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因義稱信
如果問吸血鬼是什麼，無疑是十分愚蠢的。
備受敬仰的納伽什不僅是以杜魯齊黑暗系法術為原型創造出成體系的死靈法術，還順帶著讓阿克漢將生命靈藥送到涅芙瑞塔口中。
如果這個世界要評價惡人等級的話，恐怕納迦什與阿克漢主僕兩人，不會遜色於鼠人多少。
但已經死去的吸血鬼有一個共同特點，對心中索求之物無止境的擴大，弗拉德對帝國皇位的渴望，與伊莎貝拉真愛如血的誓言，曼弗雷德玩弄權謀、背叛，艾博拉什渴望戰鬥……
換一個角度來說，便是十分偏執，而這也正是伊姆瑞克將主意打到血蛇兄弟會身上的原因，要說吸血鬼完全是邪惡的，也不準確。
畢竟就靠弗拉德與艾博拉什兩人，便能將這個種族的道德上限拉高一個層次。
「將白化蛇頭骨給他。」
收到命令的埃爾維斯解開脖頸上的繩索，對狄拉夫說，「可能你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血蛇兄弟會也不會變成這樣。」
「你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自然能這樣說，如果把你和我們的境遇互換，或許伱也會做出類似的舉動……」狄拉夫語氣有些黯然，但還是接過埃爾維斯扔來的白化蛇頭骨。
一種可怕的意志忽然猛地湧入他的腦海中，那是熟悉的氣息，鮮血與復仇的滋味。
「索提戈……」
「你是否堅持對吾之信仰，吸血鬼。」
狄拉夫猶豫了，如果僅是因為對鮮血的崇拜而將血蛇兄弟會全部轉換成吸血鬼，這個說法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力量，也正是對力量的渴望，才讓他做出這樣的舉動。腦海中忽然回想起在露絲契亞的場景，一隻只蜥蜴人通過血祭，獲得了血色聖印，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
吸血鬼的語氣中滿是遲疑，「我……不敢確定這件事情，我甚至沒有想過您真的會回應我這個卑微的凡人，但對這信仰，我已經變成一隻吸血鬼，有何名義再稱呼自己為索提戈的信徒呢。」
「因義稱信，而非因信稱義。」
為了保持神秘感，「索提戈」結束了神啟，如果這個吸血鬼沒有一點腦子，那還是死了最好。
「因義稱信……」狄拉夫心中低聲默默念著，握緊白化蛇頭骨，隨即又鬆開，臉色中流露出一抹釋然。
他將這重要的祭祀物品扔給埃爾維斯，把長劍收入腰間，示意哈蘭德也同樣如此。
「我似乎找到了答案，血蛇兄弟會可以與衛國軍處於共同戰線。」
這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哈蘭德身後的血裔可不是血蛇兄弟會的成員，為首的萊彌亞侍女再次走出來，神色中充滿著恍然大悟，
「果然，血蛇兄弟會所謂忠誠於榮耀的條例只是個笑話，或許牆頭草兄弟會更適合你們。」
哈蘭德沒有在乎侍女的言辭，低聲詢問狄拉夫，「發生了什麼？」
入口處的上百人開始走動，身上的護甲還是退役時發放的半身板甲，唯有猩紅的雙眼與蒼白的皮膚顯示已經他們都已經變成了吸血鬼。
狄拉夫看著等待在外的兄弟，高聲說出剛才得到的啟示，
「索提戈回應了我的祈禱，血蛇兄弟會與衛國軍的矛盾在於種族不同，但索提戈教派作為卡勒多與蜥蜴人的主要神祇，作為信徒的我們，也有了一個與衛國軍能和解的地方。」
他看向系好白化蛇頭骨的埃爾維斯，「你說對嗎，巨角蝰騎士團的大導師。」
「我個人認為沒什麼問題，決定是否為真正索提戈信徒的，並非是種族，而是信仰與行為。但衛國軍方面不是由我來決定。」為了安全著想，埃爾維斯選擇先退一步，親王應該有辦法把幾個人弄走，但估計現在還繼續看熱鬧呢。
「你是個明智的人，衛國軍自然會由我來解決，那麼現在，是否該把目光轉向這些讓祖國母親流血的萊彌亞吸血鬼了。」
說完話的狄拉夫，開始表現出屬於吸血鬼的一面，黑色皮衣被忽然鼓起的肌肉撐破，利爪與尖牙猛然變長，變成一隻足有近三米高的人形野獸。
萊彌亞侍女顯然打算用過往的權謀來解決此事，依舊保持著自信的樣子，絲毫沒有被上百名精銳戰士包圍的窘迫感，
「狄拉夫，你的血脈源頭還在卡特琳手裡，作為萊彌亞的血裔，如果她知道你背叛了我們，血蛇兄弟會是什麼下場。」
化作野獸的狄拉夫張開了大口，但並非是解釋，反而是在發出一聲低吼向著侍女進攻。
站在他旁邊的奧利維拉甚至有些看不清這攻擊的速度，只感覺到一陣黑影晃過，然後那名侍女的腦袋已經被狄拉夫捏在手中。
捏住侍女精緻腦袋的狄拉夫用嘶啞的野獸咆哮低聲說，「索提戈……遠比你想像中要強大，他才是血蛇兄弟會信奉的神靈，而不是你們這些玩弄權謀的萊彌亞吸血鬼。」
他一把捏碎侍女的腦袋，高高揚起手臂，向著世界說明已經掙脫了束縛，高聲吶喊著，「血蛇兄弟會，以鮮血與復仇之名，向索提戈奉上祭品。」
一陣陣嗜血咆哮的聲音自入口傳來，在狄拉夫的帶領下，這些深陷於理想與立場矛盾的戰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迫不及待讓吸血鬼嘗嘗被屠戮的滋味。
又一個狂熱者……
看著局面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埃爾維斯捂住額頭，他儘力在避免巨角蝰的人變成像紅冠靈蜥一樣的索提戈狂熱份子，但現實卻總會給他上一課。
時常受到庇護的巨角蝰沒有多大影響，反而是這些深陷於黑暗的吸血鬼，居然還保持著如此狂熱的態度。
他嘆了口氣，接下來可就有得玩了，索提戈承認了這些吸血鬼的信徒身份，但如果衛國軍不認為他們是基斯里夫的一員，估計就只能讓其加入巨角蝰。
畢竟精靈對於吸血鬼實質上並沒有太大偏見，雙方接觸的機會極少，就像是誰會關注遙遠舊世界，躲在黑暗裡吸食人血的怪物一樣，只能當做異聞，或者送到荷斯白塔當做標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