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夜間私談
艾蒂拉將手放在丈夫的胸膛上，感受著那怦然跳動的心臟，在剛成婚的時候，她對於這過於強勁的心跳有些不適應，很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獲得了一種安全感。
缺乏光照的卧室中，她將頭貼在丈夫的肩頭，小聲說，
「怎麼了，你是不是又在擔心馬斯諾他們。」
伊姆瑞克沒有行動，任由妻子放過來抱住自己，默默嘆息，
「不止是現在的事情，也是將來的事情……」
「王國需要改變，這是件必然的事情，如果繼續沿用從前的自治方針，讓貴族統治下屬的領地，我們很難做出進一步的行動。」艾蒂拉深知丈夫想要做些什麼，一個中央集權的王國，現在宮廷下屬有三萬名精靈士兵，這些都是由王國財政來養著的，但更多的民兵卻依賴於當地的貴族來召集。
即便馴龍者家族統治的時間已經讓人有些遺忘貴族共治的政治，但這種影響依然存在，親王的命令往往無法直接傳達到平民的耳中。
與之相伴的便是各種政策的問題，宮廷下發過大量補貼民生的資金，但依舊有不少被龍王子選擇投入到民兵訓練，這件事確實符合傳統，但卻不符合伊姆瑞克當前想要努力增加生育率的國策。
「去年的新生兒遠遠沒有達到預期，還不到兩千名，對比青岩港接近百分之十的生育率，讓我感到擔憂。」伊姆瑞克揉著眉眼，雖然儘力在提倡生育率，但效果卻微乎其微。
新生兒的數量甚至比不上自然死亡、戰死的人口，加上阿蘇爾在年老時會感受到阿蘇焉的召喚，認為生命已經變得麻木異常，選擇自殺的舉動，王國人口數量居然在呈現緩慢下滑的局勢。
卡勒多的情況與其他王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海上貿易時代讓民眾手裡有了金錢，追求享受的時候順便就懷上了，即便養孩子是件麻煩的事情，但各王國宮廷都有完備的補貼政策。
但輪到卡勒多，一群武夫只想著在戰場博取名譽，讓當親王的伊姆瑞克著實有些難堪。
「女性參軍的提案一直擺在辦公桌上，我們必須要改變國內的輿論局勢，把關注點轉移到民生，否則不管是結婚率，還是新生兒，都會越發下降。」
頭疼，這便是伊姆瑞克現在的想法，阿瓦隆憑什麼能在戰後很快恢複正規，就是靠著愛莎不留餘力的賜福，強行把生育率提上去。
卡勒多主流崇拜的神靈就沒有一個管生育的，現在又引進了一個索提戈，祇是恨不得每天打仗殺光混沌渣子和老鼠。
伊姆瑞克轉過身，即便在黑暗中，他依然能見到妻子那雙溫柔似水的雙眼，
「引進愛莎的信仰，你覺得這是件可行的事嗎？」
艾蒂拉很清楚，這是丈夫在詢問自己的想法，如果擴大愛莎在卡勒多的影響力，那麼永恆女王就更有理由干涉一些事情。
情感是情感，身份是身份，伊姆瑞克與艾拉瑞麗的身份差異就決定了這種感情必然摻雜著很多其他因素。
「我不反對這件事，正好也能讓德拉克尼爾有個伴，我也很想見見艾麗薩拉。」
伊姆瑞克感覺有些愧疚，不僅是對於妻子的，也是對艾麗薩拉的，僅在女兒出生的時候見過一次面。
這是件不得已的事情，德拉克尼爾能靠著自己和米納斯尼爾在查庫阿舉行的儀式剝奪掉索提戈之子的概念。
但艾麗薩拉卻不行，作為將來的永恆女王，龍化的現象必須要剋制，儀式僅是用龍之父的一面取代了索提戈，而非將其完全消除。
如果自己與她在幼年時過於親密，就會讓阿瓦隆祭司們的努力徒勞無功，比起那若有若無的愛莎神力，無疑是血脈中存在力量更為明顯。
「嗯，我會與艾拉瑞麗協商這件事，在卡勒多各地興建愛莎的大型神殿。」
艾蒂拉點頭，忽然間想起在洛瑟恩的一個人，轉移了話題，「你和菲麗斯相處得還算愉快吧。」
「還行，只不過她依舊不肯跟我回宮廷，腦子裡就想著抓間諜來證明能力。」
這話讓艾蒂拉笑了笑，她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菲麗斯的存在，畢竟是陪伴龍王子兩百餘年的侍女。
或許就是這長久的等待，才是證明這心意的堅定，一個將愛深藏於心中的女孩，只敢默默看著心儀之人的背影，卻不敢表達出絲毫的愛意。
真是讓人感到可惜又可悲。
「她可是個大人物，之前偶爾幾次出面還有人向我打探家世背景呢。」
「所以伱就說她是我母親的義女，搞得人家都害怕之後會碰到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伊姆瑞克沒好氣拍了艾蒂拉的屁股一把，引得她一陣白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是一件真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宮廷里有個房間一直是給菲麗斯準備的，每隔一段時間米蘭達就會去打掃。」
「那房間都快發霉了，一點女孩該有的東西都沒有，全是些地圖、軍情分析一類的。」
艾蒂拉冷哼一聲，真把從前的龍王子當成純情男人就有點太傻了，他只是對巨龍興趣大於女人，但並不代表沒興趣。
「話說，你真的打算去一趟基斯里夫，有馬斯諾他們幾個應該就夠了吧。」發出疑問的艾蒂拉真感覺到不解，伊姆瑞克已經派出了足夠多的力量，馬斯諾、達維安、鐵狼、克瑞昂，還邀請了貝蘭納爾與艾薩里昂，加上庫·伽統領的太陽軍團，這軍勢都足以打上一場大規模戰役。
「我不放心一些事情，主要是因為……」伊姆瑞克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說出來，如果這命運放在自己身上，只會不屑嘲諷表示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可事情關乎到妻子與女兒，這自信也就有了些許動搖。
「你還是別知道最好，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那我就不問了。」艾蒂拉嘟起嘴，感覺有些不滿，「那你準備帶誰去，米納斯尼爾只有兒子能叫醒，現在只有英格索斯能配合你作戰。」
「庫庫爾扎，特亨霍因搗鼓出一個新玩具，我之前去看了下，威力還挺不錯的。」見到艾蒂拉略微有些擔心的目光，伊姆瑞克沒好氣捏了一把緊緻的腰腹，「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這次絕不會和亡靈冠軍對決，只當庫庫爾扎的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