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靈魂手術
安柏修不想跟詹姆斯·沃森在這個時候打架。
一個完整的聖武士軍團，就算他有凋亡薔薇幫忙，這場仗打起來也是天崩地裂，沒三五天時間分不出結果來。
打不過是一方面，沒有意義是另一方面，跟這群聖武士打架只有純純的虧本。
「萊恩帝國來了一整個聖武士軍團，正面對抗對我們沒好處，先躲到下水道。」
安柏修這個建議很合理，很符合邏輯，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然而，凋亡薔薇卻說：「既然他們要送死，我怎麼可以避而不戰呢？」
安柏修靈魂之火跳了跳，勸說的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萊恩帝國這群宗教瘋子看到亡靈就嗷嗷叫著衝上來，凋亡薔薇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瘋子，在面對萊恩帝國的時候，這位亡靈女王也會失去理智。
安柏修突然對蓋瑞·沃茲說：「會長，煉金之城還有多少魔偶傀儡，你都能控制么？」
蓋瑞·沃茲說：「原本是為了保證安全，所以在製造的時候並沒有設計統一的控制器，但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做一個總控制器出來。」
「現在做？」安柏修驚訝地問。
蓋瑞·沃茲自信地說：「是的，現在做也不費多少時間。」
安柏修連忙說：「那就開始吧，你將所有魔偶傀儡的控制權交給薔薇女士，我就幫你實現夢想。」
「成交。」
蓋瑞·沃茲幾乎沒有猶豫，馬上就答應下來。
凋亡薔薇驚訝地看了看安柏修，問道：「伱要將整個煉金之城的魔偶傀儡送給我？」
安柏修點頭說：「就當是這次請你幫忙的僱傭費了。我們以後還有大生意要繼續談，可不能讓你受到什麼損傷。」
凋亡薔薇看著安柏修，微笑著說：「你忘了，我可是巫妖，而且……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安柏修：？？？
明白什麼了？
安柏修真的只是不希望這位大主顧出什麼問題啊，巫妖是命匣不碎就不會死，但這身體要是被損壞了，會不會影響到凋亡薔薇在幽暗地域的統治？萬一這位富婆的權勢受到影響，那說不定合作就告吹了。
只是看凋亡薔薇的表情，她好像明白的不是這個。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再細聊了，蓋瑞·沃茲已經在兩人聊天的時間裡將控制器給做出來了。
這東西操作起來簡單至極，只需要拿著這個控制器，就能夠直接通過語音下命令，而且是直接同步到煉金之城的所有魔偶傀儡之中。
這糟老頭，也不知道在魔偶傀儡裡面留了多少後門。
凋亡薔薇給安柏修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便帶著自己的護衛們走下高塔。
安柏修這才對蓋瑞·沃茲說：「走吧，我們現在就去下水道，幫你實現願望。」
蓋瑞·沃茲正要將昏迷中的娜奧米帶上，安柏修卻說：「不用，這個小妞你用不上，帶上也只是浪費時間。」
「她是實驗最重要的一環，我的靈魂還不足以晉陞到神靈境界。」蓋瑞·沃茲語氣嚴肅地說。
「我說了可以幫你，別忘了，論對靈魂的理解，我才是真正的專家。」
安柏修的話讓蓋瑞·沃茲遲疑了片刻。
理智告訴他，按照自己的計畫來才是最穩妥的，但不知為何，重新望向昏迷的娜奧米，蓋瑞·沃茲卻突然有種不忍心的感覺。
人性，還沒有完全從他的靈魂中褪去，所以他會可憐娜奧米這個孩子。
但正因為這份人性，他才需要獻祭娜奧米來換來靈魂的蛻變。
之前蓋瑞·沃茲是沒得選，所以他說服了自己，娜奧米必須死。但現在，安柏修卻提出了第二種可能，蓋瑞·沃茲一直被壓制的人性彷彿找到了支撐的點，開始影響本應絕對理智的靈魂。
蓋瑞·沃茲只覺得自己快要分裂成兩個人格。
蓋瑞·沃茲半透明的身體開始不斷閃爍，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你差一點就毀了我意志。」蓋瑞·沃茲終於露出了憤怒的情緒，他面容扭曲地對安柏修說：「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也不會為了一個德魯伊小妞就放棄一件神器啊。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
蓋瑞·沃茲將那被封禁的窗戶重新打開，安柏修也給自己套上了飛行術，兩人便從窗戶飄出，用最快速度朝著下水道飛去。
就在兩人離開高塔的時候，凋亡薔薇的軍隊就已經跟詹姆斯·沃森的聖武士軍團開戰了。
只是從場面上看，凋亡薔薇的亡靈部隊正處於下風。
一邊是訓練有素的聖武士軍團，聖光力量還天然克制亡靈，另一邊是大部隊都放在了城外，身邊只有少量死亡騎士和剛剛煉製的一堆小殭屍，確實不是對手。
只不過凋亡薔薇的部隊在數量上佔了優勢，暫時還能支撐。
安柏修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但也不敢逗留，他這邊越快完事，凋亡薔薇也就越安全。
兩人一路飛行，迅速進入到下水道之中。
此時的祈願術儀式已經完全被激活，下水道的環境也變得詭異起來。
蓋瑞·沃茲看到安柏修停下了腳步，連忙催促說：「走吧，儀式魔法陣的核心就在前面不遠，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恢複了些許人性的他此時變得很情緒化，說話的語氣也變的焦躁和粗暴。
安柏修卻說：「現在去核心有什麼用，想要完成這個儀式，你的靈魂蛻變是關鍵，我現在就要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蓋瑞·沃茲聽了，用嘲諷的語氣說：「現在，在這裡？我花了多少年的心血，才研究出了這個儀式魔法陣，能夠用獻祭的方式來消滅靈魂中的人性。你猜出我的計畫才幾天，現在你還是剛剛重生的虛弱狀態，你能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說了，在靈魂方面，我才是專家。閉嘴吧，放開你的靈魂，讓我來操作。」
安柏修伸出手，抓向蓋瑞·沃茲的身體。
蓋瑞·沃茲本能地想要躲閃，但很快就壓制住這種衝動。儀式魔法陣已經運轉到了最重要關頭，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可以再拖延。既然選擇了相信安柏修，他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蓋瑞·沃茲閉上雙眼，任憑安柏修將手伸到他的體內。
而就在安柏修的手觸碰到這半透明的靈魂之軀時，無數比頭髮絲還細小的黑色絲線從他的手掌中生出，迅速地蔓延到蓋瑞·沃茲的全身。
安柏修的手掌彷彿變成了蓋瑞·沃茲的心臟，那些絲線則是新的神經與血管，徹底掌控了蓋瑞·沃茲的靈魂。
「這……這種感覺……你在修改我的記憶？！不，不對，你在對我的靈魂進行改造！」蓋瑞·沃茲驚訝地說。
安柏修解釋說：「不錯，我可以在靈魂層面上進行改造，不僅僅能改造記憶，還能將靈魂特性也一起改變，這就是我的傳奇能力，擬造靈魂。原本我只能憑空捏造智商堪憂的空白靈魂，但經過這些年的研究，我已經大概掌握了靈魂的特性，要如何修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特殊靈魂，這對我來說已經是練習過千千萬萬次的小手術了。
「剔除人性，進化為神，雖然我還沒試過這麼玩，但原理都是一樣的。」
安柏修解釋著，從他掌心生出的黑色絲線便如同活物般不斷遊動交織，開始將蓋瑞·沃茲的靈魂之軀改變成另外一種形態。
他的頭顱與四肢像是蠟一樣開始融化，然後又分裂成好幾條觸手般的形態，虛幻的骨架都開始消散，身體再也看不出任何人類的模樣，蓋瑞·沃茲的靈魂從人形徹底變成了一隻水母。
「這種感覺……沒有錯……我在進化……而且比我計算中的更好……」
蓋瑞·沃茲的聲音再次從靈魂之中傳來，但已經變得冷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暴躁。
安柏修卻是身體都在發抖，連變形術的效果都無法再維持，重新變成了骷髏的形態。
擬造靈魂這個能力雖然很強大，但蓋瑞·沃茲的靈魂過於強韌，他以前捏靈魂只是玩泥巴的難度，現在則是要在金剛石上進行雕刻，而且還是玩微雕，難度是百倍提升。
再加上安柏修如今處於虛弱狀態，必須要全神貫注才能完成這場靈魂改造的手術。
但不管再專註，這場手術的成功率在安柏修看來也只有百分之五。
黑色絲線突然開始瘋狂抖動，像是亂成一團的線頭，開始相互糾纏起來。
蓋瑞·沃茲也發出了凄厲的慘叫，靈魂扭曲帶來的痛苦遠比身體承受的酷刑更可怕，這一瞬間他就彷彿被凌遲了幾百次一樣。
「給我忍著！」安柏修大聲地說。
一枚枚命運之骰在安柏修的身邊浮現，這些骰子並不是由魔力或者任何一種物質構成，而是由不可觸摸的命運絲線編織而成。命運之骰在安柏修的控制下，開始瘋狂地旋轉，然後不斷投入到已經變成水母的蓋瑞·沃茲體內。
安柏修要改變手術失敗的未來，將每一個失誤全部替換為成功。
而且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預言碎片裡面顯示，安柏修會在下水道主持祈願術儀式。因此，這場靈魂改造手術一定會成功，若是失敗，安柏修早就跑路了，不可能繼續留在下水道中。
現在安柏修要做的就是相信命運，相信被自己拋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