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占卜命運
一番警告是否有效，德拉克尼爾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同為嫌疑人的貝蘭納爾參與大法師會議內部的聽證會，在泰格里斯的主持下，名譽奧蘇安的退休老法師並未擺脫嫌疑身份。
但大法師議會也並未將貝蘭納爾定義為兇手，荷斯白塔最高層至少有一半人是老法師帶過的學生。
他們竭盡所能在給貝蘭納爾洗刷嫌疑之處，最終卻也繞不過現任至高大法師的決定。
獨立的魔法王國尚且如此，而卡勒多處則更為難堪，德拉克尼爾就是說神秘失蹤的原因是機密，我作為一名法師有無數可去的地方，難道你們就蓋棺定論說我去刺殺鳳凰王了。
不管阿瓦隆如何施壓，乃至永恆女王親至詢問，卡勒多王子還是沒有鬆口。
要不就拿出事實依據，不然別廢話。
占卜誰不會，我現在就能把刺殺鳳凰王的真兇用阿吉爾之風占卜出來，是吉爾伽里昂，來自史蘭領主言傳身受的遠古魔法，保證比荷斯白塔靠譜。
對於這番胡攪蠻纏，所有人都沒辦法，德拉克尼爾是真不怕吃硬的，巨龍宮廷手裡握著的力量究竟有多少，誰都沒個底。
而驗屍的結果，也讓調查組頗為難堪，沒有任何魔法與物理痕迹，芬努巴就像一名安詳逝去者般，平靜躺在王座離開凡世。
她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卡勒多王子與此事無關，並祈求伊姆瑞克趕快回來，否則一切都為時太晚了……
占卜儀式的地點，選擇在距離洛瑟恩最近的莉莉絲聖殿，自庫蘭·黑手率領納迦隆德黑守衛將此地摧毀已經過去七十餘年。
虔誠的月之少女信徒們，孜孜不倦向青睞的神靈表達敬意，讓這座聖殿在短期內，已經興建起以往更為宏大的建築群。
出席者可讓一名親信陪同，艾蒂拉自然是德拉克尼爾的陪伴者，而貝蘭納爾的身旁，卻是荷斯白塔三等人——劍刃領主阿普頓。
又一次的儀式，但這次的性質已經從德拉克尼爾是否為阿蘇爾的異類，變成了叛徒。
若說起命運，精靈神系有三名神祇是無法繞開的，決定眾生命運的神上神阿蘇焉，講述命運的老婦人莫拉依格·赫格，改變命運的月之少女莉莉絲。
若這是真的，或許阿蘇爾也能稱為短命鬼了。
身著薄紗披肩與銀白色長裙的少女祭司，已經在門前等候多時，在見到兩位當事人後，她手中出現一輪皎潔的銀白月光。
分別向各教會提出要求後，永恆女王只希望結果不會太糟糕，德拉克尼爾的舉動，讓人感覺是心虛下的強作鎮定……
而德拉克尼爾，給老師的目光也是一致的，將人牽引入內，卻將其放棄，這可不是卡勒多的作風。
若不是兇手，那便皆大歡喜，將懷疑對象轉移至一些不重要的人身上。
就這樣，原本還在尋找線索的調查組，將注意力從洛瑟恩每一塊德拉克尼爾可能踩過的瓷片，轉移至可以確定兇手的聖殿處。
可這就是最為蹊蹺的地方，一名年齡五百餘歲的壯年精靈，居然安詳離去，還是有大群醫師照顧的鳳凰王。
而既然凡人無法解決，泰格里斯提出一個明智的決定，讓神靈來裁決德拉克尼爾是否為兇手。
而若是兇手，那就更好了，這是神靈做出的決定，你卡勒多再惱火也沒理由對調查組遷怒。
面容顯然比從前憔悴不少的貝蘭納爾，在鳳凰守衛的簇擁下，用眼神給學生打了個招呼，示意一切有我在，不用擔心。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喜過望，管他卡勒多王子是不是真兇。
以月亮與群星作為標識的大門，在月光的照耀下無力自開，知曉眾生命運的神靈，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來者的一切，用祇的想法，來決定師徒二人的結局。
穹頂高達百米的神殿，以瑪瑙與水晶裝飾，數不清的透明鑽石點綴於牆面，折射外界的陽光讓內部彷彿身處於星空一般。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神像身後的彎月，作為神靈的標誌，凡世沒有任何物質能象徵莉莉絲的美，以中空形態嵌於牆體。
巧妙的建築群設計，會讓夜晚的月光自中空彎月進入聖殿，為前方的神像披上一層銀沙。
雖然阿蘇焉大祭司蒞臨莉莉絲聖殿有損格調，但心切政治影響力的他，並不介意給女王一個面子，從白金烈焰聖殿趕來此處，給眾生以阿蘇焉的啟示。
而莫拉依格·赫格的祭司……說來就有些微妙，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只知曉納迦瑞斯舉行過一場獻祭老婦人的儀式，最終獎勵了一名神選。
主位與次位之分，在神殿清晰可見，即便是作為主人，月之少女祭司也只能站在左側，將主位轉交給阿蘇焉大祭司。
艾蒂拉的目光，被莉莉絲的神像所吸引，從前的她是一名虔誠的月之少女信徒。
在成婚之後心態逐漸有所改變，但心中依然抱有對莉莉絲的敬意。
可如今，曾經信仰的神靈，現在卻要成為審判我兒子的法官，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來到祭司團二十米處，作為神靈的代表，他們站立於台階之上，與占卜者天然保持著距離，不管身份如何尊貴，但面對神靈，他們都需垂下高傲的頭顱。
事實本該如此……
德拉克尼爾雙手抱胸，仰頭望著台階上的祭司團，臉色沒有一絲敬畏。
貝蘭納爾的面色很平靜，與學生的桀驁不馴相反，他的眼神深處流露一抹悲傷。
一切都在按照事先的預期計畫進行，卻沒有任何值得欣喜的地方……
頭戴鳳凰羽冠的阿蘇焉大祭司，並不准備強調尊卑之分，在占卜結果出現後，他們自然會敬畏決定命運的神靈。
一種奇異的腔調，自大祭司口中說出，冰冷而嚴肅，彷彿在傳達神靈的旨意，
「來者，卡勒多王子德拉克尼爾，巨龍宮廷魔法顧問貝蘭納爾。」
「嗯。」
「是。」
得到結果後，主持的大祭司向貝蘭納爾身旁的鳳凰守衛使了個眼色，白金烈焰聖殿的風格乃是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原本與貝蘭納爾保持距離的鳳凰守衛，持著符文長戟靠近了老法師的位置，而這就讓本就十分緊張的劍刃領主，變得有些神經質。
阿普頓按住最前方鳳凰守衛的長戟，劍刃領主如實質的銳利目光與鳳凰守衛的沉默相對視。
有人認為鳳凰守衛無法戰勝，但對於年少便於荷斯白塔成名的劍術大師而言，他有把握從百名鳳凰守衛的包圍中把老法師帶出聖殿。
即便最終的結果是死亡，在危急時刻，劍刃領主也甘願這麼做。
摻雜白絲的金色長髮，散落在阿普頓額前，證明著他的年邁，也說明著習武的時間。
任憑鳳凰守衛身體如何發力，企圖掙脫阿普頓握住長戟的手，但這柄有著烈焰賜福的武器，彷彿在地面扎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阿普頓沒在乎面前這個小子的舉動，轉頭盯著台階上的阿蘇焉大祭司，身體散發的殺意已經凝成實質，不帶掩飾的威脅也讓人提起高度注意，
「不要用你們白金烈焰聖殿的方式做些莫名之舉，既然我們守了規矩，你們最好也把姿態放得端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