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
武洛陽低頭，看來眼自己的穿著，向來休閑慣了。
白須老者抬手示意，讓他們入座。
隨後老爺子自我介紹才知道姓秦，是秦迎柱的爺爺。
秦老爺子說，他年輕時雲遊四方交了不少好友，師父武雷庭便是其中一位，而且師父武雷庭還曾幫過他。不過他已經相當多年沒去過刺桐城了，武洛陽不認識他也就不奇怪了。
桃源鎮與刺桐城相隔兩百多公里，對於會開車的年輕人來說倒是不覺遠，但是對於上了年紀走動不便的秦老爺子來說還是有些距離，更何況自從秦迎柱的父親進山出事後，家裡這棺材鋪子也需要人看著。
「你們找迎柱有什麼事嗎？」
秦老爺子開口問道，並為武洛陽和杜蘇芮倒了茶水，說：「迎柱早上出去送棺木了，應該快回來了。」
「爺爺，是這樣的。」
杜蘇芮便將他們前來桃源鎮的目的與秦老爺子一說，並向他打聽起醫院中村民被噩夢纏身之事。
「嗯，關於村民被噩夢纏身之事，我也甚覺蹊蹺。」
秦伯略有所思，遂將所知直言告知，「這老太太，我是認識的，她丈夫年輕的時候曾與我一起進山守過，因此對她也是有一點了解。雖然她平日里節儉，但不至於害人，這次全村村民中毒太離譜，依我看八成是鬼迷心竅了。」
鬼迷心竅，害人，製造怨氣，促成惡念滋生瘋狂增長。
這可不就是黑暗魔君製造和收集怨氣的其中一種卑劣手段嗎？
武洛陽眉頭微蹙。
「洛陽，蘇芮，村民集體中毒事件的具體情況，原因遠遠沒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啊。」
秦老爺子語氣低沉了下來，再次開口，建議武洛陽和杜蘇芮他們先去醫院看看情況：「依我看啊，你們想要調查清楚此事還是得從醫院入手，現在大部分中毒的村民還在鎮上的醫院。」
「好的，爺爺。」
武洛陽點點頭，接受秦老爺子的提議。
「爺，我回來了。」
三人說話間，秦迎柱正好也回來了。
敞篷綠色皮卡停在門口路牙子規劃的車位里，落地的雙腳黑色皮鞋閃閃發亮，身穿正紅色緊身褲和黑色皮夾克頂著一頭蓬鬆發的秦迎柱從駕駛位置上跳下來。
進屋看到杜蘇芮和武洛陽二人，秦迎柱臉上的笑容更加妖艷，單手頂腰，叉腿甩臀擺出自認以為很帥的姿勢。
「喲，稀客啊！什麼風把你們倆吹棺材鋪來了？」
掃了眼搔首弄姿的秦迎柱，杜蘇芮摸著自己涼颼颼的手臂，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答：「陣陣陰風。」
邊上的武洛陽糾正，給出兩個字——
妖風！
噗——
秦迎柱笑出聲。
這兩人真的一點幽默都沒有。
坐在太師椅上喝茶的秦老爺子只當沒看見這一幕，雙目微垂，專心細細地品著茶盞中的茶水。
「你們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秦迎柱扭著腰，邁著貓步走過來。
杜蘇芮的視線停留在他的大紅色緊身褲上，對於秦迎柱的提問沒有回答，而是一臉認真地反問道：「秦老弟，你這一身大紅去送棺木，就不怕主家拿著掃把將你趕出來嗎？」
「怎麼會呢？」
秦迎柱坐在秦老爺子身邊的位置，伸手接過秦老爺子遞過來的熱茶水，端到嘴邊飲了一口。
他說，「紅色辟邪，人家是紅色內穿，我只不過外穿而已，主家都懂得的啦。」
杜蘇芮張了張嘴愣是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倒是武洛陽默默翻白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人家外穿是超人，你，超鬼。」
武洛陽的話，秦迎柱聽到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追問道：「你們剛才跟爺爺在說些什麼？」
杜蘇芮將桃源鎮村民噩夢纏身和要去醫院的事情與他簡單說了一下。
「那還等什麼？」
秦迎柱立即從凳子上起身，「現在就過去醫院，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武洛陽和杜蘇芮對視了一眼，朝秦迎柱點點頭。
「爺！」
秦迎柱在秦老爺子身前蹲下，大聲地與他說話，「我跟杜小哥和洛陽小師妹去鎮上醫院一樣，你在鋪子里等著，晚點我回來給你做晚飯啊！」
秦老爺子也沒開口，只是朝秦迎柱輕輕點頭，抬手揮了揮讓他們快去快回。
三人出了棺材鋪，乘坐杜蘇芮的車子。
幾分鐘的功夫就來到了鎮醫院。
秦迎柱領著武洛陽的杜蘇芮往裡走，偶爾遇到認識的還不忘打個招呼。
醫院病房裡人滿為患，三層樓的鎮醫院，收治的病患大多數是中毒的村民，就連走廊過道都加了移動病床。
秦迎柱帶著杜蘇芮和武洛陽他們倆在整個醫院樓上樓下各個病房轉了一圈，邊走邊說道：「平時鎮醫院幾乎沒什麼病人，這次都是因為老鼠藥中毒事件，村民們才不得不留下來打點滴。」
說著話，領著他們倆下地庫太平間層。
杜蘇芮左右看了眼。
幽暗的通道走廊，連個人影都沒有，牆壁上的小白光燈還是壞的隔一會兒就閃爍一下，增加了不少詭異的氣氛。
杜蘇芮在這裡並沒有覺察到死氣，也可以說明，這醫院收治中毒的村民近日並沒有出過人命。
轉而他看向身邊的武洛陽，問道：「你呢？有什麼發現？」
「我也沒有感覺到強烈的煞氣。」
武洛陽回。
頓了下，她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村民臉上的怨氣大量溢出，感覺不到他們身上的煞氣，是就很異常。」
「你的意思？」
杜蘇芮和秦迎柱同時發問。
以前曾聽師父武雷庭提及，有心術不正之人會使用一種邪道之術，可以鎖住煞氣於宿體經絡之中不被覺察。
武洛陽猜想，「剛才觀察了村民的臉色，怨氣爆滿，卻不見半點煞氣，定然是有人在他們身上施了法術。」
「可有破解之法？」
秦迎柱追問。
緊接著又想起一件事來，「難怪村民體內的毒素一直打點滴都排除不凈，想必是被困在經絡中無法排出吧。」
「怎麼回事？」
武洛陽讓他細說一下。
按照秦迎柱的說法，住院的村民們要沒日沒夜不斷的打點滴去稀釋體內的毒素，就算有些病患明明前一天毒素被稀釋檢測後已達標，又過一夜村民就會莫名地出現了中毒癥狀。
如此反覆折騰，中毒的村民心情逐漸崩潰，心中的怨怒值也一天天不斷增加，沒少沖著醫務人員發脾氣。
困氣之法。
杜蘇芮眼神微微一動。
小時候他也曾聽師父杜弘遠提到過，師父就會這種道術，那時候他還小，深以為是厲害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