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如何處理偷渡?

正文卷

第493章 如何處理偷渡?

在奧利維拉準備傳授扈從們如何正確揮舞武器,埃爾維斯尋思讓先知在戰艦弄些正常設施時,在林間道路行走許久的拉斯柯爾也來到了青岩港。

下了馬車後,與同行的精靈士兵揮手告別,走進這座城市中。

雖然在很久以前,他作為基建人員為青岩港奠定了一些基礎,但實質進入其中的行動卻從未有過。

換上常服的拉斯柯爾與此處大部分都類似,作為一個主要由基斯里夫人組成的城市,即便卡勒多在北方戰場解救大批奴隸用來填充此處,依然難改濃厚的舊世界北方風格。

熟悉的洋蔥頭與紅漆木門隨處可見,行走的人群大多帶著工作,拿著物件行走,幾個在街道旁的商店沒有如拉斯柯爾在故鄉時人滿為患。

這並不意味著缺乏資金購買所需物品,切好相反,這證明雜商店有充足的物資儲備,讓人們不用擔心下一頓吃什麼,擺上長長的隊伍。

久違的故鄉感讓拉斯柯爾走到商店處,迎面見到一個基斯里夫女人帶著抱著小孩,手臂搖曳似乎在哄著睡覺。

「這可真是一個夢想中場面,女人們有自己的工作,安心照顧孩子長大,孩子也不用在小時候就挨餓。」心中感嘆些許,輕輕敲打木質桌面,提醒有客人上門。

聽到響動的女人站起身,走到櫃檯前,露出一個笑臉,

「需要點什麼?」

她以為這個人是從其他區來到此處工作的,並沒有將商品欄拿給拉斯柯爾,畢竟商店有些什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出於對故鄉的懷念,拉斯柯爾也沒多想,將一個心中想了許久的美食報出,

「來一罐腌黃瓜吧,有沒有格瓦斯或者伏特加,也來兩瓶。」

女人沒有第一時間翻找物品,只是繼續保持笑臉,似乎在等待些什麼。

這讓拉斯柯爾感覺到有些奇怪,打量身體各處發現沒有異樣後,詢問到,「難道這裡沒有腌黃瓜和酒嗎?」

「腌黃瓜是有,十個銅板一罐,可採購酒水需要酒票。」女人感覺有些奇怪,可能是拉斯柯爾剛從舊世界過來,難免不知道此處的規矩。

尋思了半天,拉斯柯爾發現自己身上只有錢,沒有所謂的酒票,這個詞也是第一次才聽說。

「沒有酒票該怎麼辦,難道這東西是配發的?」

好心的女人探出頭,仔細打量著拉斯柯爾,三十來歲的樣貌,身上不時流露一股在戰場待久的嗜血氣息,即便有意隱瞞,但效果卻出乎預料的不行。

腰間的戰刀有刀鞘掩蓋,但一種特殊的硝煙味卻揮之不去。

小聲詢問,「你是不是剛從基斯里夫偷渡過來,還沒有弄到身份證明?」

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拉斯柯爾點頭表示確實如此,順著女人的話說,「我該在哪找到,這個……身份證明。」

出於照顧故鄉同胞的心理,女人讓拉斯柯爾走進店中,小聲說,

「如果你有一技之長,可以去管理所申請居住證,表現得好,一年內就能獲得青岩港的身份證明。」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身的力氣呢?」拉斯柯爾說出大部分同胞的特性,並沒有質疑偷渡是否背叛了基斯里夫。

既然有一個更好的生活選擇,為何要用所謂的國家意識來束縛這些人,出生在何處,並非由自己決定,但想要過一個怎麼樣的生活,這就得看自己。

「安格斯幫,他們有辦法給你弄到身份證明,不過需要付出五年的體力勞動。」

在了解到一些關於偷渡的情況後,拉斯柯爾提著腌黃瓜走出商店。

以他對卡勒多的了解,絕不會容忍一個能干涉到政治計畫的黑幫勢力出現,最大的可能是把安格斯幫作為白手套,將偷渡來的人用一種「合理」的方式給處理掉。

基斯里夫大使館問起來,也能說是一些宵小之輩的干預,讓這些偷渡的人得以謀生。至於究竟會不會問,這點拉斯柯爾覺得有點懸念。

打開陶制罐頭,就聞到一股久違的鹽水研製味,捏起一塊放入口中,感受這獨有的芬芳。

雖然僱傭軍的物資都是按照正常標準發放,但一些基斯里夫特產可不在採購範圍之內,特別是這種會散發獨有芬芳的腌制物品。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到腌黃瓜,甚至格瓦斯都是在宴會與告別時才飲上一口,伏特加倒是供應充足,但想喝上一口,也是件不易之事。

看著來往的人群,不由得發出嘆息,什麼時候故鄉的人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或許這需要幾代人的努力,加上一些支持才勉強能照顧到平民的利益。

但想要見到這一切的前提,便是自己活下去。

將吃了大半的腌黃瓜收入攜行袋,退役士官開始對這座新建不到十年的城市觀察。

他見到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事,奔行在各行業的同胞,擅長經商的南方人、專精於製造業的帝國人、一些接受僱傭的矮人。

但似乎缺少了一些東西……

夜晚,靠在旅館的床上,拉斯柯爾思索著一天以來的見聞。

這些同胞與自己有著一樣的面孔,信仰上不敢保證,但必然對四正神依然懷有敬意。

可為什麼,他們似乎缺少了一點血性。被工頭訓斥時,只能彎腰接受責罵,在犯下錯誤後,似乎無限制將責任放在自己身上。

對比印象中,頑強與冰雪、混沌抗爭的基斯里夫人,他們更像是巴托尼亞人,生活壓斷了脊樑,缺乏了那份頑強。這不是個例,是一個普遍現象。

「寵物,又或者是奴隸?用自我來換取生活,這似乎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靠在床頭的退役士官自嘲片刻,如果將自己的境遇與他們交換,似乎這種生活方式是個不錯的選擇。什麼狗屁民族意識與人格尊嚴,能活下去就已經是件不易之事,為什麼要讓本就生活寒苦的人們堅信對其毫無幫助的事情。

但這是他們選擇,士官理解並保持尊重,可並不支持,祖國母親需要人、需要錢、需要物資,需要能想到的一切。

「希望他們還能記起自己是基斯里夫人的事實,為那片土地提供一些支持吧,我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只希望世界不會改變我。」

倒上一杯旅館老闆高價出售的酒,退役士官躺在床上緩緩睡去。

夢中的故鄉依然是如此清晰,彷彿從未消失過,這是他最深的執念。

久違的寒風吹過他的靈魂,這與納迦羅斯毫不相同的冷意讓身體打了個寒顫,屹立於農田中的房屋是如此熟悉,彷彿身體岣嶁的父親坐在篝火旁,打量著鐵鍋里的湯是否能填飽他的肚子。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景象,站在門外的拉斯柯爾不敢打開面前老舊不堪的房門,害怕這一切會在瞬間消失。

在聽到一陣清脆啼叫後,昂起頭看著依舊在飄雪的天空,一隻通體雪白的山鷹自村莊上的白煙處飄過。

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可他知道這不過是幻象,父親的身影、故鄉的白煙、啼叫的白鷹,卻讓眼角多了些許淚痕。

歸鄉是一件多幸福之事,可他的故鄉早已消失,默默看著這一切,口中呢喃著,

「我會回來的,以冬之血的名義。」