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真老大
凌晨兩點。
酒店。
房間里，呂布正在跟周睲馳聊劇本和角色。
「我個人總結了琛哥的幾個特點，一是會耍手段，拉攏警察、滅鱷魚幫、請江湖殺手都可以看得出來是個比較有手段的人。」
「二是會審時度勢，有危險的事情絕不自己動手做，比如三位絕世高手扭成一團，就讓阿星上，而不是自己，但對於手無寸鐵的鱷魚幫夫婦和斧頭幫的小馬仔就自己動手，因為沒有風險。」
「三是善於用人，像是看到阿星的開鎖神技後，就放了他一馬，說留著早晚有用，並沒有背後開槍。」
對於呂布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總結出角色性格，周睲馳登時另眼相看，當即道：「你說得很好，而琛哥的形象，我的設定是在於反傳統、反崇高、反英雄、反有序，梳著大背頭，留著鬍子，一口大黑牙，又因為抽大煙，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呂布一一記下。
同時。
對於如何詮釋這個角色，也愈發清晰起來。
首先，琛哥不是看著能一個打一百個霸氣外露的那種。
其實很多真正的老大，並不是最能打的那一個，沒有幾個老大是長的五大三粗的。
能打，身體五大三粗的，往往更多的是小弟或者是老大的得力助手。
例如《水滸傳》中的宋江，他的武力在一百零八將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比他厲害的一抓一大把，而比他有計謀的也很多，但他卻是老大。
所以，很多時候，當老大看中的不是身體的強壯，而是個人的人格魅力。
不過，人格魅力往往是學不來的。
而琛哥的人格魅力，正是呂布總結的三點。
那麼，他更多的就是「陰狠」。
怎麼體現？
眼皮微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臉上取代「霸氣」的是「虛偽」與「桀驁」。
有了大致的方向就差不多了，等到開拍，再進行細微的調整就行。
「期待你的表演。」周睲馳覺得自己找對人了。
「我也很期待。」呂布挺喜歡這個角色。
就這樣，聊到了快天亮。
周睲馳也不睡覺了，回去調整今天的拍攝計畫。
畢竟呂布的檔期就七天，得先拍他的戲份。
一大早，呂布晨練結束後，來到片場化妝。
油背頭。
鬍渣。
黑牙。
約摸一個小時，斧頭幫老大的妝容就搞定了。
呂布又把戲服西裝穿上，那氣質，簡直了。
看了下鏡子里的自己，已經跟「帥」不沾邊了。
不對，準確來說，是一種另類的帥。
這時，黃聖衣來到化妝間。
呂布直接一個霸氣的眼神看過去。
黃聖衣頓時心一緊，立在原地不敢動。
呂布斂了氣勢，臉上浮現笑意，問道：「我這副打扮怎麼樣，有幾分像斧頭幫老大？」
黃聖衣聽到聲音，又細看了下他的臉，這才認出來是他，當下道：「又酷，又帥，又霸氣，不是像斧頭幫老大，而就是斧頭幫老大。」
她有被驚訝到。
心裡男神一般的偶像，竟畫了這樣一個妝。
但即便扮丑，也依舊掩蓋不住自身的魅力。
呂布挑眉，逗她道：「不學好啊，盡說瞎話，就這模樣，哪裡帥了？」
黃聖衣急道：「我沒瞎說，就是……就是帥。」小迷妹狀態一展無餘。
呂布哈哈大笑，道：「時間不早了，快化妝吧。」
出了化妝間，恰巧看到新進組的演員，洪琻寶，梁小籠，林雪、馮小鋼等等。
洪琻寶是這部電影的武術指導，梁小籠在片中飾演終極殺人王火雲邪神，林雪則演的是斧頭幫二當家，而馮小鋼是頂替了呂布一開始的角色鱷魚幫老大。
「喲，小呂，你這什麼打扮？我差點沒認出來！」洪琻寶在片場見到呂布，樂呵呵跟他打招呼，開玩笑道：「要知道伱在，我就不來了，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怎麼指導得了你。」
「大哥大，拿我尋開心是吧。」呂布故作生氣狀，並擺出干架的姿勢。
「你小子，又想欺負老年人。」洪琻寶呵呵笑了笑，轉而跟他介紹道：「梁小籠，真正的武術大師。」
個子不高，頭髮不多，身材也一般。
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平平無奇。
但看他的那一雙手，指關節處有著厚厚的繭，就知道是有練過的。
早在20世紀70年代，他就在香江演藝圈和李小籠、成籠、狄籠並稱為「四小龍」，可謂是紅極一時。
在這四人當中，他的實戰成績最好，參加了三次香江自由搏擊賽，兩次獲得冠軍，一次獲得亞軍。
還曾在訪談中說，年輕時一個人打倒過八個來嫌麻煩的流氓混混。
「前輩好。」呂布禮貌的問候。
「你好，久仰大名，若非我也一把年紀了，真要跟你討教幾招。」梁小籠聽說過他的各種事迹。
「前輩言重了，我那些花拳繡腿上不得檯面。」呂布這不是過度謙虛，而是為了避免各種各樣的挑戰。
聊了幾句，周睲馳到了。
拍攝隨之開始。
斧頭幫大廳。
兩個穿馬褂的人坐在呂布、田啟紋對面的沙發上，旁邊一個小弟遞上兩杯茶。
田啟紋：「兩位請用茶。」
瘦子摸索著用手在桌子上找茶杯，另外一個胖子輕輕把茶杯推給他。
呂布手上夾著一支雪茄，看上去懶洋洋的，但眼裡卻又帶著幾分狠勁和怒意，不緊不慢地道：「這次有勞兩位這麼專業的人士到這來呢……」
胖一點的那人打斷道：「這個我們全都明白，洪家鐵線拳，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譚腿全都在這裡，是比較棘手。」
瘦一點的跟著說：「之前他們都是一流的高手，只因厭倦了武林爭鬥，才退出江湖，這份工作，對我們來說，非常具有挑戰性。」
呂布攤手道：「吶，這個就叫專業。」
田啟紋：「當然了，殺手排行榜第一位，物超所值，貴點也值得。」
這兩人便是殺手天殘、地殘，比較胖的那個是地殘，瘦的是天殘。
在推近的攝影機下，呂布往沙發背一靠，雪茄送到嘴裡吸一口。
這副模樣，妥妥的一個老煙民。
原主是抽煙的，只是他魂穿後沒有再抽而已，根本不用學，信手拈來。
「有點意思。」
「這小子的演技可以。」
「很自然，像是真當過老大一樣。」
「這是在給我們上強度啊，哈哈。」
洪琻寶、元華、元秋、梁小籠四人，在遠處看著，小聲的交流著。
拍攝還在繼續。
地殘：「錯，第一位是終極殺人王，火雲邪神！」
天殘：「只因他太醉心於武功，以至於練功走火入魔，聽說現在已經住進精神病醫院了。」
田啟紋：「那排行榜第一位始終還是兩位啊！」
地殘：「嚴格來說，我們只不過是賣唱的。」
天殘：「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田啟紋：「喂，好詩啊，是不是？」
呂布吐了口煙，笑了：「呵呵！」
「咔！」
周睲馳喊了停後，沒有再說話，而是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像是在等待審判一樣。
良久，他勾起嘴角一笑，對呂佈道：「就是這個感覺，很好，這條過了。」
呂布臉上掛上了笑容。
不錯的開始。
也沒有想像中的難。
洪琻寶等人則是一臉驚訝。
一條過，在周睲馳這，可不多見。
有時甚至一句詞，一個表情，也有可能重來無數遍。
然後是下一場戲。
地點，還是這裡。
劇情是，火雲邪神被阿星從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帶到了斧頭幫。
因為參演的人比較多，有十幾個群演。
NG的次數也就增加了，拍了一早上才過。
拍攝效率還行。
下午，一開工拍的就是斧頭舞。
沒跳過舞的呂布，有點懵。
不過好在身體協調度和柔韌度沒問題，悟性也好，很快就學會了。
但，這舞蹈屬實有點魔性。
「要是粉絲們知道你跳舞了，定會驚掉下巴。」黃聖衣微笑著說。
她又可以去跟朋友顯擺了。
不但跟偶像演一部戲。
還得了偶像的第一次。
「不至於吧。」呂布不認為這是個值得驚訝的事情，武術與舞蹈，在表演上，有很多的地方是相通的，沒有從武術到唱歌跨度那麼大。
「以後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你的唱跳了？」黃聖衣滿臉期待的說。
那畫面。
反差感極強。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精彩絕倫。
「這個……」呂布搖頭笑了。
【唱+武術】有可能。
【唱+舞蹈】也不是不可以。
嗯，似乎又要走出一個舒適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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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很短，這就來到最後一天了。
又是從早拍到晚。
豬籠城寨。
這裡是這部電影中的主要場景之一，一個市井中的世外桃源。
小小的城寨中，有管理者包租公、包租婆，有公共的水龍頭、浴室、飯店「粥面油器」、服裝店「大觀洋服」、牙科醫生「脫牙無痛所」，此外還有洋行、理髮店的、耕田的、做涼席的、砍柴的等，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門口以及裡面的各種廣告頗具時代感，城寨中的傢具陳設全部為舊的古董，隨處可見的晾衣桿、涼棚、勞作工具，無一不體現了美工的精心。
而為了打造這個城寨，劇組花費了很多的功夫，美工指導黃銳民參考了很多那個時代的老照片，翻閱了數百本書和老照片，之後用了四個月才建起來這個熙熙攘攘的居民區。
在如此的大費周章之後，一個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城寨就建立起來了，古樸、精緻、市井，細節處無一不用心，無一不是驚喜。
呂布迎來了最後一場戲。
如果嚴謹一點講，就只是這七天里的最後一場戲。
因為周睲馳一邊拍，一邊改劇本。
有時更是直接推翻原先的劇本，在現場設計一段新的戲和台詞。
比如在《九品芝麻官》里的飾演方唐鏡的吳啟起華，在採訪中就感慨自己在拍攝這部戲的時候備受煎熬。
方唐鏡是一個伶牙俐齒的狀師，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台詞有很多，而且還要一口氣念完。
作為專業演員出身的他也十分認真地把台詞提前背好，可到了片場，周星馳在靈感突發，臨時改了劇本和台詞，他又得重新背一遍。
這個「毛病」確實讓很多導演對周星馳敬而遠之，也讓很多演員表示吃不消。
呂布對此倒是覺得沒有什麼。
按劇本一板一眼的走，他可以。
現場改戲，或是自由發揮，他也行。
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與後續劇情並不衝突，符合角色的戲碼，且比原來的好。
可如果改動對主線劇情推動沒有什麼作用，只是為了改而改，那就沒有意義。
此時，豬籠城寨外。
「啊，死肥婆，去死吧你！」
「別再擋著我看戲！」
「大什麼哥啊，你們有沒有公德心啊，又吵又鬧的，街坊們不用睡覺了？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滾開！」
約摸拍到十一點，在周睲馳的「咔」聲中，終於是結束，收工。
「辛苦了。」周睲馳來到呂布跟前，先是感謝看一番，然後問道：「對了，你那邊大概多久殺青？」
呂布想了一下，道：「還要一個月左右吧，怎麼了？」
周睲馳解釋道：「這些天都是在拍你的文戲，但是呢，有一場混在與包租公、包租婆和火雲邪神打戲當中的沒拍，這個是我的問題，暫時沒有想好這場打戲怎麼拍，等你那邊完事，我這裡也差不多了。」
「我正打算問你怎麼沒拍那場戲呢，原來是這個原因。」呂布微微一笑，道：「這個你放心，等那邊的戲份殺青了，我立馬趕過來。」
周睲馳點頭道：「謝謝。」
呂布隨後跟洪琻寶、梁小籠、黃聖衣等人作了告別，接著便開車離開了魔都。
由於回到蘇州已經很晚了，也就沒去敲胡婧的門，回自己房間睡了。
第二天一早，與往常一樣，準點下樓晨練。
在樓道，碰上了從房間里出來的張縉、楊駿毅：「你這是剛回來？」
呂布解釋道：「凌晨一點到的這。」
楊駿毅過去跟他勾肩搭背，問道：「能透漏下，星爺拍的什麼電影嗎？」
張縉插話道：「對，給我們說說。」
倆人都是周睲馳的粉絲。
呂布卻道：「你們也不是第一天拍戲了，不知道有保密協議嗎？」
楊駿毅保證道：「絕對不往外說。」
張縉附和道：「天知地知，你知我們知，不會有第四個人知。」
然而得到的只有呂布的白眼。
一邊閑扯，一邊下樓。
來到酒店前。
等了幾分鐘，沒見胡婧，呂布當即道：「不早了，我們先跑吧。」
話音未落，兩道曼妙的身影走出了酒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