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艾薩里昂的笑話
幾隻掠過天際的烏鴉，引起艾薩里昂的注意，守望者凝視遠方發出刺耳叫聲的羽翼生物，心中感覺有些奇怪。
洛瑟恩溫暖濕潤的環境甚少有烏鴉出現，這些聒噪的羽獸在阿蘇爾社會有著重要象徵意義，非戰時通常只有在納迦瑞斯才能見到。
莫拉依格·赫格的信使往往喜歡在陰影中向復仇者講述命運，提供一時的幫助後，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讓傾聽者付出慘痛代價回報這一恩情。
在艾薩里昂出神凝視之際，身旁穿戴白獅披風的阿拉奧很是好奇，
「怎麼了，莫不是在惡地待得太久，有些不適應洛瑟恩優越的自然環境。」
「對於軍人而言，環境是作戰考慮因素，而非生活因素。」
不善言談的艾薩里昂，讓阿拉奧一陣語塞，認為守望者肯定是在報復自己一路上都沒有透露南惡地的情況。
畢竟他率領的伊瑞斯援軍，始終在和一群海軍搞聯合作戰，基本沒參與重要戰役。
可這也不能怪我，如果我透露一點情報，回去保證要被菲麗絲大姐打個半死，就算反抗成功了，她身後還有幾個更恐怖的……
艾薩里昂思索些許，用好不帶感情的語調，說出一個剛聽到的笑話。
阿拉奧心中憤怒咆哮，這路上就沒見過你臉色有一絲變動，就是和妻子聯繫，最多的話就是——哦，嗯，好，堪稱冷麵模範。
「洛瑟恩的一個年輕人在工作時抱怨：『鳳凰王真是差勁。』結果很快被一個白獅禁衛抓住，這個年輕人辯解說：『我還沒說哪一個鳳凰王，你怎麼可以隨便抓捕我呢。』」
查瑞斯王子轉而詢問起艾薩里昂，伊瑞斯與卡勒多的合作條款不可謂不多，除了泰倫洛克的特殊性外，算得上巨龍宮廷在奧蘇安最堅定的盟友，他對於這事又如何看待。
你還會說笑話？
「這個白獅禁衛應該去參加戲劇演出，五百年的時間足夠成為一名藝術大家了。」
可國家利益就是另一回事，在老師始終未出面時，不少人對德拉克尼爾保持觀望態度，準備以此事判定未來的卡勒多親王秉性。
將視線從烏鴉身上移開，艾薩里昂側頭望向有些尷尬的阿拉奧，知道肯定是剛才的話讓他不知如何接應。
見到阿拉奧的笑意，艾薩里昂認為氣氛緩和一些，沒有剛才的嚴肅感了，順口說道，
「你認為這件事……會不會有些微妙，芬努巴即便希望得到巨龍宮廷麾下龐大的軍隊與貿易市場，但以老師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他只需主動配合卡勒多的戰略計畫，奧蘇安無需考慮安危，他的鳳凰王之位也一定能等候蒙神恩召之時。」
「白獅禁衛把斧頭塞在年輕人嘴巴里，讓他趕快閉嘴，咆哮道：『我在鳳凰王庭待了五百年，哪一個鳳凰王差勁我會不知道嗎！』」
「你說。」
「你對這件事怎麼看，關於德拉克尼爾的審判儀式。」
「我說個笑話吧，最近剛聽到的。」
「我難以發表看法。」阿拉奧搖頭的動作有些猶豫，想必心中還是有些掙扎，他與德拉克尼爾曾一同在貝蘭納爾門下學習武藝，從情感來說自然支持這個小兄弟。
阿拉奧皮笑肉不笑迎合艾薩里昂，這笑話可真是……夠別緻的。
「他太急迫了，即便德拉克尼爾被判定為異族，但誰也不敢對伊姆瑞克唯一的子嗣動手，這比對他本人動手更為可怕。
除了能擁有一個對卡勒多宣戰的理由外，我很難猜到真實目的。」艾薩里昂不輕不淡道出分析，這是他與父親共商一晚得出的結論，但始終認為缺乏可能性。
鳳凰王庭有什麼實力向巨龍宮廷宣戰，莫不是以為靠著上千名鳳凰守衛，就能將卡勒多引以為傲的陸軍衝散。
在科斯奎沒有表明支持前，即便是伊泰恩最為傑出的海軍，或許也只能止步於雛龍灣外。
當然一切事情都要往最壞的方向考慮，這次前往洛瑟恩的並非莫拉里昂，而是艾薩里昂，足以表明伊瑞斯已經在準備應對一場風波。
而查瑞斯也同樣如此，審判儀式僅混個出席名額，給女王一個面子，如何在混亂局面中自保，乃至摸出一些利益，才是親王最該考慮的。
阿拉奧若有所思點頭，看來伊瑞斯父子的想法，與自己和祖父類似。
祖父也認為這場審判儀式或許將引起一系列變動，正抓緊時間將庫房裡的粗加工皮毛甩賣，換取必須的戰備用品。
查瑞斯王子凝視遠方的閃耀燈塔，那象徵著鳳凰王庭榮光的宏偉建築，在從前看來是如此威嚴，可現在卻顯得有些譏諷。
阿拉奧默默說道，「但我們最終肯定需要表明一個態度……」
聽聞此言的艾薩里昂笑了，雖然僅是嘴角的略微上揚，但確實是笑了。
「在預測結果時，你已經做出相應的選擇。」
「說的也是。」阿拉奧無奈搖頭，認為自己還是有些年輕了，想著套話卻最終被猜出了心中所想。
艾薩里昂停下笑意，他已經見到迎接的洛瑟恩海衛，比起印象中渾身熱情的伊泰恩常備軍，出現在守望者面前的海衛，多出了一絲焦慮與不安。
「看來剛才說的笑話沒錯，不少人對鳳凰王的態度，越發微妙了……」
守望者一馬當先，向著洛瑟恩海衛迎面而去，只留下一臉苦澀的阿拉奧，口中低語道，
「只希望不會鬧出太大的亂子，查瑞斯好不容易有點發展機會，可經不起折騰。」
進城之後，並非是洛瑟恩貴族接待兩位重要來賓，反而是來自阿瓦隆的侍女承擔這項職責，引領來者前往女王的宮殿。
阿拉奧對阿瓦隆的侍女很不熟悉，他甚少接觸奧蘇安的各國高層，常年在山脈與魔獸廝殺的經驗，遠比拜訪各國宮廷多。
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只能算得上一名不善交際的軍勛貴族。
可侍女不會怠慢這位王子，傾城容貌流露一絲笑意，雙目流光盡顯嫵媚，詢問一路觀察她的阿拉奧，
「阿拉奧王子，您有何事吩咐嗎？」
意志如鐵的阿拉奧，對白獅的喜愛遠超於女性，對侍女的示好視而不見，摩挲下巴思索道，
「不，我只是好奇卡勒多與阿瓦隆之間侍女的區別，菲麗絲大姐指著一群龍王子大罵蠢貨，也沒人敢說什麼。
在見到你之後，我才恍然大悟為何。」
「為何？」
「因為她的祖父是貴族議會長，家族有四名高階龍王子，在酒桌敢和馬斯諾閣下以兄妹相稱。
這說明即便是當侍女，也必須要有很深的背景，否則只能給人引路。」
鐵頭娃的感悟，引得侍女一陣白眼，順帶艾薩里昂忍俊不禁揚起的嘴角。
感覺這小年輕確實有幾分老友學生的模樣，不經意間堵塞人的感覺幾乎一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