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消沉
戰雲野輕抬手一揮，將淺藍色內丹丟過去。
武洛陽伸手，穩穩接住。
再次抬眼看過去，男人已然轉身，朝岩石洞最黑暗地地方走去。
「戰雲野……」
她喊他。
戰雲野腳下的步子微頓。
也就停頓那麼一秒，他沒回頭看她，好像也不想跟她做任何解釋。
下一秒，那道高大玉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望著手心裡的天蠍星煞內丹，武洛陽薄唇輕抿，清澈的眸子微微閃了閃。
她猜不透他。
她也看不透他。
與他的距離似乎很近，又似很遙遠，很迷幻。
「天蠍星，歸位！」
武洛陽修長的劍指施一道火元炁落在手心裡的淺藍色內丹上，將藏匿在內丹中的煞結破解，遂將淺藍色內丹靠近十二星座項鏈，兩者同頻率閃爍一道耀眼的金光。
只見，淺藍色的內丹漂浮半空中，緩緩朝十二星座項鏈的星項墜中的天蠍星座格欄靠近，轉而嵌入其中。
天蠍星歸位。
天蠍星座格欄點亮。
……
躲藏在岩石縫隙苟命的金錢鼠怎麼也不會想到，禍從天降時，它就算躲在石頭縫裡腦殼子也會被人踩得嗡嗡響。
「我的老天爺啊！」
金錢鼠腦殼子上小星星在轉圈圈。
拖著半條命的金錢鼠從岩石縫隙里爬出來，氣急敗壞大聲地叫嚷：「是那個缺心眼的，竟然踩我老鼠頭上了！」
「小老鼠，你怎麼還在這裡？」
站在金錢鼠邊上的杜蘇芮聽了這話，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原以為，它剛才往地下鑽是逃命去了。
蹲下身，盯著這隻騎著獨輪金幣模樣可愛的金錢鼠，杜蘇芮隨口替它提供了一個準確消息。
「是黑暗武洛陽，她剛從地下逃走了，你若想要跟她拚命的話，現在追出去或許還能追得上呢。」
「……」
金錢鼠沉默。
聽到踩腦殼子的是黑暗武洛陽時，金錢鼠秒慫，原本還想罵兩句的話也吞回肚子里，就當剛才沒問過那句話。
見狀，周圍的人皆是低低一笑。
武洛陽卻笑不出來。
望著地上那截化為灰燼的老樹樁，心頭漸漸沉了下來。
剛才，就在黑暗武洛陽朝她攻擊的時，是老樹樁怪捨命為她抵擋致命一擊，而它自己卻逃不過災難化為灰燼。
她緩緩走過來，站在老樹樁怪碳灰的邊上，眼中暗自傷神。
肩頭落下一直溫柔的手掌，輕輕按住她。
在山下聽聞動靜的師姐武白雲和師兄武風行即時趕了過來支援。
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望著一臉落寞喪氣的武洛陽，耳邊是師姐武白雲清冷的聲音：「我們不會讓老樹樁怪白白犧牲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出掉惡念黑暗武洛陽，清除所有侵襲世間的黑暗，守護世人。」
「說什麼守護世人？」
武洛陽低著頭，垂著臉，低低的聲音滿是自嘲：「我連隊友都守護不了，怎麼去守護世人？」
就連千年前被她摒棄的惡念天階境界黑暗武洛陽都打不過，還談什麼擔起重新封印黑暗魔君的重任？
為世間破邪除魔維護正道？
面對老樹樁怪的死，武洛陽心中的信念第一次動搖。
「這顯然不是你的錯。」
杜蘇芮開口
師兄武風行也走過來，輕聲安慰自責的武洛陽，道：「黑暗武洛陽作惡殘害無辜，與你無關，你已經儘力了。」
「老樹樁怪為我而死，又怎麼能說與我無關呢？」
武洛陽緩緩抬起頭，看向身邊的寬慰自己的師姐武白雲和師兄武風行，質問時哽咽的聲音，讓武白雲和武風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我的老天爺啊！」
那邊，金錢鼠終於發覺了什麼情況，驚叫著騎著它的金幣小獨輪吱呀吱呀靠近過來。
「這是……」
盯著地上化為灰燼地樹木灰燼，金錢鼠尖細的聲音慢慢低柔了下去。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的，朝問眾人：「這是，我的老兄弟老樹樁嗎？」
武洛陽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蜷起，緊攥成拳。
面對金錢鼠那般小心翼翼，那個憂傷的眼神，她想回答，卻所有的音符都哽在喉間。
妖刀雞扛著大砍刀走過來。
站在金錢鼠的身邊，妖刀雞褪去平日里三怪老大的架子。
抬起斑斕色彩羽毛覆蓋的手，落在金錢鼠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它開口的語氣多了幾分悲傷：「老樹樁守初心，用它的生命來守護世間的正道，成為對抗黑暗拯救光明的忠實捍衛者，值了。」
金錢鼠沒有說話。
默默地收起了它的小獨輪，雙腳下到地面上。
緩緩地彎下腰，伸出四個抓的手掌，輕輕捧起一抹黑色的碳灰，低低聲開口：「老兄弟，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以後追光的路，就讓我帶著你一起走吧。」
話音落。
金錢鼠將手中那抹黑色木炭小心翼翼地進自己身側的金錢袋子之中。
站起身。
金錢鼠沒有騎上它的金幣小獨輪，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低著頭，一步一個腳印，走了。
漸漸的……
那道金黃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洞口，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它沒有告訴任何人要去哪裡，誰也不知道它去往哪裡……
「星魂歸位！」
武洛陽抬手，劍指輕輕一揮。
幾道火色從佩戴的十二星座項鏈射出來，籠罩在金牛星海葵皇妃和鴻雁還有古超他們幾個星魂身上，將他們歸位到各自的星格欄之中。
武洛陽邁開步子，也朝有前方光的岩洞口而去。
身後，師兄武風行和師姐武白雲還有杜蘇芮一起跟上。
……
自從南城鎮回來，武洛陽很消沉。
每天除了按時去研究所報到，其他時間也不出去玩，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里沉浸式修鍊，就連溫七七來找她去炸街吃美食都無動於衷。
「武師姐，洛陽這是怎麼了？」
溫七七走過來，偷偷朝整理文案卷宗的武白雲悄聲問道：「在研究所遇到她，也不愛跟人說話，有點事就爭著搶著去做，你不知道連清潔工阿姨的活都被她幹了，一星期五天，天天跟著考古隊下現場，總把自己搞得很忙碌。」
最重要的是，她剛去上去敲門約去逛美食街，武洛陽竟然沒回應，也沒來開門。
哎……
停下手中整理資料的動作，師姐武白雲輕嘆口氣。
朝樓梯口看了眼，道：「她大概要些許時間與自己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