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就是看不起你
當所有人都認為，驥天啟會吃葡萄的時候，他選擇了吃燈泡。
當工作人員給他準備了更多的燈泡時，他又選擇了吃葡萄。
這就像是一個縮影——過去七年時間，驥天啟的種種出人意料。
「精神病人的言行舉止沒法被預料，哪怕，你也是精神病人。」
叢主任說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算是給安管局的指揮官解釋。
這個指揮官的許可權說高不高，因為他和申市安管局、中河省安管局的局長不同，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負責區域。
說不高呢，又很高。
以驥天啟為誘餌的計畫，就是由他來負責指揮，能夠調動的甚至有歷史級的安管局高手。
此時驥天啟身處的大山，就是由他負責調配的人手完成的。
「所以，你們和我們，自認為掌握的一些關於驥天啟的幻想邏輯，並不能完全作為對驥天啟行為選擇的判斷依據？」
指揮官語氣好奇，並沒有對驥天啟的出人意料有什麼不滿。
這很正常。
對於強大的存在，人們在有著更高要求的同時，也會有更多的包容心。
這兩者並不衝突，因為後者在某種意義上，只需要用兩個字就能夠完全概括——特權！
「是這樣的。」
聽到叢文的回應，指揮官嗯了一聲並點了點頭，好奇的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這是於智朗手持的攝像機拍攝的，所以角度比之那些固定機位的監控設備要好很多。
能夠清楚的拍攝到驥天啟的臉。
眼神還是茫然的很，給人一種正在發散思維的感覺。
但表情卻又給人一種正在認真傾聽的感覺，像是他幻想中的縹緲童姥，正在對他說什麼話一樣。
而被他當做是縹緲童姥的梅花鹿妖，從雙方碰面開始就是瑟瑟發抖的狀態。
原形狀態的它，戰鬥力其實並不低，基因鎖只能束縛住它製造、控制火焰的主能力，對它強大的身體素質有一定程度的限制。
但總體而言，它現在至少擁有戰役級身體素質強化類超能力者的戰鬥力。
真的打起來其實更厲害——人類是害怕受傷的，潛意識裡總是追求無傷結束戰鬥。
然而不管它有多能打，面對驥天啟和另外三個戰爭級的安管局超能力者，它都只能瑟瑟發抖。
不敢吭聲。
那麼問題來了。
指揮官問道：「驥天啟在聽誰說話？」
叢文答道：「縹緲童姥。」
指揮官糾正道：「我的意思是，他在聽誰說話。」
叢文聽懂了，沉吟道：「他自己。」
「……」指揮官看向了吳亞：「聽說你很會腦補解說？怎麼不來一段啊。」
吳亞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
「這次真的腦補不了。」
「為什麼？」
「因為只是對我們隊長有一些了解，對縹緲童姥什麼的……在我們隊長沒有開口的時候，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樣啊。」
指揮官有些遺憾的時候，驥天啟終於開口了。
但他和其他人卻都沒有看向吳亞，因為不需要，這讓準備開始解說的吳亞有些失落。
轉瞬又興奮了起來，因為驥天啟的話太誘人了。
……
……
於智朗等人手中的照明裝置，讓兩米寬的通道里很明亮。
驥天啟打頭，和幾乎填滿了通道的梅花鹿妖面對面，距離只有三米。
於智朗三人像是小弟一樣，跟在驥天啟的身後，並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驥天啟卻像是完全不在乎梅花鹿妖的戰力一樣，沉聲道：「我對伱的武功確實很有興趣，但其實並不大。」
【武功！】
【新的超能力！】
所有人都因此而期待了起來，特別是剛剛見識過，驥天啟吃葡萄吃出了一千多點能量值的安管局眾人。
他們還沒見識過，驥天啟突然覺醒一種新的超能力的匪夷所思——錄像和資料里見識到的，哪裡能比得上親眼見證啊。
「呵呵。」
驥天啟冷笑出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什麼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所謂的返老還童長生不老，副作用極大。別說我不需要了，就算是需要，我也不會選你的這門武功。」
【為什麼不要啊！】
【難道是幻想不出來？】
【副作用的話，確實不小啊】
旁觀者想法各異，像是針對甜豆腐腦和咸豆腐腦的不同喜好，還有人喜歡灑滿了辣子的豆腐腦。
無關緊要。
驥天啟繼續自言自語。
「你這門掌法確實是我需要的，因為我只會劍法。」
【是靈鷲山六陽掌嗎？】
【隊長終於要有掌法相關的武功了嗎？】
【掌法的話，算什麼類別的超能力了呢？】
【能不能達到梅花鹿妖那种放火的效果啊。】
諸多想法在一念之間生成，然後戛然而止。
「但我不想學。」
【？？？】
驥天啟在眾人驚愕的時候，語氣自信的道：「因為我要學如來神掌。」
【！！！】
眾人愕然。
【八字都沒一撇呢。】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啊。】
【這兩個武功不衝突吧。】
「你的武功肯定是比不了這種等級的絕學，差一個等級的也比不了，所以我沒必要浪費時間學習。包括了什麼折梅手，皆是如此。」
剛剛說自己要學如來神掌的驥天啟，轉瞬又開始貶低自身。
「貪多嚼不爛，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的天賦雖高，奇遇雖多，但悟性其實是有些低的，所以我不能太分心，浪費時間。」
【悟性低，怎麼能學幾百年沒人練成的如來神掌？哦，是幻想啊，那沒事了。】
旁觀者們的腦子逐漸放空，不再因為驥天啟的話而產生什麼想法。
沒意義啊。
「你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你的武功蘊含了逍遙派的武功精要，我想要把逍遙派發揚光大，確實需要你的武功。而且一個門派之中的武功，也不能全都是絕學。
但是，這只是你的道理，只是正常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
驥天啟自言自語的時候，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我的道理？」
他笑了起來，語氣平靜，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
「我確實要把逍遙派發揚光大，但你需要謹記的是，逍遙派之榮耀，皆繫於我一身。」
【嘶……】
「弟子？」
「入我眼者皆天才，何需什麼粗淺武功。」
「對，我就是看不起你的武功。」
驥天啟似乎是在傷害一位老人，但卻沒人覺得他過於絕情。
別的不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梅花鹿妖的，就足以讓人生不起什麼同情，反而是有些暢快。
但任何傷害，都有可能引來迴旋鏢。
驥天啟茫然的眼神，突然給人一種猶豫的感覺——主要來自於他豐富的表情。
如同一個正在做白日夢的人，在幻想自己中了兩億大獎之後應該怎麼花。
是先買一棟海景別墅呢，還是先買一套江景大平層呢，一起買的話，又要和誰一起住呢？
「生死符確實有些神奇之處。」
剛剛還明確表示看不起縹緲童姥的驥天啟，此時用有些期待的語氣問道：「就是不知道，除了人之外，動物，妖怪，植物什麼的，能控制嗎？」
他問完之後，也不知道是幻想到了什麼對話，突然罵了出來。
「你才有病。」
「我的蘭花點穴手都能夠點動物，甚至是妖怪，你的生死符卻沒法控制，呵呵……」
他的氣勢有些拔高，彷彿站在了某種高點上一樣。
聲音洪亮的道：「我這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曾用過這等手段來控制他人聽我號令。」
「過去不會，將來也不會。」
【生死符沒了？】
旁觀者們，有的因此而失落，有的因此而鬆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驥天啟卻話鋒一轉。
「不過呢，我收了一個師弟，他對於水法還是有些天賦的。你既然如此誠心要助我光大逍遙派，那就把生死符的秘訣告訴我，我再轉授我的師弟。」
山外。
江從恕愣了愣之後，突然呼喊出聲：「我就知道我大師兄是真心待我的，我就知道！哈哈哈……」
旁邊的李遠紅，有些羨慕嫉妒的提醒道：「他幻想出來了，你也練不成。」
「……」
江從恕愣了三秒之後，又笑了起來。
「只是現在練不成而已，你休想壞我道心。」
這邊對話的過程中，驥天啟的自言自語還在繼續。
「你管我收了誰當師弟，我師父死了，也沒見你去上個墳。」
「說還是不說？」
「不說我走了。」
說著，驥天啟真的要轉身就走，於智朗三人趕忙閃身避讓。
愣愣的看著驥天啟從他們之間穿行而過。
可就在他們猶豫是要跟上去，還是先把當不了火麒麟的梅花鹿妖，給送到監獄裡的時候。
驥天啟忽的轉身。
「行，看在你如此誠心的份上，我就聽一聽吧，都聽一聽。」
「你管我練不練啊，再啰嗦一句，我就不聽了。」
當驥天啟在山洞裡盤膝而坐，表情是認真傾聽的樣子時。
無論是他身旁的三人，還是山外的指揮官、叢文等人。
都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評論分析了。
好半晌，指揮官才問道：「驥天啟獲取所謂的奇遇時，態度一直都是這麼囂張的嗎？」
叢文沉吟道：「因為縹緲童姥想殺他，所以態度不好是正常的。總不能像是小孩子一樣，打一頓就哭，給個糖就笑吧。」
指揮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總結道：「所以就是記仇，小心眼，哪怕是可能會失去一些觸手可得的好處，也要求個心裡痛快。」
「額……」叢文還想著幫驥天啟解釋幾句。
指揮官笑了起來。
「我算是明白了於智朗為什麼被迫剃光頭，沈師立也全程跟隨，卻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那我就沒必要解釋了，挺好的。】
叢文也笑了起來。
指揮官又問道：「所以，這一段幻想結束之後，驥天啟就會多出三種超能力？」
「是超能力，但用武功來形容其效果的話，更貼切的。」
「恩，有道理，像是他的輕功和劍法，確實是用武功形容更貼切。」
「但這次不一定。」叢文解釋道：「他在幻想中獲得的武功，其實不止他練成的這些，之前熊長秋給過他一些粗淺武功，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覺得沒必要練。」
「不練的話，這種幻想的意義是？」
「對於他來說這並非幻想，而是一個真實的異世界，所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們認知中的意義。」
指揮官認可的點頭，語氣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了，相比於火麒麟幻想帶來的好處，這個什麼縹緲童姥帶來的，還是有些差了。恩……你們覺得，什麼樣的妖怪，能夠被他當成是火麒麟？」
【上鉤了！】
叢主任開心的笑了起來，但卻並沒有打蛇隨上棍的提出要求。
而是提醒道：「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前，這一段幻想，就不算是結束了。」
「哦？」
指揮官等安管局的人，再次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