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兩個選擇，以及可笑的信任
在羽蛇向敵人飛行時，帕卡爾調轉炮口開始對嗜血天鬼展開壓制，而伊姆瑞克也在嘗試蛇神先知所謂大炮打鳥的感覺。
至少那隻吸血鬼領主在剛拿起法杖，準備用納迦什凝視時，就被炙熱的激光束燒成了灰燼。
而在旁邊飛行的嗜血天鬼身上也出現大小不一的血洞，或許這些炮彈缺少神聖的祝福，但打在血肉之軀身上，依然能造成巨大影響。
這波削弱讓羽蛇的攻勢變得尤為兇猛，閃電與魔法氣流不住招呼化成嗜血怪物的吸血鬼。
正在給主炮充能的伊姆瑞克忽然間探出腦袋，死死盯住那片飛行怪物出現的陸地。
留意到主炮許久沒有發射的埃爾維斯走過來，「親王，怎麼了？難道還有幾十隻這樣的怪物不成。」
「沒有，但他們居然忍住了……」伊姆瑞克默默念著，一隻殭屍龍。
如果萊彌亞吸血鬼敢將其投入到戰場上，自己就能立即讓鐵狼準備傳送法術，將焰裔騎士弄到基斯里夫。
或許這隻殭屍龍與卡勒多龍群沒有關係，但萊彌亞吸血鬼如何證明這點，還不是由與巨龍一同作戰長達七千年的卡勒多說了算。
「臭小子，我給你兩個選擇。」
「您說。」埃爾維斯低下頭，準備聽從命令。
雖然親王老是說巨角蝰不歸他管，但誰要把這話當真，可能就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第一是你作為友軍，替拉斯柯爾保護平民和作為生命線的港口，協助處理厄倫格勒的吸血鬼和亡靈法師，但基斯里夫的內戰不參與。」
「第二呢？」埃爾維斯覺得這個選擇有些扯淡，大老遠跑過來就干這點事，還不如在帝國打野獸人呢。
「第二是找到那隻殭屍龍，讓奧爾瑟雅用影像魔法紀錄，然後傳回卡勒多，巨角蝰能夠以我的名義調查這件事是否屬實。」
給了埃爾維斯一個你懂的眼神，調查可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沒了第一隻，但可能還有第二隻，直到形成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什麼狗屁國際外交關係，敢褻瀆巨龍屍體，就是鳳凰王來了也不頂用。
「那我選……」
「先別著急，等伱到厄倫格勒再說，馬斯諾會和你說明該做些什麼，最後再做決定，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明白了。」
「好了，德拉克尼爾又吵著要找巨龍玩了，我先帶他去溜一圈，有事用白化蛇頭骨聯繫。」
「希望小殿下能玩得開心，我也有段時間沒見過他了，下次見面肯定已經變成與您一樣勇武的戰士。」
「你這小子……」伊姆瑞克笑笑搖頭，不少人都意識到誇自己最後得到是一張臭臉，可如果誇德拉克尼爾，最後的結果居然不錯，沒想到這件事還被遠在舊世界的埃爾維斯知道了。
在切斷意識通道後，靈蜥祭司轉了轉眼珠子，大呼著，「索提戈……」
埃爾維斯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這可是高度機密，怎麼能大聲說呢，最後搞得只有親王一個人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可多尷尬。
…………
衛國軍的秘密指揮所，將軍一絲不苟在分析著局勢。
在吸血鬼率領的軍隊湧入厄倫格勒後，許多人已經意識到衛國軍並非出於謀取利益而組建的軍閥勢力，是切實想要扭轉王國變成由黑暗生物統治的正義之師。
原本僅五千人不到的衛國軍湧入了許多懷抱熱血的年輕人，在烈焰與重生的號召中向黑暗勢力抗爭。
但老實說，效果有些小。這些人缺乏訓練，加上準備的時間過於短暫，衛國軍只掌控到厄倫格勒的兩處軍械庫，經過鑒定後，認為都是些破爛玩意，還是偉大聖戰遺留下的物資。
老兵在帶著新兵經過戰火的洗禮，忘卻掉對炮火轟鳴的恐懼，對站在地面死人的恐懼，對女沙皇權力的恐懼……
時間終究是過於短暫。將軍搖頭表示局面不容樂觀，如果有一條完整的後勤補給線，他有把握靠老兵帶新兵的方式，逐一佔領城市的重要區域，一步步將吸血鬼趕出去。
但現在就連食物都是馬佐夫在去年攢下來的，懂些鐵匠手藝的人在緊急對軍備維護，按照這個局面繼續下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他轉頭看向被邀請至此的卡勒多大使雷契爾，低沉的語氣中滿是決心，「雷契爾大使，相信你有我在卡勒多的所有資產信息。」
大使點點頭，不需要任何文件，直接背出，「比安奇家族下屬礦場的股份，預計有三萬三千枚金葉幣。你斬殺奈拉圖爾的功績，親王賞賜的一間塔爾·卡雷德民居。學院的年度優異學員獎學金，人類學研究社科項目的獎金，僱傭期間薪水投入福利機構的盈利……，總計四萬二千三百金葉幣。」
「如果我用接下來獲得的權力作為貸款，能有多少金葉幣？」將軍握住拳頭，如果不是個傻子，都能察覺到一切過於巧合，馬佐夫早就開始準備這場戰爭，卡勒多特意留下自己，一點消息沒傳入耳中。
卡勒多想要基斯里夫的人口，以及作為北方抵抗混沌的第一線，將軍認為贊同雖然有賣國賊的嫌疑，但起碼這些精靈比吸血鬼像個人樣，沒有讓祖國母親的孩子躺在桌上自己割破喉嚨，這點就夠了！
大使眯起眼睛，重新觀察起拉斯柯爾，哲人與惡棍，這兩個人的稱呼可真合適。
哲人在明白一切後，失去了最後一點善意，只想著用最有效的辦法解決問題；而惡棍在獲得神啟後，居然心中浮現一絲善意，盡量不讓局面朝著最嚴重的方向發展。
「卡勒多不打算讓基斯里夫變成傀儡，你們最重要的意義在於作為貿易夥伴，以及舊世界抵禦混沌的第一道防線，這是龍親王的承諾。」
拉斯柯爾握緊的拳頭鬆開一些，他害怕的就是這點，如果是其他精靈說保證這句話，他會覺得扯淡。
但既然龍親王如此說，以這麼久以來對那個以卡勒多為姓氏的精靈的認識，他的高傲不會讓其違背承諾。
「我相信這個承諾，至少現在如此。」
大使點點頭，沒有繼續強調這件事，轉而說起關於戰場的情況，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卡勒多能在帝國為你籌備足夠的物資，只要控制住港口，你的後勤就不會有壓力。第二、讓馬佐夫找到那隻以巨龍屍體為工具的萊彌亞吸血鬼，卡勒多就有足夠理由介入這場戰爭，或許巨龍領主也會親臨戰場。」
「普羅金很明白這隻殭屍龍對局勢的重要意義，不可能輕易放出來。」拉斯柯爾心中不太認同第二個方案，當發現被安排好後，他很難對精靈再抱有那種憧憬感。
「拉斯柯爾，我必須要提醒你，雖然你作為扶持對象的計畫在很早以前就確定，但在女沙皇變成吸血鬼的消息傳到巨龍宮廷後，我們當時也有兩個選擇。」大使的目光開始帶有威逼，在具體知道萊彌亞家族血祖的事迹後，他對僱傭軍的戰鬥力有了些許懷疑。
如果吸血鬼幾個家族因為萊彌亞女王的關係，一同湧入基斯里夫，那就等於讓卡勒多白忙活一場。
拉斯柯爾的目光開始冷下來，與大使形成對峙，「我不認為你們的行動是出於好心。」
「我不否認這點，但至少現在與吸血鬼對抗的是你，而不是一個被阿蘇爾保護的波耶貴族。宮廷有過一場對基斯里夫計畫變動的三人表態，有兩人否決了傀儡的計畫，認為你能達到他們的預期，而你現在盲目的行動，恐怕只是在辜負這份信任。」
兩個人……
拉斯柯爾很快想到與他共事許久的長官朱迪斯，而腰間這柄佩戴了許久不曾更換的魔法戰刀，更是那位冷麵教官的饋贈。
信任……真是個可笑的東西。
他盯著大使良久，嘴唇微微顫動，
「我會嘗試這件事，我信任這兩位閣下，但我也希望卡勒多不會再做出辜負信任的事。」
「卡勒多從沒有辜負過信任，假設你的蠢貨腦袋能仔細思考片刻，就會明白這場僱傭軍計畫遠比你想像中有用得多。如果變成吸血鬼的卡特琳不是由基斯里夫人來消滅，而是由帝國，尤里克教會就能名正言順入駐，你們所謂的四正神很快會被遺忘。
我們只是要些人口和資源，而帝國想要你們的信仰，吸血鬼更是想要你們的一切，把所有危害進行對比，再做出合適的取捨，這才是領袖該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