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這個女生怎麼處理?

正文卷

這個早川家並不是茨城縣的早川家。

而是早川町內的早川家。

北川寺問過崗野良子有關於犬冢有香的事情。

從崗野良子那裡,北川寺得知了犬冢有香其實是被犬冢家收養的養女。

而那個收養的原因則是……

北川寺眨了眨眼睛,接著看向犬冢有香。

此時,犬冢有香的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露出相當不理解的神色。

「雖然不知道北川前輩你是從哪裡知道我以前舊姓的,但我現在是犬冢有香,是犬冢家的孩子……還有,北川前輩你說是我間接殺死了哥哥和犬冢?你又有什麼根據?我……」

犬冢有香剛想繼續說下去,隨後她就感到眼前一閃,接著口袋裡面揣著的災厄之匣就出現在了北川寺的手中。

「????」犬冢有香。

北川寺這突然的動作以及他手上明晃晃的災厄之匣,一瞬之間就讓犬冢有香要說出口的反駁話語咽了回去。

她原本猶如陽光一樣明媚的表情只是一瞬間就陰沉下來。

隨後——犬冢有香突然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柄彈簧刀,狠狠地對著北川寺眼睛刺去,與此同時,那擠壓在一起的癲狂聲音也響了起來:

「把那個東西還給——」

「嗯???」犬冢有香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閃,再抬眼看過去的時候,自己手裡面彈簧刀已經落入了北川寺的手裡面。

相同的歷史再度上演,這樣的變故讓犬冢有香都無法接受。

她一咬牙,竟然又從上衣另一個口袋裡面取出了防身用的電擊槍。

電擊槍閃爍著明亮的光弧,咔咔咔地打向北川寺。

隨後——

「啊!!!」

犬冢有香在下一刻就被自己的電擊槍擊中,整個身體倒退兩步,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抽動著。

在她身前,北川寺正一手捏著彈簧刀與災厄之匣,另一隻手裡面拿著她的電擊槍。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犬冢有香。

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犬冢有香雖然身體被短暫麻痹無法動彈,但大腦還是可以自由思考的。

她滿腦子都是疑問,根本就壓不住。

北川寺是怎麼知道她以前早川舊姓的?

他又是怎麼知道災厄之匣就在自己口袋中的?

他究竟是怎麼……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疑問接踵而來,倒在地上的犬冢有香卻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逼近過來的北川寺。

這個青年聲音冷淡,不帶感情地發問:「你看上去很疑惑?」

疑惑?

我當然疑惑!

犬冢有香腦子裡面堆了一大堆的問題,恨不得現在就直接發問。

可現在的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主動發問立場。

提前準備的災厄之匣被北川寺搶走了。

提前準備的彈簧刀被北川寺搶走了。

就連提前準備的電擊槍也被北川寺搶走了。

從這些地方也能看出自己與北川寺之間體能的差距。

就算她想要大聲向路人呼救……估計也沒什麼機會吧?

而且公園也是個寂靜的地方……死在這裡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犬冢有香心若死灰。

不再識圖反抗。

見到犬冢有香這副樣子,北川寺止不住挑了挑眉。

怎麼回事?這種無辜女生被害的感覺?

就好像他北川寺是反派一樣。

不過……也算了。

北川寺的目光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犬冢有香裸|露出來的半截手臂。

在那露出的手臂之上,布滿了瘀痕與燙傷。

這看上去像是被別人虐待過一樣的傷痕,讓北川寺多看了一眼,接著他問道:「這些就是你利用災厄之匣間接殺掉犬冢深人與深田的理由?」

「……」犬冢有香。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事又有什麼用處呢?犬冢深人已經死了……

犬冢有香保持沉默,躺在地上,不發一言。

「你是在想,犬冢深人已經死了,所以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麼用處……對吧?」

北川寺平緩的聲音在犬冢有香的耳邊響起。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欺凌、虐待、家庭親人的不重視,這些就是你費盡心思,利用災厄之匣設計犬冢深人的原因,對吧?」

那猶如讀懂內心一樣的話語內容讓犬冢有香終於有了反應。

她的語氣嘶啞而艱難:

「犬冢深人……那個傢伙……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總算是緩慢地說了下去。

犬冢有香……不對,應該是早川有香,她本來其實是居住在早川町的住民之一。

她曾經擁有一個還算幸福的家庭,和善的父親以及慈祥的爺爺奶奶。

「我的母親在我早年的時候就和父親離異,所以我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我的童年,是由我父親與爺爺奶奶的回憶組成的……」

提到自己父親與爺爺奶奶的時候,犬冢有香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可是你的父親卻因為在施工地出現事故而死掉了,而在父親死掉後,你就與自己的爺爺奶奶相依為命,這應該不會有錯吧?」

北川寺開口了。

這是他從崗野良子那裡得到的有關於犬冢有香的信息。

「……不錯。」犬冢有香的眼中上浮起一抹憤恨與悲哀:「父親死後,我就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那同樣是一段不錯的時光,可爺爺奶奶本身就身體不太好,以前下田做工也給身體落下了病根,因此,他們也在不久後就死掉了。」

「而在那個時候——我的親生母親出現了……」

犬冢有香攥緊拳頭。

北川寺這一次沒有開口打斷,只是靜靜地看著犬冢有香。

犬冢有香的母親在離開她的父親後,其實就已經與另一個男性結婚了。

而那個男性,就是現在犬冢有香、犬冢深人的父親。

對方收養了早川有香,將她的名字改成了犬冢有香。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兩個其實眼裡也根本就沒有我的影子。」犬冢有香痛苦地閉上雙眼:「他們的眼中就只有犬冢深人……但其實這對我來說也沒關係,我在爺爺奶奶死去之後,其實就已經沒有家庭了。再去奢求多餘的東西反而會讓他們感到困擾。」

她只需要扮演好自己作為『女兒』這個角色,等到長大完全脫離這個家庭就可以了。

「可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輕鬆。犬冢深人……那個傢伙……就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比深田那個傢伙還要惡劣。」

犬冢有香手指顫抖地掀開自己的上衣。

在光滑的小腹上面,同樣也帶有難以抹去的傷痕。

「犬冢家對犬冢深人一直都是高強度的要求,他們讓犬冢深人在外必須要沉穩懂事,學習成績也得在年級排上號。這也就是為什麼,中城綾那些傢伙會覺得那個人渣沉穩懂事……但真正沉穩的人會去使用災厄之匣嗎?那些不過都只是犬冢深人的偽裝而已。」

在這種強壓措施之下,犬冢深人幾乎每過兩天都會拿犬冢有香當作人肉沙包,美其名曰排解壓力。

到了後面,甚至對她有一種病態一樣的依賴感。

可事實上犬冢有香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但現實則根本容不下她平平穩穩地生活下去。

聽了這話,北川寺摸了摸下巴。

如果真像犬冢有香所說的那樣,那麼她也不應該會有所反抗才對。

犬冢有香察覺到北川寺的想法,她放空目光,聲音細微而絕望:「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那根本就沒用,把事情告訴父母,他們也只根本不當回事,接著換來犬冢深人更狠的毒打。」

「把這些事情告訴學校的朋友,她們也是滿臉不相信……因為犬冢深人在年級上都是出了名的溫和穩重。」

不管是學校還是家庭,這兩邊都請求不了幫助。至於警察,犬冢有香更是想都不敢去想。

要是最後依舊失敗……自己又會遭受到犬冢深人怎麼樣的對待?

犬冢有香只是一個國中生,在這種每天遭受毒打還要咬牙忍耐之下,自然而然也學會了演技與隱忍。

她一開始何嘗不是對這個新家庭抱有希望呢?

但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希望逐漸扭曲成絕望,原本的期望也變質成怨恨。

就好像災厄之匣,一開始的目的與動機是好的,在惡念的不斷灌輸中,裡面的東西也就完全變化了。

「我在等一個機會。」犬冢有香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興奮了:「而且這個機會很快就擺在了我的面前。」

她目光陰狠,語氣愉快,雙腳都激動地抖了起來。

北川寺看著這一切,沒有做任何評價。

「在我還小,爺爺奶奶就告訴了我一個傳說……有關於災厄之匣的傳說,只要發出祈願,就能夠咒殺別人,但在發出祈願的同時,災厄也會侵蝕自身……我在五一黃金周的時候回到早川町的老家,在老家的小倉庫裡面,我發現了用結繩纏繞,帶有標記的古樸地圖。」

在那之後,犬冢有香照著地圖上的標記上山,隨後在幽邃的灌木林之中發現了放置著災厄之匣的神龕。

回想起災厄之匣的傳說,犬冢有香就再也沒有猶豫。她先是在校園網路上面散播了很多有關於災厄之匣的傳說。

然後又想了辦法加上了深田的LINE社交帳號,將災厄之匣的傳說以及供奉地點告訴了他。

「實際上深田和中城綾那點破事我早就知道了。」犬冢有香嗤笑一聲:「也多虧他們兩個,我才能誘導犬冢深人那個傢伙氣急敗壞地使用災厄之匣。」

其實事情的真相併不是中城綾所說的『她和深田的事情被犬冢深人發現』那樣。

在那之前,其實犬冢有香就特意找到了犬冢深人,並且將中城綾與深田摟摟抱抱的視頻展示給他看。

後面的結果也很簡單。

犬冢深人打不過深田,找深田麻煩結果反而被痛揍一頓。

惱羞成怒的他哪裡還顧得上災厄之匣的詛咒,他毫不猶豫地對災厄之匣發出祈願,利用災厄的力量將深田咒殺掉了。

而在那之後,犬冢深人也同樣因災厄而死。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緣故,犬冢深人在遺書裡面還特意對犬冢有香道歉了。

可是——

犬冢有香回頭。

她看向北川寺:「我還是弄不明白。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是我做的……我根本就沒有與深田在現實中見過面,頂多也就是在網路上……」

北川寺斜了她一眼,語氣不變地回道:「實際上就是你說的這個『網路上』成為了我們摸到你的線索。」

說到這裡,北川寺當著犬冢有香的面,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領口。

在犬冢有香無法相信的目光之下,一個小布偶奮力地擠出北川寺領口,她雙手雙腳並在一起,很快就爬到北川寺肩膀上,雙手叉腰,神奇十足地盯著犬冢有香。

這猶如活物一樣的表現讓犬冢有香揉了揉眼睛。

她的嘴巴動了動,本來還想說『怎麼可能』。

可很快她自己又想到,世界上都有災厄之匣這種詛咒別人的道具存在,又怎麼會沒有類似於怨靈、幽靈一類的東西呢?

如果是靠著這些東西,那麼北川寺能通過奇特的手段摸索到自己的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

「通過可憐的能力,我們摸索到了你的具體信息,而在那之後未來又在早川町進行了調查。在經過調查的同時,也向當地的一些居民確認了你以前曾經就是早川町的住民。只是後面因為不明原因搬家了。」

最後的那個搬家的『不明原因』,也在北川寺詢問崗野良子之下,也清楚地知道了。

至此,犬冢有香的所有事情全部曝光在北川寺與神谷未來的眼底。

「我知道你可能會對我叫你出來產生警惕性,並且將災厄之匣帶出來……我選擇晚上叫你出來也正是如此。而災厄之匣又確實在你身上,這也側面證明了我和未來的猜測並沒有出錯。」

北川寺看著手中的災厄之匣。

他事先就已經用死氣確認了犬冢有香帶有災厄之匣,然後就二話不說抬手將災厄之匣搶走,絲毫不給犬冢有香使用它的機會。

這樣既確保了先機,也將犬冢有香的後路全部堵死了。

可現在,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了北川寺的面前。

那就是——

北川寺看向犬冢有香。

這個女生……又應該如何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