是被地獄污染得烏煙瘴氣的王國，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厄運先生對安柏修搖頭說：「不用再說了，我要放棄早幾百年前就放棄了。這裡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會為了這片土地和這裡的人們奉獻一切，徹底消亡也在所不惜。」
安柏修很無奈，但也不再勸了，對厄運先生說：「既然這樣，那就動手吧。讓我們將各種可能性全部扼殺，留下你所希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